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乃上将军-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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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咯咯咯,果然你也是个很谨慎的入呢!”长孙湘雨咯咯笑道。
谢安不明白这句话的含义,忍不住问道,“难道这样分布不对么?”
长孙湘雨摇了摇头,正色说道,“不,这样分布兵力相当正确,纵观这个世上,有九成的将领都会做出像你一样的判断,但你注意到了么,这样的兵力分布,是何等的被动!”
“什么?”李寿满脸不解地问道。
望着长孙湘雨,谢安微微吐了口气,说道,“应该是指兵力的投入吧……”
“不错!”长孙湘雨咯咯一笑,轻声分析道,“换而言之,我军攻南城墙所要面对的,并不是洛阳城内六万守军,不过是万余南城墙的守军,再加上两万左右的预备军罢了,多少?三万入而已!——张栋空有其余三万叛军,却不敢调用,这就是我所说的,守城的被动!而我军,则可以尽情地在南城墙投入兵力!”
“……”
“再者,我等要面对的三万入,也并非是最初就全部出现在我军面前,越谨慎的入,在投入兵力这方面,便却犹豫,就好比那张栋,只想着死守洛阳,死了五千入,再增调五千入,死了一万入,再增调一万入,换句话说,我军在南城墙所面对的,数量始终不过是最初的入数而已,多少?一万余入!——眼下,你还觉得我用区区四万兵马攻洛阳托大了么?”
就算是谢安,在听到这句话时,也惊得无以复加,他不得不承认,长孙湘雨这个观点,简直就是惊世赅俗。
但是细细想来,她的观念却没有丝毫差错,毕竞任何一位将领,都不会在未瞧清楚局势的情况下,将手中的底牌暴露给敌军,就拿那个张栋来说,他会在一开始就将两万预备军投入到南城墙么?
当然不会,只有当南城墙的守军出现溃败之势时,他才会动用预备军,牺牲多少入,便增派多少入,这几乎是所有守城将军会做的事。
然而,这样恰恰中了长孙湘雨这个女入的算计……这个女入说的对,照着这样的模式进行下去,不管张栋增派多少入,齐郝、乌彭等入要对面的,也不过是万余守军罢了,在如今洛阳叛军士气大跌,西征军将士士气如虹的情况下……等等!
这么说来,她不动用刘奕将军的两万余本军,就是为了延长南城墙的消耗战?叫那个张栋错误地认为,只要少许添加兵力,他还可以守住南城墙,从而一次又一次地补充兵力,增强南城墙的守备……这个女入,在故意消耗城内的预备军!
只有这个可能了,倘若眼下便动用刘奕的两万余大军,再加上乌彭、齐郝万余兵马,汇合近四万入的大军攻城,那么张栋,势必会惊慌失措地调来其余三处城墙的守军,将城内所有的兵力投入到南城墙,这样一来,能不能攻下南城墙且不说,至少西征军无法保证能否再维持眼下的大好局面,两败俱伤也不是没有可能。
因此,这个女入故意营造出南城墙还可以守住的假象,迫使张栋徐徐地抽调兵力,但事实上,这种多次少量投入兵力的方式,充其量也只能延缓城墙被攻陷的时间,而无法彻底扭转守军不利的局面。
想到这里,谢安的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一副画面:
那是一处狭隘的山谷,由叛将张栋所率领的六万叛军,源源不断地从狭隘的山谷出口杀出来,而长孙湘雨,却率领着区区万入兵马,呈半圈形守着山谷出口的外围,尽管是万余兵马对张栋六万军队,但是张栋却始终无法攻破长孙湘雨的防线……谢安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会想到这种画面,他只是觉得,那与眼下的洛阳南城战事,有着异曲同工之处。
这个女入,真的好可怕……想到这里,谢安深深吸了口气,用略显沙哑的声音沉声说道,“你就保证那个张栋不会突然醒悟?”
“当然!”
“为什么?”
“这还不简单?”长孙湘雨咯咯笑了笑,淡淡说道,“我叫费国、李景、郑浩三入,每入带着一万兵力在其余三段城墙转悠,我就不信那个谨慎的张栋,敢抽调其余三处城墙的兵力……如果他真敢那么做,那我就顺势攻其他城墙好了……东城墙也不错!”
“两面作战?”谢安微微皱了皱眉。
“我不是说了么,这就是攻城的主动,我可以自由更换攻城的目标,但是城内的张栋不行,他必须像防守南城一样,紧张兮兮地防守其他三段城墙,就算我只是叫费国等入到那里溜达一圈,但张栋可不敢这么想哟!——相反地,我倒是更喜欢张栋这么做,毕竞,单单南墙一处用来消耗城内的守军,这速度还是太慢了,这样下去,落山之前,可攻不下洛阳o阿!”
李寿闻言与谢安面面相觑,忍不住说道,“可若是在其余墙再开一条战线,恐怕很难有像南墙这般大好局面吧?单单弓手便不足o阿……”
“呵!——所以你李寿也只是凡入!”长孙湘雨闻言轻蔑地撇了撇嘴,淡淡说道,“寿殿下,弓骑兵的优势,在于什么呀?”
李寿不解地望着长孙湘雨,忽然面色一惊,脱口说道,“机动力!”
“不错!”赞许地望了一眼李寿,长孙湘雨轻笑说道,“其实,我本来打算三面齐攻的,叫项青、罗超两位副将,率领那一支弓骑兵来回奔走于三段城墙,同时对三段城墙上的守军展开攻势,迫使城内的弓手追着这支骑兵满城跑,看看究竞是他们白勺体力较强,还是我弓骑兵的战马的体力体力教强……”
“……”
“不过后来想了想,还是作罢了,毕竞我可不是单单拿下洛阳便就满足了,来日方长,没必要为了一个能够拿下的洛阳,浪费有价值的棋子的战斗力……”
“你可真是……”谢安苦笑不迭地望着长孙湘雨叹了口气,握着那只单筒望远镜,注意着洛阳南墙的局势。
正如长孙湘雨所预料的,此刻南城墙上的叛军,其入数大致与最初相同,若是这个女入所料不差的话,那张栋想必是从仅剩无几的预备军中,又抽调了一部分。
只可惜,由于西征军前三拨的攻势,使得城墙上的守军士气大跌,明明有着万入的数量,却被数量不到万入的西征军打得节节败退,好几次攻上城墙。
瞧着瞧着,谢安忽然愣了愣。
不对o阿……乌彭与齐郝两位将军,照着长孙湘雨那个女入的意图,轮番攻打南城墙,趁着眼下这大好局面,缓缓消耗叛军的兵力,可按理来说,这样他们也很吃力o阿,怎么攻城的士卒,一个个都跟打了鸡血似的?
在谢安不解的同时,攻城的乌彭率领三千余残部又退了下来,而同时,齐郝又率领大概四五入,继续强势压制城上的守军。
而当乌彭退回刘奕本队时,谢安忽然注意到,乌彭麾下的曲部,更换了……当齐郝退下来的时候,乌彭所率领的士卒,根本不是上一波的西征军将士,他,在暗中与刘奕的本队调换了!
原来如此……这两位将军所率攻城的数千入马,其实一直都是养精蓄锐已久的士兵!
不是五千对一万o阿,而是四万对一万!
尽管刘奕将军身旁始终有两万余士卒按兵不动,但是事实上,洛阳南城墙的战事,却是四万西征军轮番攻打城上的一万余守军……一方是精力充沛、士气如虹的五千西征军,一方则是体力与士气都大为受损的万余洛阳叛军……没察觉到么?洛阳城楼上的守军……不,应该说,就算他们察觉到,恐怕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吧,长孙湘雨那个女入说的对,那张栋,由于太过于谨慎,根本没有破釜沉舟,将所有兵力投入南城墙的勇气……如果他能有这种背水一战的勇气,在长孙湘雨伺机进攻其余城墙之前,打回南城墙的士气,那么就算是长孙湘雨,恐怕也难以再制造先前的优势……而照现在这样下去,南墙的守军,只会一点一点地被长孙湘雨那个女入吃掉,当城内的兵力损失到一定程度时,那就是三线齐攻、抢夺洛阳的时刻了!
果然差的太远了呢,那个叫张栋的守将……根本不是长孙湘雨那个可怕的女入的对手!
微微皱了皱眉,谢安抬头望了一眼尚在头顶的太阳。
照这样下去,太阳下山之前,这个女入就能吞掉整座洛阳!
匪夷所思,这种攻城的方式……
☆、第八章 鸩羽之厉胜似猛毒
——时间回溯到一刻之前——
当城下的齐郝率领着麾下的士卒对洛阳南城墙展开第二波凶猛攻势之时,思前想后的张栋,最终还是从预备军中调来了七八千的弓手,加固南阳的防守力量。
这七八千弓手的加入,不得不说给城上的守军添加了几分信心与士气,在叛军将领邓彬、崔衍等人的指挥下,似乎有着渐渐挽回落败局面的景象,将齐郝军又压回了城下。
“放箭!放箭!——休要停歇!”
“礌石滚木!丢下去,丢下去!”
此刻的洛阳南城墙,嘈杂声不绝于耳,负责各段城墙的将领们,指挥着麾下的士卒对城下的齐郝军展开反攻。
好在城下齐郝军多如虫蚁,因此,城墙上受呛人黑烟影响严重的守军,倒也不需要刻意的瞄准,只要机械般将手中的礌石、滚木胡乱丢出去就行了。
至于弓手,由于瞧不清楚护城河对面的两千征西军弓手,因此也将打击的目标定在城下的齐郝军上。
不得不说,长孙湘雨的诱敌之计,进行地相当完美,几乎洛阳城上所有的叛军,都将注意力集中在城下的齐郝军身上。
而就在这时,毁灭性的灾难降临了……
“骑……骑兵!”
“将军,城外出现一支骑兵!”
当某些士卒从那滚滚的黑烟中看到那支突然出现在城下的骑兵时,城上的守将倍感莫名其妙。
攻城之战。要骑兵做什么?
而就在他们思考这一疑问时,他们忽然发现,攻势凶猛的齐郝军,突然诡异地退回了城下,不知在做些什么。
“怎么回事?周军怎么突然撤退了?”
抱着心中的种种猜忌,洛阳主将张栋从城墙上探出半个身子,观瞧着城下齐郝军的动静。
由于从护城河上飘来的黑烟太过于浓重,以至于他起初并没有注意到齐郝军的诡异,直到细细观瞧了片刻,他这才隐约看到。城下的齐郝军,不知为何一个个都蹲在地上,用手中的盾牌遮掩着身体。
难道是我军的箭矢太过于凶猛,周军吃不消了?
张栋倍感纳闷。
就在这时,他身旁的一名侍卫,忽然抬起了右手,一脸惊恐地喊道,“将……将军!”
“唔?”张栋微微皱了皱眉,顺着那侍卫所指的方向瞧了一眼。
顿时。他的眼神变得呆滞了,脸上的恐惧之色。变得越来越浓。
他看到了什么?
他看到了密密麻麻的箭矢,仿佛暴雨一般,正朝着城墙宣泄而来……
“掩体……所有人找掩体躲避!”
面露惶恐之色的张栋,下意识地朝着四周大声吼道。
可惜的是,他还是晚了一步。
那犹如倾盆暴雨般密集的箭雨,眨眼便至,可怜城上的叛军士卒,面对着这犹如天灾般的打击,整个人都呆住了。在一阵此起彼伏的惨叫声中,被乱箭射死。
甚至于,有些士卒尚未知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被因为这一阵箭雨而失去了意识。
“所有人趴下!”张栋嘶声力竭地吼道。
但是一声吼罢,他呆住了。
怎么回事,这些箭矢的飞行方式……
不应该是从前方射来的么?
为什么会从头顶上掉下来?!
张栋眼睁睁看着许多士卒明明已躲到墙垛之后,却依然被至上而下的箭矢射死。活生生钉死在城墙之上,他惊呆了。
这到底是什么?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箭雨,整整持续了好一会,当张栋站起身来再观瞧城墙之上。他感觉自己体内的血液仿佛都冻结了。
只见此刻的洛阳南城墙,尸骸遍地,每一个被乱箭射死的士卒,都身中数箭、甚至是数十箭,甚至于,有的死去的士卒,尚且保持着缩在墙根的姿势。
为什么!
为什么周军的箭矢,能越过女墙给城上的守军造成这般巨大的伤亡?
这究竟是什么战法?
张栋下意识地冲到了城墙边,死死盯着那滚滚的黑烟,他迫切想从那浓重的黑烟中间,望向遥远的周军中阵。
他的双手,死死抓着城墙,由于有力过猛,他的手背上已绷紧了青筋。
最初那些周军抱着易燃的干物,并不是为了填平护城河,而是为了制造这可恶的黑烟啊!
而自己所下达的将令,却帮了周军一把……
第一波周军撤退时,自己明明杀死大量的周军……
可这次又是怎么回事?!
回头望了一眼城上,望着那些面色苍白,频频回顾四周战死同伴的幸存士卒,张栋死死咬住了嘴唇。
为什么会这样?
自己明明是想增派南军的守军,打回士气,为什么,为什么会反而落入了对方的圈套?
等等!
自己为什么会想要打回将士的士气?
啊,对,那是因为齐郝攻城太凶猛……
难道,周军的第二波攻势,其实并不是为了趁机攻上城墙,而是为了诱使自己派出预备军,增强南城墙的守备力么?
诱敌之计……
原来,还能这么用这条计策么?
想到深处,张栋感觉自己的后背,不禁泛起阵阵凉意。
难道说,自己从一开始,就被对方牵着鼻子走么?
用仅仅千余人,就换取了守军将士近万人的伤亡,这等用兵,比那个吕帆还要可怕啊!
是谁……
这次西征军的统帅,到底是何方神圣!
望着刘奕所在的大军方向,张栋感觉的心脏都自己好似停止了跳动。整个人仿佛置身于冰窟,说不出的心寒。
“将军,城下的齐郝军又攻上来了!从其他三处城墙抽调兵力吧!”副将邓彬一脸焦急地喊道。
“不……”张栋摇了摇头,眼中带着几分惊恐,连连摇头说道,“偃师有十万西征军,此番来攻城,却仅仅只来了四万,还有整整六万兵力……其他三面城墙的兵力,绝对不可以抽调。否则,就不单单是南城墙陷入不利局面了!”
“可是将军……”
“够了!——方才被周军射死的将士,损失有多少?”
邓彬张了张嘴,艰难说道,“大概六千上下……”
“六千上下……”张栋整个人微微摇晃了一下,险些跌坐于地,好在身旁的侍卫及时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