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之雨衣-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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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那个清洁工还是在默默的打扫着街道,一些还在雨水中的枯叶也被淋得精湿紧紧的贴在地面上,我默默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切,一时间感觉像在梦中一样,清洁工从我旁边经过,我看到她是一个有些岁数的老太太,她从我身边走过时,带着一脸的漠然,可也就是在擦肩而过的一刹那,我还是清清楚楚的看到了她嘴角荡起的那一丝神秘的微笑,像是故意告诉我什么,但是又不表现出来,我心里一声惊呼——难道她是阴差?
我开启天眼,在我周身,果然附近的阴气要高很多,我愣楞的看着那个清洁工正将工具轻轻的放到她的三轮车上,然后慢慢的骑着,我站在街道上沿,默默的看着她慢慢的蹬着垃圾车,从我的身旁经过,一枚枯叶掉到了我的手里,还带着些许雨滴,雨好像开始变大了,我看到那个渐行渐远的垃圾车上,一个女孩子的身影慢慢的显现出来——她正在轻轻的推着那个车子,两个人就那么慢悠悠的向前走去,离我越来越远,那个女孩回头对我微微一笑,她的身上,穿着我刚刚的那件红色雨衣。。。。。。
“徐文静。。。。。。”我在心里默默的念着她的名字,其实你才是最大的赢家,这么多年,走的还是真潇洒,现在看来,确实是不带一丝牵挂,心事已了了对吗?毕竟,有阴差来接你,你肯定能够回去的。。。。。。
我打起手中的伞,雨已经基本上把我的头发浇湿了,我走过路口,向着对面像是尘封已久的书店走去。。。。。。
特别篇 有关于心愿今天的这几个故事,都是关于心愿的事情。
心愿,即人心里的愿望,相信每一个人都有,无论实现与否,甚至于牵扯到有些时候还能不能记住的问题。至少,每个人都曾经有过,世上之人,有欲即有念,这个念头,在一定程度上指的就是想要得到的意思,那么,就让我们今天的心愿,从春天说起。。。。。。
春之初——老人与树
看到这个题目,或许你就会想,这第一个故事,肯定是某些个不能安息或者无法往生的逝者,他们之所以还在人世间停留徘徊,就是因为有没能完成的事情,所以憋着最后一口气不肯离开对吗?——错了,恰恰相反,这个心愿是属于活人的,而且他还活得非常好,吃穿不用愁,无病无灾忧。但是他确实有一个心愿,只是,这是他从上辈子就带来的。。。。。。
每逢清明时节,我就常常在村口看到邻居家的张爷爷站在那棵完全可以说是我们村子标志的大槐树下,嘴里不停的念叨着什么,像是在和空气说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家人曾经告诉我,张爷爷虽然年岁已高,可是算了差不多一辈子的命了,他能通灵,能看到某些东西,所以他那是在和某些东西说话,显然,那些东西指的并不是人。当然,这些我都不晓得真假,可是张爷爷确实几乎每个初春都早早的起床去村口,而且是在一个个的春寒料峭的清晨。。。。。。
那时候我刚刚上中学,已经有早自习了,所以起床也很早,那天我又在村口碰上了张爷爷,他还是老样子:站在高高的大槐树下,一直仰着头,眯着他那双昏花的眼睛对着周围的空气叨叨不休的说着什么,那个表情非常的坦然,不像是疯子的那张脸,出于好奇,我停了下来,慢慢的走近大槐树,静静的看着他——他在说什么呢?
可是这个时候,张爷爷嘟嘟囔囔的嘴却忽然间不动了,他慢慢的低下头,睁大眼睛看我,虽然说是春天已经来了,但是这也不能完全说就是不冷了,冬天的余寒还是一直存在的,一如此刻,我不禁缩了缩身子——
“来,小伙子。。。。。。”张爷爷看看我,忽然对我伸出了手,我的心里一阵畏惧,因为村里很多人都说张爷爷是疯子,或许是因为他的行为有些古怪的缘故吧,大人们也很少让自家孩子和他说话,可我已经是中学生了,还怕什么呢?这么想着,我就慢慢的向张爷爷走近了几步。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忽然我听到大槐树下一阵哗啦啦的响声传来,此时的大槐树,已经有新鲜的叶子出现了,而我正想抬头,却被张爷爷给摁住了——
“别抬。。。。。。”我闷声闷气的停下了本想挣扎的身子,只听到张爷爷的口中又在含糊不清的说着什么,我感觉他的手有些颤抖,而后没多久,他终于松开了手。我抬起头,眼前的一幕却让我惊呆了,我的眼前竟然出现了一个非常漂亮的小姑娘,看上去和我的年龄差不多大的样子,她的五官非常精致,可惜没有表情,就这么看了我两眼,然后就消失了。
“这是。。。。。。”我疑惑的看着张爷爷,
“这就是了。。。。。。”张爷爷自己倒是先开了口。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每到了春天呀,总会做梦,一梦就梦见这个女孩儿,你说我这么大岁数了,又不好跟家人说,说了怕误会啊。。。。。。”张伯摇摇头,两眼无神的看着我。
“那这女的你不认识吗?”我轻轻的问,
张爷爷摇摇头,叹了口气。
“我这一辈子,都在想这个女孩儿到底是谁,我算命阅人无数,也没碰到这个女孩儿。”
看着张爷爷唉声叹气的模样,我也沉默了,但是随即我又不由得疑惑起来——
“那你找我干嘛呢?”
听到我的疑问,张爷爷忽然精神了起来,他抬起头,郑重的看着我:
“我有天清晨,看见她坐在你后车座上,我估摸,你也可能认识她。。。。。。”
我心里一个寒战——敢情明天就要把车座子卸掉了,不过。。。。。。张爷爷他没唬我吧,我偷眼看着面前的老人,他的表情是一脸认真,不像是在说假话。
“娃儿,我和你讲,你不要和别人说,俗话说,前生今世,所以,我活到这把年纪了,梦里还能看到这个女娃,估摸着是我上辈子有啥事儿没了,所以她到现在都来找我。你说呢?”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忽然灵机一动:
“爷爷,那你问问她不就得了。。。。。。”
张爷爷摇摇头,
“她要是能说话早就说了,我就奇怪,她还不说话,我有时候呀,也会在大槐树下遇到别的东西,就顺便问问,人家也说不知道,看来我是要把这个谜团儿带到坟地里去咯。。。。。。”张爷爷说着背起手,开始慢慢的向村子里走去,早晨的阳光已经透过将要散尽的晨雾照到我身上,除了感觉大槐树下有些阴凉之外,我是没有任何感觉的,可是,难道真的像张爷爷所说,这棵树下还有别的东西吗?
风,轻轻的吹着我的头发,一时间,我的眼前一阵荒凉,似乎空气都凝固了起来,忽然我发现,眼前的大槐树似乎有些不对劲,那沧桑的树干上竟然慢慢的渗出好多密集的水珠,像是被挤出水来的海绵,那些水珠汇成一道道的水痕,沿着树皮轻轻地流淌了下来,那些顺着坑坑洼洼的树皮淌到地面的水流,竟然慢慢的变成了红色。。。。。。
在我的惊呼声中,张爷爷回过头来,他忽然瞪大了双眼,呆呆的看着我身后的大槐树,而后又轻轻的走了回来,颤巍巍的举起左手,轻轻的抚摸着树干,此时的我忽然听到风中真的还有别的啜泣声,只是再也看不到人影。。。。。。
自那以后,张爷爷再没有于清晨出现在村口,至少,我在村子上学的那些年没有。
又过了几年,无儿无女的他就这么默默的走了,村民说,他离开,是因为他记起了一些事情。
——“我上一辈子,希望和她在一起,但是当时门第规矩,没能够相守。当时说好了来生哪怕成了花花草草也要相依相伴,只是,六道轮回,我还是为人,而她,却成了一棵树,日夜守望,希望我还能够记得那个模糊的誓言,只是,我这个一生都在替别人占卜算命的人,算来算去却忘了自己,现在,终于记起来了,记起来啦,一切也就结束了,这一生,差不多就这么过去咯。。。。。。”那天的大槐树下,张爷爷的话还清楚的回荡在我的耳边,那时候的年龄还不大,并不太懂人情世故,我无法明白,为什么张爷爷想起了那个心愿,就是希望能和爱的女子来生相守,但是后来却反而不再来槐树下和那前生相爱的人相见呢?或许就像他自己说的,这一生,记起来了,也差不多过完了把,那我见过的那个女子,如今回想,或许前生,我也曾和她有某种擦肩而过的邂逅吧,这些,都无从解答,只知道,张爷爷死后没多久,村口,没有了那棵大槐树,那个生长了几十年的槐树,就这么死去了,这一次,两个人是否会在一起了呢?
夏之末——太平间惊魂
夏天的医院有的时候会给人完全不同的清凉之感,比如阿莱现在的感受,比如他所处的地方——太平间。
阿莱新到这家医院没多久,是跟着这里的老员工张大爷一起看护着那一句句冰冷的尸体,阿莱其实胆子蛮大的,但是毕竟还是个新手,有时候难免晚上去太平间里面照例转一圈的时候会感觉害怕,可是大男人一个的他,又不好意思和张大爷说,所以就一直扭扭捏捏的憋在心里面,直至有一晚,他再也憋不住了——
那天和往常一样,在把一具新送进来的尸体安顿好之后,他坐在外面的办公室里,一边玩着手机一边抽着烟,这个时候,忽然他本来已经点着了的烟头竟然自己熄灭了,阿莱没有多想,随手拿起旁边的打火机,继续点着了,抽烟,可是,没吸两口,火又没了,阿莱心里面奇怪,但是也没在意,当他第三次点起烟来的时候,忽然他发现打火机上的火苗轻轻的动了一下,那样子就像是被人吹了一口气一样,这一下子,阿莱的心瞬间凉了半截,他不由得扔下烟,四下里看看——没什么异样。他不放心的走出房门,来到停尸间门口,还没等手触到门上,却发现门锁竟然不见了——
“吱呀——”走廊上过往的风吹动了停尸房的门,那年久失修的门在此刻发出清晰的声音,久久的在夜空回响。。。。。。
“奇怪了,不是明明锁了门了吗?”阿莱倒吸了一口冷气,他一边轻声说着,一边还是悄悄的走到房门前,下意识的推了下门,向里面望望——里面很平静,好像也没发生什么事情,那门怎么会自己无缘无故的开了呢?出于本能,阿莱慢慢的走进了房间——也就是在这一瞬间,他惊讶的发现,不远处的一张床上,白布竟然掉到了地上——没错,这张床上的一具尸体竟然不见了!阿莱慌忙走到床前,仔细看了看编号——没错,这是今天新搬进来的尸体,死者是一个年轻的女子,据说是个难产而死的母亲,难道诈尸了?阿莱这么想着,慌忙转身往回走,也就是这一刹那,他呆住了——推开的门后面,好像有什么白色的东西在来回轻轻的晃动着,阿莱顺手拿起身旁一个东西一下子的扔了过去——“啪嗒!”没打中,但是砸在门上的声音还是在夜空里面久久回荡着,让人不寒而栗。
不过,那个东西却在门的震动下应声落地了——没错,正是原本应该躺在床上的那具女尸。
阿莱一时间吓得魂飞魄散,但是他却没有胆子一鼓作气跑出门去,因为那个女子正好横在了出去的门前。就这样,阿莱哆哆嗦嗦的盯着眼前的那具女尸,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阿莱感觉身子也越来越冷,最后,他终于挪动着身子渐渐靠近女尸,向着门口走去,当他抬起脚准备跨过那具尸体落荒而逃的时候,女尸忽然一下子站了起来,她冰冷的头发在那起身的一瞬间狠狠的打在了阿莱的脸上,像是极细的钢丝划过双颊一般,那凌乱的头发下,还有一双像寒星一样的双眸仿佛在无声的凝视着他,这下子,阿莱撑不住了,瞬间倒了下去。。。。。。
当阿莱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办公室里,外面的天还没有亮,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难道是个梦么?”阿莱这么想着,不由得起身走到办公室门口,这个时候,门开了,张大爷走了进来。
“你小子,让你值个班,睡的可真香,都梦游了啊,亏得我不放心来看看。”
看着张大爷嗔怒的模样,阿莱觉得万般委屈,更重要的是惊讶——
“我梦游?你在哪找到我的?”
“梦游这倒没什么,关键你往产房那边走什么?”张大爷的话让阿莱吃惊不小,没错,自己怎么一点都没记得呢?现在张大爷也在,不如一起去停尸房看看。
这么想着,他回身去了太平间里,一开门,铺面的寒气让他打了个哆嗦,张大爷跟在身后,脸上显得有些莫名其妙,阿莱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了那具女尸跟前,伸手掀开了盖在上面的白布——女子还是一脸安详面色苍白的躺在床上,可是盈盈灯光下,阿莱忽然发现那女子已经有些发青的脸上竟然有些许泪痕,这不可能啊,这么低的温度,活人流泪都不可能会有痕迹啊,阿莱看看一边的张大爷,他的表情很凝重,显然也好像是注意到了什么一样,但是他没说话,两个人就这么走出了停尸房。
过了两天,女子的尸体要被取走火化了,阿莱在搬运尸体的时候,看到张大爷将一个简陋的小纸人放到了女子的身上。
“师傅,你这是干嘛?”出于好奇,阿莱问,
张大爷摇摇头,一直到关上了办公室的门,才慢慢的和阿莱说,
“有些难产而去的母亲,对于生前自己的孩子很挂念,特别是那些同样难产而死的婴儿,因为一般婴儿的尸体和人身不是在一起放着的,所以,很多时候她们就即便是死去了也念念不忘,想见孩子一面,那晚的那具女尸也是如此,那时候她其实是上了你的身了,她想去产房找娃娃。。。。。。”
张大爷的话让阿莱听得目瞪口呆,难怪他后来什么都不知道了,原来是这样啊,现在想想张大爷之所以做了个小纸人,估计就是给那个女人一个安慰吧,毕竟,她即便是死去了,唯一的心愿,也只是想见见自己的孩子。。。。。。想到这里,阿莱不由得一阵心酸——这是一个死去的母亲,未完的也是唯一的心愿吗?
秋之分——我要当主角
华丽的舞衣,拥抱着短暂的温柔。。。。。。
现在已经是晚上六点半了,话剧社的成员基本上都已经收拾东西回家了,只剩下安敏一个人还在灯光下一遍遍的重复着角色的一举一动,还有那已经背的滚瓜烂熟的台词——
安敏并不是女主角,但是她非常喜欢表演,她当初之所以选择这个学校,就是因为这里的社团非常出名,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