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奇案演风雷-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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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元文不知动了那根神经,突然间会说人话了,“这位白大姑,识字不?”
老白帮着回话:“大队长,她没进过像样的学堂,只是上过几年私塾。”
“快去给太太做饭,这没你的事。” 李元文把老白推到一边,接着问白蝴蝶:“自己说,在哪儿发财?”
白蝴蝶一点不怵他,大大方方的说:“你净逗乐,天天给你们买菜白跑腿,没人给一分钱,发嘛财?要不是心疼俺爹岁数大,才不侍候呢!”
李元文挺高兴,“行,不怯阵,说起话来像挺歪把子机枪。”
老白在一边插话:“这孩子一点规矩也没有!”
李元文今天特别有耐性,跟白蝴蝶紧着嗒吧:“不错,又识字又能说,长的还这么机灵,我领你到大户人家,给孩子当教书先生干不干?”
白蝴蝶满口答应:“行,我最乐意哄小孩了。”
老白急了,“大队长快别听她的,这么大闺女没深没浅,他还在学校应着人家的差事……”
李元文跟老白瞪眼,“你这老东西,怎么不识抬举呢!我给她找个事由做,不是为了她的前程吗?你左挡右拦的,赛是给你闺女往火炕里推似的,你把我当成嘛人了?在学校干过,不是更合适了吗,就这么定啦!”
老白还想阻拦,大门口那边一阵喧闹,一个女人哭喊着死活要见李元文,张树桐拦不住,居然闯进院子。李元文大喝一声,“哪来的疯娘儿们,给我捆起来!”
正文 三十二回因讨抚恤成冤魂;为求赏金自找死一
(更新时间:2006…10…23 8:12:00 本章字数:2977)
一个女人挣脱门岗,冲进院子,一把抱住李元文的大腿,“你就是李大队长吧,我可找到你了。”
李元文喊叫:“张树桐,这个女的怎么回事?”
张树桐提枪跑过来,“报告大队长,这是胡大头的媳妇,他找你领尸来了。”
李元文蛮不讲理的:“真他妈的胡说八道,胡大头战场投敌了,没找你算账,自己倒送上门来了!谁让你找我来的?”他猛地搬起这个女人的下巴,发现这个女人模样还算过得去,转而问:“叫嘛名字,多大岁数?”
那女人答道:“俺叫吉半乳,三十又三岁,跟胡大头结婚整十年,没有留下一男半女,他就撇下俺一人走了。好不容易寻到死鬼的尸首,收尸队长不让认领,说是没你的话,就得交三十块大洋,大队长啊,我上哪儿去讨唤三十块大洋啊!”
对于吉半乳说的嘛全都没入耳,李元文唯独听这名字挺哏儿的,就问:“你这是人名吗,别再蒙事吧?”
吉半乳说:“名字还有胡编的,不信查我的良民证去。俺娘生下我,有个瞎奶头,俺吃半口奶长大的,就给俺取了这么个名儿。领抚恤金,还得分名字好听不好听,这叫嘛规矩?”
这时,白蝴蝶挎着空篮子,绕着吉半乳朝院外走,李元文好像来了嘛灵感,叫住白蝴蝶:“白大姑,我想起来了,今日个就是好日子,现在就跟我到主家去看看!”
白蝴蝶问:“现在?你这儿还有公事,改日吧。”
李元文拦着白蝴蝶,“别,今天是个好日子,咱现在就去。”
吉半乳还抱着李元文的大腿,“大队长,我求求你了,你不能这样就走。胡大头为你们卖命死的,你不能不管。”
李元文稍作思忖,指了指厢房,“那你到里边等着我,我现在就给你领抚恤金去。张树桐,让她在里边呆着,侍候好了。”
张树桐答应着:“是,”把吉半乳关进厢房。
白蝴蝶拗不过李元文,只好跟他去了小岛寓所,小岛一郎听完李元文的介绍,表示满意。不大一会儿,美慧子带着儿子小岛健雄跟白蝴蝶见面,“我叫美慧子,这是您的学生小岛健雄,让您费心了,请多多关照。”
白蝴蝶不知所措地望着李元文,李元文拢过小岛健雄,“这是你的白蝴蝶老师,去玩吧。”
健雄十来岁的样子,看样子不丑,很天真单纯,“老师,我带你去玩。”这孩子自来熟,拉着白蝴蝶玩去了,看来她们还真有些师生的缘分。
健雄带着白蝴蝶跑进小花园,白蝴蝶陌生的不敢随便走动,健雄登上一座假山,“老师,我在这里。”白蝴蝶惊恐地奔跑过去,“下来,别摔着!”健雄调皮的扬起胳膊,做跳跃状。
白蝴蝶惊慌失措的跑到假山下边,张开双臂接着,“不许跳,快下来!”健雄纵身一跳,正好砸在她身上,二人倒在草地上,健雄发出开心的笑声。
这一切,小岛看了个满眼,高兴地拍着李元文肩膀,夸赞道:“尤稀,大大的好!”
李元文点头哈腰,“只要您满意就行,另外,我忽然想到咱那计划是不是可以……”他伏在小岛一郎耳边,嘀咕了好一阵子,说的嘛没人知道,只见小岛不断点头,看来他出的坏主意,小岛一郎认可了。
像花筱翠遭的这罪,搁一般女人身上早完了,可是阎王爷偏偏不收留她,浑身是伤又冻又饿居然不死,真叫命大。于是她又被李元文弄回套间,就这样一会地域一会人间,她又活过来了。
经检查,她主要是受了风寒,外伤皮下淤血比较严重,在大夫眼里都不算很严重的问题。一番打针灌药,加上强子的细心照料,花筱翠慢慢回复了元气。她心里瞎琢磨,这回阎王爷还是不收留他,肯定是九九八十一难还没有凑够数。
她想挣扎着坐起来,浑身跟抽掉了筋骨一样,软得无力动弹,只能看着屋顶这么躺着。门外有岗,看看身边托盘里的饭菜,气不打一处来,真想全都划拉到地上,可是,她连抬胳膊的力气都没有。
唉,真是自作孽活受罪,她把自己遭受的一切,都视为害死煎饼秃应得的报应。对待这桩罪恶行径,她从来不把罪过往李元文身上栽,总归自己不好。她以女人的逻辑算这笔账,别说源头,跟李元文勾搭成奸,总归她得到了温存,获得了精神与肉体的慰藉,而这种慰藉是不道德的,是忘恩负义的,她理应遭到惩罚,死了都不冤。
自己心里这么想着,反倒觉得轻松了许多,身上不觉得十分难受了,她想合上眼养养神,觉得心太累。可是没等她合眼,厢房那边传来女人的喊叫声,“放我出去,李元文你个挨千杀的,你不得好死!”
花筱翠不知道李元文又在做嘛孽,真想狠狠给他一个嘴巴子,心里想着,胳膊碰到碗筷,一个调羹掉在地上摔了。听到动静,强子赶紧进了屋,“婶子你醒啦,要嘛我给你拿,我喂你吃点嘛吧。”
花筱翠看到眼前站个小伙子,眉清目秀说话也很和气,看着还像个孩子,似乎看到了煎饼秃,不由平静地问:“你是谁呀?”
强子凑近了朴实的回答:“婶子,我是强子,新来的,是大队长安排伺候你的。”
花筱翠虚弱的叹口气,“哦,你是强子呀,外面是谁在闹腾,听着像是受了委屈。”
强子说:“我也不太清楚,说是胡大头的媳妇,男人死了,不知道来找大队长要嘛钱的,大队长不给,还把她关起来了。这个女的也是可怜,都一天一夜没吃没喝了。婶子别顾别人了,你也该吃点嘛了,看你都折腾成嘛样了。”
真是眼不见心不烦,耳不听心自静,可是那女人又喊叫起来,“给我拿口吃的来,关局子也不能饿死人呀!”
花筱翠歪过头来,“强子,我不饿,去把这些吃的拿给她。”
强子说:“这是给婶子做的,哪能拿给她,婶子发话,我去伙房给她找点吃的吧。”说罢出去真的去伙房,给那女人找吃的去了。花筱翠心想,这孩子心眼不坏,挺善的。
李元文这两天到处乱窜,不知道又从哪儿匆匆回来了,朝厢房看看,没理会里面关的人,径直朝卧室走来。花筱翠看见他进了门,脸歪过去冲着墙,懒得看他那倒霉样儿。
李元文进屋见饭菜都没动,朝外喊:“来人!”强子慌慌张张进来,“大队长,你喊我?”
李元文冲强子嚷着:“你是怎么侍候的太太,赶紧端几个热菜来!”
强子端走托盘,“是!”转身出去了。
李元文摸摸花筱翠脑门,“还生气啊,那天是我不对,可你做的也太过了。你瞧,差点把耳朵叼下来,到现在还肿着呢!”
花筱翠扒拉开他的爪子,“活该!像你这样的,千刀万剐都不屈!”
李元文不知羞耻的问:“我做了嘛对不起你的事,这么恨我?”
花筱翠猛地坐起来,两眼冒火,“不光是对不起我,连你祖宗八辈都对不起,你早晚得遭报应,天打五雷轰!”
强子将饭菜端来,放在桌上,“太太吃吧,身子骨要紧呀!”
李元文没好气的,“这儿没你的事,该干嘛干嘛去。我淘换来一台电匣子,放在门房了,一会让张树桐搬这屋来,留着给太太解闷。”
强子向花筱翠投过同情的目光,带上门出去了。
李元文将饭菜端过来,“吃口吧,来,我喂你!”
花筱翠啐他,“呸,你少跟我来这恶心人的。实话告诉你,甭再打我的主意,过去那档子事儿,算是我上了贼船瞎了眼!”
吉半乳的喊叫声又传了过来,“李元文,你天打五雷轰,你不得好死!”
正文 三十二回因讨抚恤成冤魂;为求赏金自找死二
(更新时间:2006…10…23 18:36:00 本章字数:2892)
李元文冲到门口喊,“你们耳朵都塞了棉花套子了,把她的嘴给我堵上”,回头关上门咻咻地生着气,“谁她妈的给她送了吃的了,还这么大的劲头!”
花筱翠故意气他,“我打发人给送的,怎么着?你趁早把那个女人给放了,积点阴德吧,人家死了男人已经够可怜的了,你的良心哪儿去了,难道让狗给吃了?”
李元文低声下气的,“原来为这事儿跟我别扭呀,好办,你金口一开,我立马就放人。不过还有一点小手续,等核实了她果真是胡大头杨嗑巴的媳妇,不仅放,还发抚恤金,再给磕巴打口棺材发送了,还不行吗?”
花筱翠瞪着两眼问他:“你说的是人话还是鬼话?”
李元文拍着胸脯说:“我保证是人话!你先吃饭,你看我是不是这么做。”
白蝴蝶来到小岛公寓,生活的十分开心,除了每天教几个简单汉字,主要就是陪健雄玩耍。工作不累,而且还能按月拿到可观的薪金,真正是玩着挣大钱。这年月打着灯笼,往哪找这美差去!
日子一久,老白悬着的心放下了,即使不是真的为了闺女,李元文只是为了讨好小岛,这也不算嘛歹意。再怎么的,李元文终究是个人,老虎有打盹的时候,小鬼儿偶尔还会放生,他就不兴抽冷子办件德行事?最明显的例子,强子就是他救下来的,这不是明摆着积德嘛。这么一想,老白放心了,不再阻拦白蝴蝶了,再者说,想阻拦也阻拦不住啊。
这天的功课,白蝴蝶教健雄用彩纸做风车,健雄很聪明,很快做好三四个。白蝴蝶教他拿大头针,钉在麻杆上,健雄举着迎风跑动,风车转动起来像五彩的风轮。健雄高兴地拉着白蝴蝶的手一起跑,小花园里难得听到欢快笑声,宪兵队门口的鬼子都呲牙看着乐。
跑够了玩累了,该回去认字了,健雄拉开棋格门扑进屋内,在蹋蹋米上打滚,耍赖不想起来。白蝴蝶从书案上取下来一堆汉字纸片,绷起脸来问:“《三字经》昨天背到哪了?”
健雄躺在塌塌米上背诵道:“……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子不学,非所宜。幼不学,老何为。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学,不知义。”
白蝴蝶说:“行啦,坐起来吧,该认字了。”卡片上的字很简单,无非“人有两只手,左手和右手”以及“大人和小孩,大小分得清”之类。白蝴蝶的教学很有特色,教会每一个简单字,不但明白这个字的意思,还要联系实际遣词造句,说句完整的中国话。她的这种教学方法,很得小岛一郎的认可。
白蝴蝶抽出一张卡片,教他念:“大,大小的大。”
健雄跟着读:“大,大日本帝国的大。”
白蝴蝶故意不悦,“咱学中国话,提大日本干嘛?十八街大麻花的大!”
这是上午的功课,下午去文庙。白蝴蝶告诉他,文庙又叫夫子庙,还叫孔庙,一个地方一个叫法。叫法不同,却没有特别的区别,只是一种称谓上的习惯。
来到文庙各处看了看,进入大成殿,白蝴蝶按着健雄的头给孔子像鞠躬,健雄挣扎。白蝴蝶训斥道:“在中国当学生的,必须给他行礼,不然就做不成好学生。”健雄立正给孔子行了个军礼。白蝴蝶笑了,“这也行。”拉着健雄跑了出来。
本来拜完文庙就该回去了,健雄死活要去娘娘宫,白蝴蝶心想反正不远,今天一道下来,省得再跑一趟了,于是经水阁大街、宫南大街进入娘娘宫。娘娘宫门洞两侧,龇牙咧嘴站着四个门神,吓得健雄直往白蝴蝶的怀里扎。
白蝴蝶告诉他:“用不着害怕,门神站在门口是挡着坏人的,坏人才害怕,好人进来没事。”可是健雄还是害怕,只好闭上眼睛来到里面。
娘娘宫里只有稀稀拉拉的香客,不知哪位不长眼的,偷着栓了个泥娃娃,被道士凶神恶煞般地抓住了,逼着索要功德钱。白蝴蝶乘机给他讲解天津的民俗:“这里专门有道士塑泥娃娃列于偏殿,专供不育的善男信女偷取,以求后嗣。宫内设有专职道士,监视拴泥娃娃的善男信女。开始故做不察,一旦得手拴住娃娃,即上前阻拦索要香火钱。通常都要发生争执,用不着劝解,来此栓娃娃的,早已准备好零钞碎银,他们乐意光明正大的捐出,却不乐意这样叫人抓住掏钱。
白蝴蝶向健雄讲解着天津民俗,健雄兴味盎然地奔向偏殿,一连拿起好几个泥娃娃塞进白蝴蝶的怀里,白蝴蝶赶紧将泥娃娃放回原处,追打调皮的健雄。一个主事的道士,看到白蝴蝶来者不凡,挡在二人面前,将一匝香柱递到健雄的手中,引二人到娘娘塑像前焚香叩头。白蝴蝶示意功德箱,健雄翻遍衣兜蹦字儿没有,白蝴蝶也没带钱,一把拉起健雄“小祖宗,还愣着干嘛,快走吧!”二人乐着逃循了。
花筱翠天天吃的饱睡得足,身心渐渐得以恢复,难得这些天也不见李元文骚扰。她在这个院子里,只要不出门可以随便溜达,可是,除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