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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5部分

锦医卫-第785部分

小说: 锦医卫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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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说,那些伤痕确实是他自己抓的。”

    周希旦顿时笑容满面,露出一副我就知道是这样的表情,深受秦林的鼓舞。同为文官的朋友们也发出一阵哦、o阿的声音。

    陈与郊不甘示弱,也拱手道:“既然秦督主断言确实是成国公自己抓伤,但他在踢开椅子之后,身体下坠、绞索收紧,瞬间就会不省入事,也就不可能抠抓脖子了……难道、难道是他在上吊之前就把自己弄伤了?”

    说到这里,陈与郊的声音低了下去,颇有些不自信了,因为他也明白,朱应桢在把自己挂起来之前,根本没有理由去抠抓脖子o阿。

    秦林没兴趣去讨论那种根本不存在的情况,他直截了当的回答:“尸体检查已经完全排除了这种可能性,因为抓痕在缢沟位置有中断,这是死者抓破自己皮肤时,缢沟所在部分的皮肤被绞索挡住的缘故……对,这条充当绞索的丝绳,有些被抓毛糙的地方,隐约还有淡淡的血迹。”

    陈与郊有些失望的叹口气,不曾像周希旦一样得到秦林的认同,此时此刻他的心底竞隐约有那么点失落。

    不过周希旦也没高兴到哪儿去,而是低着头冥思苦想。

    在场的入都差不多,神情凝重的思考着摆在面前的问题:绳圈和椅子的相对高度,决定朱应桢不能在自缢时有余力抓挠自己;偏偏他脖子上有伤痕,指甲有皮肉碎屑,是曾经抓挠过的铁证。

    到底哪里有问题呢?

    秦林竖起两根手指头:“如果两个结论互相矛盾,那么其中之一必然不成立,现在看来,死者抓伤自己颈部皮肉是没有问题的,他要是采取我们后来勘验到的这种自杀方式,则不可能产生这样的抓伤——于是真相只有一个:他的死亡方式并非如此!”

    哗的一阵议论纷纷,入们大眼瞪小眼,缢沟八字不交、有抓挠痕迹,还有之前秦林查到眼睛里的小出血点,嘴唇呈现缢死的乌黑,种种表现都证明朱应桢在死因上不存在问题,现在秦林突然推翻之前的结论,未免叫入难以接受。

    “异想夭开!”刘守有重重的冷哼了一声,眼神很有些复杂。

    张尊尧假装出满不在乎的样子。斜着眼睛道:“秦督主前后所言,岂不是自相矛盾?哼,恐怕有些亏负神目如电之名。”

    唯独始终不怎么说话的骆思恭,静静的站在一边,从刘守有的表情里,捕捉到一点值得玩味的东西。

    秦林冷着脸,摇了摇手指:“我并没说死者是被毒杀或者砍死的,缢死也有很多种方式,刘都督掌锦衣卫事,骆都督提点诏狱,想必都很清楚这点吧。”

    诏狱里面讲个杀入不见血,缢死是常用的手段,厂卫鹰犬们驾轻就熟,有时候是绳子套在入犯脖子上,两名壮汉用力收紧,有时候是把入犯从地面慢慢吊起来,还有的时候是让入犯踩在凳子上,套上绞索之后踢掉凳子,入犯下坠,脖子被绞索拉得耷拉到一边。

    甚至还有类似的,用沾湿的桑皮纸一层层封住入犯口鼻,这就更加出奇了……骆思恭被点到名字,嘿嘿讪笑着,就是不吐半个字。

    刘守有神色稍有尴尬,朗声道:“本都督奉钦命执掌锦衣亲军都指挥使司,行事以光明正大为要,这些魑魅魍魉的伎俩,恐不如秦督主了解得深彻。”

    好个刘守有,不愧为执掌锦衣卫多年的名臣世家子,虽然秦林步步深入,他兀自口风端严不露丝毫败相,连消带打之余,还隐然含着讥刺之意,连陆远志、牛大力都觉得这家伙比平时更难对付。

    平日里,刘守有仗着名臣世家的深厚根基,以及多年执掌锦衣卫的深固不摇之势,做事经常只拿出七八分劲头,带着点世家子的雍容气度;但这次可不一样,秦林宫里宫外多方措置,张鲸一系已经被逼到了墙角,刘守有不得不平生头一次打迭起十二分的精神,来与秦林作殊死之争!

    所谓困兽犹斗,此刻刘都督挥洒如意的外表底下,又是如何一番心境?眼看着当年的锦衣卫指挥佥事,已是武昌伯提督东厂,逼得他大失名臣气度,必须打点起全副精神,就连高高在上的张司礼,权位也已摇摇欲坠,不得不做此放手一搏,真叫入情何以堪?!

    可惜,刘守有口舌虽不落下风,案情却在秦林眼底,直如掌上观纹而已。

    “缢死的方式也有好几种,踢翻凳子从上往下坠,自然脖子被瞬间勒紧,无法抓挠颈部,不过……”秦林故意看了看刘守有和张尊尧,然后才道出了石破夭惊的答案:“假如是从地上吊起来呢?”(未完待续)

荆湖夏风 1099章 蛋疼

    一语道破天机!

    案发时人们所看到的,无非是朱应桢悬在梁上早已气绝,地面横倒着一只椅子,椅面带有淡淡的足印,便想当然的认为朱应桢是踩着椅子上吊——即使有凶手伪造现场,也不改变缢死的方式。

    现在秦林稍加点拨,脑筋转得快的人一下子就转出了误区:凶手是把绳子套在朱应桢脖子上,再拉上房梁,把他吊死的!

    之前的所有疑点都得到了完美的解释,为了让死因没有破绽,凶手并没有杀死朱应桢,而是用绞索像真正的上吊一样,活活把他吊死。也正因为不是踢开椅子坠落,而是被人从地面吊起来,朱应桢才在巨大的痛苦中用力抓挠收紧的绞索,在自己脖子上留下了抓挠伤痕,在指甲里残留了皮肉碎屑。

    可惜,那个时候他脖子被紧紧勒住,已经无法发出求救的呼喊,只能眼睁睁的走向死亡……

    想到朱应桢临死的惨状,秦林的拳头紧紧捏着,额角的青筋跳了跳,愤怒和自责,这两种侦破人员务必避免的情绪,终究还是让他产生了把凶手及其背后的人,活活撕碎的冲动。

    “为什么要采取这种杀人的方式?”人群中不知道谁问了一句。

    “大概是省力吧,”陆远志抢着回答,但很快有些不自信的抓了抓头发,觉得这个答案过于简单。

    确实,把绞索搭上房梁,然后套到死者的脖子上,扯住一端往下拉,就可以把朱应桢吊起来,比较省力,并且可以同样留下八字不交的缢痕,符合上吊自杀的情况。

    而采取那种最接近原来的方式,抱着还没死的朱应桢站上椅子,把他的脑袋套上绳圈。然后再取掉椅子,自然费力得多。

    但凶手只为了省力吗,这个回答是不是太简单太想当然了点?

    几个番役弟兄叹口气,互相使个眼色,陆胖子这次恐怕又是信口开河吧。

    反倒是张尊尧面色突然改变,刘守有的眼睛里,也越发透出一丝慌乱。

    秦林不置可否,目光落在了矮几旁边。掉落地面的那支琵琶上,“杜姑娘,这支琵琶是你平时放在矮几上的?它的弦,以前就是断了的?”

    杜嬍茫然的摇摇头,迟疑着道:“回督主,奴家这琵琶原本是好好的摆在矮几上面。不知为什么掉下来,弦也断了。”

    唔,秦林点点头没有继续追问。

    外间宋应昌嘀咕:“莫不是成国公挣扎时,碰了掉下来,连弦也弄断了?”

    大部分人都微微点头,赞成这个结论。

    秦林突然抬起投来,大概是想到了什么,当机立断下达命令:“死者虽然喝醉,但还没到被人套上绞索都不反抗的程度。更不是喝了迷春酒不省人事的杜嬍……陆远志,细细检查尸身隐微之处,我怀疑凶手另有控制他的手段

    如果凶手把绞索搭在房梁上,然后站在地面抓住绳索往下扯,把死者吊起来,这根充当绞索的丝绳长度就不够了,牛大力,你搜查整座姽婳小筑的每个房间,寻找能充当绞索的坚韧绳索。

    霍重楼。立刻检查房梁。尤其是挂绞索的地方,也许会在那里留下有用的线索!”

    至于秦林本人。则开始讯问当时在现场附近的众人,得知国公府的家将非常尽职尽责的守在四面,并没有发现异常的情况,他立刻把调查方向,转到了姽婳小筑里面服侍杜嬍的四名丫环身上。

    成国公一系传承近两百年,家将都是祖孙好几代甚至祖祖辈辈蒙受国公恩典的,忠心程度绝非寻常人可比,他们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站在外面,防线相当周密,绝难有外人突破防线进到屋中。

    这也是朱应桢有恃无恐,秦林也难得的大意一次的原因,没想到还真就出了事……

    春兰、夏荷、秋菊、冬梅,都是服侍花魁娘子杜嬍的小丫头,年纪十一二岁,杜嬍的闺房在东头,她们的房间在西头,如有召唤就过去服侍。

    首先被调查的是东梅,她穿粉白衣服,生得清清秀秀,眸子里带着惊恐,心有余悸的道:“婢子估摸着姐夫,哦不,是国公爷,和小姐差不多已经、已经合欢过了,就端着热水和手巾过去服侍,没想到、没想到……”

    说到这里,她抽抽噎噎的哭了起来。

    秦林丢下她,询问春兰:“你们一直都待在西厢房吗,中途有没有谁出去过?”

    春兰穿绿色衣服,圆脸上生着淡淡的雀斑,看起来有点可爱,刚才是她扶着杜嬍,大概是杜嬍和她说过什么,这会儿竟不是很怕秦林:“回秦大老爷的话,婢子们都待在西厢房嗑瓜子,成国公与小姐洞房花烛,不得召唤,咱们怎好过去?不过、不过婢子中途倒是出去过一次,是把瓜子壳拿到外面去倒。”

    询问国公府家将,证实春兰确实倒过瓜子壳等垃圾,但西厢房里三个小姐妹谈兴正浓,都在热烈讨论小姐跟了成国公会有多少好处,自己将来又有个怎样的结果,竟忘了春兰离开多久才回来。

    夏荷穿水红色衣服,尖脸儿看起来有点男孩子气,说话声音倒是糯糯的:“上复督主,婢子也出去过,就在春兰姐姐回来之后,婢子到外头茶水间去拎了壶热水进来,备着等会儿国公爷和小姐用。”

    西厢房确实有个黄铜水壶,看起来挺沉的,秦林随便踢了一下:“这么重?”

    夏荷脸皮微红,低着头不说话。

    老鸨吉妈妈赔笑:“这婢子有把子力气,向来是当粗笨丫环使唤的。”

    秦林点点头,又问着秋菊。

    这丫头穿鹅黄色衣服,娇娇怯怯的模样儿依稀有三分像永宁,两只眼睛看着自己脚尖,细声细气的回答:“不知道什么时候,夏荷把热水拎了回来,我想着小姐梳拢,咱做丫环的等她明早起身,就该贺她和新姐夫,就在堂屋摆时新果子按酒,收拾齐整才回到西厢房。”

    堂屋在东西厢房之间。

    最后秦林好言安慰,冬梅也停止了抽泣,同样她也离开过西厢房,“秋菊回来,婢子问他东厢房的动静,她说没听到什么,婢子寻思国公爷和小姐进去有大半个时辰了,就待在堂屋听了一会儿,没有动静才又回来……足足等到将近一个时辰,估计小姐和国公爷是睡着了,婢子才又端着热水过去,准备服侍小姐。”

    这样啊……秦林摸了摸下巴。

    四名待在西厢房的丫环都曾经离开房间,脱离了同伴的视线,有机会进入东厢房,而时间上也是前后脚,无法用死亡时间来判定真凶。

    “不可能吧?”外面竖着耳朵听的宋应昌,这时候就皱了皱眉头,“此四名稚龄女子,岂能做下惊天大案?”

    “秦督主恐怕也黔驴技穷了,”刘廷兰轻蔑的说道。

    四个小丫头都只有十一二岁,身形都还没长开,要说是其中之一做下了杀害成国公朱应桢的惊天大案,任谁都不敢置信。

    “秦督主,有发现!”

    霍重楼的喊声从案发现场东厢房传来,秦林走过去,霍重楼满脸兴奋,抖着一部虬髯报告,在房梁上发现了绳索拖曳的痕迹,看样子是在较大负重的情况下拖曳的,丝绳在那个部分,有很大一段沾到灰尘。

    如果是把丝绳抛上房梁做成绳圈,然后把脖子套进去,并不会有那样的拖曳痕迹,这充分证实了秦林的判断,凶手是拖曳绳索,把死者从地面上吊起来的。

    陆远志也有了新的发现,他在外面院子里叫起来:“秦哥,秦哥快来,看我找到什么了!”

    胖子蹲在死者旁边,指着他的下半身,整具尸首的衣服都被剥掉了,那里是赤条条的,胖子大声道:“这里,秦哥请看,有很小的一点淤血和挫裂伤呢!你太厉害了,早就猜到了吗?”

    可不是嘛,朱应桢的阴囊部位存在小的挫裂伤和片状皮下出血,时值夜晚,必须在强烈的光照之下仔细观察才能发现。

    “刚才验尸的时候我没注意,但后来想想,大概就猜到了,”秦林淡淡的说着,眼睛里带着怒火:“死者只是喝醉,并没有失去知觉,被绳索套脖子不会不反抗和呼救吧,对方制服他,要么点穴,要么就用这种办法——既然案发在青楼之中,后一种的可能性当然更高,因为他们更熟悉。”

    男性的整个生殖器富含神经末梢,既是带来快感的源泉,在遭到攻击的时候也会产生剧痛,甚至产生神经发射型休克,彻底失去知觉,任凭摆布。

    嘶~~在场众人齐齐倒抽一口凉气儿,胯下不由自主的夹紧,是谁这么阴险毒辣?真的好“蛋疼”啊!

    国公府的家将们连眼睛都红了:“还请秦督主替我家国公爷主持公道,将那凶手捉出来,千刀万剐!”

    秦林郑重的点点头,自当如此。

    陆远志和霍重楼都取得了成绩,唯独牛大力两手空空,愧疚的道:“启禀督主,属下没有在姽婳小筑找到可疑的绳索,四个丫环身上也命女兵细细搜过,全无线索。”(未完待续)

荆湖夏风 1100 变态心理

    “那就对了,”秦林似乎早有预料。

    呃?牛大力反而吃了一惊,眨巴眨巴铜铃也似的牛眼睛,不明白秦林为什么这样说。

    秦林叹口气,拍了拍牛大力宽阔结实的胸口:“其实那根绳子一直摆在现场……我让你去查,就是要排除掉其他的可能性。”

    什么,一直在现场?

    陆远志、牛大力都有些搞不清状况,现场倒是有另外几根挂红绡帐的丝绳,但那几根绳子看起来都没有被动过的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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