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结地枪声-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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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援兵?”杰克问。
“是。”
“可德国的兵力远胜于法军啊。”
“不管怎样,德军前线肯定吃紧,你们看,德军进攻法国的路线有很多,而且德国已控制了周围大部分地区,可以说,德军派遣的援兵走那条路都比现在的路线方便,唯一的解释就是——”
“就是什么?说啊。”胖子催促道。
“就是德国已失去对法国以及德国周边其它国家的控制,德国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军事压力,所以才不得不作选择这条路线,这也许是德军派兵增援的唯一路线。”
“有道理,不过在事情没弄清楚之前,我们最好按兵不动。”我说道。
“按兵不动那是肯定,德国跟那个国家打和我们无关,我们唯一要做的就是趁机离开这个地方,侦察还要继续。”左轮不愧是黄埔高材生,对军事行动有着敏锐的观察和清晰的判断,这也是他日后成为国军高级将领的真正原因,当然,这是后话。
我们就如同失去自由的鸟,看着其他鸟从身边飞过却只能偷偷看着,甚至有时都想随他们一起寻找真正属于我们的天空,天天都有德军经过,我们天天都有得看,这段时间我们少了很多寂寞,不管是敌是友,毕竟他们是除我们之外唯一的人类,看到同类自然高兴,虽然见面之后避免不了一些厮杀,但毕竟是和同类厮杀,我们从心理上获得了满足,这是长久以来没有过的感受。不管去哪里,他们的命运和我们一样,都脱离不了战场,最终的归宿也是战场。
每天,左轮都会拿着小本本记下德军进过的人数,这是他每次侦察的任务,不到两个月时间,德军就派遣了将近十万的兵力,而且后面的大部队还在源源不断的前往法国,左轮判断这不只是援兵这么简单,德国也不可能抽调这么多援兵进军法国,没分析错的话,法国可就是德军的第二战场,或者第一战场,他隐隐觉得这是机会,千载难逢的绝好机会,一旦错过将永远困在这里。之后我们计划如何跟着德军走出这片丛林,很显然,之前不敢冒然突围是因为所经之地有德军把守,现在大部分德军调往法国,国内兵力抽调厉害,对我们潜逃提供很大便利,理论上简单多了,但实施起来还是有很大难度,胖子提议大家分批次混入德军队伍,被大家一致否认,有人说紧紧跟在德军后面,但不知道究竟哪个部分是最后一批,弄不好就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局面,正在大家为如何潜逃一筹莫展时,远处一阵机枪扫射和大呼小叫,我们迎着声音在丛林的掩护下奔去,以为会有一场恶战,大家摩拳擦掌准备战斗,左轮跑在队伍最前面,胖子一瘸一拐紧跟其后,我和杰克领着队伍保持低调态度,左轮着急是因为想探清楚前方发生的事情,胖子着急是因为左轮着急,我们着急是因为前面两个家伙着急,所有人一股脑往前冲,根本没注意前面发生了什么,这就是情绪感染的效应。队伍最前面的左轮急忙转身,一把拉还往前冲的胖子往回撤,嘴巴大张就是没声,后面的人来不及刹住脚步,一下拥在一起自己先乱起来,左轮示意大家放低身子不要吵,大口喘着气。
“怎么了?是不是敌军?”胖子问。
“自己看。”左轮蹲在地上呼呼喘着气,胖子赶紧把还没直起来的身子往回缩,眼睛瞪得溜圆,变成了结巴。
“天啊,真有啊。”所有人目睹了有史以来最恐怖的事情,几名德军倒在地上,周围是散落的枪支,蟒蛇盘曲着身子一动不动,火红的信子和血盆大口随时可能发动攻击,德军从来没见过如此大个头儿的蟒蛇,双方足足对峙了十分钟,从地上的血迹可以看出蟒蛇已身受重伤,这和我们之前想象的根本不一样,最坏的打算就是和德军遭遇,然后打一场遭遇战,可现在的情况明显超出预期,大家躲在后面不知所措。
“打不打?”胖子问。
“打谁?”左轮问。
“打——”胖子一是语塞。
“不行我们跑吧。”胖子压低声音说。
“往哪跑?附近就这一条路。”左轮说。
“那怎么办?”
“小三儿,这家伙你见过,该怎么办?”
“我怎么知道?”
“大家不要吵,等等看。”所有人蹲在原地等待人蛇大战。
德军朝蟒蛇疯狂开枪,子弹从我们头上飞过,悲惨的声音震荡丛里,我无法感受它被无数子弹击中时的痛苦痛,我甚至希望它快点死去,从愤怒,反抗,挣扎,直到最后的无奈,无助,这种感受我们却深有体会,蟒蛇奄奄一息蛇被打的遍体鳞伤失去抵抗,鲜血流成小河,视线里一片腥红,德军发出狂傲的笑声,像是打了一场胜仗,对,他们打胜了,向另一个战场走去,走向死亡。
走到蟒蛇跟前,心情无比沉重,我希望它站起来,立起原本伟岸的身躯和高傲的头颅远离这里,找个安静的地方慢慢疗伤,我在它头上轻轻抚摸,鲜血染满双手,我们不忍的走开,留下它孤独的身躯,为什么不逃呢,哦,它在誓死保护着自己的领土。
途径城镇之时,我们钻进丛林,在弄到德军的行军路线之后在一处宽广的牧场停留下来,牧场被德军扫荡的空无一物,几匹马的尸体被分割的血肉模糊,一处放牧时用的茅舍成了我们临时营地,胖子不知从哪里弄来一块牛皮,说是用来挡雨,此话一出天空稀稀拉拉的下起小雨,我说他是扫把星,左轮骂他是哪壶不提提哪壶。所有人躲在拥挤的茅舍避雨,如果有德军到来,我们将被一窝端。苏纳是我们这里唯一的女性,也是唯一的医生,她被挤在一个角落,显得几分孤独,胖子把捡来的牛皮披在苏纳身上以显示关心,她怀里抱着一支枪,安静的望着外面,大大小小的战斗和恶劣环境把她练就成一名战士,面对死亡和流血没了恐惧,更多的是坦然和从容,战场是一个让人发疯的地方,能成就英雄也能让英雄死亡,是不是英雄不重要,重要的是有没有英雄的胆魄。卡尔自然而然的成立苏军的指挥人员,他有很多想法,不时还带给大家点欢乐,他们和我们一样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摆脱现状,单纯的靠在一个希望支撑着。我们不停的说能走出这里,可在这里我们呆了足足两年时间,死去的兄弟已化为乌有,当初那种痛彻心扉的感受也被现实磨砺掉,伤口重新长好,伤疤自然脱落,留下的只是刻骨铭心的痛。
我和左轮担当起哨兵蹲在坑里,头顶的掩体露着雨水,左轮不时的透过瞄准镜观察,最不应该来人的时候却有人出现在视线里,左轮一下紧张起来,我想其他人也和左轮一样,全力戒备,从6倍瞄准镜里看到两个人影晃动着朝这边走来。
第二十一章 遭遇(五)
“让大家一级戒备。”
“不用,就两个人。”我说。
“你想怎样?”左轮看着我问。
“抓过来问问。”
“这样太冒险了吧。”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你想怎么套啊?”
“打死一个,打伤一个。”
两把狙击分别瞄准两人,没等我说话,啪一声枪响,两名士兵仓惶逃进林子。
“你开的枪?”我小声问。
“我以为你开的枪。”我们冲进屋子。
“谁开的枪?”我问。
“苏纳的枪走火了。”
“什么,走火了?怎么早不走,晚不走,非得找个节骨眼上走。”
“对不起。”苏纳委屈的看着我。
“这个地方不能呆了,胖子,杰克,你俩带领队伍在林子埋伏,估计大部分德军马上就到。”
“你去哪?”胖子问。
“我和左轮去追那两名德军。”
“去哪追啊,早跑了。”
“不行,不抓住他俩,就会招来更多德军,到时候想跑都来不及。”
胖子和杰克领着队伍潜伏在丛林,我和左轮前往追捕德军,没分析错的话,那两名德军就在丛林里,仗着对地形的熟悉,很快就发现他们的踪影,地上的脚步往深处走去。
“哎!这么大林子,怎么找啊?”左轮问。
“找不到也得找啊,现在我们活动的区域不是在林子里,德军消灭我们跟杀只鸡似得,你还没在丛林里呆够啊?”
“找不到怎么办?他们可都等着我们呢。”左轮问。
“哎!实在不行,就重返丛林。”、
“那还是找吧,我可不想再进去了。”
能不能找到,谁心里都没底,苏纳这一枪简直就是空前绝后,吓跑了德军给我们带来极大的隐患,要是这俩家伙真的回去报信,有可能引来德军在转移路线上的军事行动,我们就会成为他们必须拔掉的肉刺,从目前的情况分析,他们应该不是单纯的士兵,还有可能有其它任务,极有可能是通信兵,沿途过去这么多德军都没发现其其它状况,而偏偏让这两个家伙遇到,不管怎样,追捕他们俩成了重中之重。
很快,在一块岩石旁边发现烟蒂,左轮弯下捡起还在冒烟的烟蒂,刚要开口说话,两名德军已经站在我俩身后。
“放下武器,转过来。”声音满是敌意,我和左轮对视一眼放下武器面朝他们。他们一直都没走远,而是潜伏在这里等我们追捕,这使我对德军的看法大为改变,看来这两位不简单啊。
“你们是什么人?”一名德军问。
“我们是第二野战部队。”心想,德军部队这么多,随便说说估计他们也不知道。
“这次作战第二野战部队好像不在序列之内啊,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对方高度警戒的问。
“你也知道,最近法国战场非常紧张,而且大部分军队都开往前线,我们只是参战的一小部分。”两名德军半信半疑的看着我俩。
“刚才为什么开枪?”一名德军边点着烟边问。
“哦,刚才在丛林里遇到野兽,所以才开枪。”
“野兽,什么野兽?”
“一只熊,不过被我们吓跑了。”
“那你们这是?”
“哦,我们在执行特殊任务。”
“怎么就你们俩啊?”
“后面的人马上就到。”
“那我们可以同行了。”我故作高兴的说。
“不行,我们有特殊任务,你们赶紧走吧。”一名德军很不情愿的说。
“那好,祝你们一路顺风。”
“等等。”我和左轮捡起地上的枪转身离去,一名德军从后面追了上来。
“证件。”我赶紧按住左轮刚要拔枪的手说。
“有,有。”我从兜里掏出证件给他们看,这是在以前的战斗过程中从德军身上搜来的,没想到今天还真的派上用场了,证件上的字迹和照片已经模糊,加上丛林里光线阴暗,德军没认出来。左轮用手在胸前比划着要干掉这两个家伙,我偷眼看了看身后的德军,他们没有解除戒备而是端枪看着我们。
“我总感觉这俩家伙不对劲。”左轮悄声说。
“就是,太好糊弄了。”
“我说的不是这个。”
“那你指什么?”
“他们好像不是德国人。”
“有什么根据?”我问。
“没根据,感觉而已。”
“别感觉了,赶紧走吧。”我催促道。
我们和胖子集合,所有人都以为会有一场恶战,被左轮几句话搞定了,胖子说,早知道这样还不如他去。我们继续漫长的行程,太容易完成的任务往往让人感觉不到成就感,他们是不是德军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安全离开,目的地在哪里大家都不清楚,一切按照左轮的猜测和推断向所谓的前线开进。一句很有道理的话,只要不是一个人,必然会有一个人领导他人走下去。不管左轮目前的决策对错与否,有目标总比没有好,有希望总比没希望活的更来劲。几天艰苦的行程之后我们来到一处峡谷,下面就是莱茵河,河水湍急奔涌而下,前面无路可走,离莱茵河不远处是法国的米卢斯,米卢斯已被德军占领,大家潜伏在米卢斯附近的村庄等待时机。德军就像一个马蜂窝,我们就是想捅马蜂窝的人,可又不敢,只能等一小股马蜂发出动之后再和他们战斗,在德国所有的战斗是我一生中最窝囊的战斗。没得选择时可以选择光荣的倒下,可在这里,连倒下的勇气都被长时间的逃窜所磨灭,做人做到这种田地真是失败,作为军人更是如此,因为我们想活着,所以我们逃窜,我们逃窜是迫切的让别人知道我们的存在,最起码也要让祖国人民听到有个身躯是为祖国而死,而不是单纯的为了逃窜而死,但在这里根本没人听得到。我们变的盲目,不知战斗什么时候打响,更不知什么时候结束,期待生死较量的出现,只能那样才能证明我们不是一群苟且偷生的人,也不是一群只有在丛林才能生存下来的懦弱者。我告诉自己,等下一次战斗打响时不再跑,可本能的反应根本不受大脑的控制,我们又一次做了所谓的弱者。
这里不属于我们,感觉脚下的土都带有法西斯味道让我浑身不自在,人像树一样,换了土壤就得死,世界上的水都一样喝,食物都一样吃,但我吃不到温暖和快乐,这叫思念。说不清的事情太多太多,我以前认为命运是掌握在手里的,后来发现它掌握在手指上,不管是敌人的手指还是自己的手指,都是要命的,拿起枪,生命就多一份保障。
“让我们战斗吧!”胖子无力的说。
“怎么战斗?”左轮问。
“开枪啊。”
“你开枪吧,我没意见。”
“再不开枪我会憋死的。”
“憋死总比被打成马蜂窝强。”
“我很长时间没开枪了。”
“前几天不是刚开枪吗?”
“开枪杀人和被迫开枪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感觉不一样。”
“那你也学学苏纳,走个火。”
“我给你说真的。”
“我也没跟你开玩笑。”
后方一阵大乱,真的有人开枪,一名苏军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