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白色-原来爱很殇(纯白禁爱)(出版)-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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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她短短的头发一圈一圈绕在自己手上,散开,再一圈一圈绕起来,乐此不疲。
抽烟,烟雾烟雾升起来,淡淡的,轻轻的,适时地填补眼前的空白。
他觉得自己在看一部电影,观众是他,主演也是他。
他不喜欢看电影。
剧情再精彩,可只要激情和高 潮一过去,就只剩电影散场时的悲戚。结束后,观众纷纷离场,离去的身影,混合着一片椅垫翻转的扑扑声和脚步声、咳嗽声。
人物、故事、音乐,统统消失……
严重的沮丧感笼罩住他。
他闭眼,睁开,起床,喝一杯,抽完那一支大麻。
回来,继续睡。
天光的颜色有点变了,风声早已止息,云的形状也略有不同。
允圣熙再醒来的时候,看到允洛孤单单地坐在床脚前,静静地凝视窗外。她怀抱双膝,下巴搁在膝头。
“过来。”
他伸手抓她。
她慌了神一般,回过头,向后躲了躲,说:“我要回家。”
被他脱掉的衣服,被她自己一件件穿回来。
“你后悔了是不是?”他赤着身体追过来。
“你又要走了是不是?”
看在她眼里,他是这么的委屈,像个孩子。
她没有勇气面对这样的他。
“对不起……”她说,一遍一遍,“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允洛不习惯撒谎,更不习惯对着裴劭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说谎。
但不说谎又怎么行呢?
她走在昏暗的楼道上,心里七上八下,到了家门口的时候,她心里的恐惧越发嚣张地吞噬她那一点点可怜的自制力。
她记得昨晚出门的时候,并没有关门。
手放在门上,却没有勇气敲门。最后,她取出钥匙开了门。
出人意料的,裴劭不在家。
她抱着膝盖,在沙发上坐了会儿,看到自己的脚趾,指甲贝在从窗外泻进来的阳光下,闪着淡色的光。回忆起,几个小时前,她的脚趾曾被一个男人沉迷的含在口中……她放下膝盖,裤脚遮住脚面。
接着,一股无法遏制的倦意像潮汐席卷过地球表面那样凶狠地席卷了她,她身体放平在沙发上,把双手放在胸前,像祈祷的修女或是安详的死人那样,很快就睡着了。
她做梦了。
梦里有个人,在迅速远离她,另一个人,迅速靠近,那人没有脸孔,只说了一句:我恨你。
她当即睁开眼。
一身的冷汗。
我爱你·下
我爱你,我可以告诉全世界。
允洛带了钱包出门,在最近的药局买了药,回到家里,立刻冲进厨房,倒水,吃药。
身后突然响起男人的声音:“我回来了。”她手一抖,“啪”一声,杯子没拿稳,坠落在地。水撒了一地。她回过神来,忙蹲下(禁止)去捡,可动作太急,割破了手,指尖一阵刺痛。
允洛低头看,血珠正不断往外冒。
她懊恼地咬住唇,用没受伤的左手捡起剩下的玻璃碎片。裴劭看着红色的一滴一滴滴在地板上,有点触目。
他走过去,蹲下(禁止),拉起她手指。
允洛来不及说反应,指头已经被裴劭含进嘴里。
“怎么这么不小心?”
他找出医药箱,帮她贴OK绷。两个人坐得很近,她甚至不敢看他的脸。
“怎么……现在才回来?”她问。
世界上有这么口是心非的女人没有?
连她自己都鄙视自己。
不能看他,视线游移着,最终只能看着他的衣领。
只看了这一眼,她便愣住——衣领内侧的口红印——心里一紧。
裴劭小心翼翼贴好了OK绷,抬起头,见她神色古怪,他的眼里闪过一丝不明所以的光泽。
他站起来,拍拍她的头:“我十点的飞机,”看看表,“该走了。要送你上班吗?顺路。”
候机室,阳光透过整面玻璃墙体洒进来,有些刺眼。
飞机起飞、降落,人来人往,别离、相聚。
他坐在星巴克里,手边那杯咖啡动都没动过。他开了笔记本,给那边医院的同事回E…mail,告知院长自己要提前回去,叫助手替自己销假。
电子屏里在放《东邪西毒最终版》。
压抑的电影。灰暗的电影色调。
他自电脑屏幕上抬起视线,看着电视机里林青霞演的慕容嫣在说:如果有一天我忍不住问你,你最喜欢的人是谁,请你一定要骗我,无论你心里有多么不情愿。
裴劭想,电影里这个女人是勇敢的,起码有勇气问出口。
他本来想早点回到家的。
昨晚第一次出门的,他遇到允圣熙。直觉告诉他,那个电话,就是这个男人打来的。然而,果不其然地在楼下看到他的时候,裴劭却在心里痛咒直觉。
该死的准!
两个男人沉默对视,为了楼上那个道貌岸然、满口谎话的的女人。
最后裴劭先开口。他说:“你不行,你是弟弟。”
然后看到允圣熙那张向来波澜不惊的脸,在自己面前,因为愤怒而变得扭曲。
是啊。他怎么可以?他是弟弟。到头来,那个女人还不是他的?他笑了,拦了车到沿江的酒吧街。
在车上的时候,他打电话回北京那个家。
保姆陈阿姨接的电话。
他请陈阿姨帮他向他父母转述,自己想要结婚。
他是陈阿姨带大的,她几乎拿他当半个儿子,忙问他,是什么样的女孩儿啊?叫什么名字啊?什么时候带回来给陈阿姨看看啊?你爸妈都很惦记你呢!
他笑着打断她,“她叫允洛,是个……”想了想,才继续道,“……是个好女孩儿。”
到了酒吧,他照旧一个人喝酒。有妩媚的女人上来搭讪,其中不乏长相、身材都属上乘的美女。他用眼睛评估她们,同时,她们也在评估他。
他还很年轻,长相没得说,喝贵的酒,品酒姿势很醉人。
而且,他还寂寞。
有人直接坐到他旁边。
“请我喝杯酒吧!”他笑一笑,叫酒保也给这位美女也倒一杯。
虽然他有些意兴阑珊,喝高了,可他还没忘记,出门前,她叫他早点回去。
即使是谎话,他也选择相信。
他和这要给他艳遇的女人开口告别。
回到家。
允洛一直没有回来。
屋子里太安静,他怕。
到底怕什么,却不知道。
还是酒吧好,那么热闹。他回到几个小时前呆过的那张台子,坐在那里喝酒。
之前要他请喝酒的那个女人竟然还在。
寂寞的男人,美丽的女人,one night stand,很好,很好。
开房,上床,睡去,醒来。女人已经离开,他发现她留在床上的钱的时候,无声的笑。心里说,现在是什么世道?
然后眼泪就下来了。只有一滴,缓慢划过脸颊。
感觉到眼泪在自己脸上慢慢风干。
有人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又有人唱,男人哭不是罪。他不会像个被人吃干抹净了之后又遭到抛弃的女人一样哭。也不需要把十几年累积的眼泪一下子就流光。
一滴就够了。
他洗了澡,洗掉放纵的痕迹。
出发回家。
钱扔进垃圾桶。
裴劭送允洛到了购物广场。他向她要了个goodbye…kiss,她亲了他一下。
他耍赖:“还要一个!”
她笑着骂了句“神经”,转身就走,转身的同时,笑容消失。
等他开口吧!
允洛对自己说,等他先开口。
工作了一早上,卖出了一套高级成装,成绩还不错,却疲惫异常。
中午正要吃饭的时候,一个女人出现在店里。年纪不小,却保养得当,眼里同时折射出傲气和贵气。
小程眼睛刷地亮起来,上前就问:“您好,想要……”
女人摆了摆手,示意小程闭嘴,眼睛看向允洛:“你就是允洛?”
允洛迟疑着,点点头。面前这个中年女人,脸上是完美矜持的微笑,眼神却很犀利。
允洛有不好的预感。
“我想要和允小姐你谈谈,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
“你是?”
“我是裴劭的母亲。”
购物广场三楼的花茶店,靠窗的位置。
她开门见山地对允洛说:“离开他。”
她当着允洛的面开支票。
“你开个价。”
她说,同时把支票递给允洛。
之后,她还说了些什么,允洛没记太清楚。
唯一,刻进心里的,是那句:“我很久以前就听过允小姐你的名字了。你在学生时代,似乎……”她斟酌了恰当的字眼,“……似乎风评不是很好。”
允洛肩膀一颤,倏地抬起头,拧眉看她。
她怡然自得地细呷一口花茶,缓缓道,“只是没想到,把你弄出了劭劭的学校,兜兜转转了这么多年,你们竟还能绕到一起。”
允洛“嚯”地起身,双手撑在桌上,身体颤抖。
她的失控似乎是在裴母意料之中。
看到裴母那一抹深藏在眼底的不屑,允洛慢慢平静下来,指甲嵌进自己手心,逼得自己微笑:“对不起,裴阿姨,我不会离开裴劭,除非……”她咬了咬牙,“……除非他不再爱我。”
看到面前这张保养得当的脸因为自己一句话而硬生生僵住,允洛才觉得心里好受了些,道别时再度微笑,离开时背脊挺得笔直。
走出店门,走过转角,允洛再支撑不住,紧紧抓住栏杆才没有让自己跌倒在地。
她的脸很苍白,濒临破碎的质感。
她以为自己会疼。
可是她并不疼,只是很累,很累。
允洛下班后去探圣熙的班。
她打圣熙的手机,是他助理接的,说他们在城郊的废弃工厂拍MV。
工厂区离拭去很远,坐公交要一个多小时。去之前她到附近卖煲汤的铺子买了盅(又鸟)汤。她坐在最后一班公车上,怀抱住汤盅,用体温保持汤的温度。
“Cut!”随着这一声高呼,空旷的工厂里响起一片叹气声。
允圣熙无力地坐回椅子上。他今天有点不在状态。
导演拍拍他的肩,“没事吧?”
允圣熙的敬业和高效率是圈里出了名的,这也是他年纪轻轻就能得到那么多导演青睐的原因。
允圣熙沉默,因为不知如何回答。再这样NG下去,所有工作人员都得陪他熬通宵了。
他自己也不明白,这么简单的一个breaking地板动作,一个Airswipes,怎么就不能一次通过?
“要不要先收工?”
“不用,”允圣熙一直揉着眉心,那里却仍旧紧紧地蹙着,“我不想……”
他突然间噤声,视线越过导演的肩膀,落到某一点上。
导演不明所以,顺着他的视线,回过头去,允圣熙却已经站起来,走过去,看看允洛的脸,再看看她手里的汤盅,脸上没有表情:“你怎么来了?”
全场休息十五分钟。
保姆车里,允洛把(又鸟)汤倒进杯中,递给他。
允圣熙似乎很累,没有看她,一眼都没有。接过杯子,仰头一口气喝完,然后起身。
见他就要下车,允洛急忙叫住他:“你还没喝完……”
他顿住脚步,却没有回头,声音没有起伏:“以后不要随便来我开工的地方。”
助理就等在离车不远的地方,见允圣熙这么快就下了车,忙迎上前去。
“你叫她来的?”助理一愣,窥看允圣熙脸色,继而,小幅度地点了点头。
“你被fire了。”
允圣熙说完,绕过他,直接朝棚里走去,留下助理一人呆怔着站在原地。
接下来的拍摄前所未有的顺利。
流畅的舞蹈动作随着旋律的上升而加快速度、加强力度。他用手的中心支撑着整个身体的重量,腿和脚持续的作有节奏的圆形的舞动;腿和脚的动作又是绕着手的动作做,结合Freezes和Hesitations,整个Crickets 的连续旋转一气呵成,完美无缺。
同时,环绕拍摄式摄影机拉近景——允圣熙那双不受阳光垂青的、阴霾的眼。
歌声伴随舞步:
“……女人希望男人为他改变
男人要求女人爱他永远不变
在这之间
不变的是男男女女的善变
还有迟早会来的厌倦
最后是一再重复的欺骗
最后步入的仍是決裂……”
不禁教人感叹,这个男人,多少人会爱上他,爱上这个充满矛盾和诱惑的允圣熙?
他可以在西班牙的浪漫海边岩石上,弹奏钢琴,让人感动得流下了幸福的泪水。
他可以是一头优雅而敏捷的野兽。舞蹈,poping,rock,punk,他疯狂,却疯得到位。
他脸部的线条优美,嘴唇突出,笑的时候,嘴边的刻痕如豹纹般性感而华丽。他的五官无可挑剔,最具魔力的眼神,最让人着迷的个性,忧郁、不羁、单纯、复杂,他可以是任何一种性格的男人,让人着迷。
喜欢他的歌,因为可以品出各种你想要的味道。
喜欢他的人,因为你永远也进入不了他的心。
终于收工了,一群人朝各自的车子走去。
有人提议回去后要一起喝一杯,允圣熙没有搭话,回身找助理,这才记起炒了人家。
他拉开车门,手在门把上僵住——
她竟在车里睡着了。
化妆师远远就看到允圣熙,蹑手蹑脚地上前来,想着能不能吓他一吓,走到允圣熙身后,猛然拍了拍他的肩:“大伙都说等会要去喝一杯,你要不……”
话没说完,允圣熙已回过头来。
他以手抵唇,示意她噤声,然后轻手轻脚地上了车。
她蜷缩在后座,侧身而睡,身体单薄地令人心疼。
化妆师觉得自己眼花了。她竟然看到——
允圣熙眼睛里,满溢的温柔。
宠爱?迷恋?这……是允圣熙吗?
允圣熙把外套脱下来,盖在她身上。
夜的颜色越来越深沉。
熄了火的车内。
他手臂顺势一带,她便安稳地靠在了自己肩上。
她均匀的呼吸吹拂着他的颈项,微痒。
他索性侧过头来细细品味这张睡熟的脸,任由那热热的气息暧昧地吹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