沉默法则-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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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旁边正和高母聊天的凌夫人回头说：“小穸，有你这么小气的吗？家里还差你几个苹果了？人高峻都多长时间没来了，你好意思？”
　　凌穸委屈：“妈，高峻他抢我削好的。”
　　凌夫人不以为然：“那你就再削一个呗。”
　　“凭什么呀？”凌穸抓起一只没削皮的苹果砸高峻，“他怎么不给我削呢？”
　　高峻接住，吭哧又是一口。高母批评他：“高峻，这是你不对啊，怎么能欺负妹妹呢。从小到大，什么东西都爱抢凌穸的，这毛病到现在也没改。淘气！”
　　最后那俩字的评语让高峻呛了一下，凌穸乐得差点从沙发扶手上滚下去，连连点头：“没错，淘气！忒淘气了！”
　　其实对于许久未见的高峻会在周日出现在自己家里，凌穸是很高兴的，只是她和高峻吵架拌嘴这种习惯的养成也不是一天两天，要是好好说话才觉得别扭。就像那只苹果她明明就是给高峻削的，可是绝对不会主动拿给高峻吃，得让他自己来抢，她爱吃的是梨子。
　　高峻从果盘里拿了一只梨递给凌穸：“话那么多，润润肺。”
　　凌穸白了他一眼，突然从腕表上传来震动，凌穸停下接梨子的手，往腕表上瞄了一眼，立刻跳了起来：“妈，高婶，我有事出去一趟。”
　　高母纳闷，凌夫人却见怪不怪。就见凌穸旋风式地跑上楼换了衣服，又冲下楼飞跑出去。高母奇道：“小穸这是干什么去，急成这样？”
　　凌夫人含笑：“可能是她们学校实验室有什么事吧，带她的那个教授常这样。”
　　高峻窝在沙发里啃着没送出去的梨，心里冷笑：“教授？恐怕是轩辕吧。”手机铃音突然响起，高峻懒洋洋地接听，下一秒钟就跳了起来，冲出凌家大门。
　　高母解释：“这孩子的急脾气大概这辈子也改不了啦，准又是局里出了什么案子了。也不知道将来哪家的姑娘能受得了他。”
　　两位做母亲的，脸上都在慈爱地微笑，眼中却是掩饰不住的担忧。对望一眼，都不由得叹了口气，随即把话题转移到养生菜谱上去了。保密守则不仅刻在她们从事军职的丈夫、从事秘密工作的子女身上，同样也浸染在她们的骨髓里。
　　
　　被暴徒劫持的学校，和高峻以前处理过的不同，劫持整间学校的暴徒没有枪支炸药，而且，只有两个人。
　　“两个人？没枪没炸药就能劫持一间学校几十名学生老师？”高峻皱起眉头，一边拿高倍望远镜往那间据说是暴徒和人质所处的计算机教室里看，一边问小冯。
　　小冯一脸茫然：“头儿，我也觉得这事奇＇。kanshuba。org：看书吧＇怪呢。据报案的学生和老师说，那两个人会用灵弹。”
　　“啥？”高峻在自己的知识库里疯狂搜索，这灵弹是什么新开发的武器？
　　“就是说，他俩只是把手一伸，做出个要开枪的手势，然后，碰！”小冯比划着，在“手枪”的“枪口”上吹了口气，就像刚开完一枪吹散枪口的硝烟一样。
　　这番肢体语言招来了高峻的鄙视：“神经了吧？”
　　小冯耸耸肩：“我也不信啊，可是你看学校的大门……”
　　高峻接口：“嗯，像是用手雷轰开的。”
　　小冯呲牙一乐：“错，是灵弹。”
　　“边儿去！”高峻不耐烦地把小冯拨拉到一边，继续用望远镜观察。计算机教室在一楼最东边的房间，因为学校最近建了一个更大更新的多功能教室，所以里面的桌椅、电脑大部分都被搬过去了，剩下的都是旧得影响美观的桌椅和要被淘汰的电脑。窗户都关得严严实实，窗帘也拉着，据逃出来的老师说里面的空调已经坏了，在这种炎热的天气里，这间教室的温度肯定很高。
　　他不相信那俩暴徒真的是赤手空拳，肯定是那些逃出来的老师和学生太慌张没看清，也许是用勃朗宁M1906袖珍手枪一类不容易引人瞩目的武器。正在心里盘算进攻的路线、狙击手潜伏的位置、人员的调动方案……突然有人轻轻碰了碰他：“高峻，这里交给我们吧。”
　　“童瞳？”高峻惊讶地看着打扮得如同白领精英的童瞳，在他身后是一个从未见过的包子脸小青年和装不认识他的凌穸。
　　包子脸很开心地看着满脸惊讶的高峻：“高大哥你好，我叫鬼影。”
　　高峻莫名其妙地被他抓着手上下摇晃，勉强笑了笑，问凌穸：“这孩子够热情的呵。”
　　凌穸翻了个白眼给他。
　　鬼影笑眯眯的：“常听凌穸说起你。”
　　“哦？她说我什么？”高峻很感兴趣。
　　鬼影刚要开口，凌穸打断他的话：“现在是闲聊的时候吗？”
　　高峻看看板着脸的凌穸，拿不准她的严肃是因为进入了工作状态，还是因为不愿意让自己知道她的身份，就去问童瞳：“怎么解救人质这种事也归你们轩辕管？”
　　童瞳正在旁边的吉普车车盖上摆弄自己的电脑，头也没抬地答：“不管。不过那俩匪徒是异能者，这归我们管。”
　　高峻掏掏耳朵，怀疑自己没听清，但也知道不是继续追问的时候，见小冯在旁边贼头贼脑地张望，便招手叫他过来：“什么情况？”
　　小冯好奇地看看那三个据说是国安派来的人，小声说：“头儿，里面的人质有解欢。”
　　“解欢？”童瞳一下抬起头来，“他怎么会在这里？”
　　小冯看看他，又看看高峻：“他……这是他学校啊。”
　　童瞳很严肃：“不，我的意思是，他怎么会变成人质的呢？”虽说绑架者是异能者，可解欢也同样是异能者啊，这么不声不响的就变成人质了，说出去实在太丢轩辕的面子。
　　鬼影嘲笑：“看来绅士看人的水准大幅度下降了哈。”
　　凌穸皱眉：“解欢还没正式受训过，可能一时慌张不知怎么反应吧。”
　　小冯瞪大眼睛看看这个看看那个，见没有人要给他解释，就只好眼巴巴地盯着高峻。高峻一挥手：“没事干了？那就帮着上外面警戒去，别让那些家长和记者闯进封锁线。”
　　攆走小冯，高峻说：“需要我们帮忙做什么？”他已经将自己的角色从指挥者调整到了輔助者，并不因此而气不平，虽然不太想承认，不过轩辕在对付异能者方面才是专业的。——尽管“异能者”这三个字他也只是偶尔从父亲那里听说过，从来没有真正了解那三个字代表的含意。
　　很显然三个人里童瞳是指挥官，他熟练地从电脑里调出学校的布局图和周围楼房街道的分布图，上面的红点表示警方的人埋伏的位置，特警的狙击手已经就位了。高峻探头看了一眼，惊讶于童瞳怎么会有这些资料，尤其是那些刚刚就位的狙击手的位置，就连他也是刚在几分钟之前才知道的。
　　“鬼影潜入，别急着动手，先获得匪徒的信息。我们对这两个人的资料掌握不够充足。他们到现在还没有和警方对话，也没有任何要求，得弄明白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鬼影答应了一声，钻进吉普车，车门没关，然后高峻目瞪口呆地看到坐在后车座上的鬼影冲自己做了个鬼脸就凭空消失了。车身微微震动了一下，车门轻晃传出碰的一声，然后是空气中传来鬼影的低声呼痛：“嘶，撞麻筋上了。”
　　凌穸戒备地看看四周：“笨蛋！就你这样还掩人耳目呢，直接拿个摄像机给你电视转播算了。”
　　鬼影没吭声，高峻感觉到有气息从自己身边经过，可是眼中什么也没看到。所谓的异能者，指的就是像鬼影这样可以凭空消失吗？这种感觉真让人毛骨悚然，他有些僵直地站立着。
　　
　　解欢觉得自己的气场大概和学校不太搭，要不然怎么相隔几个月刚一回学校，同桌就惨死，然后沮丧了几天再次重归学校，居然还碰上暴徒劫持人质这种警匪片里才会出现的情节呢？乒乓和小寒就在他旁边，小胖因为留在医院照顾阿金所以不在。这次被劫持的偏巧就是他们这个班级的学生，还有正在授课的女教师。
　　学生们都被驱赶着围坐在教室正中，桌椅早被胡乱推到了门口当障碍，一台电脑主机在角落里与地面亲密接触，被摔坏的部位噼啪闪烁着细小的蓝色电花——都没人来这里上课了，它居然还通着电！
　　小寒眼巴巴地看着不远处的一名匪徒，那个人大概二十三四岁年纪，小平头，正拿着小寒的PSP玩得认真。另外一人二十七八岁，正从窗帘的缝隙往外观察。这两个人长得很像，大概是有血缘关系。
　　乒乓转着眼珠，好像随时准备要跳起来打倒那两个劫匪。不过解欢知道他不敢，事实上在看到那个小平头赤手空拳地接连把学校大门、教学楼的大门都给炸掉之后，所有人都觉得自己好像穿越到了某部科幻动漫作品里，连呼吸的空气都密布着火药，大家连喘气声都压得低低的，生怕一口气吹大了引起一场大爆炸。
　　解欢有些烦恼地摸摸额头的那道伤疤，自从伤口痊愈后他就添了这个毛病，一紧张就觉得伤疤愈合的皮肤下面神经跳得生疼。他有些后悔今天没让叶谲跟自己过来，这种情况，叶谲应该会有办法对付的。如果叶谲在，或许这两个奇＇。kanshuba。org：看书吧＇怪的炸弹人早就被制服了，根本就不会有被当成人质的事发生。
　　或许……解欢突然打了个寒颤，眼前闪过的是那个无力地倒下去的小护士的身影，要是叶谲在的话，或许这两个炸弹人也已经变成了两具冰冷的尸体吧。
　　“操，又GAME　OVER了。”小平头嘟哝了一声，孩子气地噘起了嘴。
　　解欢舔舔嘴唇，移开了目光。




☆、离谱的要求

　　叶谲远远地注视着学校和紧张忙碌的警察们，他在里面发现了几个熟悉的身影，这让他多少放了些心。
　　早上解欢要和乒乓他们一起来上学的时候——他已经缺了太多的课，并且不在乎缺更多的课，但他的朋友们可做不到这样——拒绝了叶谲陪他一起来的建议。尽管叶谲太清楚被所罗门这样的组织给盯上的时候一点疏忽大意带来的会是什么。就像在“地狱”那时候一样，他曾经用了整整两个月的时间潜伏跟踪，只为了抓住目标松懈的那一秒钟将之击毙。
　　生死就在一瞬间。
　　所罗门想要的不像是解欢的命，可这就更让人担心。因为他不知道解欢身上有什么东西让所罗门觉得有价值，也就不知道要如何去保护，只能尽可能地周全。可问题是，叶谲自己也在被鹰爪盯着，他不知道如果自己和解欢过份地接近会不会给解欢带来除所罗门以外的危险。所以，尽管他有几百个方法可以说服解欢，但还是微笑着在解欢疑虑和略带歉疚的眼神里保持了距离。
　　解欢是蝉，所罗门是螳螂，叶谲要做那只黄雀。
　　克制住回身探看的欲望，叶谲告诉自己，他的身后一无所有。
　　
　　教学楼的门被倒塌的墙壁给堵住了，幸好后门开着，刚才那些老师和学生就是从那里逃出来的。鬼影从后门大摇大摆地走进了教学楼，然后就站在教室外面发愁：门被从里面锁住了，贴近走廊这边的窗户也都拉着窗帘，他只会隐形不会穿墙，根本不可能进去查看情况。而且这里也没有什么通风管道能让他爬一爬，倒是有下水道，可那是在厕所和化学实验室的，跟计算机教室一毛钱关系都没有。难道要让他变成个土拨鼠挖条隧道钻进去？
　　转移到隔壁的教室，鬼影惊喜地发现在墙壁的右上角有一个不起眼的圆形小洞，大概是以前安装网线的时候留下来的。他轻手轻脚地移动桌椅，把它们累叠起来，然后再小心翼翼地爬上去，尽管不发出一点声响，慢慢将眼睛凑上去。
　　因为位置和高度的关系，他只能看到围坐在地上的学生们，还有站在窗边的一名匪徒的半个身子，另外一个却看不到。鬼影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巧的摄像头，把它从洞里塞过去，固定住，然后打开了末端的开关。
　　外面的童瞳接收到了讯号，摄像头拍摄的画面反映在他的电脑上。角度的关系，两名匪徒一个只能看到侧脸，另一个只能看到个后脑勺。童瞳将那名能看到侧脸的匪徒形像放大分析，与资料库进行数据对比，在一阵眼花缭乱的数据跑过之后，出现的却是简短的几个字：无相关资料。
　　童瞳皱了皱眉，果然刚建立的资料库还不够完整啊，这也就是在对对手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去战斗，他不知道胜算有几分。而根据鬼影报告的信息，匪徒将那间教室完全封锁起来，又拒绝与警方对话，完全不知道他们想要什么，也找不到可以突破的点。难道说这次只能依赖特警强行突破？那人质的安全要怎么保证？
　　如果是林陌在这里，一定早就制定好了行动计划。童瞳想像了一下，将自己代入林陌的角色会怎样做。
　　最重要的是保证人质的安全，在这个前提下，两名异能者的生命就变得不那么重要了，谁叫他们同时还是犯罪者呢？所以，童瞳跟高峻商量了一下，允许狙击手在有把握的情况下击毙罪犯。
　　这个决定多少让高峻振奋了一下，他最担心的就是轩辕不允许警方伤害匪徒，那他们的行动就太缚手缚脚了，没准还会因为这种狗屁命令而损失一两个弟兄。
　　接着就是如何把匪徒引出来，至少要让他们暴露在狙击手的瞄准镜里。
　　高峻拿着喇叭开始喴话，可是从摄像头里可以看到匪徒根本就没有反应，他们好像根本就不打算和警方有任何交流，一脸无所事事地守着人质打发时间。
　　犹豫了一下，童瞳接过喇叭：“里面的人听着，我是轩辕派来的谈判员，我想你们应该知道轩辕吧？费这么大力气劫持人质，又不提任何要求，你们难道是来度假的？”
　　听到“轩辕”两字，匪徒终于有反应了。
　　站在窗前的匪徒回头笑了笑：“轩辕的人来了。”
　　一直在玩PSP的小平头抬起头来，也笑了笑：“总算等到了。”他从坐着的桌子上跳下来，走到学生们面前：“谁有手机，借哥们儿用用。”
　　所有人都有莫名其妙的眼神看着他，他不耐烦了，随手向后一弹，怦的一声，后面的一台电脑主机的外壳炸飞，露出里面焦黑变形的硬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