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谭政-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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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8年,谭政对于部队正在开展的军事训练,又提出“一专多能,一兵多用”的口号。为推动部队军事训练作出了积极贡献。东北某地,在政府招待所的餐厅里,谭政发火了。原来,这次谭政来东北检查部队工作。当地政府出于对革命老干部、上级首长的尊重,特在政府机关招待所餐厅里,为谭政等摆了一桌酒席,并把茅台酒说成东北地方名酒,把熊掌说成“牛蹄”,把鱼翅说成……当谭政入席,看到桌上摆着的高档酒菜之后,便大发雷霆,严厉批评了当地政府的不正之风,并要退席。后来经过再三劝说,在当地领导答应撤下高档酒菜后,谭政才出于礼节,坐下吃饭了。建国后,谭政出任党、政、军重要领导职务后,仍和建国前一样,始终保持艰苦朴素、谦虚谨慎、严于律己的革命传统精神,从不向国家伸手、搞特殊化和多吃多占等。早在1948年8 月东北解放战争时期,东北野战军总部驻哈尔滨。当时,中央管理处给林彪、罗荣桓、谭政等各分一套又宽又大的住房。此时,罗荣桓不肯住这栋比较考究的庭院式楼房,他建议该房可用作机关办公,给他另找一处房子。罗荣桓看到谭政住的那栋小楼里倒是空荡荡的,就叫夫人林月琴去和谭政夫妇商量,和他们搭邻居,搬到一块儿住。谭政夫妇立即表示欢迎,并希望罗荣桓一家尽快搬来。没过几天,谭政与罗荣桓两家便搭邻居,一同住在一栋小楼里。据谭政秘书乔希章、佟印回忆,建国后, 1954 年9 月,谭政调北京升任后,中央管理局分配给他一套住房。该房设施简陋,常年失修,但他从来没有提出修理或更新。当管理部决定拆去旧厨房重修一座新厨房,并加大取暖锅炉的时候,被他拒绝了。谭政的妻子王长德是老红军女战士,偶尔坐了谭政的车子去办私事,谭政就告诉司机:“一定按规定收费!”谭政任总政治部副主任、主任十多年,没有用公款请过一次客。有熟人来看望他或谈工作,碰到吃饭的时间,只不过让炊事员临时加个菜,一同就餐。但每逢过节、过年,他总是把秘书、警卫、司机、炊事员请在一起聚餐、打扑克、说笑话,一同娱乐。谭政出国访问时,外国朋友赠送他的贵重礼品,如照相机等,回国后都交给画报社等专业部门公用。他经常告诉秘书,不准收礼。晚年,他曾回井冈山、东北等战斗过的地方,也曾回过湖南家乡。
在到这些地方参观工厂时,厂里送他一些工厂自己的产品,他也不肯接受。
一次在湘乡市一家糖果厂参观时,厂领导背着谭政把几包糖塞进车子里,回到宾馆发现后,谭政硬是让秘书把这几包糖退回了工厂。谭政严以律己,艰苦朴素,谦虚谨慎的革命家的政治风范,使他的秘书和工作人员都赞叹不已。
第十四章遭迫害理在胸功绩彪青史1960年1 月22日。广州东山小岛省委招待所。中央军委扩大会议。
时令严冬,南国花城广州,依然阳光明媚,暖冷如秋。滚滚的珠江水,从市内穿过,把广州分为南北两半,横跨江南的珠江大桥,给这繁华的市街,增添了威武壮丽之感。路旁的马尾松,苍翠欲滴,木棉树、凤凰木、洋槐树、石栗等,开着五颜六色的花。元月的广州,风和日丽,鸟语花香。今天,在广州市内小岛省委招待所会议厅里,中央军委扩大会议正在热烈地进行。林彪、贺龙、聂荣臻、刘伯承、罗荣桓、徐向前、叶剑英等在会上作了报告或发言。谭政作为总政治部主任也参加了会议。“同志们,我们这次的军委扩大会议,研究和讨论了人民解放军的战略方针和国防建设问题,通过了1960年的国防建设工作纲要。会议开得很好,成绩很大。”在会议即将结束的时候,林彪拉着尖细的湖北腔说道。接着林彪说:“目前我们军内要开展肃清彭、黄资产阶级军事路线影响的斗争。同时要很好学习毛主席著作。学毛著就是要背警句,我们不要背那么多,要挑选最好的,背上那么几十句,就差不多了。”在1959年军委扩大会议上,他就说过:“马克思、列宁著作很多,是低级的,毛主席著作是高级的,学毛著是学习马列主义的捷径,可以‘一本万利’。”然后,林彪话题一转,提高嗓门说:“关于军队的政治工作十分重要,我们部队一定要按着毛主席一贯倡导的方针去办事。毛主席在延安时期曾给‘抗大’题词:”坚定正确的政治方向,艰苦朴素的工作作风,灵活机动的战略战术‘三句话,和’团结、紧张、严肃、活泼‘八个字。我看还是把这三句话、八个字概括为’三八作风‘更简捷。
我们部队就要用毛主席倡导的这‘三八作风’来要求自己。“听了林彪这段话,坐在会议厅里的谭政感到十分意外,怎么能把毛主席这丰富的思想内容如此简单化为”三八作风“呢?还有个”三。八“妇女节呢!谭政也不同意林彪只提学毛著、背警句的说法。谭政认为:有些理论是马克思发明的,毛主席没有发明,如政治经济学的资本主义部分;不断革命论也是马克思发明的,毛主席阐述了。如果只提毛泽东思想,马列主义就不能概括。谭政还认为,对毛泽东思想”不能庸俗化“。散会以后,谭政怀着不解的心情与疑虑,不以为然地对同事说道:”林彪的‘三八作风’,提法很不科学,很不准确,还有个‘三。八’妇女节,这很容易混淆。恐怕需要再斟酌斟酌。“对学毛著的提法也提出了自己的不同看法。不久,谭政对”三八作风“提法持怀疑、反对的话以及对林彪学毛著的不同看法,传到了林彪的耳里。林彪恼羞成怒,决心给谭政一点颜色看看。广州军委扩大会议结束后,很快便在上海召开了中央工作会议,林彪提出的”三八作风“竟然重新端到了上海会议的会场上,从而取得了通过党中央会议的地位,并在红头中央文件中出现。
红头中央文件下发到作为总政治部主任谭政的手里,这意味着,谭政不仅要收回其“商榷性”的意见,还必须不折不扣地立即执行,组织宣传。总政宣传部起草的宣传提纲,送到了谭政的案头。恰在这时,谭政收到了一封意外的来信。这封信,是当年在“抗大”学习过的干部写来的。他信中指出,如果提“三八作风”的话,那么“艰苦朴素的工作作风”是否应该改成“艰苦奋斗的工作作风”?怎么办?谭政在苦苦地思索着。谭政认为,不是写信的人在咬文嚼句,这是有道理的。于是,谭政亲自出面,给毛泽东写了个报告,专门请示是用“艰苦朴素”还是用“艰苦奋斗”。给毛泽东的报告尚未回音,新的问题又出来了。某军区宣传部写来请示,问是否可以把“三八作风写成大字标语,刷在军区的院子里?”总政宣传部又把这一请示送到谭政的手中。
对于谭政来说,问题很简单。谭政的回答:“给毛主席的报告还没有消息,这要等毛主席批复后再作回答。”然而,有人却把总政谭政这里没有立即组织宣传“三八作风”的事汇报给了林彪。林彪对常去他家里的那个人说:“总政谭政这是阻止宣传毛泽东思想,这是低毁‘三八作风’。”他还逢人便说:“正确的东西和不正确的东西,就是这样,你不攻他,他就攻你;你不打他,他就打你;你不造他的反,他就造你的反!”1960年5 月的一天,林彪把谭政叫去,并责问谭政:“你知不知道政治机关与党委机关是什么关系?”“党委的决定,你总政为什么迟迟不落实?”在林彪的压力下,无奈,在谭政主持下,总政治部于当月发出了《关于开展培养三八作风运动的指示》。在此前后,谭政又主持了全军的政治工作会议。接着,他又到政治学院去作了一个报告,题目是《理论还是要系统地学》。这个报告,又以显著的位置刊登在解放军报上。同时,有一篇题为《东北战场上的林彪同志》的文章,无原则地吹捧林彪,提出什么“跟着林总走”等词句,要求《解放军报》刊登。
这篇文章呈送总政治部主任谭政审定时,谭政将这篇文章给“枪毙”了,未准刊登。这时,一些政治嗅觉比较灵敏的人,已经闻出了一些味道:这与林彪的一些提法不一致。而谭政认为:他的说法是符合毛泽东思想的。平静的北京,已开始不平静了。林彪决意要对谭政下手了。由于谭政的抵制,林彪决意“彻底解决‘谭政’问题”。1960年9 月14日。北京北海公园东三座门。军委办公厅驻地。中央军委扩大会议。金秋的北京,阳光灿烂,微风送爽,湖光山色,绿荫浓浓。高大笔直的钻天杨,挺拔苍劲,深绿色的宽大叶片,在阳光的辉映下,闪着晶晶的亮光。今天,北京军委办公厅驻地,分外忙碌,在军委办公厅会议室里,由林彪把持的中央军委扩大会议正在紧张、激烈地进行。会议的主要矛头,是对准谭政。会议从9 月14日,一直开到10月20日,开了一个月零六天。
本来在4 月份,研究全军政治思想工作,全军政治工作会议在谭政主持下刚刚开过。但是,为了彻底否定谭政主持的政治工作及其这次全军政治工作会议,林彪又提出要召开军委扩大会议,重新专门讨论政治思想工作。并要谭政准备一个《关于加强军队政治思想工作的报告》。谭政带了几个人,很快起草出了一份报告稿,送给军委常委征求意见。别人的意见均已反馈回来了,唯独不见林彪的意见批回。这是为什么?谭政不得而知。在军委扩大会议召开前夕,林彪突然提出要先开军委常委扩大会议。9 月12日,在军委常委扩大会议上,林彪作了重点讲话。他说:“总政、谭政不紧跟搞‘三八作风’,而去搞系统的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理论教育和科学文化学习,这是偏离方向。”“今年4 月总政召开的政治工作会议,虽然也解决了许多问题,但开得不好,许多应该回答的问题没有回答。联想到去年的政工会议,情况也是如此。”见此情景,坐在一旁的总政宣传部长姜思毅,再也压不住火了,但由于林彪的高位与专横,也只能耐着性子解释道:“我们总政的文件、宣传、教育计划,是经过军委集体讨论决定的,并经毛主席修改批准的。”
没等姜部长说完,林彪便抢过活题阴阳怪气地接着说:“大家注意呀!吃菜吃心儿,听话听音儿,总政的同志仍在坚持方向偏的错误。”在这次会议的讲话里,林彪还发表了当时使人们“耳目一新”的四个第一。他活像一个“发明家”式地喜笑颜开、眉飞色舞地说:“在人和武器的关系上,人的因素第一;在政治工作和其他各项工作的关系上,政治工作第一;在政治工作、思想工作与事务性工作的关系上,思想工作第一;在思想工作中书本思想和活的思想关系上,活的思想第一。”对于林彪的责难与空头政治的滥调,谭政听起来真是别扭之极,他又怎么能接受呢?但不接受又有何法?林彪是主持军委工作的副主席,他的话自然是军委的指示,是即将召开的军委扩大会议的基调与指导思想。会后,谭政无心思吃饭,他把起草报告的同志找来,要他们在原来的报告稿上,加进林彪讲话的相关内容,尔后上报给林彪。在一切准备就序之后,三座门军委办公厅会议室里举行的9 月中央军委扩大会议开始了。总政治部主任谭政作完报告后,总政治部的另一个负责同志却作了一个调子与谭政完全相反的报告。谭政的报告,是林彪指定要的。后来的修改稿,林彪也是看过的。总政另一负责同志的报告,也是林彪授意的,其基本精神是林彪的。谭政听着这位负责同志的发言,越听越觉得味不对。按着一般常规,这位同志的发言应该和自己打个招呼,然而,事前他却一无所知。
他哪里知道这正是林彪一手安排的。这位同志也觉得这种作法不妥,但林彪的旨意又怎能违抗?听着听着,谭政闻到了味道,他似乎觉察到,这次军委扩大会议是专门朝着他谭政来的。事情果然被谭政猜中了。谭政与那个负责同志两个内容、调子完全不同的报告,在与会者那里引起了轩然大波:一些看风使舵的人,便开始在会上会下活动,肆意散布对谭政不利的言论。
也有人在会上向谭政发难了,把谭政的报告当成“黑靶子”重点批判。
林彪也公开表演了,要谭政“对所犯错误作出检讨!”并说谭政是“糊涂观念”,“教条主义”。接着,谭政受到围攻,大会小会“连续作战”。“反对新军委领导”,“反对毛泽东思想”,“反党、反毛主席”,“一贯右倾”等,各种帽子铺天盖地向谭政压来。谭政毫无提防,仓促“应战”,结果是被动挨打。会议主题变成了揭发批判谭政的“错误”。谭政遭难了!谭政陷入极度痛苦与压抑之中。谭政不知自己究竟犯了什么错误。他气愤而不解地问:“要我检讨什么呢?工作上的不同意见,就说是反对新军委领导,反对毛泽东思想,是反党、反毛主席,我想不通。说我主持总政治部工作期间政治上一贯右倾,历次政治运动常常拒不执行中央和毛主席的指示。这些意见,我回想了一下,都不符合事实嘛!”谭政还辩解说:事实上,关于军队政治工作的重大决策,件件都是经过毛主席批准的。罗荣桓、陈毅同志主持、我参加制定、修改的全军政治工作条例,关于部队干部政治理论教育大纲,还有文化教育十年规划和新时期军队政治工作其他几个方面的工作,都报告过毛主席,有的,主席还作了批示。这些,怎么倒成了反对毛主席的东西?还有,说我在军队正规化、现代化的建设中坚决执行了彭德怀的资产阶级军事路线,在人和技术的关系上只强调技术作用,不讲人的因素第一,所提意见,都是片面的,我怎么能人云亦云去作检讨!“然而,谭政的这些说明、申辩和解释,换来的只是一句话、一根大棒:”谭政的态度很不老实!“此时,又有人出来”秋后算帐“了。有人说:”1944年,你谭政在西北局高干会议上作的《关于军队政治工作问题的报告》,是经过毛主席几次修改后形成的。这是毛主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