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结地枪声-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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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奶奶的。”沉重的口袋约有两个猴子重,根本无法拖走。这下犯难了,走正门有德军,跳墙,东西带不出去。匆忙之中,听见有人进来,猴子闪身猫在一堆货物后面,两个德军着急忙慌的搬着子弹。没有翻不过的山,没有趟不过的河,没有吃不了的苦,也没有走不完的路,军人的路,是靠坚强的意志和钢铁般精神支撑的,整个民族危在旦夕,个人生死和民族存亡有着密切联系,即使不为自己,也要为国家好好活着。有人活着,就有人死去,死去的人已死,活着的人更要好好的活着。
“猴子一个人搞不定,斑鸠,你下去帮忙。”连长说道。
“啊!”斑鸠吃惊道。
“啊屁,叫你去,你就去。”连长命令道。
同样的方式,斑鸠一屁股蹲在地上,呲牙咧嘴看着上面的我们。
“你们,你们,就坏吧,啊!”
“赶紧的吧,猴子怕撑不住啦。”胖子催促道。
斑鸠转身向猴子跑去,瞬间消失。任何人有危险,我们都会毫不保留的去营救,说归说,但做起事来,绝不含糊。我们恨死去的战友,恨他们为什么没躲开敌人的炮火和无情的子弹,恨他们的生命为什么如此不堪一击,是啊,血肉之躯怎么能扛得住子弹呢?太多的无奈,太多的沮丧,让我们狗急跳墙,我们痛恨战争又想遇到战争,没把敌人消灭,对不起死去的人,把敌人消灭了,又怕丧失存在的价值。活在矛盾和炮火之中,看着周围每天都有人死去,心理怎能不扭曲。
困境之中,学会坚持,顺境之中,要居安思危。
斑鸠猫着腰看着门口的德军,抬头看看眼前的高墙。
“奶奶的,怎么上去啊?老子又不会飞。”
“看个屁啊,还不过来?”猴子蹲在后面墙上的窗户上向正在纳闷的斑鸠压低声音道。
“我怎么进去啊?”
“跳啊。”
“你以为我是你啊。”
“你是怎么当兵的啊,不知道就你这熊样怎么能活到现在,死了算了。”
“你大爷的,能不能说点好的。”
“行了,你甭进来了,就在外面警戒吧。”一闪身,猴子又进到库里面。
子弹,牛肉罐头,望远镜,药品,纱布,只要能用到的全部从里面被猴子扔了出来。
“你个死猴子,往外扔东西能不能吱一声啊?要是扔个手雷,也不吭气啊?”一罐牛肉罐头砸在了蹲在窗户下左右警戒的斑鸠头上,要不是头盔,非得晕过去。斑鸠一边骂着一边捡着落在地上的东西。
“给你,要不要?”猴子蹲在窗户上,举着一个带子。
“什么?”
“手雷。”说着就要往下扔,斑鸠赶紧蹿到一旁的掩体后面。猴子在上面哈哈大笑。
“你真傻还是假傻啊?又没拉弦,炸不了。”猴子得意的说。
“赶紧下来吧,别显摆了。”
我们把绳子续长,以便他们能爬上来。
自从我们窝在这个风光无限,高瞻远瞩的地方,就没有发现有任何德军进来过,胖子的腿伤也结了疤,有吃有喝也不活动,胖子的腮帮子又胖了一圈。美国佬们依然是充满着浪漫的表情和天真的语气,动不动就说,哦,上帝啊,怎么会是这样。
终于,最后一个枪声消失,夜晚恢复了应有的安静,德军仗着优势的地形和坚固的工事守住了阵地,他们没有任何悲愤和难过平静的搬运着尸体。
第二天早晨,阳光明媚却没有一丝温暖,战斗了几乎一个晚上的德军已经各就各位,重新调集了兵力,补充了弹药,结冰了的雪依然清新可见有鲜红的颜色,德军不光在原来的工事上加强了戒备,以前没有的地方也设了哨岗,四周随时清晰可见德军的身影。
“调集的德军越来越多,看这样子一时半会结束不了。”连长说道。
“是啊,困也能把我们困死,干脆找机会冲出去。”猴子说道。
“冲,怎么冲?你能冲胖子能冲吗?”连长说道。
没有医院,没有消炎药,即使伤口好了,估计也变成瘸子,肉结疤了但骨头却一时半会好不了。我们把所有的药留给胖子,这是我们唯一可以为胖子留下的东西。
“不用管我,死不了,看见你们就心烦。”胖子越是这样说,我们心里就越难受。他就是这样,无论遇到多大的事情,嘴上永远不服输。所以,他是我们中间活的最潇洒的一个,就如同他说的那样,大不了一死。是啊,死很简单,但他死了,我们怎么办?历经过多少磨难,穿过多少枪林弹雨,度过多少寒夜,就是让大家活着,打仗就死人让我们很无奈。
“小三儿,你和猴子在这里负责远程掩护,其他人跟我走。”时间就在今晚,趁着敌人还没有发现我们之前离开这里,我们游走于德军背后,向城市后面的丛林行进。
我和猴子呆在原地,注视着周围任何该死的德国佬。
一切顺利,他们走进丛林。
危险只是一种状态,但并不说明能遇到,只能根据眼前的情况进行理智的分析,按照事先计划好的步骤去实行。猴子和我顺利走进丛林,连长他们已经在那地等着。自从上一次打仗到现在,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开过枪,虽置身于炮火中,却像被战争抛弃,军人是有使命的,而我们的使命却是无休止的逃亡,丧失了作为军人应有的行为,一个人闲的时间太久,就会有惰性,会逃避,很好,最起码不会死人。
对于我们,真正的战争还没有到来。
顺着多瑙河行走,随时听见远处的枪声,传入耳朵的瞬间,整个大脑都在兴奋。胖子的终于不用搀扶了,这省了大家很多事。
“这是给你的。”血清用树枝给他做了个拐杖。
“怎么突然间对我这么好?”胖子接过拐杖,在地上杵了杵。
“哪来那么对废话。”血清转生走在前面。胖子看了看手里的拐杖笑了笑。
杰克拉着左轮跟上连长。
“我们能出去吗?”(英语)杰克问道。
“你去问德军吧。”
“能不能聊点别的?”左轮翻译给杰克。
“聊什么?”(英语)杰克问。
“你旁边那个小兄弟怎么不说话?”
布拉德走在队伍里面,一步不落。跟着机长杰克,看样子死也要死在一块。我们在丛里深处驻扎,二十四小时设有哨岗依然感觉不安,胖子该换药了,每次这个时候,胖子就像刚从炼狱里回来,光喉咙里的哼哼就比别人大,几个人抓胳膊抓腿把他按在地上,用刀划开伤口,把药塞进去再缝上,等伤口刚刚愈合又得划开。我们拼命的按着他,喉结上下蠕动着,除了喉结,没其它可以缓解疼痛的器官。
“肉烂了可以再长出来,骨头烂了,就得锯掉。”猴子塞着药说道。
“疼,就忍着吧”我捂住他的嘴,不然能把狼引来。
“你把腿锯掉吧。”含糊不清的声音让我痛苦不已,每次都听到这句话,我都会躲在没人的地方流泪。这样下去,活人也能整死,胖子必须有正规的治疗,不然这条腿迟早要锯掉。大家都疯了,血清天天去找胖子,见不得胖子有任何得意,猴子和小黑有事没事得吵吵几句,不然这一天不算完,剩下的麦子,二娃,还有一天到晚几乎连个屁都没有的斑鸠,连长也懒得去管,连长变了,变的不像以前那么严厉了,也许因为我们在异国他乡,也许他认为应该本来就应该这样,连长心里的阴影没人知道,倒是左轮和美国佬一直谈论着什么,像个领导。
中午时分,周围静的仿佛整个世界只有我们,连长看着各式各样的我们,麦子蹲在单兵坑里观望着远处,像是欣赏风景。左轮和美国佬又说着我们一句都听不懂的洋文,血清一直蹲在胖子身边,动动胖子的腿,摸摸脸,把胖子整的没脾气。小黑和猴子研究手里的枪,一个骂一个没文化,土包子,二娃和斑鸠整理野战包里的零碎,手表,弹壳,弹头,指南针,图纸,放大镜,卷尺,像是捡破烂的。
“疼吗?”血清用手指按着胖子的腿问道。
“你大爷的。”胖子呲牙咧嘴骂道。
“我问你疼不,没让你骂人。”血清一本正经说。
“等老子好了,看我怎么收拾你。”胖子操起枪砸向血清。
这帮子,在敌人布控范围内还要疯狂,别说美国佬搞不明白,我们都不明白,他们用这种方式派遣内心的孤独,没人知道还有我们的存在,那种孤独和寂寞不只来自环境,更多的来自心里,那种煎熬不是每个人都能体会到得到的,甚至有时我们想冲到敌人面前告诉他们,我是人,我还活着,处在一个进退两难的境地,没人感到好过。
连长蹲在地上仔细的研究着地图,枪在食指上不停的转着。
“小心走火。”左轮蹲在旁边。
“这么长的一段路,这么多的敌人,怎么才能走出去呢?”连长自言自语。
“你这是怎么了?”
“要是有个电台就好了。”
“你以为这是在国内啊?”
“是啊,和外界失去了联系,以为我们死了。”野战挠着头,样子很痛苦。
“就当我们死了,别想太多。”
“可我们没死,没死就要出去。”连长郁闷着怎么带大家出去,怎么不死人。
“我不想看到有人受伤,更不想看到有人死。”连长看向远方,有种茫然。
“看看他们在做什么,这样的日子如不尽快结束,别说被人家杀死,自己也得憋死。”连长看着闲散的我们,看着白茫茫的森林,能看到心碎。
“我不想大家死在这里,你也不想,谁都不想。”连长几乎是喊出来的。
“是,都不想,可又能怎样?”左轮不想伤及连长本已伤透的心。
“你能带领我们击退前方的德军吗?能保证一个人不死吗?能保证我们安全的走出这片怎么走都不知道走到何年何月的森林吗?不能,谁都不知道下一秒发生什么,谁都不能左右,你,我,他们,都不行,能活下来才是根本,我们考虑的不是走出去,而是不死人,活着,仅此而已,我们没有任何战争的本钱,一步一步的走到现在,算是运气好,还想要什么?你非得把这几个人折进去才死心吗?”左轮显然很气愤,声音大能把德军引来,连长没有说话。
“等吧,会有机会的。”左轮回到原来的位置,郁闷的抽着烟。
“左,你们在说些什么?能不能告诉我,也许能给你们帮上忙。”(英语)杰克问道。
“说了也帮不上。”(英语)
“你没说,怎么知道帮不上?(英语)杰克反问道。
“他想带我们回家,你帮上吗?”(英语)
“这个我帮不上,抱歉,朋友。”(英语)
“你说,要什么没什么,就是想做点什么,也没人给下任务啊。”(英语)左轮无奈的说。
“是啊,一旦失去目标,失去信念,也就失去了生命。”(英语)杰克很清楚目前大家的处境,他和我们一样孤独。一个人孤独,一群人会更孤独。
“我的飞机,我的战友,我的飞机,飞机,飞机,飞——”(英语)杰克突然间想起了什么。
“你的战友死了,你的飞机也没了,别难过了。”(英语)左轮安慰道。
“左,左,飞机,飞机。”(英语)杰克越来越激动。
“飞机上有无线电,无线电,你知道吗?有无线电。”(英语)杰克高兴的快要蹦起来。
左轮听到这,立马跑到连长跟前。
“激动个屁,吃屁了。”连长看了他一眼没理他,继续研究地图。
“哎!你听我说,飞机,飞机,啊,飞机。”左轮用期待的眼光看着连长,边说边用手比划着,希望能给他一点启示。
“啊,飞机,啊,飞机怎么了?”
“我们要想出去活下来,只有找到杰克的飞机。”左轮确定的说。
“不是,那飞机不是坠毁了吗?飞不起来了都。”连长说道。
“飞机是飞不起来了,可飞机上有无线电啊。”左轮激动的说。
“啊,无线电怎么了,无线电又不能杀人,无线电,无线电,无线——”连长声音拉的跟火车一样长,差点背过气去。他看着左轮,眼里全是兴奋。
“有了这个,我们就能和外界联系,说不定还能叫来援兵。”左轮说。
“那东西还能用吗?从这么高的地方掉下来?”左轮把杰克叫来,叽里呱啦的说着。
“无线点能不能用还不知道,一般来讲,只要飞机不发生爆炸,一般都能用。”杰克对这个问题把握也不大。这个消息给了大家很大的鼓励和勇气,新的生活即将开始,新的危险也随之而来。
第十五章 无线电
重新返回无疑是在赌博,但,有得赌总比没得赌好,事以至此也只有破釜沉舟。眼前这座城市就是最大的障碍,同样的运气不可能再次遇到,不是每个弹坑都只炸一次。
如果不是飞机的无线电,大家连想都不用想的往前进,也正是这个未知的有可能给大家带来出路的东西的砝码渐渐的增加,而且大家坚信这个所谓的无线电一定能用,这样的坚信让我们丧失理智,就像着了魔一样不顾一切往回返。
“别傻了,没用的,好不容易才走到现在,你们就真的相信那玩意儿还能用?”我大声的吼着,他们没任何回应,我像在拉一个一心赴死的人,无论怎么做,都阻止不了死亡的吸引。
“你要死怕死,就呆在这。”斑鸠说道。
“怕死和送死是不一样的。”我大声吼着像发了疯,无力的声音几乎连自己都听不见。左轮一直沉默,他后悔把这件事告诉连长,没想到会有如此大的反应,同时他也明白,运气不可能同时降临两次,不是每个弹坑都只炸一次,也许是一条死路,这样会让每个人很快死去,也许是条生路,但又看不见生门在哪里。杰克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同样,求生的欲望和无线电诱人的砝码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