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乃上将军-第6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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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湛的猛将,但若要凭此叫李茂落于下风,恐怕还是力有不逮,唯一的解释就是,姑爷已率得胜凯旋的冀州军回援了冀京。并且一战力挫李茂,逼得后者不得不召集援军!”
话音未落,旁边陈纲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说道,“小安那小子不是在江南平叛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见陈纲将姑爷谢安称之为那小子,严开有些无可奈何地看了他一眼。旋即目视着梁丘舞,等待着她针对此事作出判断。
“当真是出乎意料……”在严开与陈纲两位亲如兄长般的部将的注视下,梁丘舞脸上不由的绽放出几丝温暖人心的笑意,旋即正色说道,“既然如此。我军这边也得有所相应才是!”
仿佛是听懂了梁丘舞话中深意,严开脸上露出一个古怪的表情,试探性说道,“将军,您的意思,不会是想尽可能地拖住杨凌,不叫他支援冀京的李茂吧?”
梁丘舞一双秀目望向严开,她的清澄的目光,无疑是宣告着严开那番话的正确性。
“这……可有些麻烦了……”有些为难地望着梁丘舞,严开脸上尽是为难迟疑之色。
他当然能够理解梁丘舞的心意,再者,就算撇开其他的,他东军自数百前建军以来,何时给大周其余军队拖过后腿?
可问题是,眼下他东军已被那老将杨凌打地四分五散,尽管附近的雪丘尚有项青与罗超的近万骑兵,但关键在于这些骑兵皆被北疆大军限制在某些小区域上,无法援救到博陵,单凭博陵关隘内这寥寥三千左右兵将,严开说实话没有丝毫信心能抵挡杨凌的进攻。
毕竟那杨凌并非是寻常的将领,那可是他们梁丘家的大爷、北疆之虎梁丘恭所创初代渔阳铁骑的兵将,论资历、论经验,岂是他们可以相提并论的?
想来想去,东军唯一的胜算也只有依靠梁丘舞的武力,但问题是,经验丰富的老将杨凌根本不与东军硬碰硬,他利用高明的围城断粮战术,一步一步削弱着东军士卒的战力,以至于如今的博陵城内东军士卒,每日口粮仅仅只有往常的小半,这微薄的食物,如何支撑起东军进行高强度的作战?
守,只有守,在屡次突围不果的情况下,死守博陵关隘,已是东军唯一的出路,然而就在这艰难的时刻,梁丘舞却主张要相应冀京那边的战事,尽可能地将杨凌以及燕王李茂麾下另一半的北疆大军拖在此地,绝不叫其支援冀京,这简直就是一件难如登天的事。
“小姐,容末将说一句……”就在严开寻思着如何劝说梁丘舞之际,陈纲沉思了一番后,忽然压低声音对梁丘舞说道,“小姐,陈纲我虽屡屡怒骂那杨凌匹夫乃是缩头乌龟,但说到底这也只是逞逞口舌之快罢了……那个老匹夫确实厉害,是我陈纲有史以来见过的最难缠的家伙!
前番十余次突围,我方均未占到便宜,就算是小姐亲自统帅突围,亦屡次被那个老匹夫用强弩逼被关内……小姐的勇武,陈纲心中清楚,若不是记挂着我东军兵将的情况,不欲麾下儿郎损失过重。单凭小姐一人,天下何处去不得?
因此,末将提议,小姐您……就往冀京去吧。与姑爷的冀州军汇合,冀州军的强盛,如今已得到证明,在短短一年内,便将三王势力与太平军贼子扫荡干净,若小姐到了军中,冀州军必定是如虎添翼,到时候,李茂不再话下!”
梁丘舞越听越是心惊,毕竟陈纲在话中透露出的意思。竟是要叫她梁丘舞独自突围逃生。
似乎是注意到了梁丘舞激动欲言的表情,陈纲抬手打断了她,持重老成地说道,“我东军神武营乃冀京四镇之首,前番得悉冀京被围、陛下被困。却屡番突围不成,无法援救京师,这已然给我东军蒙羞,如今种种迹象表明,姑爷或已率得胜凯旋之师回援冀京,并且大有可能已在战场了狠狠挫败了李茂的锐气……这可是天赐良机呐!若小姐此刻前往冀州军,助姑爷平息燕王李茂的叛乱。我军亦能一扫之前蒙羞的耻辱,不愧历代先皇对我东军的器重!”说到这里,他单膝叩地,双手重重抱拳,斩钉截铁地说道,“大局为重。请小姐速做决断,突围前往冀州军!”
梁丘舞闻言面色为之动容,几番张嘴欲言,但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她清楚地记得,当初在冀北战役时。在战局不妙时,亦是陈纲率三百东军勇士独力断后,奋命厮杀,这才给了她梁丘舞喘息机会。
但是作为代价,当时陈纲所率的三百骑,亦个个英勇战死沙场,就连陈纲本人,浑身上下亦受数十道创伤,险些就难治身亡。
然而即便如此,今时今日,陈纲仍然义无反顾地提出了断后的请求。
“陈二哥……”
“嘿,不愧是‘万夫莫敌的鬼将’所说的话,端得张狂霸气!”严开哈哈一笑,出言调侃道。
“万夫莫敌的鬼将……”陈纲咧嘴笑了笑,带着几分挑衅的意思,冲着严开说道,“‘遇严不开’,没了老子,给你两千兵将,你能够守几日?”
仿佛是听懂了陈纲话外深意,严开虎目微微一凛,笑骂道,“你这个多事的家伙不再更好!两千兵将,严某我守个十日半月那还是绰绰有余的!”
何等狂妄、何等霸气的言论,面对着老将杨凌那包括西军解烦军在内的八万兵卒,严开竟说出能死守十日甚至是半月的话来。
“那就行了!”长吐一口恶气,陈纲回顾梁丘舞正色说道,“准备一下,小姐,我等即刻突围!”
“陈二哥……”见陈纲自作主张,梁丘舞愣住了。
只见陈纲与严开对视了一眼,用带着浓浓温情的口吻,低声说道,“小姐,我与老严,都是看着您长大的……陈、严、项、罗四家,世代受东公府器重,我等祖辈、父辈,皆在老太爷、大爷、二爷手底下为将,而今时今日,便是我等兄弟为东公府捐躯的时刻了!从眼下起,陈纲与严开,便不再受将军将令了……”
旁边严开亦笑着插嘴道,“虽然我与陈纲皆已年过三十,不过,小姐还是容忍我等任性一回吧……”说到这里,他几步走向屋外,沉声喝道,“传令下去,替陈纲将军点一千精壮儿郎,助上将军杀出突围!”
“得令!”在屋外守卫的东军士卒听到,当即二话不说去传令了。
“严大哥,陈二哥……”望了望严开,又望了望陈纲,梁丘舞的眼眶不禁有些湿润,她很清楚,若是她这么一走,博陵的三千东军势必会全军覆没。换而言之,严开与陈纲这两位亲如兄长般的部将,可是用自己的性命强拼着,欲替她杀出一条通往冀京冀州军的顺畅大路啊。
“大局为重!”拍了拍梁丘舞的肩膀,严开用一副长兄般的口吻低声劝道。
望着严开与陈纲二人毅然决然的坚毅目光,梁丘舞忍着眼眶内的晶莹,咬牙点了点头。
因为,若是冀京境内,冀州军确实已将燕王李茂逼入绝境,那么,无论说什么,她东军也不能叫杨凌的那六万北疆大军再过去搅局。
非常之时,就必须壮士断腕。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将杨凌这支北疆军拖死在此地,集中力量将燕王李茂率先擒杀!
“严大哥,陈二哥……保重!”
见梁丘舞的眼神逐渐从不忍犹豫转变为坚毅决然,严开与陈纲对视一眼。欢喜地哈哈一笑。
“那就……出发!”
时隔半月,博陵关隘的门户缓缓打开了,而与此同时,燕王李茂麾下老将杨凌已率数万北疆大军在关前摆好阵型。
“唔?”眼瞅着那缓缓开启的博陵关隘大门,老将杨凌眼中闪过一丝疑虑,捋着胡须喃喃自语道,“奇怪,竟然出动出关?”
从旁,部将田凯怀疑道,“莫非这关内的东军。已得知冀州军或将派遣援军至?”
“应该不会……”杨凌摇摇头,仔细分析道,“东军四将的项青与罗超二人若得知冀州军或有援军至,这不奇怪,毕竟人家每日率骑兵奔袭在外。可博陵已被我军团团围住,按理来说得不到消息才对!”
“那就是对方见势不妙,准备再次突围了?”
“多半是了!”捋了捋胡须,杨凌老神在在说道,“见老夫大军叩关,不死守,反而欲应战么?有意思。不愧是东军!传令下去,叫各军稍安勿躁,只要严密防守,纵然那梁丘舞再是强横,也无法杀出重围!”
“得令!”
这边正说着,博陵关隘内已冲出了一支骑兵。据杨凌目测差不多有七百骑左右,而这支骑兵冲锋的方向,竟然是他杨凌的本阵?!
见此,杨凌眼中浮现几分惊诧。
纵然是他戎马一生,作战经验极为丰富。此番亦被那七百骑东军骑兵那堪称自杀性的冲锋搅地心中纳闷。
要知道他这边可是有着六万多的大军啊,单凭七百骑兵对其发起冲锋,这不是找死又是什么?
“能做得出来这种事的,想来东军之中也只有他了吧……万夫莫敌的鬼将,陈纲!”杨凌面色波澜不惊,淡然地看待着远方冲锋而来的七百东军骑兵。
说实话,对于陈纲这种莽夫所为,杨凌打心底是看不起的,毕竟当初北疆之虎梁丘恭之所以能制霸草原,依靠的可不只是过人的武艺,谋略,才是渔阳铁骑当时制衡的关键。
然而即便如此,当杨凌瞅见远处的陈纲时,亦不由得面露吃惊震撼之色。只见那陈纲竟脱掉了上半身的铠甲,赤着上身,脑门上亦绑着一根白布,上书一个“死”字。
显然,这厮既然杀出关隘来,就没想要活着回去!
而但凡是被他撞见的北疆士卒,皆遭拦腰斩死厄运,下场何等的凄惨!
很难想象,明明是北疆一方占据着兵力上的绝对优势,但是在陈纲那番忘命般的冲锋下,竟逐渐呈现溃散之势。
不得不说,对于这等胆气彪悍的猛将,即便杨凌因为某些事对东军有些偏见,亦不由他心中对陈纲肃然起敬。
“看来当年此子率三百骑突袭十万北戎骑兵一事,果然不虚呐!只不过……老夫可并非咕图哈赤啊!”重哼一声,杨凌抬手一指陈纲的方向,严厉地喝道,“弓弩队准备,目标前方东军骑兵七百骑,放箭!”
果然,杨凌不愧是极擅用兵的将领,见陈纲来势汹汹,他却不与硬拼,指挥军队调开了骑兵与步兵,仅用弓弩手压制那七百骑兵的来袭,以至于接连几波弓弩的激射过后,那七百骑兵顿时死伤惨重,就连陈纲本人胸膛亦中了一箭。
“该死的!”一把拔掉胸口的箭矢,陈纲转头望向杨凌本阵方向,怒声骂道,“杨凌老匹夫,你个缩头乌龟,只会仗着兵多,算得什么豪杰?可敢与陈某大战三百回合?!”
杨凌听闻此言为之失笑,见左右侍卫表情气愤,他摆摆手淡淡说道,“不必在意,老夫本来就没想着要当什么豪杰!就让他去骂吧,此人骂得越凶,就愈发证明此人已然技穷!”说罢,他转头回顾左右侍卫说道,“弓弩莫停!”
“是!”
不多时,又是一波弓弩朝着陈纲那七百骑兵激射而去,霎时间,东军七百死士人仰马翻,只看得关内梁丘舞心中激怒。
“不可!”似乎是注意到了梁丘舞的神色,严开正色劝道,“眼下还不是时机,将军稍安勿躁!”
“可是严大哥……”
“大局为重!”
“……”眼瞅着严开那不容置疑的表情,梁丘舞哑口无言,重重一拍身旁石柱,竟将那石柱拍碎些许。
而这些,严开只当瞧不见,聚精会神地审视着战场的局势。
终于,杨凌的注意逐渐被顽强的陈纲以及那七百东军骑兵所吸引住了,而就在这时,严开双目猛地一睁,低声喝道,“出发!”
梁丘舞翻身上马,咬咬牙带着那三百骑兵沿着关隘重围而去。
只可惜,这一幕却并未逃脱杨凌的眼睛。
“呵,原来是声东击西之计么?还以为东军是想做最后的反击,没想到终究还是为了那炎虎姬梁丘舞的突围而故布疑阵……”说着,杨凌大手一挥,沉声喝道,“围上去!枪兵在前结阵,弓弩手于后掩护,休要走了炎虎姬!”
“喔喔——”
“事已至此,怎能容你等走脱……”杨凌喃喃自语了一句,忽然,他的目光不经意地瞥了一眼他大军侧面的远方,旋即,他的眼睛猛地一凛。
只见在遥远处的土坡上,数骑勒马而立,遥遥望着这边的情况。
在此背后,尘埃大起,隐隐仿佛有千军万马。
☆、第八十二章 遭遭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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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来了么……”
当大军侧翼的远方出现那些位不速之客时,老将杨凌便不再关注东军四将之一的陈纲,而是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支情报不明的冀州军援兵上。
“果真出现了……怎么可能?!”脸上露出几分骇然之色,部将田凯愤慨地骂道,“西军那帮人在做什么?明明老将军已发书信给那韩家父子,为何还是将那支兵马给放了进来?叛徒果然是靠不住!”
“……”听着田凯的骂骂咧咧,老将杨凌默然不语。
平心而论,杨凌亦颇为不耻西公府韩家父子的为人,因为这里面涉及到西公府韩家父子与北疆之主燕王李茂一个私底下的交易。
一个食君之禄的臣子,竟然会为了荣华富贵而倒戈,当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不过再一想韩家本来就是投机商户出身,杨凌倒也不怎么想苛求太多了,反正他已打定主意,日后定要找寻机会劝劝主公李茂:似这等贪图富贵而做出反叛举动的小人,岂能加以重用?
就在杨凌走神的工夫,在遥远处那土坡上,刘晴正皱眉打量着远方的北疆军,半响后语不惊人死不休地吐出一句话来。
“果然,那北疆军将领早已知晓我军的存在!”
话音刚落,身旁枯羊面露惊色地说道,“怎么可能,凭借着廖将军的洞察力,我军可是完美地绕过了西军的堵截啊!”
在枯羊惊呼时,廖立虽然并非开口,但是亦用询问的眼神望着刘晴,等待着她的解释。
“没有注意到么?”抬手指向远方,刘晴压低声音正色说道。“一般而言,在指挥作战时,若无特别需要,左右两翼的兵力大致是持平的。这样布局是为了避免给敌军瞧见防守上的漏洞,有机可趁,但是你们看远处的北疆军,分明是靠近我军的右翼兵力最为集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