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品小郡王-第6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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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若剩下的是司马藉的兵马,这一战会持续到底,因为只要南朝的小朝廷没灭,这一战就远没结束。”
等韩健解释完,法亦想了想,微微点头。
韩健其实分析的不是战局,而是人心。
长久的战乱之后,就算将士再贪功心切,也会念着早些平复战争,早点回乡能过安稳的生活。苏廷夏终究是北朝的大将军,若天下真的只剩他一个威胁,韩健就算从大局考虑,也不得不将苏廷夏封王,让他永世镇守岭南,谁敢保将来苏廷夏不会发兵北上。窃夺了中原的权柄?
“那这一战,究竟何时开始?”法亦最后也把长久以来的疑问问出来。
韩健用了将近一年的时间来筹备对南一战,又用了半年的时间把一场闪电战给拖成了持久战,到现在,虽然南朝靠近江水的大部分领土已经归于北朝控制之下,但韩健御驾亲征的兵马。却一直徘徊在扬州和苏州一代,面对金陵城却围而不打。
韩健之前是怕苏廷夏造反,所以迟迟没攻,眼下苏廷夏领兵南下,林詹已经趁机带兵占据了江赣之地,但之后韩健却没着急令林詹领兵东征,与韩健的御驾亲征兵马会合。这一战在往年底拖,年底打不完,就要跨越到明年。
任何经年的战事。都很容易出现变故,无论是粮草物资的供应,还是将士的恋战或者思归之心,都能影响到战局的变化。
韩健面对法亦的问题,只是含糊其辞道:“应该……快了吧。”
韩健这句“快了吧”,从江都出征之前就一直在说,到现在半年多时间,还在说。
其实韩健一直在等一个消息。一个来自于江都的消息,那就是关于杨瑞孕事的最后结果。你涉及到帝位的传承。甚至是王朝的兴衰。
但韩健不能明着把事情告诉法亦,他在世人面前,要表现出他把所有精力都放在这场战事上,就算战争有拖延,那也是因为战争有变化,而不是战争之外的因素。
但杨瑞分娩之事。对朝局,以及对战争的影响,在韩健看来实在是太大了。杨瑞已经三十八岁,她可能这已经是最后一胎,若是她仍旧生下女儿的话。那韩健已经基本可以立韩曦为太子,就算韩曦为杨瑞所收为义子,就算韩曦身上也有杨苁儿这个杨氏子孙的血脉,皇朝其实也等于是变了颜色。
但若杨瑞生下的是儿子的话,韩健按照之前的承诺,是会立这个儿子为太子的。虽然这个孩子同样姓韩,但却是皇室正统杨瑞的儿子,那杨氏的基业就等于是没有断绝。
韩健在等,其实北朝一些忠心于原先皇室的人,同样在等。
而有些人,其实也在怕。
北朝到现如今的势力划分,变成江都势力、旧皇室势力和闫宁太子旧部这三部分,闫宁太子旧部只是从中搅局,不会形成对皇室太大的威胁,那其实就是江都势力和旧皇室势力在暗中相斗,虽然经过几次清洗,朝廷的旧皇室势力已经被削弱,但其实宁原本身也在夹缝之中,哪边强他就会支持谁。
韩健单纯从武力的方向考虑,他要平息北朝的政治势力是很容易的,但那会令天下人不服,韩健的穷兵黩武,跟读书人所崇尚的以教化平天下的方针不同,读书人才是天下稳定的基础,就算武夫再有本事,他们也只有一股蛮力,只有读书人才能以智计谋略和野心,征服天下人。
韩健虽然要打压读书人,但也不能全然打压,因为历史和舆论,本身就是读书人所创造的。韩健登基,已经为读书人所不容,认为韩健是窃夺了皇权,属于叛逆之举。韩健可以通过文治武功来获得天下人的认可,但前提是,韩健必须要保持他统治天下的合法性,而这主要来自于皇嗣传承的问题。
在将军和士兵眼中的小事,但在韩健和天下读书人看来,却是大事,甚至比攻下金陵城还要重要。这件事,就是皇嗣的确立。
杨瑞的分娩期,就在腊月,韩健算算时候,杨瑞的孩子出生,也就该在这几天。
“真想派人回江都一趟,总是这么等着,就好像漫漫无期。”韩健站起身来,他看着外面的夜色,他在苏州行宫的生活看似很安逸和怡然自得,但其实韩健就是一颗稳定军心的棋子,他不得不把自己这枚帅,摆在了河界的对面。
帅离巢,都尚且会有危难,更何况到战争的第一线?
韩健尽量想用一些风花雪月的事,让别人看到他的淡定和成竹在胸,但战事发展到如今,南朝的形势仍旧是一片混乱,韩健也仍旧没有十足的把握可以一统河山。时间拖下去,虽然会令南朝被拖垮,但更多的变局也会随之出现,曾经在各方势力中最弱的司马藉,现在已经逐渐崛起,而曾经效忠于北朝的苏廷夏,现在基本也被北朝兵马貌合神离。
法亦见韩健愁绪满怀,不由起身道:“若陛下实在惦念,就由臣妾回江都一趟。”
“不必了。”韩健转身来,笑看着法亦,“若连亦儿你都离我而去,我总觉得,就好像成为孤家寡人一般,这苏州城也了然无趣。”
这也算是韩健对法亦说的情话,法亦脸上没有笑容,她很自然道:“不是还有瞿儿,还有芷儿?”
“她们……”
韩健心中有种无语的感觉,或者他不该带柯瞿儿一起来,更不该在战争的第一线把宋芷儿收在身边,这给他在苏州城的生活,平添了一些烦扰。
柯瞿儿和宋芷儿,似乎都没分清苏州城是什么地方,这就成了她们互相斗气的皇宫內苑,好像妃子非要争个你死我活,而她们所争宠的方式,并不是在韩健面前一味讨好,而是互相攻讦,甚至会私下里以刀剑相拼,让韩健看了就觉得头疼。
正说话间,柯瞿儿一身锦衣华服出现在书房门口。
一向连柴火都未曾碰过的柯瞿儿,居然给韩健煮了姜茶,还亲自端来,虽然韩健很清楚,所谓柯瞿儿自己煮的,不过是女官生活添柴,而柯瞿儿往锅里加了几块姜,至于姜茶的熬制,也需要靠那些女官,因为柯瞿儿根本就不懂这些。
“说曹操曹操就到。”韩健轻叹口气,他话是对法亦说的,其实也如同是在自言自语。
法亦婉儿一笑:“到底说明瞿儿还是心疼陛下。”
“留着这心思,心疼一下她自己就好了。”
最后一句,韩健却是故意说给柯瞿儿听的。
柯瞿儿自然也听到这话,她轻哼一声,这几天,韩健没少训斥她,这让她心里恼火。但跟以前不一样,她要彻底让宋芷儿低头,还非要讨好韩健不可。(未完待续。)
第八百九十一章以人换粮
在韩健等候杨瑞诞子之时,同时在杭州城内的司马藉,则在为冬粮发愁着。
自从金陵城失守,江南大多数产粮的地区,基本都落入到北朝人的手中,北朝人对于粮食和物资的吧控非常严实,因为从开始制定战争计划的时候,谁都没料到韩健没有先打闪电战,而是在图谋南朝的粮食和物资,使得北朝各路兵马南下抢粮之时,基本没有防备。
在这一年秋粮成熟之时,南朝还在忙着内斗,于是乎,无论是南逃的女皇势力,还是如今身在金陵城的朱同敬,都需要为粮食而烦忧。
“先生,如今勤王兵马已有四万余人,不知粮草尚且能应付几日?”
在杭州的太守府内,女皇开始临朝听政,虽然这是她的流亡朝廷,但自从她登基,也从未真正掌权过,可以说现在的萧旃反而掌握了她原本所不拥有的皇帝的大权。这四万多人马,在她看来已经足够光复金陵,毕竟有司马藉,在萧旃眼中,司马藉可以说是不世出的天才军师。
而此时的商议,却并非是当众商议。
在人前,无论是萧旃还是司马藉,都要表现出这场战争即将获胜的姿态,让所有人觉得,拿下杭州城是第一步,下一步大军北上,直接金陵城唾手可得。尤其对杭州城刚刚归顺的军民和官员,更要如此的表现,否则,谁会替你卖命?
司马藉无奈道:“若估摸的不错,再过四五天,军中就要开始缺粮,再过半个月,我军将会断粮。”
“这……”
萧旃陷入沉思,她没想到事情会这么糟糕。就在大军北上这么顺当的时候,居然会发生缺粮的事件。意味着,就算大军到金陵城下,也不得不退兵,再做谋划,至于杭州城内守军的状况。萧旃都不敢去想,若不能安顿好这些人,难道将已经得到的杭州城再拱手让出去?
“先生可还有别的办法?”萧旃看着司马藉,眼下似乎也只有司马藉能想出办法来。
但司马藉终究是人不是神,他就算再有智计,也无法凭空变出粮食来。
“如果可能的话,我们倒可以跟北朝借粮,除此之外,似乎没有别的办法。”司马藉说出一个令萧旃也苦笑不已的方法。
萧旃叹道:“如果北朝真的肯借粮食给我们。那何必还要出兵南下?他们现在所消耗的粮食,不同样是从我南朝国土上掠夺而去的?”
司马藉继续摇着头:“但或者,北朝有借粮的理由。”
萧旃是聪明人,她很快想明白了问题的关键,她试探地说道:“先生是说,北朝人想以我们的兵马来牵制苏廷夏和朱贼的兵马,所以会借粮给我们?这恐怕……北朝的谋略者有这样的计划,也无法对他们的军队交待。”
司马藉点头。
萧旃说的是很有道理的。就算韩健想利用司马藉的勤王兵马来牵制苏廷夏的兵马,但也不会明着把粮草送到杭州城来。不然北朝的将士会怎么想?我们辛辛苦苦在前线上打仗。结果当权者把粮食借给别人来打我们?
司马藉道:“或者可再去一封信,试试也好。若北朝真的肯借粮呢?”
萧旃知道这是没办法的办法,只能点头。萧旃同时问询了一些关于南边调粮的具体情况,司马藉都表示以现如今的状况,想从后方调粮是不太可能的。
腊月十四,就在司马藉第三次去信苏州不到四天后。韩健的回信也到了。
当司马藉看到这封回信之后,他甚至愤怒地把信丢在了地上,这是他跟韩健那么多书信交流后,第一次会对韩健的书信产生如此的愤慨,甚至韩健只写“苏廷夏”三个字的回信。他也是一笑了之。
就在司马藉把信丢下之后,萧旃也正好从太守府的正厅内堂出来,见到这一幕。
她也是在得知北朝回信后匆忙出来查看情况,在司马藉去信苏州的这些天,杭州城内已经近乎开始断粮,随着军中将士配给粮草的减少,已经有人在鼓噪,说是勤王兵马断粮,而眼下又无法从闽浙等地征调粮草过来,甚至苏廷夏的兵马,也很快从后开始包抄过来。
“先生这是作何?”萧旃也有些惊讶,“先生可从来都是处变不惊之人。”
等萧旃在太守府的正堂坐下,很有帝王的威仪,虽然这不是皇宫,但司马藉宁愿把这里当作是皇宫。
见司马藉不言,萧旃一笑道:“就算北朝不借粮,不也是早就料到的,先生何须生气呢?”
司马藉叹口气道:“北朝不是不肯借粮,但提出交换条件。”
萧旃这才知道为何司马藉会如此生气,那一定是交换条件非常的苛刻。
的确,眼下杭州城内的缺粮,很容易引发一系列的问题,先是降军不服,而后是跟随司马藉北上的勤王兵马不服,没有士兵会饿着肚子打仗,他们打仗如果连最基本的吃饭问题都解决不了,谁会替他们卖命?
萧旃问道:“莫非北朝,想从我们手中把杭州城要过去?”
司马藉摇头,显得很无奈,让侍从把地上的信捡起来,叹口气道:“陛下还是自己看吧。”
萧旃这才好奇的拿过信去,等她看完,她的脸上也露出些微的苦笑。韩健所提出的交换条件其实也不复杂,就是,借粮可以,但需要以萧旃作为“人质”来交换粮食。
“先生何须自责呢,朕是南朝的天子,如今勤王兵马有难,朕如果可以以区区一人之力,来换得南朝的长治久安,那又何尝不可呢?”萧旃还是很会为大局着想的,她自己也知道在勤王的兵马中帮不上太多忙,很多时候会让她觉得耽误了司马藉处理军务。
司马藉道:“陛下若以为,此番往北朝军营,还能平安归来?”
萧旃道:“先生何出此言?朕也曾亲自往北朝去,在先生和皇叔拥戴朕为帝王之时。北朝同样予以放行。而今才不过两年时间,先生莫非是忘了?”
“此一时彼一时,那时北朝尚且在与鲜卑人战争的泥潭中不能自拔,将陛下南归,可令我朝内部动乱,这是北朝想暂缓与我朝交兵。”司马藉分析道。“而今,北朝兵马大举南下,正是为吞并我朝疆土,此时我朝江北尽失,连楚地和江赣之地也落入北朝之手,若陛下再往敌营中去,怕是没机会再回来。难道陛下愿意做一个亡国之君?”
司马藉毕竟是北朝人,他在说话上没有读书人的迂腐,他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因而就算司马藉提到“亡国之君”。萧旃也没有动怒。
因为萧旃已经做过一次亡国之君,只是她幸运,有司马藉挺身而出,让她重新可以集结兵马,可以重新有夺取南朝权柄的机会。
萧旃微微摇头道:“先生过虑了,就算朕真的一去不回又如何?先生不是还可以帮助皇叔成就大业?或者……先生自己也可以治理这江山,这南朝的江山,在先生手中。或者比之在我萧氏人手里更好。”
司马藉没说话,因为他知道萧旃这只是在恭维他。
若萧旃真的有退位让贤的想法。那作何不放弃抵抗,直接投降了北朝?就算是亲疏有别,萧旃更看好他司马藉,可司马藉对于自己的情况很了解,他只是个做臣子的命,根本没有做帝王的命。
“陛下三思。”
在这种情况下。司马藉似乎也只有奉劝一个办法。
萧旃道:“既然北朝开出条件,那今晚不妨召集军中将领和朝中大臣,把皇叔也叫过来,一起商量此事。”
……
……
到晚上,司马藉知道事情已经难以避免。
萧旃说是要把人召集起来商议以她自己作为人质来换粮的事情。但从白天之时,司马藉已经看出萧旃心意已决。萧旃不是那种婆婆妈妈的人,她知道,若非是以南朝的女皇帝作为交换,北朝就算借粮,也是无法跟朝廷中人解释的。
韩健其实这么做本身也没错。
萧旃在南朝的政治体系中,虽然是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