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奇案演风雷-第1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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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国军工兵,甭说肖四德,就是县太爷也没本事改变公文的决定。这帮草民,企图阻止煎饼秃陵墓的工程进行,怕是不会顺当。
三天以后,好几辆卡车开到坟地附近,不仅载来全副武装的工兵,还运来大量的建筑物资。肖四德也带来一车警察,肖四德下车便指挥砸桩圈地,安排放岗警戒。
工兵头目大概是个四川人,从下车就开始骂骂咧咧,“肖局长,格前期的准备勿晓得你是怎么搞的,这么一大片乱葬岗子,一个坟头也呒的迁走,这个槌子活儿格老子怎么干呦!”
肖四德并非等闲之辈,并不在乎一个低级军官如何,打着官腔说:“我事先早打过招呼了,没人迁坟,说明这些坟头都不要了,按无主坟处理,你该怎么干就怎么干。我的任务就是负责警戒,其它的我管不着。弟兄们给我散开,眼珠子瞪大点,不准任何人靠近施工现场!”
警察们提着枪,朝着各自的哨位跑开,沿着小树林拉开了一道警戒线。工兵们从汽车上首先搬下来一箱箱TNT炸药,绕着煎饼秃的坟四周埋药,准备布点炸坟,爆破手提着电线轴开始放线。正在这时,村子里升起“德”字大旗,紧接着锣鼓齐鸣,村民们击打着各种响器,拿着扁担锄镐,还有部分人举着刀枪,在德旺和花筱翠率领下潮水般涌来。看得出,二十一里堡全村,今天是大人孩子倾巢而出。
肖四德见状掏出手枪迎了上去。
花筱翠率先冲破警戒线趴到煎饼秃的坟头上,“要炸,你们连我一块炸了吧!”
肖四德上前劝说花筱翠,“秃子这座坟人家不炸,而是给煎饼秃立新坟,你跟着起嘛哄。”
德旺大声喝道:“肖四德,你做为官身,老子管不了你。今天,我找你讨还养育之债的,从你吃奶到你长大成人,没舍得动过你一根汗毛,没摸你一巴掌。今天你竟然敢做出数典忘祖的勾当,我要让你尝尝家法的厉害!”
说着往后倒着步子,一扭身形从腰上抻出一根鞭子,不等肖四德反应,抖落开来犹如长虹贯日,鞭子稍到了眼前恰似巨蟒摄魂,肖四德手中的枪迷迷糊糊飞了,随后,鞭子稍雨打沙滩,“噼里啪啦”落在肖四德身上。
德旺这叫伴着闪电降疾雨,鞭子抽在身上乃是迅雷不及掩耳,肖四德促不及防,躺在地上打着滚儿叫唤开了,“师父住手,师父住手哇!”
当兵的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好身手,一个个像欣赏马戏似的看傻了眼,德旺甩鞭子不跟赶大车的那样没有观赏性。德旺的鞭术是有套路的,什么雨打芭蕉、撒豆成金、麻子看家、鸡哆西瓜皮、猪啃老玉米,名目繁多花样海了去了。德旺使得是三丈长鞭,包括他的徒弟,至今没有人能够掌握他的绝技。观众看得清楚,鞭稍送出去犹如柳絮绵绵,点在身上则如长枪直刺针芒入髓,此处称之为放长击远之劲。其要领是,发力点在后脚、头、手之处,后脚要有下蹬之劲,头要有外顶之劲,手要有向外摔放之劲,三处合为一体,刚柔相济内外合一,才能打出放长击远的好功夫。
德旺舞到精彩处,当兵的居然有人叫好,“真是好身手,三不管儿也找不到这么好的把式。”他们往这儿看把式来了,警察们不敢看哈哈,可是举着枪不知如何是好。
如果世界上有人不懂嘛叫功夫,就来现场看德旺鞭打肖四德,一顿鞭子抽得肖四德鬼哭狼嚎,一身制服抽成了碎布条子,居然没有伤破一块肉皮,鞭子全抽在骨头上了。懂行的跟这叫做灵鞭术,德旺动用的家法雅称鞭击灵魂。
家法毕,德旺一把揪起肖四德,指着工兵们,“你给我让他们全都住手,老老实实撤走!”
正文 四十九回建陵墓阴谋得逞;护先人举事中计三
(更新时间:2006…12…11 9:16:00 本章字数:2849)
肖四德暗使眼神,“弟兄们,住手,赶紧撤出来!”其实当兵的都站着看热闹呢,谁也没干活。不过人家当兵的,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不会听从肖四德的,只是等着热闹过去再干活。
正在肖四德骑虎难下的时候,“咣啷啷”一辆马车响着铃铛疾驶而来,有人眼尖大声喊道:“古老爷来了!”众人自觉闪开一条路,马车直奔闹事现场。古典下车,首先走到肖四德面前,手指点着脑门数落开了,“肖四德呀肖四德,实在不怪德旺揍你,活该!人家在外面做了官,荣归故里光宗耀祖,头等大事祭祖上香,你这是唱的哪一出,啊?”
肖四德被打得只知道浑身上下钻心地疼,实在不知道属于哪一出,“我,我……”他不知道如何回答古典的责问。古典根本不需要回答,数落完肖四德又来到花筱翠跟前,拍开了老腔:“你也起来吧,煎饼秃本来是游神野鬼,死后占了我方一块风水宝地,本来就沾了乡亲们的光。德旺爷俩有不合股的地方,一个妇道人家应该两头劝。你知书达理,非同乡土女人,你走南闯北见多识广,遇事应该知道如何周全。怎么还挑着头儿,把事情弄得舞刀动枪呢?”
古老爷这么一说,现场全都雅静了,有火的也没火了。乡民们都为古典挑大拇指,“还是古老爷说的在理儿,要说就是这么回事!”到底怎么回事,他们并没有闹清,古典实际使得偷梁换柱混淆视听法,乡下人哪里懂得这个。
肖四德听懂了,忍痛跟着一唱一和,“你老说的对,我不该冒犯师父!”
古典这叫抛开主题而言他,不知不觉把矛头转移开了,“德旺拉扯你这么大容易吗,现在当了官了就翅膀硬啦?眼里就没长辈了?没有乡亲了?这叫忘恩负义!还站那儿愣着干嘛,走啊!搀着你师父,找家像样的馆子,赶紧给你师父磕头赔不是去呀。”
肖四德从地上捡起手枪插进枪套,搀着德旺,“师父,孩儿错了,我给你老消消气去。”
花筱翠见村民们慢慢散去,把他晾在那儿没人理了,剩她一个人独木难成林。想护着坟头又想追赶德旺,眼见着形势急转直下难以力挽狂澜,她痛苦地坐在地上痛哭起来,“德旺爷,你怎么这么心实呀!”
肖四德、德旺、古典,在众人的簇拥下走到马车旁。古典亲自打开车帘子,“都上车,到镇上找家最好的馆子。”德旺正犹豫着该不该上车,身后传来惊天动地一声巨响,继而又是连续的爆破声。硝烟弥漫中,花筱翠像是从灶堂里面钻出来一样,蓬头垢面带着火星子冲了出来,一边跑着一边声嘶力竭地喊道:“德旺爷呀,你中了调虎离山之计啦!”只见她一个踉跄栽倒,再也趴不起来了。
古典见状二目圆睁,好似大梦初醒一般,照着肖四德就是一巴掌,“你这个混账东西,连我古老爷也敢戏弄,这往后让我怎么在乡亲们面前说话!”看样子古典真火了,气哼哼地钻进车厢。车夫随即扬起了鞭子,马车一溜烟儿跑得无影无踪。
德旺嘛话也说不出来了,脸胀得赛过紫茄子,突然,“噗”地喷出一口鲜血,只觉天旋地转站不住了,白蝴蝶一把搂住德旺,“爷呀,你要挺住啊!”
结果,德旺没有挺住,他这次气攻心伤了内脏,回家彻底躺倒了,喝了将近一个月的汤药,加上白蝴蝶的精心护理,表面看调养的差不多了,但是还不算好利索。
乱葬岗子最后被平整出打麦场大小的一块地界儿,转遭种植了碗口粗的柏树,中央修建了三层台阶的墓台,墓台上是白灰抹膏的圆坟。坟前立着一座齐胸高的石碑,碑上镌刻八个朱红大字:“忠烈之士煎饼秃墓”,上款是“效先贤杀身成仁,留丹心永照汗青”,下款为“国民政府抗战胜利接收委员会,民国三十五年恭立”。墓地上留着散乱的香烛鞭炮纸屑,还有一些破鞋帮子烂鞋底子,白色的胸花以及带有别针的黑纱。看样子,煎饼秃墓地建成的时候,还举行了隆重的落成仪式,因为史料上不见记载,不知道哪些人物出席。
墓地施工的时候,只见汽车来来往往,四周用苇席围得非常严实,里面怎么干活看不到。工地上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站岗的也是全副武装的国军,不见一个警察。这些当兵的大都是南方人,纪律很严明,施工期间没有骚扰本地百姓。唯一不开面儿的,就是任何人不准靠前,连牲畜都不得靠前,实际上也没人想凑到跟前看稀罕。
自从德旺病倒群龙无首,二十一里堡再也没人挑头闹事,坟地里埋有先人的,只有到炸飞的现场附近,随便拣几块骨殖埋到子牙河的堤坡上算作祖坟了。实在找不到先人骨殖的,按照本地的遗俗,烦人找段架子车木轮辐条,写上亡者的名讳充当遗骨,然后用红布包起来,也找地界悄没声地埋了。
整个施工过程应该说非常顺利,肖四德因为养伤,从那天被德旺的鞭子教训以后没再露面,村民们即便想冲突也找不到合适的冲突对象。
施工期间唯一的一次意外,发生在某天夜里,站岗的忽然发现一群白乎乎的身影靠近施工现场,在厉声警告无效的情况下,只好鸣枪示警。枪一响,正在睡觉的国军全都从帐篷里面钻出来,可是绕着苇席围的施工现场搜寻到天亮,没有发现侵扰者。国军上峰接到报告,派来了专门的侦察人员,经过仔细的勘察,发现了野兽的足迹。结论是,由于爆破毁掉了安居坟墓的野兽巢穴,哨兵所见乃是无家可归的狐狸,属于一场虚惊。
南方很少有人见过狐狸,侦察人员的结论,国军稀里糊涂就信了。消息传到村里多数人不信,本地狐狸确实不少,但是人们见到的都是棕色的,颜色再浅也是深黄色的,哪里会有白色的?即便世上有白狐狸,也绝不可能成群结队一帮一伙的。正确的结论应当是,大逆不道的行径,惊动了阴曹地府阎王老子,那些白乎乎的身影,分明是阎王爷派来的成群白无常,那是示威来了或者说警告国军来了。结果国军满不论,胆敢跟阎王爷较劲照常我行我素,别看墓地建起来了,老百姓预言国军离死不远了。
往远处说对现在没大用处,还是说现在吧,现在人们可以随便进入墓地了。然而,政府耗巨资建成的豪华气派的煎饼秃陵墓,却无任何亲人凭吊。一群乌鸦叫唤着落在树杈上,给墓地增加了几分肃杀凄凉的气氛。远处,墓地以外,施工垃圾和废土形成大小不等的土丘,成了村童们在彼处对垒开仗的玩耍处。
几个村童跑入墓地,捡起未燃的香头和小炮,点燃后抛向空中,居然能“叭”地炸响,只是太潮了,声响跟女人放的蔫屁差不离儿。
墓地另一处是小二德子、小三德子的新坟,原来的木碑已被炸坏,但仍置于坟前。紧挨着小二德子小三德子的坟墓,李三和赵老疙瘩挖好一个穴坑,往里面放入一副石磨。人们心里都明白,这副小磨子,正是煎饼秃尸沉大运河的那副,众人将石磨掩埋进去,也省得让人看见勾心思了。堆好坟头,将煎饼秃原来旧坟的木碑插在坟前,这时,花筱翠已然跪下,在坟前焚香上供垂泪叩头。埋着煎饼秃尸骨的坟茔她不叩拜,偏偏自己起座假坟当前夫,不是花筱翠宁种,她这是不得已而为之。
无论麦收怎么拽她,花筱翠跪在那里死活不起来,众人只好默默离开了,走出老远,人们回头望去,孤零零的花筱翠显得是那么可怜无助,身影是那么的渺小,渺小的几乎仅仅是一个黑点。
正文 四十九回建陵墓阴谋得逞;护先人举事中计四
(更新时间:2006…12…11 18:00:00 本章字数:4440)
看见白蝴蝶端着药锅往海碗里倒药,德旺拿掉敷在头上的毛巾,挣扎着欲从炕上坐起来。
白蝴蝶放下药锅,急忙去扶,“爷,你老这病得静养,怎么一会儿也躺不住呢?”
德旺心里明白,“我这是气攻心,喝多少苦水也不顶用。我得起来散散心火,总这么躺着,非把我窝囊死不可。”
白蝴蝶便顺着他说:“你老说的在理儿,心病还得心药医。可是,那也得把身子骨调理顺呀。迁坟的事儿,把你老折腾的真叫内伤心外伤皮,就得表理内外一块儿治。把这付壮骨补元气的药喝了,我这儿还揣着一付治心病的药方子呢,听我一念叨,保准爷的心病去一半儿。”
有病的人就跟三岁的孩子一样,这场大病白蝴蝶伺候得周到,德旺愈发的百依百顺,这么一哄他,便说:“唉,也就是你能摸我的脉,行,我喝。”
白蝴蝶端着碗一口一口喂他,德旺嫌慢,自己端过碗,“咕咚咕咚”仰脖几口把药喝光了。
白蝴蝶高兴地夸他,“爷真是条汉子,多苦的药也不在乎。”
塌灰满头大汗跨进门来,显然是刚练完拳脚,“师傅,你的病是那个警察局长,让你生气大大的,我要把他杀了,为你报仇。”
德旺挣扎着要下地,坚持出去溜达一会儿,说道:“假若只是一个肖四德,至于把师傅气成这模样,趴在炕头起不来?”
白蝴蝶嫌德旺话多,用眼神制止,往外揈塌灰,“去秃子婶儿那儿看看,帮着她找点活儿干去。别整天闹着宰七个杀八个的,这么大点儿的孩子,不学着练门手艺,净啄磨惹事生非!”
德旺心领神会,“你师娘说得对,从小走正道儿。先学做人再说习武,肖四德那样的,不往人上长,武艺越高祸害越大。”
塌灰不听话,“我不学摊煎饼的干活,我要跟师傅学真功夫。”
白蝴蝶偏不乐意德旺教他武艺,总是想办法左挡右拦,“爷呀,你捡来的孩子怎么一个也不安份呀,这么大点儿就不听话,这要是往后成了精还怎么管呀。”
德旺听出弦外之音,正颜厉色起来,“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不听师娘的话就是不听我的话。想跟我学本事,就得先学着做个正经人,不踏踏实实的学门手艺,将来如何自食其力!”
白蝴蝶哄着塌灰,“明儿也该出摊了,过去帮秃子婶儿把豆子磨了,听话。”塌灰不情愿地去了。
待塌灰走后,德旺感慨道:“世道变得我越来越跟不上趟了,特别乐意听听念过书的人给我开开窍。快把你的药方子拿出来给我念叨,听听治我的心病投科不投科?”
白蝴蝶想尽办法为他去心病,“我说药方子,你老听听投科不投科,对症不对症。这第一味药,叫古善人不善不可信;第二味药,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