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赖天子第1部-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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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莺常遣人去宛城请邓禹和刘秀前来论诗作曲,是以,在王孙公子的眼中,刘秀和邓禹自然是人人惊羡。
当然,刘秀和邓禹的文采在宛城之中也是极具声名,只因王莽登基,刘氏子孙不得仕途,这才不在朝中为官。也因为得燕子楼两大梁柱的青睐,使得宛城许多王孙公子暗中嫉恨,不过谁都知道他们绝不好惹,不单单是指刘秀一人,而是指刘秀整个家族。再怎么说,他也是刘家的谪系,这个江山曾是刘家的。
在宛城,刘秀和邓禹也有一批拥戴者,那些人不仅崇慕刘秀和邓禹的才学,更崇慕他们的武功……
邓禹只是随口习惯性地问出口,却把刘秀吓了一跳,他们今日可不是以原来的身分进入燕子楼,而是绝不可暴露身分。是以,当邓禹这样习惯性的一问出口后,他确实吓了一跳,不禁暗自拉了邓禹一下。
第一部 第七章冷面杀手
邓禹立刻会意,那鸨母一怔,旋而嗲声笑道:“唉哟……几位大爷原来是为好女儿而来的,真不好意思,近来,宛儿的身体不太舒服,恐怕……”刘秀和邓禹心中暗乐,平日里若是他们赶来,鸨母还不等说便带他们去东院莺莺小筑和西院宛儿轩,可是今天变了一下身分,鸨母就立刻摆起谱儿来了。他们自然知道这是想见曾莺和谢菀儿的第一关,没别的意思,便是用钱打通关。
“这是给妈妈的见面礼,其它的待后再说。”邓禹翻腕不怀好意地握住鸨母的手,鸨母倏觉手中多了一块沉甸甸的东西,却是十两银子。
她立时眉开眼笑。
“不知宛儿今夜可有节目否?”刘秀淡淡地问道。
“有,有,有!几位真是来得太巧了,宛儿几天没出阁了,可今晚将会为一位贵客献上一曲,相信不会让几位失望的,里面请吧!”鸨母态度转变得可是快极。
刘秀和邓禹并不意外,鸨母这副嘴脸他们可不是第一次见到,只是此刻觉得特别好笑而已,不过也说明鸨母没有认出他们的身分。
“先让我去为各位找几位姑娘来吧,只不知几位喜欢哪种类型的呢?”鸨母仿佛无限风情,媚笑道。
事实上鸨母虽徐娘半老,却也是个美人胚子,除那视钱如命的习性俗气了一些外,其它方面都绝对深具品味。
燕子楼中根本就找不到庸脂俗粉,所见全是美人,直让人眼花缭乱。
“哈,要妈妈费心了!”邓禹望了秦复一眼,不禁油嘴滑舌道。
秦复虽很想来此,可是他却似乎很少见过这种场面,尽管是一副花花公子的打扮,却根本就放不开。
刘秀一副冷若冰霜的样子,虽然吸引了不少姑娘们的目光,却似没有胆敢上前招惹的。
“今日的主客乃是我们的萧少爷,妈妈看着办吧。”邓禹见秦复那紧张的样子,心中不禁暗笑,便指着秦复道。
刘秀心中也不禁好笑,邓禹这分明是要秦复难看,如果他与秦复的化妆换一下那还差不多,他从来都不会介意在这种地方调笑,因为来此之人多是为寻找欢乐,若是太过拘束又有什么意思?
刘秀最烦的事便是长兄让其娶亲,为他的亲事不知道使多少人伤脑筋,可是谁也没办法。
刘秀非是眼高于顶,只是心中无奈,他也爱过,只是因为爱过的人却已成为王莽后宫的宠妃,是以,伤情之余,已近而立之年尚未娶妻。
刘寅也拿刘秀没办法,虽然他也是一方豪强,却又怎能与王莽相比呢?是以,他只能与弟弟一起深恨王家宗族。
也是在那个时候,刘秀熟悉了燕子楼,熟悉了风花雪月,时过数年,其心中伤痛虽渐减,但仍隐有犯痛之时。
秦复的神情微有些拘谨,他哪里不知道邓禹的心思?可是他没将自己化妆成刘秀的模样,确实是失策。不过,那一群苍蝇一般的美人却很快涌了过来,使他想找邓禹算账的机会都没有。
“锦衣虎!”邓禹突地低声叫了声。
“什么锦衣虎呀……”一名美人如蛇般缠住邓禹的脖子,腻声问道。
邓禹吓了一跳,不由得半笑半骂道:“我说你呀,定是饥饿得像只母老虎,这样缠着我!”说完在那美人屁股上重重地捏了一把。
“大爷你真会说话,我只是一只小猫而已,要大爷疼爱才是!”那美人也笑道。
刘秀望着邓禹和秦复一个个都被缠得紧紧的,一副手忙脚乱的架式,有些想笑。平日里,他几乎是这里的娇客,可今日反倒是他受了冷落,可还真是难得。
刘秀也见到了锦衣虎,锦衣虎自不是来办案的,此刻也在风花雪月堆里抬不起头来。
刘秀正想间,倏觉衣衫一动,却是秦复借众女纠缠之机挤到了他的身边,撞了他一下,刘秀微微一怔。
“有人在注意你!”秦复顺手将几个女人推至刘秀的身边,与刘秀擦肩而过之际,低语道。
刘秀心中一震,立时警觉起来,也在此时感应到有一道极为锋锐的目光投射在他的身上,他心中不由得一凛。
那对眼神绝对陌生,但是刘秀却明白那绝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妈妈,为我这位朋友上酒!他只爱美酒,不爱美人!”邓禹也有警觉,立刻为刘秀制造出一个宁静的环境。在这种场合之下,邓禹从来都不会惊慌失措。
“哦,公子请了,我立刻为公子准备上好的竹叶青,保证令公子爷满意!”那鸨母倒是识趣之人。
刘秀依然是冷脸以对,似乎他根本就不懂得笑,那些美女也都很自觉知趣,都不愿去刘秀那冷脸上碰钉子。
秦复也受不了这么多女人的相拥,忙喝叱开这些女人。他可是从未见过这种风流阵仗,虽然很刺激,却有些缚手缚脚,而此刻似乎情况有异,他更没有心思与这些女人纠缠下去。
“怎么,若是公子嫌她们粗手笨脚,我可以再换一些来……”“不必了,本公子今日仅是慕宛儿与莺莺两位佳丽之名而来,是以,我只想等宛儿出场,其他的便不用妈妈费心了,妈妈还是准备美酒吧,我欲煮酒闻琴待佳人!”秦复打断鸨母的话,淡笑道,手中折扇一开一合之间,倒确有几分风流公子的韵味。
“好一个煮酒闻琴待佳人!”邓禹脱口赞道,同时扭头挥退身边投怀送抱的美人,给每人大方地赏了些钱,接着道:“我岂能独让二位享受如此艳福,就让我们同候宛儿姑娘出场好了!”鸨母一见三人的架式,倒确有几分情趣。她也是人老成精,深知人情世故,忙笑着挥退众女,让人送上美酒与点心,她见邓禹出手阔绰,更让一人为三人倒酒,却仍被秦复挥退。
燕子楼极大,从大厅的这头到另一头有近十五丈长,方方正正的大厅,以巨大的石柱作支撑,顶高二丈余,气派之极,此空间足可摆下五十张桌子。
刘秀背柱而坐,心中正在想着刚才那打量他的人之时,一脸色有些苍白的汉子大步走了过来,向刘秀一拱手,客气地问道:“阁下可是盖公子?”刘秀一愣,反问道:“你认识本公子?”那病汉也一怔,他倒是被刘秀的话给问住了,半晌才道:“在下无缘结识盖公子,只是我主人想请公子一叙。”“哦,你主人是谁?他认识本公子?”刘秀也感到很是意外。
“这个……这个……”那病汉一时也答不上来,不禁有些支吾着道:“公子见了我的主人便知道了。”“本公子此刻没空,让他亲自来与我说!”刘秀冷然道。
那病汉的脸色微微一沉,但见刘秀那张没有半丝表情的冷脸,只好悻悻地退了回去。
刘秀端起酒杯看都不看那病汉一眼,但他却明白,这病汉所说的主人正是刚才一直注视他的那人,可是他却不明白那病汉口中所说的盖公子又是谁。
他禁不住将目光投向秦复,秦复也微有些茫然之状,显然已经会意了刘秀的疑惑,那病汉之所以误认刘秀,很有可能便是因为由他所化妆的面孔而引起的,因此刘秀会向他投来惑然的眼神。
“如果我没有估错的话,那家伙定将你当成了冷面残血之中的冷面杀手盖延!”邓禹举起酒樽,以衣袖挡住面容,淡淡地道。
“冷面残血?”秦复有些讶然,显然他并没有听说过这两个人的名字。
刘秀心神一动,顿时恍悟,他也想起了在南郡之地极为轰动的两个人物。
“冷血杀手、飞剑残血乃是近来风云南郡的年轻高手,只是很少有人见到这两个人的真面目,但是他们杀人从不怕让别人知道自己的名字,而且他们杀人都各有自己的特色,便是别人想仿冒都有些难。”邓禹悠然解释道。
刘秀对邓禹最欣赏的地方便是他对天下间所发生的事情都似了若指掌,对于江湖之中的动静也从不放过,这也便是邓禹开酒坊的好处,去喝酒的多为江湖人物,更有许多南来北往的客人。是以,他可以听到许许多多的新鲜事以及江湖中的最新消息,而且,邓禹听过的事情绝对不会忘记。
“有人过来了!”秦复提醒道。
刘秀冷冷一笑,过来的正是刚才一直在注意他的人,而此人身后跟着的正是那病汉,想来此人便是欲见盖延之人,不过他却故作不见。
邓禹也极为配合,目不斜视,似乎根本就不在意这走来之人。
燕子楼中人虽杂,但都是各自享乐,基本上是不会在意别人在说些什么做些什么的,只要你不去打扰别人,只怕是杀人放火也无人问津。
世道太乱,每个人都只是沉迷于眼前的温柔乡中,他们不愿意想得太多,也不敢想得太多,那本就是一种残酷,没有人知道明天会是什么样子,也没有多少人能够肯定明天他仍有潇洒的风流机会。这个世间的动荡似乎永无休止,没有一刻不是在担心吊胆,因此每个人都极为重视眼前的一切,重视眼下的快乐和享受。
“在下陈牧,见过盖公子!”一中年汉子行至刘秀的身前,极为客气地道。
刘秀微微昂首,冷冷地望了陈牧一眼,仍反问道:“我们有见过面吗?”陈牧身后的病汉脸色微微一沉,显然是对刘秀的态度很是气恼。
陈牧似乎并不恼,只是淡淡地笑了笑道:“没有,但天下间大概不会再有第二对冷面残血了。”刘秀也淡淡一笑道:“不错,天下间确没有第二对冷面残血,可惜阁下找错了人,在下并非你所要找的人!”陈牧一怔,不相信地笑了笑,道:“阁下承不承认都无所谓,我有一笔生意想找你,不知你接不接?”刘秀心中好笑,看来陈牧还真将他当成了冷面杀手盖延了。他自然明白陈牧所说的生意是指什么,不过他并不觉得有耍人的必要,于是道:“你找错人了,我并不是个做生意的人,此刻身在燕子楼,只谈风花雪月不谈它事。”陈牧脸色一沉,冷冷一笑,目光如电般盯着刘秀,悠然问道:“难道你不想听听是什么生意,有什么报酬吗?”刘秀摇摇头笑了笑道:“没有兴趣,除非是让宛儿或是莺莺下嫁于我作为条件。”“你……”陈牧伸手阻止那病汉的愤怒,望着刘秀淡淡地问道:“真的不愿知道?”“我不是一个喜欢说第二遍的人!”刘秀断然道,他确实不想节外生枝地与这个莫名其妙的人纠缠下去。
陈牧脸色再沉,冷笑着压低声音道:“你可知道今日来这里的都是些什么人?”刘秀不屑地一笑道:“我为什么要知道?”“你知道若是我揭破你的身分,那会是什么后果吗?”陈牧冷笑道。
刘秀和邓禹的脸色一沉,秦复却笑道:“不就是冷面杀手盖延吗,这里的人还会把他吃了不成?”“哼,冷面杀手盖延,乃是南郡重犯,也是朝廷通缉的要犯,这里十个人中有三个是官府之人,你们想试试那是怎样的后果吗?”陈牧威胁道。
“哈哈……”刘秀突地放声大笑起来,声音立刻惊动了四坐之人。
“你找错人了,不必对我说什么威胁的话,我不吃你这一套,请了!”刘秀突地立身而起,放开声音道。
陈牧却没想到刘秀竟抢了先机引得众人注意,摆明不怕他的威胁,怎不叫他恼?可是刘秀这样一来,倒真让他不敢确定对方便是所谓的冷面杀手盖延了。事实上他确实从未见过此人之面,只是觉得刘秀与传闻中的冷面杀手极为相似,所以才会有此一说,而刘秀这一说,立刻使他的面子挂不住。
刘秀的话顿时使周围的众人目光全都投了过来,无不以看热闹的心情相对,这个年头,有热闹便自会有观众。
“很好,果然不愧为冷面杀手盖延,只当我陈牧说错了话!愿阁下好自为之!”陈牧不怒反笑,冷然朗声道。
邓禹不得不佩服陈牧的隐忍功夫,竟然在这种情况下仍然能够压下心中的怒火,如此清醒地应付眼前的局面。
陈牧抛下话后转身便走,刘秀却心中叫苦,在他们四周已经“腾……”地站起了几桌人,这些人全都是听了陈牧说出“冷面杀手”四个字之时弹立而起的。
邓禹顿时也明白陈牧用心之毒,也难怪陈牧忍住怒气而不发,皆因他明白自会有人来找刘秀麻烦,只要他能让人相信刘秀就是冷面杀手盖延。
“阁下便是冷面杀手盖延?”一年轻人大步跨到刘秀桌前,手搭刀柄,冷声问道。
刘秀这下想分辩也难了,心中不禁暗恨陈牧,可是却知道无法推卸,不过,他当然不能承认。
“想来这位兄台误会了,在下并非什么冷面杀手盖延……”“别事到临头就成了缩头乌龟,拔剑吧!”那年轻人见刘秀否认,不由得愤然道。
“这位小兄弟似乎有些不讲理,如果你与冷面杀手盖延有过节,而来此胡闹便实在是不对了,这位秦公子乃是我的客人,根本就不是什么冷面杀手!”邓禹也立身而起,微怒道。
鸨母见事情牵涉到近来名动一时的冷面杀手,竟然也不上前相劝,她也明白,江湖之中的事情自有江湖的解决方式,根本就不是她所能管的。即使是打坏了一些东西,自然也人有人陪偿,她不必心急。
“你是什么人?”那年轻人向邓禹怒视道。
“你又是什么人?”邓禹冷然反问。
“本公子乃红叶山庄的少庄主叶晴!”“哦,我道是谁,不过今天你确实是找错人了,如果他是冷面杀手,也不会在意多杀你一人,难道你自问你的武功能胜过你父亲?”邓禹淡然反问道。
叶晴一怔,脸色顿时苍白,四下的许多人却窃窃私语起来,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