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无常-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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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是一流的,我们的客户都是名人。”
“苏基·坦佩斯塔也是一个客户吗?”
“自然。我总是力争自己照料自己。”
“那一天晚上,你们的人在比利时干得不漂亮,”邦德发现自己说的话有点混乱。“在加油站,我应当收取佣金。”
楠尼叹了一口气。“真不幸……”
“那是我的过失,”苏基补充说。“楠尼想在布鲁塞尔接我上车,那时她的副官正在休假,我说我回家时不会惹出什么麻烦的,我错了。”
“当然是你错了。你瞧,詹姆斯,你的问题来了,苏基的问题也来了。主要是因为她是一个亿万富翁,她坚持一年大部分时间要住在罗马。她是一个容易击中的目标。去打你的电话吧,尽管相信我,相信我们,相信诺里什国际保镖组织。”
最后邦德只好耸耸肩膀, 下了车, 把两个女人锁在里面。他从后备箱里取出CC500, 向着电话亭走去。他用更加复杂的附件把防窃听器联接在公用电话上,然后拨通总机,请接线生接通了维也纳的长驻代表。
对话很简单,长驻代表同意向奥地利警方道歉,甚至他还建议派一支巡逻队到野餐旅游区会见邦德,可能的话,负责阿梅和莫尼彭尼绑架事件的官员也要到场。“坚持住,”他劝告邦德。“大约一小时内他们就要到你那里了。”
邦德挂上电话,又拨通总机,数秒钟后,他与伦敦摄政公园总部的值班官员通了电话。
“罗马的人都死了,”那位官员无动于衷地告诉他。“他们都是从脑后被枪打死的。不要挂电话,M要问你话。”
少许之后,邦德听见了上司的声音,听起来很粗暴。“事情太糟了,詹姆斯。”只有在特别的情况下,M才管他叫詹姆斯。
“糟透了,先生。莫尼彭尼和我的管家都失踪了。”
“是呀,无论谁扣下她们都要讨价还价。”
“先生?”
“没有人告诉过你吗?”
“我没听见谁说过。”
长时间沉默。“这两个女人可以在48小时之内回来,不会受到任何伤害,条件是用你作交换。”
“哦,”邦德哦了一声,“我想事情肯定是这种结果,奥地利警方知道这个情况吗?”
“我想他们掌握一些情况。”
“好吧,等他们到达以后,我会仔细听一遍。我知道他们已经出来了,请你转告罗马,我为他的两个小伙子深感抱歉。”
“小心谨慎, 007,我们情报机构不会屈服于恐怖分子的,你是懂得这个原则的,你必须信守这一条。不要胡来,不要放弃生的机会,你不能的,再说一遍,不要同意。”
“先生,可能没有其它选择了。”
“总会有别的办法的。想想,快想一下。”M挂了电话。
邦德卸下CC500, 慢慢回到车里。他明白他的性命可能就是阿梅和莫尼彭尼的抵押品了。如果没有其它办法,他只有等死。他也知道冒险解决他的困境,可能会发生更加悲惨的结局。
整整过了1小时36分钟, 两辆警车才到。在他们等候之时,楠尼告诉邦德关于成立诺里什国际保镖组织之事。五年来,她已在伦敦、巴黎、罗马、洛杉矶和纽约建立了许多分支,但她从来没有作广告宣扬过这种服务。
“如果我要宣扬,就会让人感到我们都是些应召女。我们从一开始就有口头约定,这很有趣吧。”
邦德感到非常纳闷,为什么他或者情报局就从未听说过她们的事情。诺里什国际保镖组织似乎在极富有的人们当中是一个严守的秘密。
“我们不是经常行动的,”她告诉他。“一个女保镖陪着男人外出,得装扮成像即将结婚的样子,要是保护一个女人,我们就必须两人都要有给人安全感的男人陪着。”她笑着说。“去年一年我就亲眼看见可怜的苏基经历了两次戏剧性的爱情事件。”
苏基张开嘴巴,脸上露出了怒色,不过那时警察已到。两辆汽车,没有警笛,在一道飞扬的灰尘之中,驶进林中一块空地。一辆车里坐着四个穿警服的官员,另一辆车里坐了三个和一个穿便服的人。那个穿便服的男士从第二辆车子后面下来,伸展一下他那高大的身躯。他穿的虽然整洁,但身材却极不成比例,就连高级裁缝也难以给他量出合适的尺寸。他的胳膊很长,两只手很小,像大猩猩那样一直垂到膝部。他的头,由于覆盖着乌黑的长发,与他那样子古怪的窄肩膀相比,显得特别大。他长着胖农夫式的苹果似的双颊和一对扎啤把似的大耳朵。
“噢,我的上帝。”楠尼小声说时恐惧地吸了一口气,她的声音回荡在车厢里。“摊开你的双手,让他们看看。”邦德已经本能地这么做了。
“钩子!”楠尼小声说。
“钩子?”邦德几乎张口说出。
“他的真名是海因里希·奥斯坦巡长,他早已超过退休年龄,但仍在当巡长,他是全奥地利最残忍、最腐败的杂种。”她仍在小声说,好像那个正在蹒跚向他们走过来的人能听见她说的话似的。“他们说,没有人敢要求他退休,因为他了解每一个人——懂得法律的两面。”
“他认识你吗?”邦德问。
“我从来没见过他,不过我们的档案里有他的材料。档案内容是:年轻时,他是一名热情的国家社会主义者。他们称他钩子,因为他最喜欢用屠宰场的钩子作拷打人的工具。如果我们与这个家伙打交道,我们每个人都要有一手才行。詹姆斯,看在上帝的份上,不要相信他。”
奥斯坦巡长走到本特利附近,与邦德旁边的两个穿警服的警察站在一起。他弯下身去,像从腰部把自己折起来那样——向邦德提起油泵之事——并在司机座位旁边的窗户外面晃动他的小手指头。他的手指伸屈着,像要引起小孩子的注意力那样。邦德打开了车窗。
“是邦德先生吗?”他的声音又尖又细。
“是的。邦德。詹姆斯·邦德。”
“好,我们护送你去萨尔茨堡。请你暂时下车。”
邦德打开车门下来,抬头望着他那闪亮的苹果脸蛋。他握了他那令人恶心的小手,拥抱问候,如同触摸到干燥的蛇皮。
“我负责这个案子,邦德先生。就是失踪妇人案——一个很好的神秘小说书名,对吗?”
沉默。邦德没有对阿梅或莫尼彭尼的险境表示乐观。
“是的,”巡长又变严肃了。“见到你我很高兴,我是奥斯坦,海因里希·奥斯坦。”他自鸣得意地张开大嘴,露出变黑的牙齿。“有些人喜欢用另外一个称呼叫我。钩子。我不知为什么,但一直这么叫。可能是因为我抓出了犯罪分子。”他又一次笑了。“我想我也许可能要抓你,邦德先生,咱们两个人有许多话要谈,许多。我想我得坐你的车了,边开边谈。两位女士可坐另一辆车。”
“不!”楠尼失声说。
“噢,可以的。”
奥斯坦走到车子后部,拉开车门。一个穿警服的男人一边帮忙一边拉,把苏基从客人座位上拉下来。她和捕尼边抗议边挣扎着被拖进另一辆车里。邦德希望楠尼不要在这种场合暴露0。22手枪。他真的看见了她是如何表现的,她乱叫着,用这种方法争得了合法的自由。
奥斯坦的苹果色脸蛋又露出了笑容。“我想没有两位女士在旁喋喋不休,我们可以好好谈谈了。不论怎么样,邦德先生,你不希望她们听我指责你是绑架和谋杀的帮凶吧,对不对?”
第七节 钩子
邦德小心翼翼地驾着车。因为他旁边的这个邪恶的家伙似乎被一种隐性精神病所支配,一丝风吹草动就能将其激怒。邦德一生中遇到过很多次险恶的境遇,但现在的处境是他所能回忆起来的最危险的一次。丑八怪巡长奥斯坦似乎散发出什么异味,但要分辨出来却煞费了些时辰,原来他在自己的头发上使用了大量劣质的月桂发油。他们顺着这条路开出了数英里之后,车里的沉默才被打破。
“谋杀和绑架,”奥斯坦轻声说道,几乎是在自言自语。
“死亡游戏,”邦德平静地说。旁边的警察“嗤”地低声笑了笑。
“死亡游戏很好,邦德先生,非常好。”
“你要以这些罪名来指控我吗?”
“我将以谋杀罪指控你,”奥斯坦笑道。“指控你和那两个年轻姑娘。你们在英格兰总爱怎么说来着?你跑不出我的手掌心儿,我可以随便处置你。”
“我认为你在这么做之前,应该同你的上司商量一下。特别要请示你们的安全情报部。”
“那帮怯懦的、爱管闲事的白痴无权管我,邦德先生。”奥斯坦轻蔑地一笑。
“对你自己来讲你就是法律,是这样吧,巡长先生?”
奥斯坦叹了口气,“在这个案子里我就是法律,其它的案子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你被牵涉到一宗失踪案里,有两名英国妇女在诊所失踪了……”
“其中一个是苏格兰女人,巡长。”
“不管怎么说,”他举起车内一个袖珍娃娃的胳膊,其举动充满着轻蔑和嘲讽。“你是唯一的线索,是这个小小疑案关键的一环,是同时认识两个受害者的人。所以我自然要审问你,我要把这起失踪案搞个水落石出……”
“这案子的详情我确实不太清楚。只是其中一个女人是我的女管家……”
“那个年轻的?”巡长问问题的语气特别让人不舒服,邦德刺耳地回报他,说:“不,巡长,是年长的那个苏格兰女人。她为我服务已经多年。那个年轻些的女人是我的同事。我认为你现在应该停止所谓的审讯,除非得到官职比你稍大那么一点点的上司的指示……”
“你的麻烦还多着呢——非法携带武器入境;在公共场所开枪行凶致使三人死于非命,还有超速行驶,严重危及那些在高速公路上驾车的无辜人们的生命……”
“你说话慎重点儿,事实是那三个男人企图杀死我,同时那两个姑娘刚好在我的车里。”
奥斯坦半信半疑地点点头,“我们一定会弄清楚,到了萨尔茨堡一切都会真相大白的。”
这个被称作钩子的家伙不时俯身活动一下筋骨,双臂向前伸着,就像一只大爬虫,那双小手灵巧地活动着。邦德想:这位巡长不仅老练,而且养成了一种高度的直觉。他在数秒钟内把ASP手枪和那根改装警棍从其皮套中给同时抽了出来。
“和一个像这样武装起来的人在一起我总感觉不大舒服。”那张苹果脸鼓得像气球似的红红的,露出灿烂的笑容。
“如果你看看我的皮夹子,你就会发现我有国际持枪执照。”邦德说,因实在憎恶巡长的言行,他的双手紧紧握了一下方向盘。
“我们会弄清楚。”奥斯坦又叹了一口气,将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到了萨尔茨堡一切都会真相大白的。”
当他们赶到城里的时候时间已经很晚了,奥斯坦开始傲慢地对他发号施令——在这里左转,然后右转,再右转。邦德瞥了一眼萨尔察赫河和跨越河上的桥梁。在其身后是曾被君主和大主教们作为要塞的霍恩萨尔茨堡城堡,它坐落于一块巨大的石灰岩之上,俯瞰着这座千年古城和这条美丽的河流。
他们径直驶向新城,邦德心里盘算着要是被带到警察总部就好了。遗憾的是他发现巡长命令他驾车驶过迷宫般的街区,在绕过两幢公寓大楼后径直开进了其中一座的地下停车库。另外两部在城外被甩掉的汽车正等在那儿,两车整齐地停放在那里,中间留出给本特利车的空档。苏基坐在其中一辆车里,楠尼在另一辆。
刹那间有种不安的感觉使邦德警觉起来。邦德曾得到驻外官员的保证,这里的警察会非常安全地将其带到萨尔茨堡。但现在他面对的却是态度恶劣、并且很可能已经被人行贿的警察。很显然,将他们带到这幢私人公寓大楼是按照事先已经安排好的计划行事的。毫无疑问这个停车场也是这幢公寓楼的一部分。
“放下我旁边的车窗。”奥斯坦轻声说。
一名警察走到奥斯坦的车窗旁,另一个则站在车前。车前的警察后腰塞着一把自动手枪,那双充满敌意的眼睛直盯着邦德。
通过开着的车窗,奥斯坦用德语低声交代了几句。他的声音极低,而且通过他的尖嗓吐出的带有维也纳口音的德语又太快,邦德仅能听懂几个单词:“首先是女人们,”又低声说,“一人一间……24小时监视……直到我们把所有事情都弄清楚……”邦德没有听清他最后问的问题,但回答听得却非常清晰。
“你要尽快给他打个电话。”
海因里希·奥斯坦点了几下头,他晃动着他那特大号的脑袋,就像后车窗来回摇摆的玩具娃娃。他告诉那个身着警服的人继续值勤,佩带自动手枪的警察没有走开。
“让我们先安静地呆上几分钟。”奥斯坦将那张涨得通红的脸转向邦德,咧嘴一笑。
“如果你的暗示仅仅为了表明你对我所做的一切是你职责范围内的事,那么我认为我应该被允许同我国驻维也纳大使馆取得联系。”邦德一字一句地说,就如同阅兵场上发出的命令一样。
“很快就能解决。这里还有一些手续问题。”奥斯坦坐在那儿镇静异常,抱着双臂,仿佛他完全控制着局势。
“手续?什么手续?”邦德冲他嚷道。“你们应该尊重起码的人权。特别要指出的是,我受我国政府委派在履行公务。我要求……”
奥斯坦点了一下头,给佩带自动枪的警察发了个暗号。“你无权要求什么,邦德先生。你应该非常清楚这一点。你现在身在异国,你是个外国人。事实上我就代表法律,现在你在我们手中,你没有权利要求任何东西。”
邦德看到苏基和楠尼从另外的车上被拉下来,她们彼此被完全隔离开,并且显得惊恐不安。苏基甚至都不敢抬头直视这辆本特利车,但楠尼朝他看了一眼。虽然只是瞬间一瞥,但邦德从她充满智慧的眼神中得知她仍有武器,并且正在等待时机。一位意志坚强的女性,他想,性格倔强而且极富魅力。
她们从邦德的视野中消失了, 然后奥斯坦在邦德的肋骨上用他自己的ASP戳了一下。“把车钥匙留下,邦德先生,天亮前它得离开这儿。现在滚出来,把手举着别放下。我的拿乌齐冲锋枪的部下可是有点紧张。”
邦德照他的命令做了。几乎无人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