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战之血色战旗-第4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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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俞振海破口大骂:“今天都得洗白在这了,龟儿子的,这次亏大了”
俞振海好像在那泼妇骂街似的指着一个方向连蹦带跳的骂着:“老黑,你个龟儿子的,不得好死,不得好死,让老子来炸什么军火库,现在老子被围了,他**的,老子变鬼也不放过你个龟儿子的”
俞振海把老黑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这个臭不要脸的老黑,让自己去炸什么军火库,结果答应的接应到现在还没有到,害的自己一个营的人都被困在了这个鸟不拉屎的鬼地方
外面是层层叠叠的日本人,大致估计一下,总不下七、八百号人的样子,自己手里号称是一个营,可实际上拢共只有一百来人,看来今天是都得交代在这了。
弟兄们那是真玩命,一个个不要命的在和东洋人拼着,在这都已经整整坚持了一天两夜了。可再继续打下去,迟早都得完蛋。
弹药已经不多了,吃的早他**的光了,还怎么继续坚持下去?
26师上上下下的人都说自己运气好,可运气再好,也终归有用完的一天,看来,今天就是这时候了。
把吃奶的力气都拿出来了,这才勉强再次打退了敌人的进攻,可天知道下次进攻,自己还会不会活着站在这里。
“营座,我们还有希望跑掉不?”一个负了重伤的伤员吃力的问道。
俞振海能叫出这个人的名字,3连的傅德泉。小伙子今年才22岁,青春正茂的,可好好的一个人,双腿就这么被炸断了。
俞振海很想编个谎话来骗他,可话到了嘴边,又滚了回去,面前的这样子,瞎子都能看出已经没有办法再跑出去了。
“还跑个龟儿子的。”另一个叫李三旺的少尉帮俞振海回答了这个问题:“你也不看看,周围那么多的东洋人,往哪跑?跑哪去?”
俞振海叹了口气,傅德泉也重重叹了口气。
尽管早就有心理准备了,可这份担心一旦被证实,总还是觉得那么的不是滋味。
“得了,早下去晚下去还不是一样得下去?”俞振海拿出了一盒火柴,在那不断的转动着。
“营座”傅德泉觉得特别好奇,问出了存在心里太久太久的疑问:“怎么总是看到你在玩洋火?”
“你个龟儿子的懂个屁”俞振海瞪了自己的部下一眼:“这洋火可是随时随地都能救你命的东西,什么都能丢,就是洋火不能丢”
部下听的莫名其妙,根本不懂。
俞振海又叹了口气,这些小娃娃们永远不会懂的。为什么自己总是带着那么多的洋火,只有26师的那些老人们才能明白。
想到自己的那些兄弟,俞振海又是一阵心酸。
见不到了,只怕是再也见不到了。
高飞、老黑、锁柱、谢依、马德弼、郑逸
“营座,营座”
一个部下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一迭声地说道:“没有堵死,没有堵死”
“什么没有堵死?”俞振海弹起了眼睛。
“退路没有堵死,退路没有堵死在我们后面,我们找到了条路”
这话一出,“豁”的一下。所有能站起来的人全都站了起来。
这些人中没有怕死的,一个怕死的也没有。可是当生的希望忽然降临的时候,有哪一个人会去拒绝?
“你再说一遍,确定没有错吗?。”俞振海急吼吼的吼道。
“没有错,肯定没有错我拿自己的脑袋担保”
“营座,营座”身边的将士一起叫了起来:“撤吧,赶快撤吧”
“营座,快撤吧,东洋人很快要开始进攻了”
“撤,撤”俞振海不暇思索地说道,可是,他的声音忽然停了下来。
他的目光投到了那些无法站立起来的伤员身上。
在阵地上,有三十来名伤员的样子,其中绝大多数的人已经无法站起来了。自己和其他的弟兄们可以走,但是他们怎么办?
每个人都读懂了俞振海目光中的意思,一瞬间,方才还喧闹的阵地上变得沉默起来。
自己走了,可是这些之前一直在浴血奋战的弟兄们怎么办?
“营座。”李三旺惨笑了下:“营座,我们都是废人了,把我们留在这吧。你要是看得起我们,把我们当兄弟,把手榴弹和炸药都给我们留下吧。”
俞振海不舍得,他是真的不舍得。
自己扔下了这些浴血奋战,生死与共的兄弟,将来还怎么有脸去见他们的家人,怎么有脸到他们的墓地前去?
这时,日军的炮声响了,这是日军再一次进攻的前奏。
李三旺还在那里笑着:“营座,走吧,快走吧,东洋人就快上来了,我们三十来个人,是回不去的了,可留在这,还能和他们耗上一阵子。营座,要有机会见到高长官,记得帮我们带个口信,我们生是26师的人,死是26师的鬼我们死都不会给26师丢脸的”
我们生是26师的人,死是26师的鬼我们死都不会给26师丢脸的
当俞振海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一瞬间他就已经下定了决心。
自己并不是一个人,自己是少校营长,还有七十多个弟兄等着自己,把他们带回去
“全体都有”俞振海忽然大声说道:“给老子把所有的手榴弹和炸药都留下来准备撤离”
手榴弹、炸药从那些弟兄们的身上解了下来,默默的放到了那些伤员的身边,没有一个人说话的。
李三旺在笑,傅德泉在笑,所有所有的伤员们都在笑。
既然命运已经决定了,还有什么可以担心,可以害怕的事情?
“全体都有,敬礼”
七十多个准备突围的弟兄们举起了自己的手。
“全体都头,敬礼”
三十多个伤员举起了自己的手。
“兄弟,保重”俞振海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弟兄们,走”
“保重”李三旺轻轻地说道。
我们生是26师的人,死是26师的鬼我们死都不会给26师丢脸的
李三旺忽然转过身来,用最大的声音大声喊道:
“全体都有,准备战斗”
生,是26师的人
第五百十章生,是26师的人!!,
第三卷:会战!会战! 第五百十一章 碧血黄花
第五百十一章碧血黄花
枪炮声一阵一阵的,周围的泥土、石头在爆炸声中不断飞溅而起,砸到人的身上,生疼生疼。
李三旺好不容易才从泥土中爬了出来,抖了抖身子,朝边上看了看,弟兄们有的死了,有的正在血泊中哀号,有的还趴伏在阵地中。
个龟儿子的东洋人的炮弹,有本事冲到面前来,大家真刀真枪的杀上一阵,别看老子们都是伤兵,可真拼起来谁怕谁?
“活着的,都报个数”李三旺嘶哑着嗓子喊了一声。
“报个龟儿子的哟。”那边的傅德泉大约是身上又挂花了,没好气的回了一句。
“你个龟儿子的”李三旺的眼睛瞪了起来:“老子是长官,懂吗?长官”
“长官?”傅德泉根本一点害怕的意思也都没有:“老子们都快死了,还长官个啥子哟。省省吧。”
李三旺勃然大怒,正想发作,可歪过头想了一下,居然笑了。
是啊,现在还啥子个长官哟,一会东洋人一冲上来,啥子都没有了。兄弟伙结伴到地下,还能有个伴,何必现在伤了和气?
李三旺点了下,连自己在内,一共还剩下八个人。
好家伙,刚才东洋人的那一通炮弹,二十多个兄弟伙就这么的没了。
“三旺”边上的兄弟也不再叫什么“长官”了,在那拖过了几枚手榴弹,把盖子都拧了下来,一枚枚整齐的放到了手边:“三旺,你说老子们马上就要死了,老子们得做点什么,老子听说过去的兄弟在阵亡前,总得喊点什么,不然那些活着的龟儿子的没几天就把老子们给忘记了。”
是啊,这点李三旺倒从来没有想到过。
兄弟伙都快死了,死前总得喊点什么,做什么什么事情吧?要不然大家把自己这伙人忘了,真不值得。
可是喊点什么?自己也不识字,莫得文化,能喊点什么出来?
“要不”李三旺在那想了好一会,把自己那点可怜的见闻都搜索了一遍:“我以前听过政训官训话,叫啥子来着?对,‘打倒日本帝国主义,中华民族抗战必胜’”
“锤子”傅德泉第一个就骂了起来:“啥子打倒,啥子必胜,老子们都快死了,还必胜个锤子再来个”
李三旺这次可是真的生气了,猛然冲着东洋人那方向吼了一嗓子:
“小东洋,**贱皮子懒得烧蛳子狗日贼娃子磋跎命根子”
“轰”的一下,阵亡上哄堂大笑,好像炸了锅一样。傅德泉笑得猛了,伤口被牵得疼了,歪牙裂嘴的,“哎哟哎哟”叫个不停:“要得,要得,这句要得”
“小东洋,**贱皮子懒得烧蛳子狗日贼娃子磋跎命根子”
几个伤兵们,好像从中得到了莫大的乐趣,一起拉开嗓子,疯子一般喊了起来。
他们都基本没有什么文化,听不懂那些大道理,也不明白什么全民族共同抗战的大道理,更加不懂什么守土抗战,全民有责。他们就认得一个死理:
人家都欺负到你屋子里头来了,再不拿起家伙打它个狗日的,那还叫爷们吗?
八个人的喊声似乎一下压倒了炮声,八个伤兵一遍又一遍的喊着,不厌其烦,似乎在从中汲取着莫大的乐趣。
人都快要死了,还不从其中给自己找点乐趣那要等到什么时候?
炮声停了下来,很快东洋人的那些步兵就要开始进攻了。傅德泉吃力的拿过了手榴弹,把单弦勾在了自己的手上:“三旺,再来个,对了,俞振海这个龟儿子的,自己先跑了,得骂一骂他”
这样骂人的话,李三旺连想都不用想,张口就来:“俞振海,说你瓜你就瓜,半夜起来扫院巴,人家的婆娘你喊妈”
又是一阵一阵的哄笑,所有的恐惧、害怕都在这笑声中一扫而空。
“打啊”
“打啊”
再没有任何顾忌,再没有任何死亡能够威胁到他们
弟兄们拿着手榴弹,一枚一枚的扔了出去。“轰隆隆”的爆炸声里,阵地上仅存的八个伤兵,用他们最后的忠诚和热血,维护着一个国家军队中士兵最后的尊严和骄傲
老子们可以死,但绝对不会让东洋人看不起
四川人里没有孬种
硝烟把这里的每一块地方都给淹没了,火光四川燃起,那些简陋的工事早已被彻底摧毁。可是弟兄们早就不在乎了。
还怕什么?还在担心什么?东洋人来了,闯到老子们的家里来了,兄弟伙们,玩命吧
这是一群疯子,八个疯子
枪炮声渐渐的稀落了下来,当李三旺从昏迷中醒来的时候,他觉得自己的眼前一片红色,模模糊糊的,什么也都看不清楚。
颤抖着手抹了一把,视线总算是清楚了些,一看,满手都是血。
个龟儿子的,哪受伤了?
李三旺也来不及多想了,在那努力大声喊道:“还有谁?还有谁?”
“喊锤子个喊。”傅德泉虚弱的声音传了过来:“都死了,都死了,就剩下我们两个了,就剩下我们两个了”
“哦,是吗?。”李三旺并没有太多的伤心,反正都要死的,早死晚死有什么区别?他忽然觉得有些好奇:“德泉,你个龟儿子的伤最重,怎么到现在还没有死?”
“你死了老子还没有死”傅德泉没有好气的回了一句。想挪动一下,可是才稍稍动弹了下,就疼得自己叫了出来。
就剩下最后两个人了,也没啥指望了。
李三旺朝边上看了看,努力拉过了一箱炸药。
这是俞振海在走的时候,特意给自己留下来的,李三旺很清楚,俞振海放下这箱炸药的时候,还朝炸药努了下嘴。
个龟儿子的俞振海,当老子不明白吗?难道老子会让自己落到东洋人的手里?
可想到即将拉响炸药的样子,李三旺又忍不住哆嗦了下。他倒不是怕死,反正都这样子了,活着比死了还要难过。关键的问题是,这么一拉炸药,自己就得尸骨无存,等到了地下,阎王老爷还能认得自己,自己还得投胎转世吗?
李三旺不知道
东洋人难看的膏药旗已经出现在了视线里,那些戴着钢盔,端着刺刀的东洋人的脸,也都能看清楚了。
“德泉,朝我这过来一点。”
傅德泉看了下那箱炸药,竭力想动,可是实在不行,他沮丧的摇了摇头。
李三旺也动不了了,他为自己的举动觉得有些好笑,这炸药一旦拉响,方圆百步之内,还能有活人吗?自己之所以要让德泉过来一些,还不是为了到地下,大家都有个照应?
阵地上,一面残破的军旗正努力的挺立在那里,好像用钢铁浇铸的一般,无论日军的炮火如何凶猛,也都屹立不倒。
记得长官们曾经说过,军旗就是一支部队的魂魄,人可以死,但旗却不能够倒下。
“我不愿你在我近前尽孝,只愿你在民族分上尽忠。
国难当头,日寇狰狞。国家兴亡。本欲服役,奈过年龄。幸吾有子,自觉请缨。赐旗一面,时刻随身。伤时拭血,死后裹身。勇往直前,勿忘本分”
李三旺想到了代表着川军荣誉和骄傲的“死字旗”。
川军中不管认得字还是不认得字的,都知道“死字旗”,对于“死字旗”上的那些话,每一个川军兄弟都能够倒背如流。
在这一刻,当李三旺想起“死字旗”和旗上那些话的时候,忽然隐隐有些懂了“民族、国家”这些字的含义了。
国家国家,有国才有家。国都没有了,还到哪去有家?
“嘿,东洋人来了,三旺,动手吧”傅德泉说着,闭上了眼睛,他不想看到李三旺拉响炸药的时候。
李三旺的手死死的攥紧了导火索,他用牙齿紧紧的咬着下嘴唇,然后拼尽全力大吼一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