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关头-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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澳大利亚,得赶快走了。我渴望对你今天勇敢、高尚的行为作出回报。”
“有件事必须说清楚,李先生。”邦德说,“你根本不欠我什么鬼东西。你可以大谈什么荣誉之类的,但我得实话实说,你只是个歹徒,我鄙视你,也鄙视你所代表的一切。”
“我对你的感觉也是如此,邦德先生。”李狡黠地一笑,“在过去,如果没有必要,我决不会同鬼佬打交道,如果有别的可能,我决不会这么干。你们在我们的土地上颐指气使,现在是你们离开的时候了,我决不会对你们说‘对不起,走好’之类的话。而且我劝你不妨想一想,如果香港在50年里继续充当资本主义的摇钱树,那该是三合会来监督共产党对香港的经济管理。我们将成为反对践踏入权与损害香港自治的地下力量。”
“你也配谈论人权?一个贩卖毒品与女人的家伙!行了。我相信香港人民会办好自己的事情的。李先生,他们是诚实、勤劳的人民,他们会反抗压迫。”
“说得不错,邦德先生。香港人民是伟大而坚强的。不错,我是非法赚钱,你我的信条背道而驰,我们有着不同的文化背景,但我们都为自己的信条而献身,你也可以把这信条称为主义。同你一样,我也决不会背叛自己的主义。我杀过人,你也杀过,邦德先生。我们不是有些相似之处吗?我们难道不都是有荣誉感的人吗?我可能不喜欢你,但我信任你,邦德先生。这么说可能有些蠢,但我会终身信任你。我要让你知道这一点,就凭这一点,你也可以终身信任我。”
邦德与他握手,握得很紧很用力,然后说:“我欣赏你刚才说的话,我不会忘记从本质上说,我们是敌人,李。可是,那并不意味着你不能获得我的……尊敬。”这是邦德能表示的最高称赞。
倒数第四天:6月27日中午12点零1分
詹姆斯·邦德与裴桑妮避开启德机场的出境处,登上了李前南的私人飞机,这是一架英国宇航公司制造的协和式800B喷气式飞机。飞机刚升入空中,一颗炸弹就在维多利亚港的一艘星级渡轮上爆炸了。炸弹是预先放在船舱里的,船体炸开了一个洞,渡轮很快下沉了。幸好船上并不拥挤,大多数人不是上了救生艇,就是抓到了救生衣。水上警察迅速赶到现场,人员全部获救,唯一的损失是渡轮本身。
皇家香港警察在一个小时里接到三只电话,声称对此事负责。其中两只被认定是恶作剧,还有一只是从中国内地匿名打来的,声称爆炸是为王祖康之死报仇,打电话的人还说,由于爆炸没有造成人员伤亡,因此香港将会遭到另一次攻击。
第十八节 金矿探秘
1997年6月27日西澳大利亚
珀斯是澳大利亚最大最富有的一个州——西澳州的首府,也是这个国家发展最迅速的一个城市,它位于西南海滨,是一座相当年轻的城市。西澳的面积相当于澳洲大陆的三分之一,北起金伯利高原,南至纳勒博平原,其间是荒芜贫瘠的三大沙漠——大沙沙漠、 吉布森沙漠与维多利亚沙漠,面积达250万平方公里,但人口只有150万,而且大多数居住在拍斯城里及附近地区。
李胥南的私人飞机抵达柏斯国际机场是在上午10点左右,此地阳光明媚,令人心旷神怡。詹姆斯·邦德与裴桑妮使用的假护照与签证没遇到任何麻烦。他们以约翰·亨特与玛丽·琳的名字通过了入境处,径直来到海兹租车公司营业处。邦德要求租一辆性能最好的越野车,李曾给他一张用约翰·亨特名字的美国运通卡。
“去卡尔古利要跑七个小时。”他对桑妮说,臀部还是很疼,特别是在长途飞行之后更是如此。不过,李的医生的草药确有奇效。再说,邦德也很想尝尝在空旷的公路上开车的味道——这要比再坐一段飞机好得多。
“哦,詹姆斯,”她说,“这太有趣啦。自从我离开加州后再也没有坐汽车旅行过。”
“我想我们能在卡尔古利找到一家理想的汽车旅馆,好好吃上一顿,一觉睡到大天亮,然后我就去欧亚公司的金矿看看。”
“我也同你一起去,”她说,“我不让你跑出我的视野。”
邦德弄不准自己工作时是否要她在身边,他没有回答,凑过身去吻了一下她的前额。她看上去生气勃勃,光彩照人,穿着一件白色的上衣,下摆的扣子没扣,打了一个结,露出深透的肚脐。蓝色的毛边牛仔裤很短,修长的大腿全都裸露在外面。当他们走出空港,邦德注意到男人们纷纷转过头来看她。他这一辈子结识了许多美丽的女人,但桑妮显然是其中最动人的一位。
邦德穿着天蓝色的短袖马球衫,海军蓝裤子。尽管长时间坐在飞机上非常不舒服,但已经比开始时强上一百倍了。中国医生使用的奇妙草药与软膏真有效果,尽管一开始他还不大相信呢。他决定回伦敦后要找一位精通中草药的医生再好好看看。
海兹提供了一辆1995年的铃木维特拉型旅行车。这不是他的最佳选择,但可以将就。它是红色硬顶,两门,短袖距,分时四轮驱动,配备人工五挡/自动四速变速器。尽管在澳大利亚它被称为越野车,邦德并不打算越野驾驶,去卡尔古利的路都是铺面公路。
前一半路程真是风光旖旎,琅斯附近的土地肥沃富饶,但当他们开过诺尔瑟姆以后, 变得干旱起来。6月是澳大利亚的冬季,但天气还是相当暖和。窗外一片苍黄,邦德感觉进入了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满目黄沙,如果在路上抛锚是很麻烦的事情。他们带足了饮用水,上路前,他还亲自检查了汽车轮胎及运转状况。
大地变得平坦而空旷,车辆也越来越稀少,似乎只剩下他俩了。
“太美了。”桑妮说,“我记得小时候去拉斯维加斯的情景,真像。”
邦德点点头,“我也去过拉斯维加斯几回。不过这里我倒是第一次来。”
一只大野兔窜过路面。
“沙漠真够神秘的。”她说,“看起来这里什么也不能生长,却充满了生机。不知道会不会碰到袋鼠?”
他们默默无声地开了一会儿,最后,桑妮问道:“喂,你怎么对一切都守口如瓶呢?我们在那该死的飞机上坐了十个小时,你究竟带我来这里干什么?我知道你是美国政府的什么警察,你在香港干什么?我们到澳大利亚来干什么?”
邦德曾想过,她什么时候会提出这些问题,他并不想把她蒙在鼓里。“你知道最近一个月里香港发生的恐怖事件吗?”
“谁不知道?”
“我正在调查。一开始我认为你们三合会与此有牵连,但不是那回事。广州有一个相当鲁莽的中国商人也许与此有关,可能还是罪魁祸首,但他已经死了。我要在卡尔古利找出另一条线索来,一家英国大公司在那里开了一座金矿。我有一种感觉,我们可能会在那里找到一些东西,有助于揭开整个事件的真相。”
“权力交接时我们回去吗?”
“回去,必须回去。我要在30日同皇家海军碰面。”
“那我们什么时候离开香港,7月1日吗?”
邦德犹豫片刻,他记起了M说的话。
“我还不能肯定,桑妮,”他说,“我正在努力。”
“我可等不及了。英国听起来很不错,但我宁愿回美国。我想回去读书,攻读医科。我对人体已经有了相当了解,这便是很好的基础,你说是不是?”她朗声大笑,顺着邦德的大腿抚摸着。
“你会成为一个出色的医生的。”邦德微笑道,“你的‘临床’功夫尤其到家。”’
她又笑了,随即陷入沉默。过了一会儿,她说:“我对做过的事情并不感到惭愧,我是被迫无奈。有许多女孩子也会陷入同样的境地,我得让自己和我母亲活下去,我有一个温馨的家,我也有钱……”她哽咽道,拼命忍住泪水,邦德用手挽住她,另一只手掌握方向盘。
“桑妮,你没错。”他说,“你不必向我解释,也不必向自己解释。你是不得已才那样做的。”
“我被利用了,我自甘堕落。”
“没有,你没有。”他说,“你有一颗坚强的心与理智的头脑,你可以抛开这一切,向前走。”
“我很想这样,”她说,“我在香港已经没有家庭牵挂了。”她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擦干眼泪。邦德知道这个可怜的姑娘还沉浸在母亲去世的悲痛中。最后她说:“你讲得不错,我可以重新开始生活。你能帮我吗,詹姆斯?”
“我会尽力而为的,桑妮。”他真诚地说。
近傍晚时分,他们进入澳大利亚的采金地区,经过已被遗弃的库尔加迪,这里曾是澳大利亚淘金热的中心。半个小时后,他们进入了卡尔古利的边缘小镇与姐妹城波尔德尔。卡尔古利现在算不上怎么繁荣了,它别名“金地皇后”,一英里见方的地盘里是世界上最富集的金矿区域。它的周围是炎热、贫瘠的不毛之地。如果没有19世纪90年代的黄金潮,这个城市根本不会存在。有一时期,这里正在开采的金矿超过100个。 卡尔古利的金矿一直开采到本世纪20年代,但在战后衰落了。60年代发现了大镍矿,给这个城市带来了新的繁荣与旅游热。
大街很宽,要不是现代化的街灯和汽车,真会把这里误认为是好莱坞西部电影的片场。汉侬街富有历史情调,沿街尽是古色古香的店铺,夜总会、旅馆和高楼展示了历史上的淘金热带来的财富与繁盛。附近的小街小巷则将满了各种设施,如汽油站、变电所、沥青库、机械维修行、钻井设备商店。这里显然是一个苦力与蓝领的世界。邦德现在明白了为什么当地的执法机构会默许在与汉侬街并行的臭名昭著的干草街上开设妓院。
他们在汉侬街一家名叫“星与勋章”的汽车旅馆前停下车,邦德开了一个房间,就它不伦不类的乡下味道来说,房价实在不算低、不过桑妮倒是非常喜欢。
开了大半天的车,他们都饿坏了。他俩沿着双低街朝市中心方向走,最后找到了一家闹哄哄的酒吧。邦德刚一进门,就觉得时间倒退到从前。它与英国式的酒吧不同,更像荒蛮的西部酒店,里面挤满了男人,都是些酒徒。他们一看见桑妮及那修长的秀腿,顿时鸦雀无声,然后响起一声又长又响亮的口哨声,接下来便是粗野的狂笑。一位女招待吼道:“够了!”
邦德领着桑妮来到远离酒吧区的桌子边,轻声跟她说:“你没事吧?”
她自信地点点头:“经历过我那种生活的人,一切不在话下。”
酒吧里的男人又交谈起来。邦德能听见“小妞”、“小鸟”、“裙子”、“漂亮”之类的词,这些浓重的澳大利亚俚语都是同女性的美丽有关,至于是指女人还是妓女,则视对象而定。
那位女招待就像是在淘金热时代出生的,她过来请他们点菜,微笑着,那模样好像以为他俩是从火星上下来的。
“她没事儿的。”这女人说,邦德认为她的意思是不必担心。“他们只是起起哄而已。你们从哪儿来?”
“英国。”邦德说。
“你也是?”女人问桑妮。
“我从美国来。”桑妮回答。
女人嗯了一声,问:“要啥?你们饿了吧,我们只有康特餐。”
这时有个男人在酒吧里叫起来,声音稍微响了一些:“这回轮到你做东了,斯基普!”被叫的人咕饿了一声,为他的同伴各叫一杯啤酒。
“什么叫康特餐?”桑妮问。
女招待看着她,说;“烤肉和炸薯片。”
“可以。”邦德说。
女招待在笔记本上记下了,“还带价色拉。”
“我要两品脱啤酒,我知道你们自酿啤酒。”
“不错,伙计。汉侬牌,西澳大利亚最好的啤酒。两杯?”
“等等,玛丽。”那个叫做斯基普的人拿着两大杯啤酒过来。“我做东,因此两位客人也包括在内。”他把两杯啤酒砰地放在桌子上,手伸向邦德,“我是斯基普·斯蒂沃特,欢迎光临,伙计。”
邦德与他握手,“谢谢,我是詹姆斯,这是桑妮。”
“桑——妮!”他说着朝她微微鞠了个躬。
斯基普·斯蒂沃特穿着野外干活的衣服,下身是条毛头厚布裤,脚登结实的皮靴,上身穿一件肮脏的斜纹布衬衣,卷起袖口,头上还有一顶高高的宽边帽,右小腿上绑着一把有刀鞘的砍刀。“什么风把你们吹到我们这个美丽的城市来的?”
“只是路过。”邦德说。
“你知道,说到这个城市,我倒是可以讲几件事儿。”斯蒂沃特说,“我的曾外祖父是第一个将水引到卡尔古利来的工程师。”
“是吗?”
“没错。他叫C.Y.康纳尔。那是在世纪之交,正是淘金潮……”斯蒂沃特在桌边的椅子上坐下来,开始讲他的故事。邦德并不介意,桑娘也笑眯眯地看着他。他真是个土头土脑的家伙。
“你知道,矿工们因为缺乏饮用水而纷纷倒下。我的曾外祖父搞出一个发明——从卡尔古利将木制水管一直铺到珀斯附近的蒙德林威尔。没有人相信他会成功,大家都叫他憨大,但他还是闷头苦干。嗯,水管终于铺好了,并通上了水。但三天过去了,还是没有水出来!我那可怜的曾外祖父开枪自杀了,因为他认为自己失败了。嗯?你们知道后来怎样?”
“怎样?”桑妮问。
“他并不知道那水要经过两个星期才能到达这里。嗯?其实他已经解决了难题。在他自杀奇%^书*(网!&*收集整理的十天后,水冒出来了,灌满了城市的新水库!”
“真是个有趣的故事。”邦德说。
“是真的,伙计。”
在酒吧那边的人举起空杯子招呼斯蒂沃特。
“哦,嗯,轮到你做东了,伙计。”斯蒂沃特对邦德说。
那就是说邦德要为酒吧里的每个人买上一杯酒。“行。”邦德说,朝女招待点点头。
斯基普·斯蒂沃特站起身,显然很高兴邦德能满足大家的要求,“好家伙,我看得出你喝上两杯不成问题。喂,如果你在这里需要什么,尽管吱声。我可以提供去内陆的全套服务。我有四轮驱动车,轻便卡车,野营车,还有沙漠摩托车。如果你急着要去什么地方,我在机场还有一架小飞机,出租用,机师免费提供。”
“机师是谁?”邦德问。
“你面前的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