孪生女-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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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为可能是谋杀?”梅森问。
“我无法想还有什么事能让她担心。”
梅森道:“好了,看看我能查到什么吧。当然,要利用侦探事务所,您提过的。”
客人点头:“您有一位很好的私人侦探,梅森先生,您经常使用并可以信任的侦探吗?”
“有。德雷克侦探事务所,就在这栋楼内。我可以叫保罗·德雷克过来,让他开始工作。”
来人看了看表。“已经超过您约定的时间了,梅森先生。对不起。我该走了。”
他站了起来。
“您不想见保罗·德雷克了?”梅森问,“他可能有些问题要问你。”
“不了,谢谢,梅森先生。换个时间吧。德雷克先生需要做的只是调查南希·吉尔曼的过去,查清有关她的一切,如果可能,查明她为什么怕讹诈。”
“您肯定她受到了讹诈?”
“非常肯定。”
“她丈夫知道吗?”
“老天,不知道。”
“能对我说一说她家住的那栋房子吗?”
来人稍稍眯了一下眼睛:“重要吗?”
“只是对那地方一般的描述。”梅森道。
“那是一栋很大的老式三居楼房。据我了解阁楼很大,虽然我没去过。”
“有地下室吗?”
“有。火炉和空调机用的。吉尔曼先生有个工作间,在楼背后,他喜欢在那里做木工。那里有几台车床、锯床,他喜欢做小的珠宝箱送给朋友。工作间旁边有一间暗室,南希在那里洗相放大。”
“后院的房子很大?”
“是的。那里有三辆汽车用的车库和司机的住房。”
“非常感谢,”梅森说,“我们尽力干吧。不论发生什么事,您都不愿意我主动找您联系,是吗?”
“不好意思。我会和您联系的,梅森先生。”
“卡特先生,”梅森道,“到现在您还没有提出任何需要律师服务的事情。您只要求私人侦探能够收集的材料。我想最好您直接去找德雷克先生,请他为您去办。没有必要请一位律师去收集由私人侦探提供的材料。”
“不,不,”来人急忙说道,“你不明白我的意思。我需要您作我的律师。”
“可是您要我做哪些律师工作呢?”
“我要您代表……我要您代表这个家庭。”
“这个家庭?”
“是的,全家人。”
“谁,具体地说。”
“南希·吉尔曼、卡特·吉尔曼、穆里尔·吉尔曼和格拉米斯·巴洛。”
“他们全体?”
“是的。”
“假如他们的利益互相矛盾呢?”
“不会的。”
“假设发生这种情况呢?”
“那您就可以自由地退出这个案件,而仍保留我给您的预付金。”
“假如某一个家庭成员的利益和您的利益相矛盾呢?”
“不会的。”
梅森突然问道:“吉尔曼先生在楼房后面有个一工作间,挨着暗室,他在那里做木工,是不是?”
“不错,他还做粘土模型。”
“您到那里去吗?”
“去。”
“您是否拥有这个工作间的一部分材料?”
“不,当然不。我不拥有那里的东西。我只是个客人,这家人的朋友。”
“您想以朋友的身份聘我代表这个家庭?”
“在任何一个家庭成员需要律师的时候。但首先是调查南希·吉尔曼的过去和为什么受到讹诈。”
梅森道:“这是个非常特殊的要求,我要给您一个非常特殊的答复,卡特先生。”
“怎样的答复?”
“我要求您先付750美元预付金。此外,还要求您把您在工作间内任何物品的全部权利和利益转让给我,包括现在和过去看过的东西。”
“这事有些荒唐,梅森先生。我告诉过您,我在工作间里什么都没有。”
“不管怎样,”梅森说,“这是我接受您的委托的唯一条件。”
“您是否可以告诉我,您提出这样一种要价的真正原因?”
“如果您在那里什么都没有,”梅森道,“那就不是要价。我只要求您把您在那里的任何物品的权利和利益转让给我。如果你没有任何权利或利益,您也就不会转让任何东西。”
“您不是想算计我或陷害我吧,梅森先生?”
“当然不是,”梅森道,“我只是想保护自己。”
“您能告诉我一个我应当这样做的更好的理由吗?”
“您能告诉我一个您不应该这样做的更好的理由吗?”梅森问。
“梅森先生,我只是需要您的帮助。我需要您保证,无论发生什么情况,您都会保护这个家庭,和家庭中的每个成员。如果您发现他们的利益互相冲突,您可以退出……但是我要求您必须肯定真有冲突,不是表面现象。我要求您为这个家庭的每个成员做一切您能够做到的事,因为我认为他们可能要遇到一些严重的麻烦了。”
梅森说:“我理解。我要求750美元预付金,我要求您将您在那个工作间内的所有物品的全部权利和利益转让给我。”
“很好,”来人愤怒地说,“准备好文件。我来签字。您已经让我没有选择余地了。”
梅森向德拉点了点头,说:“取一张出售证明,填好,让卡特先生签字。”
德拉拿了一张表格,出去了一会儿,回来后把表格递给了客人。
来人用粗大的书写体签上“爱德华·卡特”。
“德拉,你签在证人位置上。”梅森说。
德拉·斯特里特在证人位置签了字。
“那么,我不主动和你联系了,”梅森说,“我等你和我联系,是吧?”
“对。”
“如果发生了什么事,需要我代表这个家庭的某个成员,我是否要和他联系呢?”
“等他来找你,”来人说,“如果需要,他们会和你联系的。”
“非常感谢,卡特先生。”梅森说,并和他握手。“德拉会给您一张750美元的收据,这笔钱和这张证明一起作为预付款。”
“我仍然不明白为什么要这张出售证明。”来人表示不同意。
梅森神秘地一笑,“我也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到这里来。”
“好吧,”来人说,“走着瞧吧。梅森先生,我知道您的名气,我曾经仔细考虑过。”
“谢谢。”梅森说。
客人接过德拉递过的收据,走出了办公室。
“怎么样?”门关上后,梅森问道。
德拉摇头:“我真想知道他为什么要隐瞒身份。”
“显然他隐瞒了很多,”梅森说,“他不像是那种一顿早餐吃3个鸡蛋和3大片家做鹿肉香肠的人。”
“更不要说麦片粥、烤面包和几杯咖啡。”德拉指出。“你要德雷克来吗?”她问道。
梅森点头。
德拉接通了德雷克的电话,说梅森请他来一趟。
“可以问问你要那张工作间物品的出售证明做什么吗?”德拉问。
梅森笑了。“如果地上散落的1万美元是他用来支付讹诈的,我现在就有合法的借口来保存它,而不会因隐瞒证据而被拘留了。”
德拉正在思考时,德雷克在外面敲门了。
德拉请他进来。
“你又有一件美差了。”梅森说。
“好,”德雷克说,“我赌马输了钱,正需要找活儿干呢。”
“对这件事可急不得。”梅森警告说。
“什么事?”
“南希·吉尔曼,住在沃克斯曼道6231号。请你调查她的过去。她生在洛杉矶,在旧金山与史蒂夫·巴洛结婚,有一个孩子,名叫格拉米斯,芳龄20。南希和史蒂夫·巴洛离婚了,后来嫁给了卡特·吉尔曼。这人是个自由投机商,以投资为生。史蒂夫·巴洛住在内华达州拉斯维加斯。格拉米斯可能经常去看他。他还有一个女儿,叫穆里尔·吉尔曼。南希受到一个叫维拉·M·马特尔的私人侦探讹诈,她的名片上印的是V。M。马特尔……”
“维拉,是吗?”德雷克插话道。
“你知道她?”梅森问。
“太了解了。”
“她怎么样?”
“大约50岁,体重约100磅,两片薄嘴唇好象从这边耳朵直到那边耳朵,一个尖鼻子,细细的眼睛里面闪着锐利的目光,说起后来像家里着了火。这个人精明极了,也冷酷到极点。”
“她会不会搞讹诈?”
“她会讹诈,”德雷克道,“不仅是搞,而且经常搞,甚至可以说水平很高。”
“那她怎么能保住营业执照?”
“靠讹诈。”德雷克说。
“你没听懂我的话。我问的是她怎么保住营业执照。”
“是您没听懂我的话,”德雷克说,“她靠讹诈保住自己的营业执照。”
“那是怎么回事?”
“谁也不敢指控她。不论敲诈谁,她都干得非常聪明,非常狡猾,非常干净,让人想都不要想去控告她。在她向牺牲者伸出毒爪以前,她调查得非常仔细。她象一个蜘蛛,耐心地在蛛网的角落里等待。她可以不吃不喝,长时间地等待,只要有猎物触网,她就出动,动如飚风,很快就把牺牲品吸干。她就是这么干。”
“保罗,你说得很有诗意,”梅森说,“南希·吉尔曼可能就是一个牺牲品,我已经受聘把她从网里救出来。”
德雷克低声吹了一个口哨:“这可真是件美差,”他说,“你碰上维拉·马特尔,就等于碰上了一包炸药。她象恶魔一样地狡诈,一般的陷阱绝对抓不住她。我敢打赌,如果她抓住了南希的把柄,她一定会把她捆得紧紧的,让南希不敢有丝毫和我们合作的念头。南希怎么竟敢来找你呢?”
“不是她来找我”,梅森道,“说起来话长了。”
“怎么?”德雷克问,点燃了一支烟。“你是否要对我讲?”
“不,”梅森说,“走吧,去忙南希·吉尔曼的事去吧。调查她过去的一切。注意花钱别太大手大脚了。”
德雷克从椅子上爬起来。“依我之见,”他说,“别去碰那个维拉了,但愿她不向你伸手就好了。如果她发现你在盯她的梢,她会挖出你过去的一切。”
“我可没什么怕挖的。”梅森道。
德雷克向德拉眨了眨眼,走了出去。
梅森对德拉说,“给穆里尔打个电话,告诉她,据我们调查的结果她父亲现在安全无恙。告诉她目前还不能提供更详细的情况。告诉她不能让她父亲知道这次电话的内容。”
4
大约下午差10分3点,德拉桌子上的电话响了,德拉拿起听筒说,“我是德拉·斯特里特,梅森先生的机要秘书……谁?……您能说是什么事?……等等,我看看。”
德拉把手遮住受话器,激动地说,“维拉·M·马特尔来电话,要和你谈一件私事。”
梅森道:“你也听着,德拉。”
他拿起自己桌上的电话:“喂,我是梅森。”
一个嗓门很高的女声。说得非常快,一个字紧接着一个字,使人难以听懂她说什么。
“梅森先生,我只想警告你,多管闲事的人总会发现自己犯了大错误。”
“像是暗示我在多管闲事?”梅森问。
“别装傻”,她说,“你收下了一个叫爱德华·卡特的人的聘金。告诉你,这个人就是E。卡特·吉尔曼,南希·吉尔曼的丈夫。不要让他蒙住你的眼,不要以为只要你来挥舞魔杖,吉尔曼家的麻烦就会解决。我正巧知道这件事。我只想警告你,这件事太复杂,不是能够简单地解决的,梅森先生。卡特·吉尔曼是个笨蛋。如果他知道他在把事情越搞越糟,他会第一个告诉你把750美元收下,把这件事忘掉。可怜的吉尔曼先生不过是个小混蛋。他正在惹火烧身。”
梅森给德拉递了个眼色,她正在一手拿着电话,一手作着速记。
梅森直等到德拉的笔停下,明白她记下了那个女人的高速度的讲话。
“马特尔小姐,您以为就凭您的一个电话,就能把一个律师吓跑,不敢为您指名的那位当事人工作了么?”
“当然不是,”她咬牙切齿地说,“我还没有笨到随便浪费你我的时间。现在,你只要打个电话给格雷斯通9…3535,不论谁接电话,让他找爱德华·卡特。告诉他你是谁,告诉他维拉·马特尔给你来过电话,告诉他,‘你的指纹已经盖在你要保护的人的指纹上面。’明白吗,梅森先生?只给他传个口信。不需要多说什么。我再把电话号码重复一遍,格雷斯通9…3535。我可以肯定,您那位漂亮的女秘书正在做速记,或将这次谈话录了音。根本不需要解释,梅森先生,您的当事人是个笨蛋。再见了。”
电话“砰”地一下挂上了。
梅森放下电话,德拉一直在做速记,也放下了电话。
“怎么样?”梅森问。
“我的天哪!讲得真快。”德拉说,“我想我全记下来了,可真不容易。她说话真象家里着了火。可能每分钟有500个字。”
“还有什么?”梅森问。
“马特尔小姐好象对她要敲诈的对象的情况摸得一清二楚。”
“难道不是!”梅森说。
“知道她怎么搞的吗?”德拉问。
“还猜不到。”
“爱德华·卡特就是卡特·吉尔曼这件事呢?”
“这不是新闻,至少对我们来说不是新闻。”梅森说。
“可是,她到底是怎么知道的?他显然以为那个名字是她查不出来的,可是他离开这里还不到4个小时,她就来电话要你放手。”
“算了,”梅森说,“我们至少要检验一下她的信息。我们总要对得起当事人和自己。德拉。接通格雷斯通9…3535,要卡特先生。”
“这会不会正好落入她的圈套?”德拉问。
梅森笑道:“我们正在从假象中走出来。”
德拉接通电话,要了卡特先生,向梅森点头示意。
梅森拿起电话。过了一会儿,一个有点迷惑的声音说:“喂,您找谁?”
“卡特先生吗?”梅森说,“我是佩里·梅森,律师。”
“什么?”
“还要我重复么?我是佩里·梅森,律师。”
“天哪!……我对你说过不要给我打电话。你是怎么找到我的?找我干什么?”
“马特尔刚给我打了电话,”梅森说,“她告诉我这个电话号码,让我告诉你,‘你的指纹已经盖在你要保护的人的指纹上面了’。这个口信对你有什么意义吗?”
长时间的沉默。
“喂!”梅森喊道。
电话另一端的声音发抖,几不可闻。“是我……我正要想……我……您已经做了什么,梅森先生?”
“我已经让侦探事务所进行调查。他们在本地和旧金山正在搜集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