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乃上将军-第3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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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谢安这么说,王馨点了点头,一笔一划在墙壁上小心翼翼地又写了一个'邬'字。
“是'邬'啊……”观瞧了半天,谢安总算是认出来了,点点头说道,“原来如此,你爹叫王邬……”说到这里,他面色刹那间变了,左手一把抓住王馨的手臂,惊声说道,“你……你爹叫王邬?”
冷不丁被谢安吓了一跳,王馨茫然地点了点头。
“你爹怎么会叫王邬?”
“我爹怎么就不能叫王邬?”王馨一脸气愤地质问道。
“王叔怎么会是县尉?”
“我爹怎么就不能……王叔?”说了半截,王馨吃惊地望着谢安。
“等等,”感觉到自己思绪有些混乱的谢安深深吸了口气,平静了一下激动的心情,继而沉声问道,“你爹……五年前是不是在广陵城的牢狱里担任狱卒?”
“对呀……”王馨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
望着王馨一头雾水的表情,谢安心中咯噔一下,在深思了一下后,沉声说道,“家中可供着你爹的灵位?——取来我看!”
“先父灵位如何能轻动?”
“快去!”谢安用不容反驳的语气沉声说道。
可能是受制于谢安眼下的气势,王馨点了点头。下了床榻,到客厅请来先父的灵位,捧在手中,示于谢安眼前。
'王氏邬公'……
望着灵位上那明晃晃的字眼,谢安不自觉地眯了眯双目,胸中暗生一股闷气。憋地他难受。
'原来如此……小安你年纪虽小,却着实是一位义士,你放心,王叔会想办法将你救出去的……'
'呵呵,你也不必谢我,王叔在这牢里当了十几年的狱卒了,那些龌蹉事,王叔也是司空见惯了……无论如何也不能叫你这等忠肝义胆之人冤死这狱中!'
'小安,好消息。你只是被苏家之事牵连的,府衙内的老爷们并未打算如何处置你,待王叔替你打点一下牢中,便能偷偷将你放出去……'
'说什么欠不欠的,王叔亦是为人父母的年纪,家中也有个小丫头,唔,比你小几岁。若不是你说有心要帮那苏家大小姐到冀京大狱寺去状告此事,王叔真想收你这么一位忠肝义胆的女婿……哈哈哈哈……'
脑海中闪过五年前被陷广陵城牢狱内的一幕幕。谢安望向王馨的目光中,充斥着不可思议之色,在长长叹了口气后,他点了点头,说道,“可以了。将王叔的灵位放归原处吧……”
“王叔?”王馨纳闷地嘀咕着,心中实在想不通老实巴交的父亲何来机缘结识这么一位富家公子,小心翼翼地将父亲的灵位放回客厅的所供奉的神龛中,继而又回到卧室,站在床榻前目不转睛地望着谢安。
“坐这里来。”可能是看出了王馨心中的纳闷,谢安左手指了指床沿,微叹着说道,“你很纳闷,我为何会认识你爹,对么?”
王馨点了点头,小声说道,“我以为你很讨厌我爹……”
“不,”谢安苦笑一笑,说道,“我怎么可能会讨厌王叔,他是这广陵城中,唯一一位我至今都想着报答他的恩人……不过说起来,总归是事隔五年,若不是你提起,我还真忘了……”说着,他自嘲地摇了摇头,毕竟谢安素来是以德报德、以怨报怨,因时间问题一时忘却了当初的恩人,显然令他感觉很是尴尬、愧疚。
“我爹……是你恩人 ?'…'”王馨不明所以地望着谢安,喃喃自语说道,“爹生前没提过认识什么姓长孙的富家子弟啊……”
深深望了眼王馨,谢安犹豫一下,说道,“既然你是王叔的女儿,我也不瞒你,其实我不叫长孙武,长孙是我妻室的姓氏……我姓谢,单名安!——王叔提过我么?”
“谢……安?好像没提过呢……”王馨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缓缓摇了摇头。
“是么……”谢安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对此倒也不难理解,毕竟当初王邬想办法从牢内将他捞出来时,就说过没想着谢安日后去报答他,退一步说,当时的王邬显然也不会想到,他所救的小家伙,有朝一日会成为冀京朝廷的重臣,官至刑部尚书。
“你是广陵人 ?'…'”王馨纳闷问道。
“算是吧,五年前,我就住在城外十里荷塘的苏家镇,因为一些事被陷广陵城牢狱,全靠你爹搭救……”说着,谢安便将当年被苏家牵连的一段往事简单与王馨解释了一遍,自得知眼前这个蠢丫头便是当年恩人王邬的女儿后,他怎么瞧她怎么顺眼。
“咦……这么说来,爹爹当年确实在家里拿了一些银子,说什么要请牢内的狱卒吃顿酒,请他们帮个忙,娘亲还因此和爹爹吵了一架……”王馨努力地回忆着,但是看她茫然的表情,显然不是很清楚这件事。
“是嘛……”谢安略有些尴尬抬起左手摸了摸鼻子,在深深注视着王馨后,那突然间变得极其温柔的目光,叫王馨不由感觉心口砰砰直跳,心底仿佛有种莫名的情绪滋生。
“等等……”忽然间,谢安好似想到了什么,皱眉问道,“我记得,前两日街上那个老头说王叔是被问罪于刑事……怎么回事?——以王叔的秉性,断然不会藏污纳垢……”
见谢安提起此事,王馨眼眸中不由蒙上一层气雾,断断续续说道,“我也不知怎么回事,起初爹爹升官当了县尉,我与娘亲都很高兴,实在想不到三个月后,爹爹便被官府问罪……”
要知道谢安可是刑部尚书,简简单单几句话便察觉出这件事内中肯定有什么猫腻,抬起左手轻轻拍了拍王馨肩膀,沉声说道,“倘若其中有什么冤屈,尽管跟我讲,不要怕!——我会替王叔主持公道!”
“……”王馨闻言吃惊地望着谢安,小心翼翼试探着问道,“你能托人帮我到冀京大狱寺告状,替爹爹伸冤吗?”
“托人 ?'…'”谢安淡淡一笑,左手一抖衣襟,颇为自得说道,“根本不需要,我乃刑部尚书!我一句话,就能叫冀京刑部本署下查此事!”
“刑部尚书 ?''那是什么?”
“……”谢安张了张嘴,原先的气势荡然无存,略有些疲倦地解释道,“很大的官……”
“比爹爹生前当过的县尉要大么?”
“……大!”
“比县令呢?”
“……大!”
“那……那比治爹爹罪的大官呢?”王馨带着几分期待问道。
“广陵城知府么?”谢安撇了撇嘴,淡淡说道,“那不过是个四品地方官罢了,我可是正一品京官!”
“……”王馨歪着脑袋打量着谢安,一脸的困惑表情,也不知是没弄懂四品地方官与一品京官两者谁大呢,还是单纯地不相信年纪比他大不了几岁的谢安,竟会是比他爹爹生前所当过的县尉还要大的官。
☆、第十三章 被救后的日常三
“差不多是四年前吧,有一日爹爹回家来,很高兴地告诉母亲,他被广陵府一个大官器重,升任县尉一职……结果三个月后,爹爹就被抓起来了,治了爹爹一个欺压百姓的罪过,后来爹爹的好友李叔偷偷告诉娘亲,说爹爹是被陷害的,被京城一个很大很大的官……”
可能是感觉与谢安亲近了许多吧,王馨也不再像方才那样拘束,侧坐在床榻边沿,一边替谢安缝补着衣服,一边讲述着她爹的冤屈,提到伤心处,她的眼眶不由有些湿润。(百度搜“被京城一个很大很大的官陷害?——具体怎么回事?”谢安闻言一愣,他可不认为冀京的大人物会闲着没事来陷害广陵城内一个县尉。
王馨闻言手中的缝补衣服的动作顿了顿,歪着脑袋回忆道,“也不能完全说是陷害吧……听曾经有个在我这里买了水果的书生大哥讲,那一次应该是京城的大官直接下令叫我广陵城彻查此事,彻查城内那些贪官污吏,这件事爹爹生前的好友李叔也偷偷告诉过娘亲,说是当年广陵府内官员联合陷害什么苏家的事被揭露了,是故京城的大官要严查此事,据街坊的老大爷说,爹爹很有可能是被当成替罪羊了……”
“……”谢安闻言面色微微一变,张了张嘴,默然不语。
在他看来,王馨口中那位所谓的'京城大官',极有可能便是吕公,即南国公吕崧,毕竟当年他谢安带着苏家大小姐苏婉抵达大周国都冀京时,曾阴差阳错结识了南公府世子吕帆,后者对苏婉一见倾心,将他们两人带到了南公府。而后,在得知苏婉所讲述的冤屈后,吕公勃然大怒,次日便到刑部本署,叫其派人到广陵彻查此事,还苏家一个公道,也正是因为这样,苏婉才会感觉亏欠吕家,不好拒绝吕帆的示爱。
想通了这一点后。谢安心中苦笑连连。
想想也是,以当时吕公的地位与身份,怎么可能会亲自到广陵来彻查此事呢?他想必是将此段苏家的冤屈告知了冀京刑部本署,叫刑部本署来彻查此事,换句话说。广陵府的官员完全有机会从中做手脚,毕竟谢安当时只着重点了几个陷害苏家的官员职位,倒不是因为别的,只是他不清楚某些广陵官员的名字。
就拿谢安深恨的广陵府县尉来说,谢安只知道那三个县尉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却不知对方究竟姓甚名谁,以至于当吕公问起那些陷害苏家的贪官污吏名字时。谢安也只好说是广陵县尉……
换而言之,自己的恩人王叔的死,非但是因为广陵府的官员为了自保叫其顶罪,更深的原因竟然是自己?
在想通这一层后。谢安的表情突然间变得极其古怪,望向王馨的目光中亦充满了难辞其咎的愧意。
也是,若非他谢安带着苏婉抵达冀京,向吕公讲述了此事。吕公又如何会叫刑部彻查此事?既如此,广陵府的官员又何以会为了庇护某些官员而叫谢安的恩人王叔顶罪……
一想到恩人的女儿王馨为了生计每日辛苦操劳。谢安心中着实不好受,更叫他难以释怀的是,他前些日子竟然还闲着没事去调戏人家,那可是恩人的女儿啊……
自己做的这是什么糊涂事啊!
谢安一脸疲倦地抬起左手揉了揉脑门,在望了一眼眼眶湿润的王馨后,安慰说道,“丫头,你放心,待哥哥伤好之后,哥哥带你到广陵府伸冤,定要叫那些陷害王叔的混账东西一个个跪在你跟前磕头道歉!”
听王馨这一番解释后,谢安也算是明白了,尽管并非吕公的过失,但是吕公当年并没有将那一干贪官污吏尽数彻查,很有可能还遗留着一些人,新仇旧恨累加到一块,谢安断然不会叫那些人有好果子吃。
“哥哥?”王馨一脸茫然地打量着谢安,实在想不明白眼前这位前些日子还一个劲地去调戏的恶少,怎么突然之间就变成她哥哥了,而且对她还那么热情,莫非……
可能是想到了什么,王馨有些害怕地用右手拽紧了衣襟,不动声色地缓缓朝着谢安的反方向挪动着。
谢安如何会猜不到王馨心中所想,抬起左手朝着王馨的脑门轻轻敲了一下,没好气说道,“蠢丫头想什么呢?——就你这要胸没胸、要身板没身板的没长毛小丫头,我还至于看得上眼?”
依然还是那句蠢丫头的称呼,不过从如今的谢安嘴里说出来,却反而显地更为亲近,就好似兄长教训妹妹般,不过即便如此,王馨亦无法接受谢安所说的这句话,张牙舞爪地说道,“谁说我要胸没……”说到这里,她面色一红,结结巴巴说不下去了,但既然是赌气地瞪着谢安。
倘若是在前一刻,谢安多半会对她冷嘲热讽一般,但是在得知眼前这位女子便是当年他的恩人王叔之女后,他的态度着实改善了许多,闻言笑着说道,“好好好,算哥哥说错了,并非是小丫头,行了么,丫头?”
见谢安用哄孩子般的语气敷衍着自己,王馨小嘴一撅,显然不是那么满意,不过她心口却是砰砰直跳,想来,除了她爹爹以外,还从未有人这般哄过她吧。
“对了,丫头,有件事要跟你说,”可能是想到了什么,谢安收敛脸上笑容,沉声说道,“不瞒你说,哥哥昨夜是被百余人所追杀,不慎间这才掉落山崖……”
“追杀……”王馨吃惊地捂着小嘴。
“所以,哥哥继续呆在你这里,很有可能会牵连你与婶婶……”
“会牵连娘亲?”见谢安说得这般严重,王馨不由有些慌神。
“对!”谢安点了点头,沉声说道,“你把我从城外背进来时,可曾被人瞧见?”
王馨摇了摇头,说道。“那时天色尚早,街道还未有多少人呢……”
“那就好,”谢安由衷地松了口气,不过待细细一想,依然感觉有些不妙,摇头说道,“不,至少城门的守卫是瞧见的,再者。追杀哥哥的那拨人在这广陵极有权势,三五日之内,他们恐怕便会知情……那些人,可要比前两日在街上欺负你的那个胖子凶狠地多!”
“那……那怎么办?”王馨六神无主地说道。
“这样,你到街口去。就是你平日里卖水果的那条小巷,在路边画几个标记……”说着,谢安拿着那块木炭在墙上写了一个'谢'字,继而又在这个字外围画了一个圆圈,将字团团围住。
大周五大刺客行馆的标记,基本上就是里面一个图标再加上外面一个圆圈,就拿金陵众来说。金陵众的标记便是'十'字外加个圆,而东岭众,基本上就是一个酷似山峦的'众'行文字再加外面一个圆圈。
本来,谢安只要叫王馨在路口画一个东岭众或者金陵众的标记。倘若苟贡三人侥幸逃生的话,他们必然会沿着这个标记找到谢安,但问题是,清楚这两个标记究竟指代着什么的广陵刺客。也极有可能因为这个标记而找到他,因此。谢安便稍作改动,叫王馨到路口写个谢字,然后再外面画个圆,其寓意是指代他谢安手底下的刺客,虽然萧离是个莽夫,但苟贡与徐杰却是聪明人,只要他们看到这个标记,定能想到是谢安在召唤他们。
为了尽可能地避免被广陵刺客察觉,谢安叫王馨故意画得模糊,又叫她在那个标记上画了一串樱桃,如此一来,苟贡等人便会领悟,这是谢安在召唤他们,并且,眼下谢安正在前些日子所调戏的那个卖水果的小丫头家中,毕竟自离冀京后,一路上谢安只在王馨这里买过几次樱桃,虽然当时是为了调戏她……咳!
“嗯,我记住了!”点了点头,王馨拿着木炭匆匆奔出屋处。
“小心,尽量莫要叫其他人瞧见!”
“嗯!”
望着那摇摆不定的门帘,谢安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