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马行空之萧峰后传-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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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正说中柳如浪的痛处,他“霍”地转过头去,正欲发作,待见到那女子时,却不由一惊,原来这女子竟是黄蓉!她身旁还坐着一个面目僵硬而可怖的青袍客,他手里握着一支碧绿的玉箫,倒有几分像林烟碧的那支玉箫。柳如浪怎么也想不到竟在这里碰到黄蓉,但她实在是一个厉害无比的人物,只是一句话,就已经说穿了柳如浪的心事。羞愧、妒忌、悲伤、愤怒,一时全涌上柳如浪的心头,他不由恶向胆边生,一个借刀杀生的念头猛地在脑海里闪现,他已经被忌恨冲昏了头脑,那念头就像一个魔爪一般紧紧地捉住了他的心,让他欲罢不能,他冲口而出道:“我告诉你萧峰的所在,你替我去出了这口气!”
黄蓉见他神情悲愤,知道自己刚才的推断已被证实,他已经妒火烧身了,不禁大喜过望。原来那日她从折桂居出来后,将受伤的众人交于丐帮在苏州的分舵,延请江湖名医治疗。因再过十来天就是她母亲的忌日,所以她并没回襄阳,径直往桃花岛的方向来。巧的是在路上碰上她父亲黄药师,他也正从外面回岛祭妻,两父女于是一路回岛,不想竟在这里又碰上柳如浪。她乍见柳如浪只有五女相陪,形迹放荡,又拼命喝酒,心里已猜到八九分,当下一说出来,果然分毫不差,还起了激将作用。柳如浪与萧峰反目,萧峰失去最强有力的保护,本来于黄蓉就是一件大喜事,此时听他还肯将萧峰的藏身之处告知,更是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惊喜。
第十节 风雨同舟
当下黄蓉不动声色,道:“他在哪里?”
柳如浪喝了一肚子酒,脸上绯红,嘴里打着嗝,他指着东南方道:“就在此地的一个小岛上,你坐了船朝东南方向行约半个时辰,就见到了。”
黄蓉大喜,站起身来道:“你现在醒悟,总算为时不晚,这样才是为国家为百姓着想的好汉子!”
“什么好汉不好汉!我才不稀罕!”柳如浪醉醺醺地一甩手道:“我只要林妹妹回到我身边……”他忽然一拍桌子,指着黄蓉道:“你可不能难为林妹妹,若然不是,我还是要和你拼命!”
“小子,指手划脚,忒是无礼!”那坐在黄蓉身旁的青袍客忽然手上筷子飞出,朝柳如浪劲射而来。柳如浪听风辨影,只觉得那筷子“嗡”地一声已飞到身旁,他也是精通暗器的行家,听到这声音却不禁大惊,忙侧身躲避,那筷子擦着他的衣衫飞过,“嗖”地一声插入对面墙上画里的美人的眼中,只剩半截筷子尾露在外面。那青袍客仿佛只是有意吓吓他,并非真要伤他,若然不是,以青袍客这一筷子的劲力与精准度,柳如浪纵使能避过要害,也难免会受伤。
“你是东邪黄药师!”柳如浪脱口而出,醉意立时全醒,他曾听他师父说过,东邪的弹指神功是当世暗器最高之境界,此时见了那青袍客的一击,立时想到他就是桃花岛主黄药师。
那青袍客微微点头道:“小子身手不错,眼力也不错,放浪不羁的脾气也甚合我意,你师承何处?”
柳如浪向黄药师拱手道:“请恕晚辈不能相告,家师曾命弟子立下重誓,不许对外人道出她的身份。”
黄蓉笑道:“爹,你是不是又看上人家了?柳公子可是江南世家,祖上官拜相位,后弃官从商,成了江南几大富商之一,真个是书香门第,人物风流。可惜您的外孙女儿尚小,要不您老倒是可以招他为孙女婿。”
柳如浪手握酒杯,哈哈大笑,“小倒无所谓,我可以等她长大,我今年也不是太大而已。”
“柳公子真是风流有趣,只是江南柳家,我们怕是高攀不起了!”黄蓉说完,站起身来对黄药师道:“爹,那蒙古的大将军就在此地,我们现在就去擒了他来,免得夜长梦多。”
“好!”黄药师站起来和黄蓉往外走去,经过柳如浪身前时,忽左掌探出,朝他腰间拍去,这一掌是“落英神剑掌”中的一招,由黄药师使将出来,寻常武林人物根本无从躲避。却见柳如浪身子轻拧,右掌下划,意欲接了黄药师那一掌,黄药师忽然手臂一缩,收回手掌来,哈哈大笑道:“好!够胆识!”说话间人已飘至店门,忽然又回头道:“代我向你师父问好,十年前一别,不想她的徒儿都已长这般高大了。”
“前辈请留步……”柳如浪一句话未说完,那青袍客大袖飘飘,人已去远。
却说林烟碧到厨房端了熬了半日的药膳粥出来,一半命厨房里的丫环送给丹桂,一半亲自端了往自己和萧峰、柳如浪所住的院子里走来。经过柳如浪的房间时,不见他在屋里,心想他大概是心里难受,躲到别处去了。忽然见萧峰迎面走来,看样子是要到柳如浪的房里去,林烟碧站住脚道:“不用进去了,柳大哥不在屋里。”她看看他的脸色,觉得他这几日来,气色好了不少,前日独自走路还有些困难,今日他走起路来竟和常人一样了,但因体内毒性未完全清除,一点儿内力都不敢用,所以走起来少了平日的虎虎生威。
“不在房里?”萧峰一愣,抬头看看天色,只见月亮挂在东边树梢上,不禁道:“这么晚了,他上哪里去了?几日不见,倒想找他说说话。”
林烟碧抿嘴而笑,“别忘了,这里还有五位娇滴滴的大美人,人家可都是冲着他来的。”说了这句话,她的脸不禁微微一红。
萧峰笑着点头道:“嗯,这个我倒忘了,你又给我端粥来了?天天这样劳驾你,我真是过意不去。”
林烟碧将手中的托盘放在院子前的石桌上,道:“没什么,你重伤在身,总得有人照顾才行。”她一边说一边盛了两碗粥,道:“今晚就在这儿吃罢,风不大,比屋里透气些。”
萧峰在石桌旁坐下道:“丹桂呢?她吃过了吗?”他知道丹桂的伤不轻,至今未愈,起居饮食也由林烟碧照顾。
林烟碧道:“已经命人端了送去,她的伤已经不碍事了,过得几日,就可下床行走了。”
萧峰端起碗来喝了一口,笑道:“普天下能将药膳做得如此好吃的,我想除你之外,再无第二人了!”
林烟碧听了,心里甜滋滋的,微笑道:“若是好吃,你就喝多几碗。”
萧峰忽然放下筷子道:“不对啊!这四周里怎么静悄悄的?平日我在房里都能听到旁边院子里那五位姑娘说话的声音,今日怎么一点儿声息都没有?”
林烟碧侧耳细听了一会儿,果然隔壁一点儿声音都没有,平日她们总免不了吵闹一下,今日若是柳如浪到了她们之中的一个房间去,另外的人当不会沉默不作声,若是柳如浪独自躲到别的地方去,她们也该像往常一样吵闹才是,怎么如此安静?林烟碧微一沉吟,道:“她们应该是跟了柳大哥出岛玩去了,在这里呆久了,她们大概是闷了罢。”
“这里很好,怎么会闷呢?我若能什么都不顾,一辈子住在这里,我就别无所求了。”萧峰仰起头来,看着天上的月亮,他想起临潢城的几万百姓,想起新月公主生死未卜,想起阿紫不知身在何处,还想起那可怜的江春蓝母子……太多的人,让他牵挂,让他舍弃不下,让他无法袖手不管。他忽然脸色一变,道:“门外有脚步声!”他侧耳细听,低声道:“是两个人,轻功绝顶!那五位姑娘中没一个人有这般轻功。”
林烟碧扔下筷子,一把拉着萧峰的手道:“来者不善,咱们从后门走!”
萧峰凛然道:“来者不善,我也不惧于他!我的功力已经恢复了六七成了。”
林烟碧跺着脚道:“你毒性未清,不能提内力,快随我走!”
萧峰见她动怒,当下不再作声,忙站起来跟她往后门奔去。出了后门,又直奔海边,林烟碧道:“我记得这边岸上泊着一只小船,是仆人们出海捕鱼用的,咱们坐了出海去。”
萧峰不敢提内力,只靠林烟碧拉着跑,幸亏离海边不远,不一会儿已到了海边,果然见一条小船停在岸边,林烟碧奔过去,解开系在树上的绳子,与萧峰上了船,她拿起双桨就朝海里划去。
正在此时,一条黑影像风一般从远处掠来,不一会儿,已掠近岸边,林烟碧大惊,拼命划动双桨,那小船飞快地朝海里驶去。待那人奔到岸边,小船已驶离岸边约三十多丈,再高的武林高手,也无法掠过三十多丈海面追上来。
忽见那人右手一扬,一颗石子破空击来,眨眼间已飞到萧峰身前,萧峰听那石子的声音,知道厉害无比,他不敢躲避,生怕石子飞到他身后击中林烟碧,当下也容不得他思索,更顾不得不准提内力的禁忌,右手拇指扣着中指,对准飞到面前的石子一弹,只听得“啪”地一声脆响,那石子被弹得偏离方向,朝左方飞去,落在远处的海里。
“好功夫!”远远传来那岸边之人的喝彩声,此时船已驶离岸边甚远,但以那岸边之人的功力,若要再发石子,当也能射到船上来,但他却没有再发,想是想着再发也是被萧峰弹开,所以不再作徒劳之举。他哪里知道,萧峰每多弹一颗石子,毒性就会加重一分。饶是这样,林烟碧也已十分焦急,边划桨边问萧峰道:“你觉得怎么样?胸口闷么?想吐么?”
萧峰笑道:“没事,不用担心。”他虽觉胸口有些许气闷,但怕林烟碧担心,并没有直言。
小船行了一会儿,忽然海上刮起大风,顷刻之间大雨倾盘,那小船被吹得摇摇晃晃,被呼啸而来的浪花抛上浪头,又跌落下来,几次差点儿就翻了船。林烟碧已无法划桨,她紧紧地抓着船沿,大声道:“萧大哥,你是北方人,可会水性么?”她的声音虽大,但在铺天盖地的浪声中,几乎细不可闻。
萧峰摇摇头,大声道:“不会,你会么?”
林烟碧点点头道:“我会,待会儿若是翻了船,你记着抓着船沿,死也不要放手,我来拉着船走。”
“不,你不要管我,你留着力气游到岸边去。”萧峰知道在这惊涛骇浪中,别说救另一个人,要保自身都困难,他此时心里想的只是如何让林烟碧逃生,不要让自己连累了。
林烟碧用力地摇着头,大声道:“不!你死了,我也不会独活!要死就死在一起!”
萧峰听了,微微一震,他想起阿紫也曾这般说过,她在雁门关前以死相随,才跟自己来到这个时空,不想在这个时空里,竟又有一个女子对自己如此情深义重。他想起林烟碧是阿朱转世,在前世冤死自己掌下,今生又要因自己而葬身海底,一时不禁虎目含泪,心里难过之极。
第十一节 前世今生情
海面上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忽然又一个巨浪打来,小船被高高地抛起,浪花打在两人身上,林烟碧惊叫一声,感觉所坐之船被抛到空中,又急速飞泄而下,整条船几乎已竖了起来。两人紧紧地抓着船沿,但心里明白这船就要翻了,忽觉船身猛烈一振,像碰到什么坚硬的东西,两人被震得高高飞起,朝船外抛去,萧峰心如电转,立刻想到脚下很可能是陆地,黑暗中看不见林烟碧在哪里,唯有大声叫道:“下面是陆地,小心!”这下坠之力甚大,他在空中连椟几个空翻,又使了御力之法,身子旋转而下,渐渐把下坠之力御了。他忽觉脚下一实,双脚已稳稳地站在地上,果然是一块陆地。
雨声夹着浪潮声,天地间再听不到别的声音,萧峰不知林烟碧被抛在何处,心里一时怦怦乱跳,大声叫道:“林姑娘,你在哪里?”
“我在这里。”林烟碧的声音从几丈开外的黑暗中传来,她焦急地问道:“你没事吧?”
萧峰听见她的声音,大喜过望,朝她说话的方向奔去,也顾不得提了内力后胸口的气闷与隐隐作痛,嘴里答道:“我没事,你没有摔伤罢?”
奔近林烟碧身前时,终于朦胧看见她坐在地上,正撕了一块裙摆,把右脚缠起来。萧峰心里一紧,知道她已经摔伤了脚,他蹲下身子去,接过她手中的布条,小心地帮她绑紧,一面问道:“要紧么?摔断骨了没有?”
林烟碧咬着嘴唇,摇摇头道:“只是扭伤了点骨头,不要紧的。”她的右小腿在折桂居浮香亭力战朱子柳和点苍渔隐时,被朱子柳击伤,此时尚未完全恢复,在刚才御力下落时,右腿着地无力,脚下站立不稳,右脚狠狠地扭了一下,仿佛整只脚被扭断了一般,她一下子摔在地上,再站不起来。
萧峰看看四周,黑暗中看不见几丈开外的东西,道:“这里应该是一个小岛,我们找个地方避避雨。”他背过身子去,道:“你脚上不方便,我背着你走。”
林烟碧大羞,道:“我……我自己可以走。”
萧峰回过头去,伸手拉着她的手臂,道:“不用难为情,上来罢。”手上用力,已将她拉起贴在自己的背上,他不容分说,身子一直,已稳稳地将她背在背上,迈开大步就朝小岛深处走去。
林烟碧趴在他宽厚的背上,双手搂着他的脖子,他身上的气息直钻进鼻子里来,她不由一阵迷乱,心如撞鹿。这个让她一见钟情,无数次梦牵魂绕的男子,此时自己正趴在他的背上,随他在风雨交加的黑夜中前行,是梦还是真实?为何此情此景如此熟悉?仿佛是在梦里经历过一般,也是天上下着大雨,也是她和他,鼻里也是这般熟悉的气息……她一阵眩晕,根本想不起来曾在哪里经历过这似曾相识的场景。她将脸轻轻地贴在他的左背上,静静地倾听着从他身上传来的有力的心跳……不!不是梦,他身上的热力温暖着她冰冷的脸,他的心正与她的心一起跳动!
萧峰背着林烟碧在黑暗中慢慢前行,风在耳旁狂啸,豆大的雨滴打在脸上,他想起了那个在青石板桥上的大雨夜,他一掌击出,击碎了阿朱娇小的身体,也击碎了他一生的幸福,塞外牛羊之约陡然成空。他抱着阿朱的身子在雨夜里狂奔时,也如今夜这般下着大雨,从阿朱身上传来的温热也如从林烟碧身上传来的一样,但后来阿朱的身子渐渐冷去,任他怎么搂紧了她,还是无法留住她的一丝温暖……他想到这里,泪和着雨齐下,他双手一紧,用力地将林烟碧背住,让她的身子紧紧地贴在自己背上,他要真切地感觉到她身上的温暖,他蓦然害怕她会像前世一样,渐渐冷去。
走了一会儿,朦朦胧胧地看见前面似乎有个山洞,萧峰大喜,朝前急奔几步,走近看时,果然是一个山洞,洞里甚是宽敞,足可以让两人容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