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家将九代英雄传-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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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鬼卒答:“五殿阎王,提审潘洪!”随着将勾魂牌一举。
那人说: “速速赶路,不得有误。”
“是!”两个鬼卒带着潘仁美继续行进。
潘仁美再看脚下走的路、半边是黑的,半边是白的,这是怎么回事呢?潘仁美颇感疑惑,乍着胆子向鬼卒问道:“鬼卒大哥,适才那人,半黑半白,在阳间从未见过,不知他在阴司身负何职?”
鬼卒说: “他乃阴阳地方,阴阳二界从此分开。”
“噢!……”潘仁美心想:“是个地方,官儿不大……鬼卒大哥,这道路因何半黑半白呢?”
鬼卒说:“你所走的黑路,乃是通往阴间之路,那半边白路,乃是还阳之路。”
潘仁美说:“我回来之时就走那白路了?”
鬼卒嘿嘿一笑:“潘洪,休得妄想,你能否同来,尚在两可之间。你若见了阎君将罪恶说清,或许能回,如若不把罪恶讲清,恐怕你就难以回来了。”
潘仁美心想,我得好好想想,把我这点事儿全说清楚了,不然的话,就回不来了。
潘仁美跟随鬼毕往前行走,辩不出东南西北,只觉得阴风惨惨,鬼哭狼嚎……
往前正走,忽然见一个高台闪现在路旁,台上有灯光,照见台沿上的一块横匾,上有三个字:“望乡台”。潘仁美心想,完了,俗话说,“到了望乡台,鬼魂回不来”。这回呀!我够呛!两个鬼卒扯着潘仁美顺着阶蹬往“望乡台”上就走。
潘仁美说:“鬼卒大哥,上这望乡台干什么?”
“让你看看你的家乡,算作对人世告别。”
潘仁美心想,怎么,告别?别告别呀,我还想回来哪!“鬼卒大哥,我尚望回转人间,不看了吧!”
“回与不回乃是阎君之命,这望多台,你是一定要登!”
潘仁美心想,不看还不行,只好跟着鬼卒来到望乡台上。这上边周围点着油灯,灯芯子有胳膊那么粗。往四外观看,四野漆黑,什么也看不着。这时鬼卒一拍潘仁美的肩头:“潘洪,这边看!”
潘仁美转身一瞧,果见在视野之中,远处有一处光亮,光亮里正是河北大名府潘家庄——自己的老家那一处宅院。潘仁美有三十多年没回家了,现在一看那宅院故园依旧。潘仁美长叹一声,心想,活着没回去,临死在望乡台上看一眼,好不伤心!鼻子一酸,眼泪刚要流,鬼卒啪!一巴掌:“走!”“是!”潘仁美再回头看远处,家乡的宅院没了,仍是一片漆黑。潘仁美心想,多一眼也不让看哪!这阴曹地府制度还挺严。
潘仁美跟着鬼卒下了望乡台,又往前走,也不知走出来了多远,潘仁美只觉着累的腰酸腿疼,同时也觉得头晕脑胀: “鬼卒大哥,我们走出有几十里路了吧?!”
“你哪里知道,如今已离汴梁三千里了!”
潘仁美心想,我说觉着这么累呢!出来这么远啦!噢!这是驾阴风走过来的,不然没这幺快!
猛抬头,见前面有一座城门,上有三个大字:“酆都城”。
潘仁美心想到地方了。只见城门开着,人来人往,恰如阳间相似。但仔细一瞧,这出入之人相貌各异。有象活人的,也有象死鬼的,千奇百怪,使潘仁美不敢正视……
进城之后,见大街上,也有你买我卖,商店铺户。买东西的人花的都是纸钱……
潘仁美随鬼卒往前走着,来到一座府门以外。只见,青砖门楼,琉稿瓦盖顶,起脊翘角,二龙戏珠。两扇黑漆大门,上顶碗口大小的风磨铜菊花钉。虎头门环,金晃晃,亮堂堂,门两旁,贴着一副对于,上联写;
“善恶到头终有报”
下联配:
“只争来早与来迟”
横批四字:
“在劫难逃”
潘仁美心想,到这谁也跑不了。只见两名鬼卒用勾魂牌一指大门,大门自己闪开……带着潘仁美走进门内。喝!好大的院子,方砖铺地,汉白玉的甬路,两旁设有金鼎、银鼐,香姻缭绕……他们往里走,只见从里边往外走的,也是被鬼卒押着,有的哭,有的笑……
潘仁美说: “鬼卒大哥,出走之人,有哭有笑,是何原因?”
鬼卒说: “他等乃是阎君判审过的鬼魂,笑的是脱生为人,哭的是脱生猪狗!”
潘仁美说: “看来到此都得脱生了。”
鬼卒说: “哪里话来;惹恼阎君,将你魂灵打入阴山,万劫不复!”
潘仁美说; “到在这里谁还敢惹恼阎君?”
鬼卒说:“有那种刁钻之徒,以为阴司与阳间一样,可以巧言哄骗,故此以假言相告,殊不知‘暗室亏心,神且如电’一经查出则严惩不贷。”
潘仁美心想,我可得说实话。阳间的人说候话死了还有魂,这魂要说假话死了可就什么都没有啦!
正走着,前面闪出来二道门,也是门额巍巍,环扣煌煌。左右贴着一副对联,上联是:
“阳世之问伤天害理皆由你”
下联是:
“阴曹地府古往今来放过谁” 横批四字:
“你可来了” 潘仁美心想,我来了。 进了二门,只见这个院子更大,正面不远处是一座大殿,金碧辉煌,凌云敝空,12级汉白玉台阶,12根红漆大柱,殿檐下有一块大匾,黑底金字:
“森罗宝殿”
潘仁美想,到了阎王爷这儿啦!大殿上香烟氤氲,灯光熠熠,大殿当中公案之后,端坐一人:
头带平顶冠,倒挂冕旒十六串。身穿滚龙袍,搅海翻
江,喷云吐雾。腰横玉带,嵌珠锒宝明光耀眼。足登珠
履。此人面色漆黑,两道重眉,一双阔目,鼻直口方,
五绺长髯。不怒而威,威慑人心,心刚意正,正气凛然。 潘仁美说: “鬼卒大哥,上边端坐者何人?” 鬼卒答道: “五殿森罗王。” 潘仁美心想: “这是阎王爷呀!”
再往阎罗王的两侧看,一边站着一位,一个是人身子马脑袋,一个是人身子牛脑袋。潘仁美心想,大概这是牛头马面。
再看阎王的身旁还有一位:
大奔喽头,窝抠眼,高颧骨,瘪腮帮,大下巴,这
张脸从上到下是几出几入。两只獠牙有一寸来长,龇出
唇外;大耳朵,贴耳边挂鬓角长着压耳毫毛,是红色
的,似烛火、象抓笔,拧着劲儿的往上长。一部络腮胡
须,密如乱麻,硬如猪鬃,扎里扎煞。头带桃翅乌纱,
俩帽翘一个向上,一个向下,走一走颤几颤,不走不
颤,走完了它还颤。身穿大红袍,红如猩猩血染。腰横
玉带,足登薄底缎靴.长的端肩膀,大胯骨,前鸡胸,
后罗锅,右手提着朱砂笔,左手抱着“生死簿”……就
这副尊容,半夜碰在大街上,五个人能吓死两对半。
潘仁美心想,甭问,这位是判官。再看阎君的殿下,一边一个还有两位,身高都在丈二左右,一个穿白,一个穿黑,头带大尖帽,越往上越尖,溜尖溜尖的。身穿长袍,腰系麻绳,手拿哭丧捧,大长脸,正八字眉,耷拉眼角,翻鼻子翅,撇撇嘴。这个胸前挂牌写的是“活无常”那个胸前挂牌写的是“死有份”,这个帽手上写的是“一见大吉”那个帽子上写的是“一见发财”。
潘仁美心想见着你们就好布了,这是黑白无常,俩吊客。
再看阎君殿下,站着有各样鬼卒,有的手持狼牙棒,有的手持三股叉,一个个面目狰狞,阴森可怕……潘仁美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此时只见殿上一个女人正在受审,只听阎君说道,“你这妇人。虐待公婆,心狠意毒,来到阴司,还敢巧言蒙骗,来呀!把她叉挑油锅!”
只听两旁鬼卒一声嚎叫,把那妇人抬下殿来!潘仁美一瞧,殿下院东角支架着一个大油锅,锅下劈柴火正旺,锅里油烟攘滚,有4个鬼卒站在两旁。殿上的鬼卒把那妇女抬下来之后,到油锅跟前,就见几个鬼卒往跟前一围,再闪开的时候,一个鬼卒用钢叉从油锅里挑出一个人来儿来,放在旁边,敢情旁边那有一撂哪!潘仁美一瞧,我的妈呀!能因为蒙骗了阎王,生炸呀,我可得说实话。
就听阎王在上边说: “杨继业、杨延嗣上殿。”
潘仁美一听吓一跳:怎幺他们俩把我告啦!这事可要麻烦,这阵只觉着自己腿弯儿发软,心往一块揪揪,上下牙直敲打,后脖颈子发硬——吓坏啦!
就听殿上阎君问道:“你父子状告潘洪,所为何故,从实讲来!”
潘仁美一看大殿上两个人,真是杨继业和杨七郎,一个是金盔金甲,额角残留血迹,一个是乌油盔甲,身上似有箭伤。就听他二人在上边正述说两狼山之战的经过……讲完之后听阎君问道:“殿下听者,潘洪可曾带来?”
鬼卒答道:“现在殿下。”
“带上来!”
“是!……走!”
潘仁美就觉着耳朵里有个高音儿蚊子在那叫唤但的,嗡嗡…… 他哆哆嗦嗦走上大殿,那杨继业、杨七郎已转判两旁鬼卒队列之中。潘仁美来到殿上,双膝跪下:“潘洪与阎君见礼。”
“下跪是潘洪?”
“正是小人。”
“你可知罪。”
“小人知罪。”
“速将两狼山之事,从实招来,若有隐瞒,从严惩处!”
潘仁美心想,我什幺都不瞒,全说: “阎君,容禀。是我潘洪,只因我儿潘豹天齐庙立擂,被杨七郎打死,时怀报仇之心。随君征辽,又见杨继业履立战功,不断受圣恩提拔,我又心生嫉妒之意,故此,对辽作战之际,老夫常以主帅之令,刁难他杨家父子,两狼山之败,实是因我强令穷追之故所致。他父子被困之时,我按兵不举,假做不知。七郎搬兵,我制造事端,抓他一个咆哮大帐,意欲杀帅夺权之罪,绑在百尺高秆,乱箭射死。六郎突围,我又将其擒获,军棍责打,哑药灌下,使其有苦难言。监军呼延赞,责问此事,我又将他用洒灌醉,冶于死地。只逼得那杨继业带领五千宋兵,盼兵不到,盼儿不归,粮草断绝,身陷困境,突围不成,碰死在李陵碑前。思前想后,杨家父子惨死边廷,五千宋军血染黄沙皆潘洪之罪也。万望阎君,念潘洪阴司忏悔,实言招认,痛恨前非,深明己过,从轻惩处了吧!……”说着话潘仁美还掉了两滴眼泪。他真害怕啦!
这时候就见阎君转回身旁来问身那位判官,声音很低:“查他阳寿如何?”
潘仁美伸长了脖子,支楞着耳朵在下边听着。就看那大判官打开“生死簿‘’查找了一会儿,趴在阎君耳边低声说:“九十五岁”这声音虽小,但是潘仁美刚好能听到。潘仁美心想,看来我女儿给我算的那卦也很准,真能活九十多岁,还有三十来年的活头儿呢!
此时就听阎君说:“让他在招供上划押!”
有鬼卒把一纸招状送到潘仁美的跟前。潘仁美一看,他自己方才的招认供词,一字不差地全写在上面,而且字迹写的端正清楚。潘仁美心想,还是阴曹地府有能人,我这刚说完,那就写出来了。真快呀!他又一想,这张供状,在阳世之间,八王和寇准费了多大的心血,想得而没有得到,今天我在这里招认了,他们会不会知道呢?
“阎君,今日我在此招供,阳间可有人知道?”
阎君说:“阴间之事,阳间哪能知晓。”
潘仁美说: “请问阎君,我划押之后,不知怎样处置于我?”
阎君说: “念汝阳寿未尽,招认从实,且有悔过之心,可进尔还阳,速速划押,不然时刻一过,阳间尸体毁坏,就是送你还阳,你也回不去了。”
潘仁美一听,心想:对,这得快点,不然回不去了,那就真死啦!这工夫有人给他端过来笔,砚,印色,潘仁美心想,听说阴曹地府用的是铜笔铁砚,我看看是不是,接过来笔砚一掂量,真沉,是铜笔铁砚,没错。他赶忙在招供上划了个十字,又把手印按上,一般按一个手印就可以了。他为了显示自己虔诚,十个手指头全按上啦!交给鬼卒,送到了阎君面前,阎君看完之后,说道:“潘仁美,这是你的招状,所招是实?”
潘仁美说:“决无半句谎言。阎君,望尽速送我还阳,不要耽误了时刻。”
他老怕回不去了。
阎君说:“好,不但送你还阳,你我大家一起还阳!”
潘仁美一听,怎么一起还阳?这是怎幺回事?就听阎君说道:“撤阴棚!”
就看这森罗殿上,小鬼们把手上的毛也撕下来了,有的把面具也摘下来了,阎王爷把长胡予也扯掉了,仔细一看是八王千岁。
潘仁美心想,坏了,我上了他们的当了!正这个工夫,阎王爷身后站起一个人来,潘仁美一看正是寇准。寇准说:“潘仁美!这回我可是一下也没打你,一句也没骂你,你可都招了。”
潘仁美说: “这……”心想,对,一下没打,一句没骂我就都招了,寇准,你忒狡诈了。
这是怎幺回事哪?原来寇准向八王借一万两银子的目的就是想要假扮阴曹地府,夜审潘洪。寇准抓住了潘仁美害人心虚,而他自己又信神信鬼的这个心理的弱点,觉得只有用这个办法才能不动刑具使他招供。这场大戏的总导演就是寇准。从王一守笫一次见潘仁美报告好消息,这戏就开始了。王一守向潘仁美说的所有好消息,全都是寇准教给他说的,这叫先造舆论。王一守故意把限定的日期早说了一天,他说三十一天的时候其实正是三十天。潘仁美喝醉之后看见灯火变成了绿的,那是王一守趁潘洪睡着之时,把油灯换成了一个酒灯。潘仁美被带起来以后发现床上还有一个潘仁美——那是一个伶人(宫院里的戏剧演员)装扮的,趁潘洪睡着藏在床下,潘洪下床一带走,他就从床下转到床上。至于鬼卒和什么阴阳地方.牛头马而、黑白无常以至判官等都是南清宫院和京城里的伶人们装扮的。潘仁美从监房出来不见三光,一片漆黑,是寇准亲自指挥盖设的阴棚,把大街用木架子架起,上边用三层布,分红、黄、黑三色蒙住,这条路犹如一条不透光的布胡同所以什么也看不着。阴风阵阵,是叫人用风车吹的,鬼哭狼嚷是叫人喊叫的。望乡台上看家多,是寇准专门派人到潘仁美的老家河北大名府潘家庄去了一趟,按其宅院做了一个小模型,悬挂在远外,用灯一照,给潘仁美在黑暗中造成一种幻觉,好似看见了自己的故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