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香玉传-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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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硕和惠公主听后心里觉得好似犯错了事,憋屈难受。伏在我的肩上,抽泣道:“妾身没说错,皇阿玛心肠好,端柔姐姐吃醋,那是她享不到这般福气,这茶妾身犯不着,与我何关?”我看着愁眉苦脸的和硕和惠公主,心中自然明白她从小娇身冠养,难免遇到冷语讽刺就委屈,她的一张脸哭得如梨花带雨,不胜清弱。白嫩的脸蛋颇有怜惜之色,一双眼眸与我神似形似之外,其余脱胎于生母生父,线条柔和脸颊,小巧的下颌,气质温软,作为风姿清丽、容颜姣好的典范再适合不过了。
“好了,我知道你的心像水一样波澜不惊,像大海,表面的沉静和祥和,可是在海底的深处,却是翻江倒海的滚动。方才只是说笑,别往心里去,就当作我没说就好,动不动就哭岂不让姐妹们见笑?”端柔格格上前轻轻拍了拍和惠公主的后背,温和的笑容似天边洁白的浮云安慰她不要再哭了。
淑慎公主笑逐言开,对和硕和惠公主安慰道:“你也知道端柔格格口无遮拦,说话直白,她的意思你也清楚,不就是希望自己也拥有一个好皇阿玛,这样不就可以随心所欲。你呢,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方才和你说的。”
和硕和惠公主停止了哭泣,“哦”了一声,眉目间颇有点欢喜的神色,道:“我也不知道只要说起我皇阿玛的一小点坏话,心里特别不舒服,也许我真的离不开我皇阿玛,离不开家。”
我笑道:“真想不到和硕和惠公主的内心像玻璃一样,易碎脆弱,不堪一击。不过还好,心里时刻惦记家乃是孝顺之道,其实茶叶说多了也无趣,不如直接品茶为好。”
我等在园内找了一张青花石桌,旁边奚落几张花岗岩精细打磨的石凳。随心意就坐了,桌上早已配有茶壶和茶杯,我笑着对着几位格格公主说道:“茶艺我呢略知一二,那我就先泡一杯上好的西湖龙井给各位格格公主尝尝鲜。”
我就地选取青花白瓷茶盏,采用梅花上的雪化水。泡茶之前用开水烫壶,端柔格格情不自禁说道:“去异味,有助挥发茶香。”
然将茶叶装入茶荷内,其然将茶荷递给格格公主,鉴赏茶叶外观,再用茶匙将茶荷内三分之一的茶叶拨入壶中,烫壶之热水倒入茶盅内,再行温茶杯。到了冲泡茶叶之时,我站起身高提长嘴水壶,水自高点下注,使茶叶在壶内翻滚,散开,和硕和惠公主看着精湛的茶艺惊呆叫出了声,龙井茶一片一片下沉,欣赏她们慢慢展露婀娜多姿的身态。茶叶在杯中逐渐伸展,一旗一枪,上下沉浮,汤明色绿,历历在目。翻滚的热水长流起了茶香和泡沫,茶味随之越来越浓。
泡好之茶水即可倒入茶盅,此时茶壶壶嘴与茶盅之距离,以低为佳,以免茶汤内之香气无效散发。我把第一壶茶水与第二壶茶水混进茶盅内,以保证口感更佳。再将茶盅内之茶水再行分入杯内七分满。
最后将茶杯连同杯托一并放置格格公主面前,以表示敬茶。
正当几位格格公主饥渴难耐,拿起茶杯之时,我笑了笑,制止道:“几位姐姐,不要着急,要想喝第一杯,就要对出我出的诗词,不知意下如何?”
淑慎公主温然看着我道:“茶盏是青花的新瓷,更衬得盏中茶水盈盈生碧,不就一首诗词,饮茶对诗乃是我强项。你就放心出吧。”
我嫣然一笑,说道:“那姐听好了—倦绣佳人幽梦长,金笼鹦鹉唤茶汤。”
“让我仔细想想,有了,一语双关,静夜不眠因酒渴,沉烟重拨索烹茶,不知香玉才人如何看呢?”
和硕和惠公主大喜过望,忙起身道:“好对,都以喜好茶水而对,香玉才人对的体现主人公日常生活的平淡的。同时,既然鹦鹉还在说话,就说明这个睡美人是睡在白天。而白天睡觉,这也可以是诗中人生活无趣、枯燥、沉闷的体现。香玉才人对的,夜深因喝酒口干睡不着,呼唤下人升起炉火送上一杯暖暖的茶水,为何饮酒,用酒解闷,也能体现出主人公烦闷,苦中解酒消愁。都是唤茶水,应属绝对。”
我抿一抿唇道:“果然名不虚传,淑慎公主赋诗才高八斗,令小女子心悦诚服。那第一杯就先请淑慎公主试尝。”
她低眉顺目专注地清凉的茶水。白瓷花小杯中汤色青幽,她眼中微露出一丝满意。和颜悦色道:“既然香玉才人第一杯敬妾身,我恭敬不如从命。”伸出手端起一杯,微眯着眼在鼻端一嗅,嘴角露出微笑,转过杯口,小口吞咽品尝。
我笑得灿烂:“几位格格公主也按捺不住,不如大家一起喝吧。”
素手纤纤,十指如玉,端起茶杯,茗了一小口。茶雾缭绕,暖了这孤寂已久的心。
宫琐玉(十七)
都道是金玉良缘,俺只念木石前盟
山中高士晶莹雪,世外仙姝寂寞林
曾记得在曹家时常与天佑俩个人闲着没事坐着喝茶,同一泡茶,在第一泡时苦涩,第二泡甘香,第三泡浓沉,第四泡清冽,第五泡清淡,再好的茶,过了第五泡就失去味道了。
如今这泡茶的过程令我想起人生,青涩的芳姿,香醇的青春,伴随沉重的中年,回香的壮年,以及会不会在深宫中愈走愈淡、逐渐体念失去人生之味的老年。
冷然便欲乘风飞的喝茶感让我忘却苦恼,以往洒脱幸福的回忆淡忘一干二净。
喝了几杯,端柔格格摩娑着自己日渐削瘦的下巴,轻声道:“茶艺演完了,茶也喝了,接下来不知香玉姐姐会教些何理?”
我连眉毛也不抬一下,只想着何时又能回到曹家与天佑团聚,一动未动陷入沉思,自言自语沉吟着道:“自从入书院以来,无时无刻心里念着你,追及往昔,往事一幕幕浮动,希望一片片残碎,悔恨便一层层积叠,呼吸中的点滴都是纠结凝合的成分。都不知何时才能结束烦闷的生活回到你的怀里,唉!”
“香玉姐姐,你怎么,心情似乎阴沉下来了,叫你都不回话,还胡言乱语一通,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了?”端柔格格轻轻摇了遥我的臂膀,微微低首,轻声道。
我这才回过神来,笑着叹道:“我只是随口说说,别当真,我方才听到你说接下来还要做些什么,不过的确是有些不明之事向你们请教,虽有些难以说出,毕竟不说也太见外。”
淑慎公主略略思量,问我道:“不容置疑,香玉妹妹是否遇到了感情上的难事,你说出来,我们才可以为你分担解忧。”
我心中有一丝的感慰,微微冷笑:“实然我在书院本没有什么根基家世,在格格阿哥面前自然谦让顺从。虽说身在曹家,可毕竟已萧条败落一段时间,不像往日兴盛风彩,我和一个心爱的玩伴一直以来最要好的,我难过心冷他总设法哄着我笑,我也愿把所学戏曲唱给他听,他累的时候我会守候在身边陪着,我俩一起玩一起无话不说,日久生情,我和他无拘无束地生活,相互照顾,感情炽烈,难舍难分。但缘分会捉弄人,包衣世官贵人的女儿都要在三年一次入宫选秀,情非得已之下被迫参宫入选,可惜曹家大势已去,以才女陪侍入选,不能真正算正宫。之前参加挑选才女的考试,因做过伴读,颇通经史,无意中了女状元,巧合遇见了皇后演绎了戏曲,自从进入圆明园汇芳学院结识了端柔格格,再相识各位姐妹,也许太思念曾经和我一同青梅竹马的玩伴,才失魂落魄。”
和硕和惠公主面色忧伤,沉默不语,只肃然说了一句:“既然与玩伴情同手足,为何还强迫自己入选,不如留在家里多好,何必来此遭罪?”
我语调渐渐低下去,颇为感慨:“说来话长,总之很多事情无法在情理之中预料到,既然来了,也没想过何时能回去,事已到此,说出来感觉好多了,但不知几位姐妹是否和我的经历相似呢?”
淑慎公主嘴角的笑意渐渐退去,看着我的脸,轻声说道:“实然你的亲身经历饱经风霜,悲欢离合总无情。姐姐我仕途前景也不堪一说,其实我不实属当今圣上亲生之女,吾皇阿玛乃为清太子爱新觉罗胤礽,刚满周岁就被立为皇太子,后不知事出何故,被贬两废,最终幽死禁宫,说来栉风沐雨,荣辱沉浮。但当今皇上心存大志,无非利用双重和亲关系把我许配到边远的科尔沁,以保大清太平。不过你的亲身经过也是残喘艰辛,不过也过来了,之前的事就不要再提起,想想未来的生活,也许就不会想起以往痛苦的记忆。”
端柔格格一时沉闷,不愿提及往事,而和惠公主看着远处朱红窗棂上糊着的密密的棉纸,沉声道:“我虽拥有一个好皇阿玛,其实表面开朗活泼,心里也是苦闷不堪。因为想自由出宫见见世面都要再三请求。”
“好了,重提一些伤心过去的往事让心思烦闷低沉,不如说说你的老家在何处,香玉才人,你才兼文雅,但还不知你是不是出生在地秀杰灵的秀丽之地?”端柔格格从沉闷中缓过来,携了我的手,笑着说。
我微微叹了一声:“既然你这么想知道我从何而来,说说也无妨,但说出来不如打个哑谜,哑谜中会透露出家乡在哪。”
和惠公主笑着啐我:“又是哑谜,原来香玉姐姐喜欢打哑谜。”
我看着她说:“哑谜就是一句诗,听好了,相逢若问名何氏?家住江南本姓秦。”
说完,一抬头见弘历笑吟吟地站在石桌旁的梨花树下,心里惊喜,连忙招他一起坐下。我惊奇外面怎么无下人通报。弘历微微有些窘然,道:“哥哥我特意告知下人不准出声,出于好奇之心前来看看,顺便给个惊喜,不料让各位姐姐受惊,如有打扰之处,还望休要归罪。”
我急忙笑道:“何罪之有?弘历哥哥不知在大学士的调教下,几时辰未见,小嘴变得如此香甜,你的出乎预料挺快的。”
在旁众格格公主腼腆一笑,乐开了。
弘历这才展眉颜笑,一同坐下。他对我说:“我的好姐姐,方才大学士刚提到你不久,这才想起来看看姐姐,本想与弘昼一同过来拜会香玉姐姐,不料女子书院的侍女说姐姐在说课,弘昼不敢上前烦扰,就回房休息,而我晚来了一步。”
端柔格格清逸笑了笑,说道:“除了香玉姐姐在你心中,其余的姐妹都不想起,看来我和其他姐姐是多余的。”
“香玉姐姐方入书院不久,被皇额娘晋封为才人,无人能及。多关心是理所应当的,话说回来,其余的姐姐妹妹同是一家亲,长期同寄于篱下,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昔日方长,心里自然惦记其余的姐姐妹妹。”弘历脸上微微一红,笑着说道。
我为弘历沏了一杯淡香的龙井,说道:“既然来了,何不尝试从我说的诗词中猜出我的家乡。”
弘历欣然笑着说:“多谢香玉姐姐赐茶,你出的哑谜并不难,一点就破,如猜得不错,你的家乡应在江南。不知我说的有理?”
我听后,笑起来:“你猜得一点没错,我的家乡就在江南,实然家住江南本姓秦这句就提示江南,不用想就能说出。”
淑慎公主兴致极高:“江南,人杰地灵,美丽富庶,自古以来,很多文人墨客都慕名前来江南一睹风华,可惜妾身只到过金陵,领略过秦淮河畔,金粉楼台,鳞次栉比;画舫凌波,桨声灯影构成一幅如梦如幻的美景奇观。西子湖都还没一睹芳姿,就匆匆别离。香玉才人的家乡养育你如此风姿柔丽的女子,真的独树一帜。但出奇的是,你是本地金陵人吗?”
我的唇角慢慢漾起笑意,转瞬又恢复如常的淡然沉静。不一会指着近处的一颗翠绿有光的茶树,说道:“金陵只是我一个寄托的家,真正的家在这颗茶树的背后。”
弘历略一迟疑,说道:“这颗茶树不是六安茶树,难道你出生的地方专产六安茶?”
端柔格格抿了口茶汤微笑:“六安茶,对了,小女子我知晓江宁的徐州府专产六安茶,难道是徐州府么?”
宫琐玉(十八)
淡极始知花更艳;愁多焉得玉无痕
欲偿白帝凭清洁;不语婷婷日又昏
我微微叹息,向端柔格格道:“六安茶的确是江宁徐州府特有的茶叶,实然你说得一字不差,只是幼时出生之地,时间久了慢慢淡忘,隐约记得,我却从未放在心上,不过记得在家乡第一次见到梨花开,一场春雨如约而至,将花瓣雨打风吹去。花期只有一周多,如此短暂,又如此绚烂。其余就没多少印象,我呢初入曹家也不过是丫头片子,世事还是懵懵懂懂,也罢,总算长大成人,何必总想着这些事。”
淑慎公主苦笑一下,拉着我的手道:“妾身见你倒像一朵未脱俗的梨花,烂漫似天霞,花香四溢天涯。有着令人佩服的勤勉、热枕、刚毅、执着的独特风格。虽说你刚来不久,傲气独揽群芳颜,有种说不出的贵妃味,散发出的清香更是令人着迷,也不知你独有散发的香味从何而来?”
“淑慎公主的一番赞赏话语深感暖心,如对其余妃子说道婉转献媚,曲意逢迎之话,可能只会担沙填海—白费功夫,至于为何玉体散出淡淡暗香,我也从不在意,听闻曹家管家说自从出生,就已经香味满溢,也许天生就馨香四溢,我从来不涂抹佩戴香囊之类的。可是不如此如何在书院立足,支撑多久能回趟家与玩伴相聚,这才是我最想知道的。”说着滚下泪来。
端柔格格拿出帕子替我拭泪,勉强笑道:“香玉姐姐,私下内我们在一起悠然自得,心里话都可以随时随意说出来解闷,你和我们也说了很多从未听说的见闻,你呢不就是想家了,本格格向你用人格担保,你的梦想如空中楼阁,海市蜃楼那样的虚无飘渺,它似春日里姹紫嫣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