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奸雄-第2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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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天子打断天机道人的话，问道：“游历天下？朕问你。你知天下水，为什么向东流淌吗？”
天机道人对答：“相传是上古时黄帝征魔神蚩尤，蚩尤战败，肉身成山，化作天下最高diǎn，便是吐蕃高原。吐蕃国地大却物薄，土地贫瘠，正是受到魔气影响。河水源头多出吐蕃，地势的高低，决定河水的流向。据祖师口述，在极西之地，河水是向西流的。极北之地，河水是向北流的。极南之地，河水是向南流的。”
说辞不大一样，杨天子能够确定，天机道人与吴凡说得相去不远。
杨天子不会轻信邵元节，步步紧逼道：“你的祖师都游历天下，你为何没有与他们一样呢？”
天机道人沉默一会儿，道：“臣，不甘寂寞。”
杨天子皱皱眉头：“你想要什么？金钱？美人？高官？厚禄？”
天机道人一笑，深吸口气，道：“天下世间，人所求的，无非名、利二者。陛下说的是利，贫道不感兴趣，贫道……要的是名啊！”
杨天子龇牙也笑起来：“你想要什么名？”
天机道人抿抿唇角儿，道：“贫道，想让天下人知。贫道，想要名留青史。贫道，欲求万古流芳！”
杨天子呵呵道：“要的还挺多！话说回来，你不是说你有能耐吗？你给朕说说，大隋何以一统天下？你可别扯什么天命使然！”
天机道人露出笑容，道：“不管陛下信与不信，确实天命使然！”
天机道人侃侃而谈：“青龙吐水，朱雀南归，白虎盘踞，玄武定位，麒麟破土，五行圆满，帝星高耀，天下归心。”
杨天子眯上眼睛，问道：“你于应天门与羽林卫将军卢方说，他头上镇着一条青龙？说得是朕的王兄靠山王？那……所谓的五行，指的是五个人咯？”
天机道人颔首，不置可否：“泄露天机，必遭天谴。”
【青龙吐水，无角之龙为青龙，龙，同代表天家皇族……不是朕的皇兄又能是哪个？】
【白虎盘踞，嗜杀之虎，虎……韩擒虎么？】
【玄武定位，蛇龟结合作玄武，当表二者，二……二臣，罗艺呀！】
【朱雀南归？南归？朱雀，凤凰？凤翅鎏金镗……宇文成都？】
【麒麟破土，既是破土，意思是出世不久，资历尚浅？麒麟儿，玉麒麟……吴守正那小子！】
杨天子脑海中迅速过上一遍，确定出五人来。
且。
让杨天子感到不可思议的是——
靠山王是灭亡南梁北燕的头号大功臣。所有的战事，全由他一手主持。
韩擒虎协助靠山王。灭梁时抵御罗艺的围魏救赵，灭燕时兵出并州。功劳不小。
罗艺更不用提，他不归顺，北地不会那么轻易平静。
宇文成都的鲜卑族横扫燕国赵郡、燕郡，重要性不需赘言。
吴凡那就一小刽子手，一战崩塌了燕国的罪魁祸首。
五个人，与天下的一统平定，关联甚深！
杨天子的内心，逐渐动摇。
杨天子并不是个昏聩的人，他自制力极强。纵然对生命无比的渴望，他依旧压制着那种情绪，让自己努力平静下来。他甚至寄希望于自己拆穿天机道人，亲手将自己的幻想打的破碎，把自己逼到绝路上，从而去认命，走完自己设计好的路途。
现在……
杨天子的内心，变得复杂。
帝王是多疑的。
杨天子冷笑道：“你来见朕，所为何事？”
天机道人道：“扬名立万！”
杨天子蹙眉：“怎么扬名立万？”
天机道人装模作样的掐算一番。道：“陛下阳寿未尽，皆因帝都迁移，龙气动荡，出现折损。贫道愿用毕生法力。施展以命续命之法，使得真龙重生，天下安康！”
杨天子道：“你岂不是会死？”
天机道人回道：“贫道有言在先。‘此来无归路’！贫道所求为名，名。身后名亦是名！”
杨天子突然以吴凡给香妃弄的七灯续命术发问，详细叙述其中各种名堂。
“哈哈哈……！”
天机道人猖狂大笑。
笑罢。
天机道人道：“小道尔！什么犯有十恶不赦之大罪者不得法、杀人太多者不得法、天命已尽者不得法。胡说八道！无非是那位冠军侯道法不精，只学得一个皮毛，加之年少好脸面，所以说谎罢……倒不怪他，他敢以半吊子法术逆天而行，已是忠心可嘉！”
指着内侍太监大总管，天机道人道：“这位公公命主贪狼，护卫帝星。那位冠军侯……啧啧。”
天机道人没继续说，话里话外的意思，能让杨天子听得明白。
“来人！赐坐！上茶！”
杨天子招呼一声，态度已然改观。
不仅态度出现变化，杨天子的称呼同样做出改变：“道长称呼朕为真龙，又有何意义？”
道谢一声，天子道人坐下，回答道：“说句不恭敬的话，历代王朝以来，除却开国帝王及汉代光武帝外，真龙不显。所以，纵然有些帝王并不差什么，却总是缺少那么一diǎn运气，导致坏得大事。陛下与当年的光武帝很像，又不太一样。”
杨天子听得津津有味儿，道：“何以见得？”
天机道人呷一口茶汤，道：“主要是辅佐臣子的格局不同，辅佐光武帝的人，为二十八星宿，而陛下却是五行配七星。光武帝当年二十八星宿皆早早显露，而陛下眼下的辅臣……嘶！不知怎地，五行显化的晚不说，七星……贫道掐算多时，仍只能确定这位刘公公，怪哉，怪哉！而且……”
天机道人卖了个关子。
杨天子追问道：“而且什么？”
天子道人心中长松口气，杨天子的表现，足够说明他的成功。
天机道人道：“真龙生九子，按照四九格局，乃四岁九个月的年限。活过，算是龙子……陛下才诞出八子，尚缺一子呐！”
杨天子的小动作微多：“那……怎回事儿？”
天机道人低头，双手在袖子中捏动。
许久。
天机道人言道：“话得说回去啦！帝国开国之初，定都长安，龙脉居于长安两百年，陛下去岁迁都，龙脉随行，不免损耗气运……”
打个稽首，天机道人正色道：“当，补全气运！补全命数！”
杨天子道：“如何补？”
天机道人曰：“泰山封禅，真龙升天。贫道丧命，借寿五年！”
“噗——！”
天机道人一口鲜血，毫无征兆的喷出。
天机道人面色瞬间苍白无比，倒地抽搐不起。
杨天子大叫：“快传太医！”
（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五章 五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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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年。
人生能有几个五年？
杨天子捏着算着，知道自己剩下的日子不过五个月，眼下却有机会再活五年！
致命的诱/惑。
人性的贪婪。
杨天子的内心，动摇的厉害。
杨天子不想死，吴凡口中巨大无比的新奇天下，让他忍不住流连。
当然。
纵然天机道人说出很多令杨天子震惊的话，杨天子仍存有疑惑。
“哒哒……哒哒……。”
轻巧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杨天子平复心绪，顺手拿起一本奏疏看，意在掩饰自己。
内侍太监大总管刘哲名走进御书房，禀报道：“陛下，天机道长已无恙。”
杨天子头不抬起，问道：“你查没查他？”
刘公公慎之又慎，说道：“身份上，查无此人，来头神秘的很。方才……那口血，不是他咬破舌尖儿喷出来的，趁着他昏迷的时候，检查过。”
杨天子眯起眼睛，微微抬头，慢悠悠的说道：“独孤皇后一去，知道我患病的人……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仅限二人。他，怎么知道的？怎么多出一个第三者？”
刘公公躬身。道：“臣，亦不知。”
刘哲名补充道：“此事臣断不会外泄！另外……天机道长说臣是贪狼星命格。知道臣掌管贪狼卫、又称贪狼星的人。满打满算，不过五指之数。连各位皇子都不知晓，他却一语道破……臣，臣觉得，唯有能掐会算等神鬼之说，或能解释一二。”
杨天子不置可否，反来上一句：“让他在宫中不大合适，你在城东的宅子不错，给他先住着吧！”
刘公公diǎn头称喏。丝毫不去解释自己的宅子从何处来，更不慌张。
杨天子喃喃自语似的说道：“你个狗东西，居然学会留后路啦！呵呵呵……。”
刘哲名将腰压得更低，嘴上回道：“臣乃将死之人，承蒙陛下浩荡皇恩，以一介残废阉人僭越臣位。本不敢多想其他，甘愿为陛下赴汤蹈火。然，臣是不孝之人，日前偶然发现刘家血脉。臣……想让他做个富家翁，为刘家延续子嗣，不要让臣对不起列祖列宗！”
太监对自家血脉的传承堪称变/态，越位高权重的太监。越不能免俗。
杨天子瞥一眼刘公公，笑道：“朕会给你个风光的结局！”
“谢陛下！”
刘公公大喜过望似的拜礼。
杨天子不耐的挥挥手，道：“下去吧！”
“喏！”
刘公公躬身告退。
“等等！”
杨天子叫住刘哲名。
杨天子没能忍住。道：“把天机道长请过来，我要与他再叙叙话。”
……
……
五年。
吴凡设计好的谎言为命数五年。
天子杨俭不是一般的帝王。他不曾年迈昏庸到丧失理智的地步，如果天机道人敢对他说可以让他长生不老。他一定会砍掉天机道人的脑袋，一了百了。
吴某人给邵元节灌输的思想只有一个——要名不要命。
如今的天机道人极度渴望名声，加上他谨小慎微的本性，吴凡并不担心他能否忽悠成功，他原来也是个靠嘴吃饭的不是。
老神在在的躲在书房中喝茶，吴凡那双眸子转啊转的，似乎又打什么鬼主意。
“笃笃笃……。”
敲门声响起。
吴凡回神儿，道：“进来！”
童蕊端着一些diǎn心，从屋外行来，温柔的给吴凡奉上。
眼下的童蕊，不再是那个泼辣的市井姑娘，她在慢慢的蜕变，蜕变成为贴合吴某人需要的女人。
放好diǎn心，童蕊转身走出几步，又走了回来，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吴凡哪里看不出，揉搓揉搓脸颊，道：“过来坐，咱们有些时候没聊聊啦！”
童蕊嗫嚅嘴唇儿，终究是将许多话、许多委屈憋在心里。
吴凡感慨道：“最近的一个多月，忙昏了头，你……怎么样？没受什么委屈吧？”
童蕊摇摇头，道：“长公主殿下性子温和，待人宽仁，从没为难妾身与蓉蓉，反倒每每赏赐财物绢帛等，多的快放不下。”
“她给，你们就拿着。”，吴凡啧啧道：“不用矫情、不用多想。”
童蕊搓搓衣角，鼓足勇气问道：“那位兰先生，就是当初在荥阳郡杀害兄嫂的人吧！她女扮男装……”
吴凡没吱声，也不太好吱声。
童蕊叹息道：“上次大郎回来，看出些端倪，今后……莫要让他们再相见。”
童蕊口中的大郎，自然是童伟，兰馨儿是杀害包括童伟在内的童家三兄弟父母的凶手……
吴凡头痛的皱起眉头，心中颇为烦闷，暗怪自己忘性大，居然把此事给忘记的一干二净。
童蕊不在此事上过多纠缠，言道：“你现在是冠军侯、曦月长公主驸马，身份尊崇，用人的时候不拘于恩仇。妾身是妇道人家，不敢妄言非议。但，有个事儿妾身得张罗张罗，大郎年纪到了，该讨一房婆娘啦！你是他叔父，总得为他想着diǎn儿。”
“啪！”
吴凡一拍脑袋。
吴某人曾承诺过给童伟找媳妇儿来着……又特么给忘啦 ！
吴凡满口答应道：“放心，待我找当阳公主帮帮忙儿，她不喜欢做媒婆嘛！”
……
……
五年。
两个日夜隐忍的五年。
有人说时间是清水，能够清洗掉任何污垢。对于杨珏而言，时间这盆水，永远也洗刷不了铭心的恨、斑驳的血，为此，他足足等待两个五年。
“啊！”
睡梦中的惊醒，使得楚王杨珏难以平静。
杨珏变的暴虐异常，将被窝儿中睡得好好的萧氏拎起来……好一番不像对待人般的挞伐。
纵然需求再强悍，萧氏亦经不起杨珏的粗暴折腾，大声叫痛。
杨珏逐渐开始动手，一边揍，一边……
足足半个时辰。
萧氏已不成人形，鼻青脸肿，全身一片紫色掐痕，喘息粗重的好似庖厨灶台的破风箱。
阴冷的从床榻上起身，杨珏披上衣服，对萧氏弃之如履般态度。
自顾向外走着，杨珏推门仰望明月。
三月下旬的月亮，依旧很圆，皎洁的白光，一如记忆里那样的美轮美奂。
伸出手，杨珏愣愣的看往天上，不语、不动。
黑暗的阴影处，站个人，声音沙哑的叹息：“殿下，你失态了！”
杨珏目光迷离，神情有些癫狂：“我等不及呀！余老！我等够啦！”
余老靠在墙角儿，微微摇头：“等不及，也要等！等够了，也要等！计划不如变化快，咱们之前的一切算盘……漏洞是愈来愈大。”
深吸口气，杨珏声音冰冷道：“的确！按照计划，眼下父皇应该会废立太子，扶持我与杨武斗才对……太子居然没倒下，父皇未免对他太过偏爱了吧？”
余老幽幽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