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的世界-第1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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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幺爷和张子恒也同样看见撑进来的木船,两个人就像看见了希望和救星般地一下子从地上站起来,急匆匆地朝着码头三步并作两步地跑过去。
当跑得近了,张幺爷和张子恒都认出了坐在船尾上的那个人——居然是兆丰!
张幺爷就像见了亲人般地朝兆丰喊起来:“老哥子,咋会是你来了?小杨子又被一拨国民党的烂杆子部队带走了。你早来一步就好了。”
日渥布吉和兆丰弃船上了岸。佘诗韵手脚麻利地将木船拴在码头边的一块大岩石块上。
看见兆丰,张幺爷就像看见了失散多年的亲人一般,一股暖流在心里抑制不住地升腾,鼻子酸酸的,既喜悦又难受。张子恒的心里也是拨云见日般地暖流涌动。
拴好了木船的佘诗韵朝日渥布吉说:“哥,刚才听见你的呼哨声我就知道你回来了。”日渥布吉却朝佘诗韵打趣地说:“如果连我打的呼哨你都听不出的话,那你不是白叫我这么多年的哥了?呵呵”
看着日渥布吉如此轻松的表情,张幺爷和张子恒一直布满厚厚阴霾的心里感到了些许轻松。
情绪的确是会相互感染的。特别是在这种被压抑了很久的气氛中,情绪的感染就显得更加明显了。
张幺爷仍旧着急地说:“可是也得想办法把小白弄回来啊,落在这伙人的手上,总不是个事儿啊!”
兆丰拍了拍张幺爷的肩膀,边引着张幺爷朝石窟内走边说:“幺爷,不要着急。我们一起想办法,办法是想出来的,不是着急上火急出来的。”
张幺爷呃呃呃地应着。由于兆丰的意外出现,他心里突然间就多出了一股神奇的底气,好像要把白晓杨从舒连长和邱仁峰那拨人的手里抢回来,简直就是易如反掌、举手之劳的事情。
张幺爷对兆丰这个人,早就佩服得五体投地,他甚至觉得,只要有兆丰在,天底下就没有办不好的事情。他是太信任兆丰了。
那只山魈也跳上了码头,只是它没有跟着张幺爷和兆丰他们朝石窟里走,而是停留在码头边,撅着屁股,望着石窟的外边,就像是给石窟里的人站岗警戒一般。
张幺爷和张子恒与这只山魈已经有了一面之缘,又见它是规规矩矩坐着小木船过来的,于是对这只神奇的动物已经没有丁点畏惧的心理了。
兆丰和日渥布吉边朝石窟里走,边打量着脚下一道道被拖出来的血印子,已经干涸的血印子和岩石暗红的颜色几乎融为了一体,若不加以仔细辨认,是看不出这种血腥杀戮的痕迹。
“他们打死了几只猴子?”日渥布吉问。
“四只,不对,五只。”张幺爷接嘴说道。一提起被打死的这几只猴子,就有一股邪火从张幺爷的心底里冒出来,烧灼得他难受死了,报仇的念头从他的脑子里冒出来。
按张幺爷此时的心理,就是把舒连长和邱仁峰碎尸万段也不为过的。
几个人在石窟里重新坐下,佘诗韵说:“哥,那伙人到那边的山洞里去了。他们会不会找到里面藏着的东西?”
“我现在担心的也是这个啊!当时这支部队是从黑竹沟进入的,以为他们是在黑竹沟神秘消失了。没想到他们居然在这儿露了头,看来事情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麻烦得多!”
佘诗韵说:“哥,究竟这周围暗藏着什么东西?我怎么感觉有几股神秘的势力一直在窥觑着这儿。”
日渥布吉看了一眼兆丰,又看看佘诗韵,说:“你真的想知道?”
佘诗韵点头,说:“我真的想知道。我当初只是一个单纯的想法,想和外边那个令人失望的世界完全脱离关系,回到一个神秘的世界里去。可是,我现在才知道,事情真的不是那么简单。”
日渥布吉说:“事情真的不是那么简单,也许要不了多久,该知道的事情就会全部知道了。现在,我们只有等张子坤那边的消息。如果他那边能够给我们带来好消息的话,事情就好办得多了。目前,外边的大环境是那么糟糕,这儿又有一支国民党的残余部队参与进来,我们的处境是越来越被动了。”
佘诗韵失去仅有的耐心说道:“哥,你就不要说这些神神道道的话了,我越听越糊涂。我只想知道这周围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我真的感觉有很多人在窥觑着这个地方!”
日渥布吉看着佘诗韵,说:“记得那天晚上你在悬崖上跳芭蕾舞的事情吗?”
佘诗韵点头。
“那天晚上的天空出现了闪电,是不是?”
佘诗韵还是点头。
日渥布吉说:“那个消失了几千年的神秘世界是真实存在的,就是你说的那个曾经的世界。我们就要发现那个世界的入口了!”
佘诗韵惊奇地说道:“真的?”
日渥布吉说:“是真的。这个结论是我们和白教授经过仔细分析得出的。”
“那么这个入口在哪儿?我们能找着吗?”佘诗韵有些迫不及待了。
“暂时不能。”日渥布吉说。
佘诗韵有些泄气地看着日渥布吉。
张幺爷和张子恒以及柳妈妈和伍先生听着日渥布吉和佘诗韵说的话,就像听天书一般。
这时兆丰说:“这个邱仁峰还真像是一根搅屎棍,阴魂不散的。要是没有他在中间胡乱搅和,事情也不会变得这么复杂。”
日渥布吉说:“这还是当初张韦博作下的孽啊!他当初要是不去打卧牛村那个封土堆的主意,台湾那边就不会想入非非。老蒋一直想反攻大陆,想得都有点走火入魔了。居然打起了这么荒唐的主意。”
佘诗韵越听越糊涂,说:“怎么又和蒋介石反攻大陆这个事情挂上钩了?”
日渥布吉说:“这事不是三言两语就说得清楚的,就是跟你说了,你也不大明白。等有机会了,我让白教授跟你详细说。只有他才跟你说得清楚明白。”
兆丰这时说:“我们当初一直怀疑张韦博在卧牛村或者卧牛山里藏着大量的黄金。但是没想到他们也嗅到了另外不一样的东西。”
一听兆丰提到黄金的事情,张幺爷的心里狂跳了一下,眼睛里也闪过一道稍纵即逝的金光
兆丰这时又说道:“这事我师父当初也犯了个致命的错误,在处理那件事情上手段稍微保守了一点。要是他当初手段强硬一点,张韦博的阴谋根本就不可能得逞。”
日渥布吉说:“也难说。当时的那种情况,你师父作出那样的选择也许是最明智、最被动的选择。谁让‘阴阳风水术’都是一个师父传下来的呢?你师父也是迫不得已。”
日渥布吉和兆丰两个人说的话越来越离谱,就连佘诗韵也越听越糊涂了。
这时,伍先生却在一旁冷不丁地说:“万展飞当初就是一个高级特务。他的身份,复杂得很!”
伍先生的话一出口,顿时有种晴天霹雳、石破天惊的效果,张幺爷和张子恒几乎异口同声地惊呼道:“高级特务?”
第六章 神秘来客
伍先生说:“他不是一个高级特务,会被整得这么惨?”
兆丰有几分愠怒地朝伍先生说:“伍先生,你也是一大把年纪的人了,说话可不要信口开河,得负责任。我师父和你一样在方圆百十里地都算得上是德高望重的人,你咋到现在了还信口雌黄地坏他的名声?”
伍先生冷冷地瞟了兆丰一眼,因为没有了老花眼镜的原因,只能看见兆丰一张模模糊糊的脸。
“你是谁啊?”伍先生冷冷地问兆丰。
“我是他徒弟。关门弟子!”兆丰说。
伍先生却冷哼了一声说:“你是他关门弟子又咋样?我敢跟你这么说,万展飞的水深得很,你就算是他肚子里的蛔虫,你也不一定能把他心里头想的事情搞清楚。”
兆丰反唇相讥道:“既然说这种话,说明你同样也不了解我的师父,没有了解就没有发言权,你凭什么诬蔑我师父是高级特务?你晓不晓得高级特务这顶帽子有多大?谁戴得起?”
伍先生似乎有点理屈词穷,嘟哝了一句:“万展飞就戴得起。他本事大着呢!”然后就不说话了。
日渥布吉这时看看兆丰,又看看伍先生,说:“你们两个辩论完了没有?”
兆丰依旧一副气呼呼的表情,伍先生却扭着脑袋,睁着一双死鱼般灰白的眼睛望着石窟的顶部。
眼前的世界对于现在的伍先生来说简直是越看越看不明白,越看越模糊。
日渥布吉朝伍先生说:“伍先生,我知道你对万展飞心里有看法。万展飞当初吩咐我们把你接到这儿来,让你教四个娃娃读《四书五经》的时候也说过,你对他是有一肚子气的。就是让你教这四个娃娃,你也不一定会用心教。呵呵看来万展飞对你还是很了解的。”
伍先生说:“生冤家死对头。这辈子他也别想跟我和解了。再说,这四个娃娃根本就不是读书的料,我就是再巴心巴肝地教,他们也学不出个啥名堂。我当初学的那些东西,早就是被批臭批烂的东西,还让这些娃娃跟我学,不是误人子弟吗?我才不干没屁眼儿的事情呢!所以你就可以看出来,他万展飞是在搭救我还是在害我?我脑子还没有糊涂到不明事理的地步。”
这时柳妈妈却说:“要不是万展飞叫人把你接到这个山洞里头来躲难,说不定你的这条老命早就被造反派给拿去了。不晓得知恩图报,还反咬人家一口,黄眼狗,转过身就不认得人!你这种人啊!被专政都活该!”
伍先生朝柳妈妈恶声说道:“你个婆娘家家的,男人家的事情,你晓得个屁!和躲在这上不沾天下不沾地的日角弯弯里比起来,我更愿意在外头接受造反派的改造。他对我有恩?他这是良心发现。他是装好人来了!假惺惺地想来收买我,我才不上他的当呢!”
此时的柳妈妈对这个伍先生是没有一点办法了,只好朝兆丰和日渥布吉说:“他就是一块粪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迂夫子,都这样。”
这时,天坑的外边又传来猴子们此起彼伏的啸叫声,接着又是一阵尖锐刺耳的呼哨声。日渥布吉说道:“天坑里下来人了。走,过去看看”
说着率先就朝石窟外走去。
这时张幺爷却说:“对了,只顾着说这边的事情了,差点把一件人命关天的事情搞忘了!”
“什么人命关天的事情?”兆丰问。
“春明还被关在那边的一个山洞里,我得过去看看。”张幺爷慌起来。
兆丰却说:“幺爷,不用你操心了。春明没事的。我们就是刚刚从那边山洞里过来的。”
张幺爷说:“那你咋不是从那个洞洞里过来的,而是撑船从这边过来的?”
兆丰说:“那道石门的机关被刚才的那伙人锁死了,我们就只好从天坑上翻过来了。”
张幺爷哦哦地应着,总算是放了心。
兆丰给张幺爷解释完春明的事情,也脚跟脚地朝石窟外走。他几步追上日渥布吉,两个人解了那条木船的缆绳,上了船。一直安安静静规规矩矩坐在码头边的山魈也紧跟着跳上了木船。
日渥布吉撑起手里的长篙。船缓缓地驶出了石窟。
“他们这是要去哪儿?”张幺爷问。
佘诗韵说:“他们是接人进来。”
果然如佘诗韵说的那样,不一会儿,日渥布吉划着船回来了。船上多出了三个男人。这三个男人都四十来岁,虽然穿着乡里人的衣服,但从脸上刚毅果敢的线条和炯炯有神的眼睛可以很直接地判断出,这几个人绝对不是种庄稼的普通老百姓。
几个人弃船上岸,急匆匆地朝石窟内走来。
张幺爷他们对刚来的这几个人好奇得很,眼巴巴地看着。
几个人走近后,在离张幺爷他们一两米的地方停下来。然后就着地上一块呈椭圆形的岩石围着蹲下。
张幺爷和张子恒从来人衣服下摆的缝隙间看见了手枪的皮套!
三个人中的其中一个人朝兆丰和日渥布吉说:“事情紧急,多余的话就不说了。兆丰、日渥布吉马上带上卧牛村的两个人回卧牛村取出东西。我们在这儿看住这股国民党的残余部队。在张子坤没有回来之前,我们还不能对这伙人采取必要的行动。”
日渥布吉说:“这股残余分子会不会从山洞里秘密地逃掉?”
那人说:“很难说,我们马上就会跟进去咬住他们!分头行动吧。”
那人说话简明扼要,布置任务也简单明了。他朝日渥布吉说了这番话,带上另外两个人,快步走到码头边,上了那条木船,撑着篙出了石窟
日渥布吉和兆丰脸上的表情也极其庄重起来,但这种庄重中又露出一丝掩饰不住的兴奋。
张幺爷和张子恒正纳闷,猜想刚来的这三个人是什么背景的人。这时日渥布吉走过去,拍了一下张幺爷的肩膀,朝张幺爷说:“张幺爷,你过来一下,我和兆丰有要紧的话要跟你说。”
张幺爷愣头愣脑地站起来,跟着兆丰和日渥布吉走到一处僻静的地方。
第七章 心计
“张幺爷,你真的是在你的菜园地里埋着你淘沟时淘出来的东西吗?”日渥布吉问。
张幺爷没有想到日渥布吉会冷不丁地问他这个问题。而他当初跟佘诗韵说这件事情的时候是在喝醉了酒的情形下说的。他已经把这件事给淡忘了,所以打了一个愣神说:“你咋知道的?”
日渥布吉皱了下眉头,说:“这不是你亲口说的吗?不记得了?”
张幺爷挠了挠头,说:“记得,我是跟佘女子说过这话。不过当时我是被她灌醉了,顺嘴这么说的。”
“不会是喝了酒信口开河吧?”日渥布吉盯着张幺爷说,眼神变得有点迫切。
张幺爷的心里打起了小九九,小农民的机警和聪明在这个时候主导了他的整个思维。他想了一下说:“信口开河倒是不会,但是,那些东西其实根本就不值几个钱。所以我才把它重新埋进土里去的。我怕那些东西是被人下了降头埋在地底下的邪物,所以不敢放在家里,怕遭祸事。”
日渥布吉说:“我们现在还不是讨论那些东西是不是值钱的时候。我们现在需要搞清楚的是,你是不是真的在菜园地里埋了东西?”
张幺爷这时才感觉到日渥布吉已经咬住他藏着的那堆东西不放了,暗骂自己酒后失态,嘴巴没闭严实。张子恒当时一再阻拦他是对的。
张幺爷有些后悔不迭起来,眼神也变得游移不定,他不由自主地扭头朝张子恒那边看去。
张子恒也远远地看着他。
而此时日渥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