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赖天子第1部-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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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江湖中也算是有头有脸,而林渺如此义正辞严,确实让他心中微感羞愧,所以他这才不欲与对方计较。
林渺还要说什么,却被刘秀一把拉住,道:“走吧!”林渺心中仍稍有不忿,但是现在让对方一人吃了些亏,而且数落了对方一顿,心中的气也消了不少,此刻见刘秀拉他,也便不想再闹下去。不过,他也是一个不服输的人,仍不忘回头道:“抬头不见,低头见,这次我林某人也不与你计较了,下次若再会,你们还自以为是,我可就要不客气了,到时别说我以壮欺老就是了。”齐子叔不由得怒笑起来,但却没有起身,冷杀地道:“小娃娃有志气,但愿下次你能如此有种!”林渺不屑地扫了那些怒视他的侯府家将一眼,冷哼一声,大摇大摆地与刘秀、邓禹及那几位赶路的茶客走出了树荫之下。
刘秀和邓禹刚解开马缰,突听齐子叔喝道:“你们两个站住!”刘秀和邓禹暗叫不好之时,齐子叔已施施然行了过来。
“怎么,你还有什么事?不会想抢人家的马吧?”林渺有些不耐烦地望着行来的齐子叔,反问道。
“你们两个好面熟呀?”齐子叔并不理会林渺,淡淡地向刘秀和邓禹道。
“是吗?可是我好像从来没见过老先生!”刘秀淡然回应道。
齐子叔冷冷一笑,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刘秀的脸,只使刘秀心底直发毛。
“干什么这样看人家?”林渺也被齐子叔的表情弄得莫名其妙。
“不关你的事,你走开!”齐子叔不耐烦地道。
“怎不关我的事?他们是我的朋友!”林渺也有些恼怒地道。
“哦,是你的朋友吗?那你愿意陪他们一起诛连九族吗?”齐子叔脸色突地一沉,充满了冷峻的杀机,其强大的气势,只让林渺惊得倒退了三步。
“不会吧?”林渺也吓了一跳,打量了刘秀和邓禹一眼,有些忧郁地道。
“无知小娃娃,还不到一边去!”齐子叔叱道。
“你有没有搞错,看他们怎么也不像是坏人,你倒像个坏人!都这么大年纪了,也不收敛一些!”林渺不服气地道。
刘秀和邓禹心中明白,齐子叔定是已经看出了他们的破绽,不由得淡淡地笑了笑道:“林兄弟,这不关你的事,你还是不要插手的好。”“谁说的,如果你们还当我是朋友的话,那么你们的事就是我的事,朋友有难,岂能独善其身?”林渺断然道。
“很好,老夫并不介意多加你一个!”齐子叔望了林渺一眼,转对刘秀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你何不揭下这张假面孔?刘秀从来都不是一个畏畏缩缩的人,难道不是吗?”刘秀和邓禹这下再无怀疑,齐子叔确实是看出了他们的破绽。
齐子叔说到这里,那群侯府家将立刻放下解渴的凉茶,包抄过来,顷刻便将刘秀和邓禹围在其中。
刘秀爽然一笑,摇了摇头道:“世上许多事是很难让人想象的,正如齐副总管竟也会成为王兴的走狗一般!”林渺大吃一惊,愕然地望着刘秀和齐子叔,神色古怪地问道:“你就是刘秀?”“不错,我就是刘秀!”刘秀淡然道。
“你是安众侯府的人?”林渺舌头微微有些大地道。
“不,他是齐府的副总管齐子叔,你身后的那些人才是安众侯府的人!”邓禹也笑了笑道。
林渺的脸色顿时煞白,喃喃道:“惨了,这回真的玩完了。”“小子,现在知道后悔了吧?”齐子叔冷笑道。
“你怎么不早说你是齐府的总管呢?天哪,现在才告诉我!”林渺双手抱着头,似乎有些痛不欲生,更似乎极为害怕,且害怕得毫无主张。
那群侯府家将全都哄然大笑起来,更多的却是鄙夷和不屑,他们本以为林渺是个人物,但此刻一听他们是齐子叔和侯府的人,竟然怕成这样。
刘秀和邓禹也为之愕然,没想到林渺表现得这般激烈,不禁也有小觑之心。
“无知娃娃,现在才知道怕,老夫还以为你是个人物……”齐子叔说到这里,倏然顿住,只因他的腰际多了一柄短刀。
所有的人都愣住了,短刃竟然是林渺的,而出手的人也正是林渺。
“你早说嘛,早知道你是齐府的齐子叔,我就不用这么客气地对你了。唉,真是没办法,虽然我是怕得要命,不过,朋友之义却是不可放弃的。人说,生命诚然可贵,但情义之价更高……”林渺说到这里,突地向那群侯府的家将喝道:“别乱动哦,否则,我就让这老家伙给我们陪葬!”事发突然,不单是侯府的人不知所措,即使是刘秀和邓禹也为之愕然,齐子叔更是骇异莫名,他怎么也没有料到林渺出手竟然会如此之快,使他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
当然,齐子叔也暗恨太小看了这个年轻人。事实上,林渺演戏的工夫确实是高明之极,以他在宛城的身分,见到齐家的人,所表现出那一副害怕欲死的样子,几乎将所有人都麻痹了,试问谁又会想到此时此刻怕得要命的林渺会突然出手呢?
林渺的作法根本就不依什么江湖规矩,完全像一个街头痞子,若是有头有脸的人绝对不会这般装模作样……
林渺的刀轻抵齐子叔腰际,笑了笑道:“我记得奇郎中说过,这里是命门穴,只要在这里捅一刀,那这个人就会玩完,也不知道他这话是不是对的,真想验证一下。”“老夫确实是看走了眼,想不到阁下还是个高人。”齐子叔自嘲道。
“也不是什么高人啦,在我们那里这叫做扮猪吃老虎,我是猪,你是老虎,打是打不过你的,这我知道,那便只好用点手段啰。好了,今天茶也不喝了,你叫他们让开点,我们要走了。”林渺满不在乎地道。
刘秀和邓禹心中大喜,眼下这神秘莫测的林渺竟然擒住了齐子叔,只要齐子叔受制,这群侯府家将自然不敢动手。他们也没有想到,这个林渺竟是一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你知道包藏钦犯是要诛连九族的大罪吗?”齐子叔冷然问道。
“知道哇,不过没关系的,我九族也只剩下我一个,不必麻烦,诛了我,便等于灭了我九族!”林渺丝毫不在意地道。
齐子叔和众人皆愕然,没想到林渺的回答竟是这样。
“还不让开!”邓禹也在齐子叔的脖子上加了一把刀,冷叱道。
齐子叔这下可真的有些绝望了,他知道邓禹的武功,若想在邓禹的手中寻求侥幸,那简直是不可能。
酒肆的老头这时又提出几只茶壶,见这番阵仗,不由得微微呆了呆,却也不是太感意外。
那群侯府的家将虽凶,但也不敢将齐子叔的生死弃之不顾。他们此次出行,本是由齐子叔指挥的,因此,这些人只好让开一条路让刘秀诸人行出。
刘府在宛城比之安众侯府更具声望,如齐子叔之辈,在侯府都是上宾之位,而林渺这手擒贼先擒王正用得恰到好处。
“只好劳烦副总管送我们一程了。”邓禹冷然笑道。
刘秀却已解下三匹马,正在此时,倏地又是一阵蹄声大作。
邓禹和刘秀心中微惊,道:“走!”他们不知道这次来的究竟是些什么人物,是以不敢久留。
林渺向酒肆的老头挥了挥手,笑道:“掌柜的,下次我过来喝茶,可不能再收费哦。”刘秀和邓禹不禁大感好笑,在这种时候林渺还有心情开玩笑,确实让人有些哭笑不得。
“追!”侯府家将恼恨之极,哪有心思再喝什么茶,呼喝道。
林渺却在此时低呼了声:“不好!”刘秀不明所以的当儿,却听一声暴喝:“那小子在前面,别让他跑了!”邓禹也吃了一惊,却见一队骑兵自不远处的山坡上狂涌而下,向他们衔尾追来。
“这些人不是官府中人吧?”刘秀在飞驰之时,自语道。
“他们是天虎寨的人,是来追我的!”林渺苦笑着回应道。
“啊……”邓禹和刘秀都吃了一惊,此时侯府的家将与天虎寨的人竟并排而追。
“他们加起来共有五六十人,咱们可斗不过他们!”邓禹无可奈何地道。
“斗不过,那便只好逃了!”刘秀耸耸肩,苦笑道。
“嗖嗖……”身后劲箭竟如雨般洒射而来。
“不可以放箭!”侯府家将大急,呼喝道。
刘秀和邓禹诸人避开几箭,大喜,暗自庆幸,幸亏有齐子叔在手上。
“你们是什么东西?老子就是要放箭!”天虎寨的高手极为不屑地呼道:“儿郎们,给我射死他们的座骑!”说话之人正是天虎寨三寨主李霸。
侯府家将也大怒,不过听这群人只是想射座骑,也便放下了一些心事。
“三当家的,寨主要抓活的!”一人提醒李霸道。
“老子比你清楚,射马!”李霸不悦地喝道。
刘秀领先驰过一座小山坡,避过了李霸的视线。在邓禹迅速带着齐子叔跟来之时,他却隐隐感到一丝不安。
刘秀也不知为何突然有此感觉,林渺却已策马自他的身边错身而过。
“轰……”蓦然之间,地面在邓禹的马下竟四散炸开。
“希聿聿……”邓禹的马儿人立而起,在邓禹还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四射而飞的泥土之中泛出一片潮红。
“小心!”刘秀惊呼之际,已飞身旋出,正是那片潮红之所在。
邓禹也感到危机的存在,可是他座下战马竟向泥土之中陷去。
“嘶……”一抹残虹斜划而出。
邓禹并未看清是什么,但却已经感觉到了那似乎是无坚不摧的剑气,于是他想都未想,翻身而落。
邓禹身形刚落地,便听得齐子叔一声惊惧绝望的惨嚎声,更带着一蓬热血洒了邓禹一身。
“叮叮叮……”刘秀以快绝无伦的身法出手,目标是这神秘莫测的伏击者!但他快,对方也同样快,只在瞬间,彼此便交击了十数招。
邓禹一时之间愣住了,他只看到一抹红影在与刘秀交手,像是一团晃动跳跃的火焰。
“不奉陪了!”刘秀在击出第三十六剑之时,竟被对方逼得退了四步,而那神秘人物仅以这点空档,抽身如风影一般带起一抹红光退去,像是一条顺风而行划过草原的火龙。
“快走,他们追来了!”林渺最先回过神来,急呼道。
邓禹和刘秀几乎都愣住了,他们怎么也没有料到有人居然能这么轻易地在他们手中击杀齐子叔。
“残血!”邓禹脱口崩出两个字。
刘秀回头一看,却见安众侯府的家将和天虎寨的好手已只距二十余丈远了,不由大惊,迅速上马,呼道:“走!”邓禹也没有办法,此刻不走,根本就来不及,只好舍弃齐子叔的尸体,策马便驰。
“那家伙简直太伤我们的自尊了,居然敢在我们面前杀人,我们跟着他追,看是他快,还是我们的马快!”林渺刚才几乎看呆了,那红衣人的攻击速度简直匪夷所思,而且装扮更是怪异莫名,红发红衣,长长的红发飘洒间,竟将头面掩映其中,林渺居然从头到尾都不曾看清其面。
刘秀也没能看清其面目,两人之间的交手也都是以快打快,在对方强大剑气的摧逼之下,他根本就没有时间细看对方的面目。
邓禹也给恼坏了,但他明白,眼前的红衣神秘人物定是传闻之中的残血,可是他不知道何以残血会在这种地方、这个时刻突然出现。
残血的目标究竟是自己还是齐子叔呢?为何会如此精确地算准自己会自这里经过?所有的这一切,都让邓禹难以理解。
刘秀也无法理解,他自问他与邓禹跟残血并没有什么过节,何以残血要在这种环境之下施以杀手?当然,他估计,残血针对齐子叔的可能性要大一些,可是残血是在他们手上杀死齐子叔的,这等于是给他们种下了一个巨大的祸根,使他们与齐家结下了难以化解的冤仇。
有齐家这样一个大敌,确实使刘秀不能不头痛,这也使他对残血动了杀机,若非残血,怎会弄至这等地步?
侯府的家将发现了齐子叔的尸体,所有的人都大惊,更有人高呼:“杀了他们,不要让他们逃了!”“这下可惨了,他们已没有什么顾忌了!”林渺无可奈何地道。
“他们可以,我们也同样可以!”刘秀深深地吸了口气,他不想再处于被动,既然已经与齐家结下了怨,又必须生死相见,那不是敌死就是我亡,他自然不想再隐忍。
“嗖嗖……”两支劲箭自刘秀背后追来。
刘秀腰一曲之际,鞍后的大弓已弹跳而起,在背后划过一道美丽的弧线。他根本就不用回头,那大弓的弯角便已准确无比地绞在射来的一支劲箭上,同时探手,又抓住了另外一支。
林渺回头之际,那支被大弓绞落的劲箭已落在刘秀的弦上。
“嗖……”刘秀呈一百八十度后转,形如满月的大弓已将劲箭怒射而出。
“希聿聿……”刘秀的目标不是人,而是后面奔驰的战马。他明白,即使他的箭法再准,要对付这群好手,仍没有十足的把握,但若射伤对方的马却不是一件十分难的事,至少,眼下没有失手。
“嗖……”又是一箭,刘秀根本就不给对方反应的时间。
“好!好箭法!”林渺禁不住高声叫好,刘秀两箭都准确无比地使两匹跑得最快的健马折蹄,而在健马折蹄之际,马背上之人摔落还没来得及爬起,便被自后面奔来的健马踏得骨折肉裂,惨不忍睹。
天虎寨的人和侯府家将也都吃了一惊,这两箭都是他们射过去的,可是他们射过去无法威胁到对方的劲箭,却回头成了他们的致命之物。这对于侯府家将和天虎寨众人来说,确实是一种讽刺。
“嗖嗖……”邓禹刚搭箭,身后的箭矢已如飞蝗般飙来,不过,邓禹根本不想去挡,身子一滑,以双腿夹住马腹,大弓自下斜张而开,手中三支怒箭连珠而出。
与此同时,当刘秀射出第四支箭时,马股已中了一箭,受惊吃痛的战马狂嘶着急冲而出,倏然加速,这使刘秀的箭矢失去了准头,却自李霸的耳边擦过,吓了他一大跳。
“希聿聿……”邓禹的座骑惨嘶而倒,虽然邓禹之箭折损了对方三匹战马,可也无力保护自己的马儿。
“这里——”林渺在邓禹身子快要落地之时,策马斜擦而过,一把拖住了邓禹。
邓禹借力翻上林渺的马背,也惊出了一身冷汗。
“进前面的林子!”林渺呼喝道,带马极速向前方不远处的密林之中冲去。
刘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