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衫落拓-曾经的你-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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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这边的分公司马上开业,不过我打算以后长驻本地。”他看见我一脸不赞成的表情,倒笑了,“你们是好朋友,不谅解我我也能理解,不过,你真的了解我和小语之间的……问题吗?”
我顿时哑然,的确我不清楚。欣语除了那次躺在病床上说他有外遇后,再没说过其他,我从来不愿意主动去刨根问底,生怕触碰到她不愿意别人知道的心事。我们见面,都是闲聊天、逛街,说些不相干的事。
毕竟我对爱情一无所知,更别提婚姻了。到了秋天,欣语口气平淡地告诉我,齐锋去了外地。
我傻乎乎地问:“出差吗?”
“他说他要去外地发展,我们分居了。”
分居——比结婚、离婚更让我不理解,这算什么状态?他们结婚不过一年多一点的时间而已。可是欣语明显再也不想多说这事,她告诉我她换了工作,很忙。
以后有空我就给她打电话,约她出来坐坐。其实我也说不上怎么陪伴开解了她,她好象自己完全想通了所有事,平静得如同生活中并没有齐锋这个人。她告诉我她打算考研,颇有点奋发的架势,有时她就步行到我这边的图书馆,我们一块看书。她一直聪明,而且记忆力超强,第二年就考取了她母校的公共关系管理在职研究生。
有时我是有点想不通,她明明没有倾诉欲,也不一定需要人陪。一直有男人追求她,可是她看起来宁可和我在一起。再想想她的那次服药,我猜在这个过份热闹的大城市,我们都算外乡人,表面看是留在这里了,可是并没归属感。
她不比我,我一向朋友多得没时间想别的事,她只有我一个朋友,又刚好见证了她的痛苦,她什么也不用跟我解释,就知道我能理解。
那么我的陪伴还是有意义的吧,我只能这样对自己说。
齐锋点上一只烟,看向远方,“那天回家,看房间完全保持原样,我想,我和她还是有可能的。”
我有点无语,从这一点能看出什么来。
我毕业了,顺利进了本地最大的医院当了住院医生,欣语丢给我一把钥匙:“和我一块住吧,省得去租房子,这边离你们医院也很近。”
她只肯收我象征性的房租。而且我们也只合住了不过一年,她买了套小复式,收房后就装修,然后要搬。我不解:“干嘛要买房,不想和我住的话,该走的人也是我呀。”
“当是投资吧。”她简单解释,果然随后房价大涨,这项投资被证实很有眼光。“你放心在这住,找个人来和你合租也可以,我现在瞎忙,住那边离公司近点方便些。”
见我仍然怔忡,她笑了:“我最倒霉的时候,多亏有你,才不用一个人对着这间空屋子把自己搞疯。真的,我以前没说过谢谢,因为我想说了就生分了。所以,别跟我计较这些。你不住,我也会把房子租给别人的。”
到这份上我也没什么可说的了,我没有找人合租,自觉把租金涨了一倍打到欣语帐户里,其实还是算低的。
房间我当然保持原样,而且打扫得非常勤力,勤力到欣语以为我当医生后有了医生特有的洁癖,我告诉她:“那是误会,有洁癖的人其实根本不能当医生,尤其是外科医生。”
当然,我一天到晚见识的都是病痛、血污,有洁癖那准得逼疯自己。
在住了八年宿舍后,住进这个房子里,我头一次有了一点安定生活、定居于这个城市的感觉,我愿意保持这感觉。可没想到房子保持原样也会让这个男人生出联想。
第 7 章
出了咖啡厅,我步行回医院,身后一个人拍我一下,我一看,是外科的一个护士,平时也是开惯玩笑的,她坏笑着问:“你背着你家刘敬群跟帅哥约会被我看到了,快给封口费。”
我好笑:“封口?我杀你灭口比较保险。别乱猜了,他是我同学的老公。”
“切,我早知道,他不是某人的老公就是某人的男朋友,有可能二者同时都是,有什么关系。”
我骇笑,现在的小女孩倒真是想得轻松,可是在我看来,男人戴上了别人的老公或者男朋友的标签,就等于挂了个请勿触摸的牌子。
我拿手机打给欣语,她照例在忙碌:“他找你干什么?算了,晚上我给你打电话再说,这会忙得要命。”
欣语现在如此洒脱,大有挥挥衣袖不留一片云彩之势,我不知道是不是时间最终抹去了曾经让她觉得甚至可以放弃生命的那份爱情。或许工作忙碌对她也是有帮助的吧,至少可以让自己知道,爱情这玩意,并不是生命的唯一。
欣语在一个外资公司公共关系部干得非常得心应手,相比之下,我读八年书出来,已经活脱脱是个书呆子了。刚上班时我问她:“办公室政治是不是很可怕?”
她点头:“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然后话锋一转,“医院还好吧,你凭专业吃饭,争取早点考上主治医生就好了。”
可是并不是只要医术过硬就足够,我怅怅地想。
她并不拿现成的格言来教训我,只笑着说:“你一心一意就走专业路子就对了,琢磨那些事并不适合你,我猜你永远也弄不懂主任甲为什么赏识你,而主任乙偏偏排斥你。”
“你怎么知道?”我大吃一惊。
“我猜的,傻孩子。”她居然这么叫我,让我简直不知说什么好,难道夫妻哪怕分居了也能相互传染一点口头禅的东西吗?我突然又意识到,她神态确实越来越从容不迫,倒真是颇神似那个消失了的男人了。
可是她说得对,我不去乱猜主任的心思了,认真做好自己的工作,顿时坦然了很多。
家母开始以为我终于要成为传说中被“剩”下来的女博士了,我没办法,再有人给我介绍男朋友,我也去见面。相亲的过程没想象中可怕,可是比想象的还要乏味。我也想认真恋爱,但没有心动没有狂喜没有渴望没有愤怒,通通没有,叫我如何将就,一次次说了再见从此不见,我都会不自觉想起某个身影。
那个算不上好老公人选,明显并不符合我基本要求的男人怎么会如此长久盘旋在我脑海里呢?我认真想想,得不出答案,我只知道就算他站到我面前,我也肯定不会对他有什么示意或者表白。我只是情不自禁会拿第一次见到他时的心跳感觉跟其他男人对比。
这种心跳的感觉就算是爱情吗?我不知道。
“爱情并不玄妙,爱情也不是生存的必需品,爱情排在空气、水、食物、衣服、金钱……等好多东西的后面,爱情只是一种锦上添花。”
这结论不是我得出来的,欣语带着苍凉这样对我说。她介绍我认识了她的同事刘敬群,他身家清白,性格良好,做着外企的销售部副经理,有小小的幽默感又足够体贴。
先只是打发寂寞的日子,一起吃饭看电影,可是那是闺蜜也能做的事,男女岂止于此,搞不清哪天,我倒入他怀里,有了第一个吻,以后就顺理成章了。到了今年,他开口求婚,我才发现,竟然连拒绝的借口都找不到了。
手机响起,我一看号码头就大了,是丁越,他是刘敬群的同学,也是欣语的热烈追求者,刘敬群这八卦男肯定跟他通风报信了。
“欣语的老公回来是离婚的吗?”他直接问。
我烦:“小丁,人家两口子的事,你少管。”
“我想跟欣语求婚。”
今天意外惊奇可真多:“你你你,真会挑时间添乱哈。那个你不是号称不婚吗?”
“你就可着劲笑我吧,”他的声音显得很郁闷,“反正你一直歧视我。”
“小丁,你这么说话就没良心了。”我只好忍笑,“我是站在你这边的,我对你的支持仅次于对欣语。”
“那你告诉我,我有希望吗?”
我沉默一会,小丁在那边长叹一声:“算了,不说了。”
小丁这厮年少多金,做着颇为成功的生意,自视很高。偶尔一次吃饭,碰上明显没拿他当回事的欣语,他居然一下动了心,于是我不得不认为他有点受虐癖了。
看到欣语居然会答应他的约会,我和刘敬群一齐担起了心。刘敬群知道他的德行和纪录,生怕他会在对不起欣语的时候惹恼我;我担心的是欣语的平衡是否会被打破,她一直戴着结婚戒指,不熟的人问起,总十分坦然地说:“早结婚了,老公在外地发展。”
我纳闷不过:“你这算什么,打算为他守一辈子呀。”
“图个省事罢了,我又不想再结婚了,这个解释最不费劲呗。”
这几年她拒绝了不少机会,居然为丁越破例,我不解呀不解,终于逮个空,四人吃饭时我悄悄问她:“哎,小丁这人不坏,可他不可靠啊,你和他没怎么样吧?”
她差点笑倒:“曼曼你真是天才儿童,男女约会,没怎么样和怎么样之间的区别,你还没搞清楚吗?”
我张口结舌,她却握住了我的手,笑着说,“别为我担心,曼曼,他有他的优点,而且,我若辜负了他,他负担得起。”
我被这话吓到了,她接着说:“刘敬群会是个好老公的,不要错过他。”
她很少评价别人,说出这话,几乎是为刘敬群背书担保了。
作者有话要说:一忙就出错,汗
可是这速度我得夸奖自己了
第 8 章
晚上欣语给我打电话,我通报今天的谈话内容给她听。
“你的老公,齐锋,今天找了我,他想和你面谈。”
“可以呀,他又何必劳烦你呢,我已经告诉他准备好了就约时间。”
“算了吧小语,我看他好象不是回来跟你离婚的。”
她沉默一会:“维持现状我也没意见。”
我差点吐血:“你们两个,我智力有限搞不懂了,请直接对话吧。”
她大笑,安抚地说:“曼曼,别气,直接把我们当非正常人类好了,我会打电话他的。”
放下电话,我对自己说,我再也不要掺合到这一团乱麻中去了。
谁说明天又是新的一天来着。每天我的生活其实都是重复的,不是在住院部就是在门诊,面对的就是不同的病人罢了。对于明天,我也只希望来看病的病人说话有条理点。可是现在的病人对医生越来越不信任,这次接诊的病人在我说的每一句话后都会这样回答:“但是某医院的某大夫不是这么说的。”
我想我这一口血是注定要吐出来的,可是也只能低头郁闷地写病历。
晚上刘敬群约我去吃新开张的须旴大虾,等我到那里时,发现和刘敬群坐在一起等我的还有丁越,我简直有拔腿走人的冲动,难道下班了还得贡献自己的耳朵吗?
丁越很狗腿地站起来帮我拉椅子,倒茶。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说吧,要干嘛?”
刘敬群好笑地说:“他那点小心思,还能有啥?曼曼你只管使劲点菜就是了。”
“吃个小龙虾,使劲点也只能撑死我,怎么着也吃不穷他,不合算呀。”
“算我怕了你们两个夫唱妇随行不行,老刘你自打跟了曼曼以后,倒真是越来越活泼了。”
虾很快端了上来,一大锅红艳艳的看着好不喜人,我和刘敬群套着一次性手套据案大嚼,丁越象征性吃了点就顾自点了根烟抽着,一边喝啤酒。
我本来是打算好好折磨一下他让自己痛快点的,可是看一向快乐没啥心事的他难得忧郁,不禁也动了恻隐之心。
“你成仙了,什么也不吃看着我们,很影响胃口呀老兄。”
“昨天欣语给你打电话时,我在旁边。”
我迅速回忆一下,好象自己没说什么出格的话:“那个,你知道,她老公回了,要和她谈谈,至于谈什么,我可不知道。”
正吃得带劲的刘敬群抬起了头:“欣语搞什么呀?还不趁早和这家伙离婚,有什么可谈的?把老婆扔一边五六年,再怎么解释也说不过去吧。”
“人家两口子的事,外人哪说得清。但不管怎么说,都应该坐下来谈谈,你不会为这不高兴吧。”这家伙,一向眼高于顶到有点自恋,也不至于喝这无名醋呀。
“也是呀,就算离婚欣语也得好好分他一笔财产,那家伙开的是林肯越野车……”
我在桌下狠踢他一脚,他才惊觉现在还夸齐锋的车子实属不智:“不过他和欣语应该没可能了,都分开这么多年了,你还担什么心。”
“我昨天和她吵了一架。”
“不是吧,”我吃惊得笑了,不是我没心没肺,实在是我想象不出欣语速会和他吵得起来,她现在颇有气得人半死而自己却若无其事的本事。
“我问她怎么打算,猜她怎么说。”
我再不知趣也知道这会不该说我知道。
“她说无所谓,见了齐锋再说。”丁越将烟蒂狠狠摁灭在烟灰缸里,“真不知道她拿我当什么了。我说我希望她赶紧把这事了结掉,我想和她结婚。她说,她压根就没打算再结一次婚。”
刘敬群一脸的匪夷所思。我想不出拿什么话来安慰失意的丁越,他事业有成,平时以钻石王老五自居,一向被女人宠坏了,从前交女友的原则是不以结婚为前提,碰上欣语本来应该心中大喜,不料现在突然体会到了,原来不被人提要求也这么难受。
第 9 章
吃完了饭丁越不肯放过我们,硬拉我们换一个酒吧继续喝酒。刘敬群纵容地看着我们推杯换盏,他不沾烟酒,真是快绝种的好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