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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霹雳同人)[樱枫-枫樱]杯誓-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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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樱枫/枫樱'杯誓
作者:金无端
文案:
     公知和五毛在民国的故事。

内容标签:强强 民国旧影 霹雳

搜索关键字:主角:枫岫;拂樱 ┃ 配角:寒烟翠;小免;尚风悦;无执相 ┃ 其它:


==================

  ☆、第一章

  
  “拂樱,听上去像是个日本名字。”
  “家父早年曾赴日留洋。”
  “喜欢那里的樱花?”
  “可能,也或许是爱上了一个叫樱花的女人。”
  站在窗边的男人一手托着军帽,一手插在口袋里,好像兜内有什么了不得的秘密,却又漫不经心
  地跟一个初次见面的人开着玩笑。
  他放下手中的钢笔,凝视男人的双眼,深紫色的瞳仁映出他领带上的佩利斯花纹。
  “你叫我枫岫即可。”
  “‘枫岫兮筠岭,兰畹兮芝田。’中的枫岫?”
  “你读过江淹先生的诗?”
  “江先生清正刚直,我辈当如是。”
  可是交浅言深了。
  他缓步上前,礼貌性地伸出右手。
  男人虎口与指根处各有厚茧,该是长期握枪的痕迹。
  掌心冰冷。
  看来是个薄凉的人。
  “是尚风悦让你来找我?”
  男人走到桌前,用指尖点了一点书案上厚厚的一叠报纸,最上面一张赫然入眼的四个黑体大字:
  枫民晚报。
  “楔子是你。”
  他轻轻眯起眼睛。
  男人的手指擦过油墨,留下浅浅的划印。
  “你在紧张?”
  “被人看破身份,总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
  “合作的前提是彼此的坦诚。”
  “如此说来,我似乎有些吃亏。”
  老式的临街商用住房隔音效果欠佳,偶有靡靡之音自左右墙缝里飘出。枫岫晓得,是当下的红歌
  女新出的唱片,讲一个卖花姑娘如何与客人周旋。
  而此刻感同身受。
  但对方毕竟不是易被打发的人,他不禁埋怨起那尚风悦的好管闲事。
  “我开出的条件你一定会满意。”
  这句话颇为值得玩味,枫岫饶有兴趣地合手放在桌上。
  “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我不知道你要什么,但我可以帮你离开北平。”
  初见时的戏虐口吻原来是伪装,只须臾的苍黄反复令他想细细扒看男人的俊颜之下,是否藏有另
  一番面孔。
  “你知我要离开北平,国军的情报系统果然名不虚传。”
  “我以为我们已经是朋友。”
  “师座想必是以为枫岫只卖朋友人情,其实不尽然,公事公谈,免得日后牵扯不清。”
  拂樱未做回应,只伸手自胸中掏出一只信封,棕色的牛皮纸,后面封了火漆。
  接来一看,枫岫长眉肃然一动,后又迅速地展平。
  “宋教仁一案悬而未决,师座让我做的事实在诛心。”
  “军阀割据人人得而诛之,枫岫主人一向以天下为己任,此时又何必惺惺作态。”
  “你对我早已做过调查,却假装初次见面。此刻又何必故作真诚?”
  心中微微冷笑,对方仍毫不在意似得耸耸肩膀。
  “你难道没有想过我是故意让你知道,我说过,合作的前提是彼此的坦诚。”
  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早上新沏的毛尖,凝了凝神。
  “这件事你并无损失,亦不违背‘枫民晚报’的立场。今后你想去哪个城市,我都能帮你。”
  枫岫在窗边注视着出了楼门口方才带上军帽的男人。他上车前扶住帽沿,朝窗口方向点了点头。
  这一幕似曾相识,却又带着不知名的空虚与怅惘。
  枫岫松开领带,北平的4月虽然尚有寒意,他却感到了一丝窒息的闷热。
  手持打火机,对着火盆将信烧毁。他走回书案,提起了钢笔。
    

  ☆、第二章

  
  1927年的北平有个多事之春。
  自宋教仁被刺杀身亡,疑犯虽被缉拿,背后一系列阴谋论却频频浮上水面,使得时局愈发的陷入
  风谲云诡。
  袁世凯死后,更是军阀混战的天下。山河破碎,民生哀怨。
  枫岫站在燕园园门外,一身果青色缎子长衫,手里拎着刚买的早点。
  北大相熟的老师们纷纷客气地跟他打招呼,告诉他尚风悦在宿舍,今日无课。
  见到他后,尚风悦一脸判官模样。
  “当下你还敢招摇过市,舆论压力再大,北洋政府还在一日,你就有一日危险。”
  “无妨。过几日我就会离开北平,走前来看看你。”
  把早点往桌上一搁,尚风悦去壁橱取碗碟,他这才发现屋内还坐着别人。
  那是一个娇小的女娃娃,岁数不大,穿着粉色的洋装,圆圆脸,杏眼忽闪,十分乖觉讨喜。
  枫岫愣住,一把抓住尚风悦,似笑非笑,
  “几日不见,连女儿都这么大了,好友果真人不可貌相。”
  对方一甩手臂,脸色更是难看,刚要开口解释,只见那女娃娃撇了撇嘴。
  “尚叔叔才不是阿爹,尚叔叔是阿爹的好朋友。”
  枫岫一撩长衫的下摆,坐在凳子上,边吃油条,边逗她开口说话。
  “你阿爹是他的好友,他的朋友我都认得,只不知道竟还有养了这么好看的孩子的。”
  那女娃兀地红了脸,眨了眨眼睛,
  “你觉得我好看吗?阿爹说我没有小时候好看了。”
  “女孩子小时候是可爱,长大了自然就变漂亮了。”
  “可阿爹说我越长大越不可爱,阿爹会不会不要我了啊?”
  大滴泪珠夺眶而出,枫岫不知如何哄女孩子,一时怔住。
  尚风悦原先于一旁看着,此时也放下碗,从兜里掏出手帕,将她抱过,
  “你阿爹脑子不正常,你不要听他胡讲。”
  二人讲笑话给她听,她方才破涕为笑。
  枫岫正琢磨这孩子的父亲究竟是谁,忽地门铃响起,与此同时,那女娃直冲到门口。
  一身颇为眼熟的绿色军装,以及帽沿下苍白冷硬的线条。
  怎么看也不像是能生出这么大孩子的人。
  转念又一心算,他今年已二十八,这人跟自己差不多年岁。
  他们这个年纪有个七,八岁的女儿倒也不是稀奇事。
  见他在场,拂樱略一颔首,跟尚风悦说了几句话后,便拉着女娃的手离开。
  枫岫坐回桌边继续掰他未食完的油条,顺手将尚风悦的咖啡一饮而尽。
  “你在生气?”
  “我当然生气,我过几日就要走故而一早来看你,可你原来竟瞒着我跟他私交这么密切。”
  “你二人立场悬殊,少做牵连对彼此都好。以我对你的了解,你不会不明白。”
  “我明白,然而好友你做事情却越发矛盾了。一边说少有联系,一边又介绍他跟我认识。”
  尚风悦拾起折扇,轻轻一敲手心,
  “这件事是双赢,如果没有他,你能自己安全得离开北平吗?”
  枫岫暗暗摇头,他一向对尚风悦中庸的处事态度不作苟同。
  “替国军写文章已经有违我的原则。只此一次。”
  告别了尚风悦,枫岫朝报社方向独步而去。
  欠的房费昨天已经交完,社员的工资亦已结算清楚,离开北平后,这里的一切都和自己不再有关
  系。
  四月初,杨花盈盈漫天,如大雪初降,世界一片澄明。
  竟像那林冲夜奔,一般傲骨铮铮,一般气如长虹。
  “一宵儿奔走荒郊,残性命挣出一条。到梁山借得兵来,高俅啊!贼子!定把你奸臣扫!”
  想着到了上海或者广州也可以把报社再办起,前些日子的不快也一荡而空。
  走过街角,却又见到那抹令他避之不及偏又牵扯难断的军绿色。
  “你这样的人养女儿恐怕不太轻松吧”
  拂樱闻声侧首,见一双凤眼正促狭地看着他。
  “原来是枫岫先生。”
  “不是让你叫我枫岫。”
  捡起他挑过的簪子放回盒中,向摊主说道,
  “拿些款式新的,这人是个大官,做成了生意有你赏的。”
  摊主这才连忙从桌底拿出一只红木箱,里面金的,玉的,东方的步摇,西方的钻石戒指,一应俱
  有。
  而买主更是茫然。
  枫岫见他眉头微微拧起,挑了一串珍珠项链递给他,
  “女孩喜欢这样的。”
  “小免才八岁,带这个会不会显得太过成熟。”
  “你难道以为她永远这么小?”
  本是开解,对方眉头却越拧越深。
  他记起尚风悦悄悄对他嚼得舌根,说这人有个怪异的爱好,只喜欢年龄小的少女。
  同是男人,他自然知道什么意思,以为是玩笑话,这时却难免不往歪了想。
  却听那人谓然长叹,
  “你说得对,不管多大,她都是我的女儿。”
  真是个怪人。
  副官给老板结了账,打了赏,向拂樱示意要不要取车,他摆了摆手,
  “我跟枫岫先生有事要谈。”
  拐过长街就是一条幽谧的胡同,日头初上,二人的影子在胡同里拉得狭长,远处看像极了手艺人
  捏的泥人。
  “那日我态度不好,我向你赔罪,你可以叫我枫岫了吧。一口一个先生,听着实在别扭。”
  “你是个文人,与我们军人做事风格大相径庭,不能接受也是正常。”
  走了百十米,似是微感气温上升,拂樱解开褐色的披风搭在手臂上。
  见他鬓角生出汗迹,枫岫将手帕递过,拦住了他方要抬臂擦汗的动作,
  “干净的。”
  拂樱也没有客气,擦过后收进了怀中。
  这一幕又是相当熟悉,但无论与之前的女友或是其他的友人,他亦没有将手帕给他人用的习惯。
  他于私人事物上是有轻度的洁癖,此时却再自然不过的将手帕借了出去。
  古人说,一见如故,再见时相谈甚欢,三见促膝长谈,别时亦难。
  他明明是不喜欢这人的,论及立场与私心都该如尚风悦所言,保持一定距离为上。
  “你打算什么时候离开北平?”
  “最晚下周,最早明日。”
  “后天我来接你。”
  一双长靴,一双皮鞋,走在长路上再无多言,竟也不觉得尴尬,倒真像是认识了多年的挚交。
    

  ☆、第三章

  
  南下后,他又租了两间临街的公寓,楼上做起居用,楼下做报馆。
  尚风悦曾经嘲笑他,大隐隐于闹市,明明是陶潜的性子,却把自己当成了壅耕于陇上的诸葛孔
  明。
  他只说无救世之才,唯有一杆秃笔。
  尚风悦又笑他只几行文字就能被逼出北平城,莫不是全天下学子的表率。
  来这里两月有余,他一个土生土长的北平人,到也逐渐适应了上海的生活。
  虽然没有方方正正的马路,碧瓦朱甍的红砖墙,却有玲珑幽深的里弄以及金碧辉煌的洋宅。
  还有那彻彻夜夜,声色犬马的夜晚。
  在北平时也去过几场文人办的沙龙,大家无非喝喝酒,打打牌,聊聊几句刻薄的闲话就是一个晚
  上。而上海的舞会则不可思议得多。
  他遇见了几个留洋时的同学,便被常常拉去跳舞,小型的都被他推掉,那些大公馆的社交,政军
  商三界的名流集于一堂,实令各路青年才俊求之不得。
  这日三条街外的公馆里的小女儿生日,给报馆送来了请帖。 
  他听闻这家原是宋家的远亲,买了个财政部副部长的位子。存了好奇之心,熨平新做的西装,前
  去一观。
  华灯初上,公馆外街早已被堵得水泄不通,贵妇人的礼服,小姐们的扇子,漫天席地的香粉味。
  枫岫整了整领结,从黄包车上下来,打算徒步进去。
  一辆军用轿车靠边而停,一人身着绿色军装轻托着一只白色素手自车中走出。
  门口的管家将二人迎入馆内。
  他正犹豫是否要上前打招呼,如此倒是省却一桩麻烦。
  谁知舞会刚开始,便被抓了个现行。
  香槟台前,那人嘴角吟笑得看着他。
  或许是灯光的缘故,原本冷峻的线条竟显得额外柔和。
  “没想到在这里遇见。”
  “我到是想到了可能会在上海看到你,只不知道你会跳舞。”
  枫岫微泯了一口香槟沫,
  “我其实并不太会跳舞,你呢?”
  正说着,一名年轻美人款款而来,拂樱伸手将她揽过,向枫岫介绍,
  “这是我的表妹,寒烟翠。”
  枫岫认出这是刚才门口那名女子,亦同时识出了她胸前垂挂得珍珠项链。
  女子抬出右手,枫岫轻轻一握,并未做吻手礼。
  寒烟翠一愣,随即对拂樱笑道,
  “你朋友倒是蛮有性格,其实我也不喜欢西式吻手礼。”
  拂樱拍了拍她的腰,
  “别玩得太疯。”
  女子走后,枫岫一挑长眉,
  “我以为她是你夫人。”
  “什么夫人,我还未娶亲。”
  拂樱知其为何意外,又说道,
  “小免是我领养的。”
  枫岫看着舞池里的寒烟翠,
  “你表妹长得很漂亮。”
  “他父亲是我旧时上司。”
  “什么时候娶进门?”
  “我这样的身份,生死由天,对女人不公平。”
  边说边俯首往杯中倒酒,神情难辨。
  两人在花园里坐着,酒亦已过了三巡。 
  前庭突然喧嚣冲天,副官来到花园,在他耳畔低语片刻,拂樱起身快步向客厅走去,枫岫不明所
  以亦跟随。
  原来是几个公子哥为追求今日过生日的小姐,言语冲突,外加饮了酒以致拳脚相交。
  其中一人身法灵活,像是个练过的,拂樱不由分说,径直走上前将人按在地上。
  那人竟恼羞成怒,趁其不备抓过桌上的水果刀捅去,拂樱横臂隔开,仍被划中,所幸不是要害
  处,副官带着几名手下迅速将人扣押。
  枫岫扶过拂樱,向主人告辞,离开了公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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