孪生女-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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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时间了,”格拉米斯道,“对不起,穆里尔,可是我急需那辆车。我和梅森先生去吧,给我存车票就行了……如果梅森先生不反对的话。”
穆里尔犹豫着。
梅森躬身一礼,说道:“也许你们两位一起去。”
“不,”梅拉米斯专横地说,“穆里尔想待在家里。如果她去,她又要把车开回来。我还要去好几个地方。”
穆里尔不情愿地说:“我想也只有这样办了……您准备好了吗,梅森先生?”
“就走吧。”梅森道。
“我看见你的车在车库里,”格拉米斯说,“我起初以为是我们的那辆车,后来才看出是一辆没见过的车。我问穆里尔谁来了……您现在就走吗,梅森先生?”
穆里尔用一种很不高兴的声调说,“他马上就走。他有个重要的约会。”
“好吧,”格拉米斯道,“我们走吧。”她看了工作间一眼,说,“怎么搞的,洒了满地的漆,看看这把椅子。”
“一定是碰翻了。”穆里尔说。
“见鬼,穆里尔,那是摔坏了。”
“算了,”穆里尔说,“你若是急着进城,格拉米斯……”
“是的,”格拉米斯打断她,“梅森先生也是,嘀嘀,再见,穆里尔。走吧,梅森先生。我要催您了,因为我急着要用那辆车,而南希把那辆赛车开到摄影俱乐部去了,所以我只好打的回家。我以为家里至少还有一辆车。”
“对不起。”穆里尔说。
“谈不到,宝贝儿。咱们都一样有权用那辆车……我只怕梅森先生不方便,可是……我要催您了,梅森先生。”
她挽起梅森的手臂。
梅森拿起公文包走向汽车。
格拉米斯道,“如果您懂礼貌,讲社交,梅森先生,您会把我领到车右边为我开车门,我会给您一个感激的微笑,并且让您有幸一睹据说是一条非常漂亮的腿。不然的话,那可就公事公办。”
“就算是一次社交吧。”梅森道。
他向穆里尔挥了挥手,绕到车右侧并为格拉米斯开了车门。
格拉米斯跳上车,向他微微一笑,然后掀了一下裙子。
“谢谢,梅森先生。”
“不谢,”梅森道,“酬劳是很慷慨的。”
梅森绕到车的另一侧,将公文包扔在后面,坐到方向盘后面。
格拉米斯直视前方。“你的公文包和爸爸的一样。”
“我想所有的公文包都一样,”梅森不经意地说,将车起动并倒回车道。
格拉米斯说:“恐怕穆里尔要生我的气了。梅森先生,她从未提起过你。你认识她很久了吗?”
“那要看你怎么算了,”梅森道,“时间是相对的。”
“真的……你真的对木匠活儿有兴趣?”
“真的。”
“你自己有工作间吗?”
“我正想有一间。”
“我肯定穆里尔从未提到过你。”格拉米斯道。
梅森不说话。
“你不象是那种在下午还游手好闲的人。”
“我既不游手,也不好闲。”梅森说。
“你回避问题的方法很巧妙,梅森先生。我逼您吐露真情了么?”
“你说呢?”
“当然了。我想更了解您。我想知道你来这里的动机。穆里尔不是个轻佻的女孩子,而你……你一定有目的,有事情。你不是花花公子。你的生活是有目标的,而且已经接近于达到这个目标……不论做什么,你都能做得很出色。”
“性格分析吗?”梅森问道。
梅森开车时,她仔细地观察着他。
“性格分析,”她说,“我喜欢。有时我甚至擅长做性格分析。你是个医生……你肯定不是银行家。你是某种专业人员。”
“好了,”梅森道,“既然你能从猜测我的职业和性格得到这么大的乐趣,如果告诉你些情况一定会剥夺你的乐趣,那就太对不起了。”
“你的确很会回避,梅森先生。”她说,过了片刻又说,“可是这一点也没用,因为我一下车就记住你的汽车牌号,然后就可以查到你。你象是某种职业的人……啊!当然了,你是律师。”
梅森沉默着。
“梅森,梅森,”格拉米斯说,“嘿,真笨!你是佩里·梅森!”
梅森只是开他的车。
“你竟没对我的分析给以丝毫赞扬,”格拉米斯滔滔不断地说,“你表现得非常非常神秘,梅森先生。那么你到底为什么来找穆里尔?让我抓住以后你又为什么躲躲闪闪?……你拿的是爸爸的公文包,是吧?”
梅森说:“作为律师,我拒绝回答这些问题,因为你的问题可以有许多答案。”
“全都是不同的答案?”
“我认为没有必要解释。”梅森道。
格拉米斯靠近他,左臂伸到座位后面,左手搭上他的右肩。她扭动着身躯,把腿翘起,看了看裙子说道,“我大概应该老实点……以保证开车安全。”然后把裙子拉下来。
她放肆地观察了梅森那花岗石般刚硬的面部线条几秒钟,不想掩盖自己的好奇心。
“你到底在爸爸的工作间干什么来了?”她问道。
梅森道:“我对你说过我对木匠活儿感兴趣,这也许是真的。”
“而你并没有在这方面和吉尔曼老爹有过来往,你是和穆里尔来往的。我可以肯定,穆里尔认识你还不到24小时……如果她以前就认识你,我们早就知道了。穆里尔并不是喜欢靠别人的名字抬高自己的人,但是她当然会在谈话中提到,比如说,‘我的朋友,著名律师佩里·梅森先生说过……’”
格拉米斯摇摇头:“你真难对付,梅森先生。我看我非加强调查不行。”
“你现在不是正在做吗?”
“啊!不。我只是在抢占制高点。我在观察你的面部表情,我已经发现你眼角上露出来的那一点点激怒的表情。梅森先生,是否有人告诉过你,在你被激怒时,你会用眼角斜视一下,只是稍微斜视那么一下么?”
“我没注意过。”梅森道。
一段较长的沉默,格拉米斯仍在研究这位律师。
格拉米斯笑着说:“我并不想激怒你,梅森先生。既然我认出您来了,我想应该改善一下气氛,让我们认识一下,别让我再去刺探那些肯定与我无关的公事了吧。”
“我怀疑你是否玩高尔夫球……不会的,你不会有时间。你属于那种特别忙的人。你总是跑来跑去……你有一种成功的气氛。我真为自己感到骄傲。你还记得吗?在我猜出你是谁之前就已经说过,你已经达到了你职业上的高峰。”
梅森一笑道:“我承认你很善于做性格分析和奉承人。”
“我是个出色的小探子,”格拉米斯道,“我喜欢打听事。我喜欢听别人说话,尤其是他们说漏了的时候,我会用天使般纯洁的表情看着他们。”
“你知道,年轻和能够装作天真有多好!我想,过几年我恐怕仍难于摆脱这点……但你仍然不肯开口。尽管我受到挫折,而我天使般纯洁的表情仍持续下去的话……算了,我想这是没有结果的。我得收敛点了。”
“你让自己显得神秘而又可爱。显然你还没有答应任何人的求婚,因为你左手上没有钻石,虽然你一定被追求者包围着。”
“你不是也在观察吗?”她说,“提醒您一下,梅森先生。在我们这个时代和年龄,接受爱情并不一定表现为钻石戒指。”
“这个,”梅森道,“已经具备了隐语的色彩。”
“你真够巧妙的把话题从你身上转移到了我身上,梅森先生。现在我从你眼角上稍稍松弛的表情感到你已经很轻松了,我猜,我们一定快到你停车的地方了……我最好看看穆里尔给我的存车票并且……对了,你的停车场在左前方……这是我去吉尔曼老爹办公室办事时常用的停车场。他的办公室在皮德蒙特大厦。”
“我的办公室就在这栋楼里。”梅森说,同时拐进了停车场。
“而且,作为长期住户,你有固定的停车位。”她说,而梅森已经将车停好。
“不错。”梅森道。
她说:“如果您绕到车右边开门让我下车,梅森先生,我会再次奖赏您。可是我实在太急着要走了,而且我知道您也想尽快摆脱我。见到您很高兴,希望能再见面。”
“再见!”
她打开右边的车门跳到地上,举着存车票匆匆走向停车场管理员。
梅森在车内坐了一会儿,然后向四周观望,想找到德雷克,但是没能找到。
他从车后拿出公文包。
一位停车管理员把那辆单排座车开出来。格拉米斯打开门就跳进去,“砰”的一声关上门,飞速地驶出去。
这时梅森看见德雷克开着侦探事务所那辆车从另一侧开出,紧跟在她后面。
梅森想递给德雷克一个眼色,但是没能做到。稍过片刻,他走上人行道,然后忽然左转进入皮德蒙特大厦。
6
梅森进入吉尔曼联合投资公司的办公室时正好5点26分。
一位特别漂亮的红头发接待员从接线台后面微笑着望过来。
“我是梅森,”梅森说,“我和卡尔霍恩先生预约了。”
“啊!梅森先生。他正在等您。实际上,我们全都接到命令等您。”
她按了一个键,说道:“梅森先生来了,”然后说,“梅森先生,您可以进去了,顺着走廊,右边第二个门。”
梅森看了接待室一眼,注意到厚厚的地毯,舒服的沙发,桌子上摆着几份有名的财经期刊。他走过相邻的一间屋时,看见了几排文件柜和几张秘书的桌子,上面有打字机和信息转换机。
梅森走过了写着卡特·吉尔曼名字的门,来到了罗杰·C·卡尔霍恩的门前。
梅森打开门,进入另一间办公室,一位浅黑色皮肤的漂亮女人摆出一付挂历模特的姿式对他说:“梅森先生吗?”
他点点头。
“如果您想这就去卡尔霍恩先生的办公室,”她说,“他正等着您。”
梅森按她指引,穿过房间,进入一间办公室,在一张大桌子后面的一把大椅子上,坐着一个30岁刚出头的瘦小但很结实的人。
这个人站起来绕过桌子说道:“梅森先生,很高兴见到您。”
他用细长的骨节毕露的手指抓着梅森的手。
“请坐!”
卡尔霍恩指着一张沙发,然后绕过桌子另一侧,坐在扶手椅上,把胳膊肘支在扶手上,伸出尖尖的手指,双手指尖碰到一起,做出他最庄重的神态。
梅森道:“我是律师,卡尔霍恩先生……”
“是的,是的,梅森先生,您的事情我都知道了。”
梅森低了低头。“我来了,”他说,“为了一件奇怪的事。我被要求给您送几份合同,我想是吉尔曼先生写的吧。我想应该说明,在这件事里我只是一个普通的送信人。这些合同我既未曾读过,也毫不了解其内容,我只是受命把它们送到并通知您付诸实施。”
卡尔霍恩向前倾着身子,两手分开,急切地说:“是的,是的,梅森先生,我等这些合同已经等了一整天了。一笔很重要的生意正在等着……您能告诉我吉尔曼先生现在哪里么?”
“现在我也不知道,”梅森道,声音里露出有礼貌的惊讶,“他没和您联系吗?”
“没有。”卡尔霍恩道,恨恨地说出这几个字。“这很不正常。给我看看这些合同,好吧?”
梅森打开公文包,取出绿皮夹,看见上面写着遇到意外去找佩里·梅森和梅森的电话号码。
梅森仔细地取出那些蓝皮的合同。
“很好。”卡尔霍恩迫不及待地说,眼睛盯着吉尔曼写的那些字。“把夹子都给我吧,梅森先生。”
梅森平静地说:“我得到的指示只是送这些合同。”
他将4份合同递给卡尔霍恩。
卡尔霍恩把合同翻了一遍,看清全是同一份文件的副本,然后用细长的食指和拇指迅速地翻阅着。他的动作熟练,好象久已习惯于翻页或数钱了。
看完以后,他以一种居高临下的态度说:“非常感谢,梅森先生。”
他那年轻干瘦的外表、装腔作势的神态和办公室那些庞大笨重的家具给人一种不协调的感觉。
梅森道:“因为我的身份特别,这里的形势也特别,我想应该有一张收据,证明我已把合同送到,并写明时间,请您原谅。”
卡尔霍恩稍微迟疑一刻,然后按下电钮。
他的秘书马上出现在门口。
“请您带记事本来,科尔法克斯小姐。”他说。
秘书笑了笑:“我已经带来了,卡尔霍恩先生。”
她轻盈地走进来,拉了一把小秘书椅,叠着双腿,以优雅的姿式显示出那双比例匀称的腿,将记事本放在交叉的膝上。
“记下日期,今天是13号,”卡尔霍恩以那种教师训诫学生的语调说道,“记下准确的时间,交付文件的时间是5点32分。给佩里·梅森律师写一张收据,记下梅森先生给我送到了关于本公司购买巴克莱矿业辛迪加全部权益合同的原本1份、副本3份。记下这些合同由梅森律师代卡特·吉尔曼签字,吉尔曼先生已批准以其现在的形式进行这笔交易。”
“等一等,”梅森插话道,“我想最好不要写批准交易这句话。我接到的指示只是送合同和要您执行合同。”
“可是执行合同已经包含了这个意思,”卡尔霍恩说,“如果吉尔曼不批准这笔交易,他不会说执行合同的话。”
“我对您的说法很感兴趣,”梅森道,“但事实是我并不知道吉尔曼先生是否批准了这笔交易。”
卡尔霍恩迟疑片刻,然后说道:“我想,为了保护我自己,科尔法克斯小姐,我要求你还是按照我刚才口述的去打这张收据。”
“很好,”梅森道,“为了保护我自己,我坚决要求,在这张收据给我的时候,必须去掉吉尔曼批准这笔生意那一句。”
“我看不出这句话有什么重要,梅森先生。”卡尔霍恩冷冷地说。
“这件事对我是很重要的,”梅森道,“我不知道对你有什么重要,但我知道对我有什么重要。”
卡尔霍恩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好吧,科尔法克斯小姐,你可以把吉尔曼批准的那句话划掉。请去打字吧,打3份。”
“是,卡尔霍恩先生。”她说。
她站起来,走出去了。
卡尔霍恩看着表,说道:“我们等着的时候,可以谈谈您的当事人的事情。”
“我无权谈论任何事情,”梅森说,“授予我的全部权力是送交这些文件。”
“可是并没有禁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