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绝秦朝-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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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赵国偷偷攻打燕国,我奉命回去相助。”简略的几字,却诉说着一个重大机密,荆轲一直看着牙儿苍白的小脸,至始至终,眼神没离开过。
点点头,牙儿忆起当年她偷听到谨妃与芝妃的讲话。
“还要再刺杀他吗?”牙儿问。
“不,我这次来是要带你走的。”荆轲自然知道牙儿在说谁。
“带我走?”牙儿转头看着他,没有惊讶,没有激动,只有基本的反问:“为什么?”
“一个男人想带一个女人走,而且这个女人还是王的女人,你说这是为什么?”无悔的深情,炽热的眼神,荆轲毫不掩饰的用眼晴透露着他对牙儿的爱。
“真心的吗?”牙儿轻靠在他的肩上,就像他们是认识了很久的故人。
“真心。”轻轻的,荆轲说着。
“值得吗?”
“值得。”
“懂爱吗?”
“相依相偎,荣辱与共,贫富共享,生死相随。”
“嗯,带我走吧。”
牙儿闭上眼,她累了,吵了,闹了,走了一个晚上,她已精疲力竭。
轻轻的抱起牙儿,为她瘦弱的躯体,荆轲皱了皱眉,他离开时,她有这么瘦吗?
几个起落,他们已在‘眠月宫’的屋顶,雾起得很大,尽管已近黎明,但却没人发现他们,但眠月宫内的一切,二人却能清晰相见。
几十个侍兵威慑的站着,赢政,蒙恬,蒙毅毫无表情的站在院落中,在他们的面前,跪着一人,赵高。
“大王,奴才对大王的忠诚天地可鉴。”
赵高背对着牙儿与荆轲,因此二人无法看到赵高此时隐忍着怒意,仇恨的表情。
赵高怎能不恨赢政,他的父亲被杀,母亲被卖给人家做奴,羞辱至死,他的进宫就是为了报这深仇来的。
赢政冷冷的看着卑微的赵高,嘴角扬起一抹冷残的笑容,敢对他的女人起色胆,他是不会留他的,更别提他与牙儿相处了近四月之久。
“赵高,你知道寡人为何天未亮便在此处吗?”赢政邪肆的一笑,道:“昨晚月妃神色慌张的跑到寡人的面前,说她宫里有个未阉割的男人。”
赢政盯着赵高额上冒起的冷汗,他要让赵高对牙儿死心,可是活人又怎么会死心呢?
被荆轲抱在怀里的牙儿打了一个冷颤,赢政啊,你…
是因为天气变冷了吗?自己真的好冷,牙儿想着,灰暗的想着,同时,心里念着,就像一个程序般,重复的念着:赢政,赢政,赢政……那是无言的伤痛,更如一个刽子手在本就被打得遍体鳞伤的伤口上又撒了把盐,内心是汹涌澎湃的麻木,但牙儿仍静静的看着听着下面的这一切。
第四十八章 自残
“大王,月妃所说的未阉割的男人便是奴才。”赵高一直低着头,声音沉闷,是她吗?是她向秦王告密的吗?不,不可能是她。
赵高心里雪亮,这一切应该是赢政早已按排好的,当他知道咸阳宫对于男人入宫的森严,便知道自己是逃不过这一劫的,但奇怪的是,自己却轻易的过了净身这一环节,直接进入了内宫,如此的容易他也曾怀疑过,但四个月来,未有丝毫的动静,正当他暗自庆幸着时,牙儿的突然闯入让他知道了事情的不妙。
“哦?寡人记得你是赵国将军之子,因被我军俘虏,所以被送入宫终身为奴,是吗?赵高?”赢政傲然的道。
“是,大王。”赵高闭上眼,掩饰眼中的痛苦以及深深的怨恨,因为他低着头,所以也没瞧见赢政脸上那份戏谑的残忍。
“可你却说自己不是个太监?但这可是后宫啊,你若真是个男人,这可是杀头之罪。”
“大王。”赵高突然站了起来,直视着赢政,从袖中拿出了一把匕首。
“保护大王。”蒙恬一见到赵高手中的小剑,立刻护身到赢政的前面。
赢政挑了挑眉,“退下。”
“是。”蒙恬退下,但双眼依旧盯着赵高的一举一动。
“大王,赵高进宫来并无它想,既然赵高已是阶下囚,那么赵高生是大王的奴才,死也是大王的奴才。”赵高手一挥,那系着裤子的腰带便松开,长裤褪下,露出了一双修长结实的大腿以及那生殖器官。
只有这样,他才能解释这一切。
所有的人都看着赵高,同一时间,每个人都猜到了赵高所要做的事。
蒙毅别过头,不想去看即将发生的这一幕。
蒙恬冷冷的注视着赵高,他与他,一样的挺拔,一样的俊秀,但是,他是敌人。
赢政瞧着他,就像看着一只猴子,冰冷戏弄。
手起刀落之间,所有的人都抽了一口气。
一瞬间,血飞溅。
一瞬间,赵高下跪。
一瞬间,只是一瞬间,赢政的眼中闪过精光,然而他的眼光却并不是瞧着赵高,而是透过赵高瞧着屋上面,但这一瞬间中,每个人的眼神都被赵高的行为震惊了,因此没人注意到赢政的目光。
“宣御医。”缓缓的,赢政道。
“是。”
赵高被扶走了,侍兵也走了,赢政,蒙恬,都走了,蒙毅担忧的看了紧闭的屋门一眼,也走了,当所有的人走得一干二净时,荆轲飞身而下。
牙儿呆呆的看着那一滩血出神,强压住心中陡然升起的伤感,转过头,漠然的走进寝房内。
手被荆轲拉住,牙儿毫无精神的看着他。
“今晚一更时分,我来接你。”柔柔的,荆轲轻抚了牙儿散落在左脸上的发,那指尖的温柔让牙儿一下子清醒了不少。
“我?”
未等牙儿说出话来,荆轲便一个飞跃,消失在大雾里。
大阳从东方缓缓升起,给了这个世界几分暖意,但牙儿却觉得脚底下的步子更加泥泞。
出宫?她真的要跟着荆柯出宫吗?她跟他仅仅只是一面之缘,几乎是个陌生人,跟他出宫,好吗?但不出宫,自己能去哪?
皇宫,她不想再呆下去,不想一辈子在这个华丽的孔雀笼里,最后孤独死去,或许出宫是唯一的办法。
赢政,这个让她心痛,心酸,心伤,心死的男人,她对他的情,义就到今天为止吧。
情太缠,义太忠,换来的却是恨不止,这不是她要的,尽管心中十分的不舍,但恨必止,情必终,义必尽,她需要一个轻松的灵魂,就将所有的一切都埋葬在这个出处吧。
“我等了你一个晚上。”
牙儿一推开门,便被一个飞奔而来的小身体紧紧的抱住。
“亥儿?”牙儿蹲下身来,却发现小胡亥的双眼布满了血丝,“你一夜未睡吗?”
“你去哪了?”小胡亥怒目瞪着牙儿,不答反问。
那神情,牙儿一怔,像极了赢政。
“我很担心你,我也很害怕。”小胡亥抱住牙儿的勃子。
一把抱起胡亥颤抖的身体,知道他是真的在害怕,在担心自己的一夜未归,牙儿心中一暖,将他抱上床,牙儿亲了亲他的额头,温柔的道:“别害怕,我不在这里吗?”
“你昨夜去哪了?”睁着细长的双眼,小胡亥问道。
“睡不着,去外面散散心。”牙儿轻点了下他的鼻尖,笑道:“你呀,年纪这么小就喜欢爱管闲事,长大了岂不成了一个老妈子了?”
小胡亥皱皱俊眉,往里靠了些,因为牙儿正脱了外衣睡了下来。
“你也一夜未睡吗?”
“嗯,很累了。”牙儿疲惫的笑了笑,闹了一夜,相当于自残了一夜,能不累吗?
“睡吧,亥儿,咱们将昨晚的觉觉给睡回来,嗯?”牙儿紧紧的拥着胡亥小小的身体。
“我不是小孩子,你不要跟我讲小孩子话。”小胡亥不满的道。
“是,知道了。”
闭上眼,牙儿想好好睡一觉,但如潮水般的思绪却一直往她的脑海里奔来,怎么止也止不住,索性睁开双眼,打算望着床帐发呆,却发现小胡亥一直盯着自己瞧。
“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吗?”牙儿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很光滑,没东西呀。
小胡亥脸上出现二朵红云,睁大眼看着牙儿:“你不喜欢我吗?”
“怎么会,你这么可爱。”牙儿失笑,捏了捏小胡亥的脸面,这孩子的眼晴生得很好看,细长又鬼魅,长大后不知道能迷死多少姑娘家呢。
“那你为什么要跟他走?”
“什么?”
“我听见了那男人跟你讲的话,一更时分来接你。”
牙儿不语,知道小胡亥的心理远比实际年龄来得成熟,也得来脆弱,而且他很聪明,一点即通,既然荆轲的话给他听到了,自己便不能搪塞了事。
半响,牙儿却发觉自己无法说出什么,只得道:“你还小,有些事情不明白。”
“我明白,是因为那个男人。”依偎在牙儿的怀里,小胡亥闷闷的道。
牙儿一怔。
“他伤害了你,就像他伤害了我的母亲一样。”小胡亥的头沉得更低了。
“为什么你们都那么喜欢他?他有什么好?”小胡亥将头深埋在牙儿的怀里,但语气中的悲伤却让牙儿觉得眼晴湿湿的,这孩子,心里肯定承受了很多的悲痛吧。
“等你长大了就知道了。”抬起小胡亥稚嫩的小脸,牙儿轻轻的道。
“如果你是我的妃子,我便不会让你受到任何的委屈。”君王的语气,坚定的,小胡亥看着牙儿,等他长大,他会保护她。
重重的点点头,牙儿会心的微笑,这孩子,定是把自己当作了母亲吧,“我也相信,亥儿是不会让自己的女人受半点委屈的。”
“你就先跟他走吧,等我长大了,我会来找你的。”小胡亥一脸的决择,一脸的慎重,一脸的不舍,紧眠着双唇道。
“呵呵~~~‘”牙儿失笑,这表情,活像是他忍痛送给他人心爱的玩具似的。
“不准笑,我说的是真的。”小胡亥嘟起嘴,闷闷的转过身,这女人总不把他的话当真,真是气死他了。
“是,我知道亥儿说的是真的。”抱回他小小的身体,牙儿呵呵笑了笑,没将他的话往心里放,只是想着今晚,是因为太累了吗?怎么她的右眼皮直跳个不停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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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时间是很漫长的,但终究会来。
又是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如果不是透过层层云层折射出的月光,这样的一个乌黑的晚上会让世人觉得天狗吃了月亮。十月的天气已变得冷,风中还剩有着不知从哪吹来的淡淡的八月桂花香,院中整理的很干净,宫女们都已被周公叫了去。
牙儿孤独的坐在秋千上,秋风吹起他及腰的秀发,一身淡蓝的轻纱格外的飘渺,眼中是一片落幕的沉寂,她了无意志,依旧沉沦在赢政所做的一切当中,就连荆轲已在她的身边,她也毫无感觉。
“准备好了吗?”看着牙儿只身一人,身旁并无任何的东西,荆轲便问。
转过头看着他,牙儿点点头,她要准备什么?质本洁来还洁去,来时什么都不带,去时又能带什么?
“你真的决定要跟我走吗?”荆轲担忧的看着牙儿,她眼里的伤感他并不是没有看见。
又是点点头,跟谁走都一样,只要离开这里,离开赢政,她并不介意带走她的人是谁。
“那就走吧。”正当荆轲要拉起牙儿的手时,‘眠月宫’的门突然被撞开,牙儿一见到人,脸突的变白。
“荆轲,寡人等你多时了。”赢政并未看牙儿,而是散懒的看着荆轲,仿佛一只猎豹看到了绵羊般。
“赢政?”荆轲拉着牙儿后退了一步,戒备的看着迅速将他与牙儿围在中间的弓箭手:“你怎么会知道我会在这里?”他如此小心,他们不可能知道。
“怎么会知道?”赢政扬嘴邪肆的道:“你说呢?在这个时辰离开皇宫,刚好被寡人歹住,谁会知道得这么详细呢?你有告诉过第三个人吗?”赢政说这话时看着牙儿灰白的脸。
荆轲的手突然放开牙儿,不敢置信的看着牙儿,“是你吗?”
知道自己心早已没了感觉,但却又被赢政肆意的眼神给戳痛了,那眼神是在告诉他,他是不会让她出宫的,宁可让她老死了这宫殿中,也不会放了她。
“是你吗?牙儿?”荆轲沉痛的看着她。
牙儿木然的看着赢政,许久,才转过头来看荆轲,很轻,很轻,但却足能让这里所有的人都听见的声音道:“相依相偎,荣辱与共,贫富共享,生死相随中难道没有相互信任吗?没有信任的爱,是爱吗?”
“牙儿?”荆柯一愣。
牙儿回以荆柯一个笑容,便坐上了秋千,对着荆轲道:“能帮我摇一摇吗?”
一个起落,秋千在空中荡着,飞着,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出声,大家都看着飞荡着的牙儿出神。
因为牙儿的那翻话,赢政的脸色黑了半分,看着荆轲的眼神变得更为阴噬,但当牙儿看着自己的漠视的眼神却更令他的心紧纠痛惜着,不过,赢政甩去了心中突然上升的心疼。
秋千停了下来,停在了荆轲的身边,牙儿静漠的道:“荆轲,能再推一次吗?我想飞得再高点,我喜欢飞,飞得越高越好。”
荆轲默默的点点头,就在他摇着秋千时,牙儿突然低声道:“东南方。”
荆轲一愣,猛然领悟,欣喜的看着飞荡的牙儿。
秦王宫的建筑群并不高,几乎算是低矮的,除了那最外一排的围墙外,当牙儿的秋千飞到最高点时,能承揽王宫的全貌,也能一眼看穿值班侍卫的走向,因此就在秋千飞至最高点时,牙儿的手脱离了绳子,身体也借着秋千的反作用力往东南方侍卫最松的地方飞去。
也就零点一秒的时间,荆轲也一跃而起,稳稳的接住了被抛至半宫的牙儿,又借着回过来的秋千力道,飞至到了对面‘清妍宫’的屋顶。
赢政的脸更为阴郁了,手一挥,原本隐在身后的蒙毅走了上来,在他的怀中,竟然抱着睡意朦胧的扶苏。
“苏儿,你娘不要你了,也不要父王了。”赢政伸手一点扶苏的痛穴,冷冷的对着小扶苏道,眼晴则是一瞬不眨的看着屋上的二人。
扶苏被身体的痛感痛醒了,顺着赢政的眼神望去,这一望,使得他原本的睡意顿时消得一干二净。
“娘,不要丢下苏儿,不要,呜‘‘‘‘‘‘。”扶苏哭着飞奔至‘清妍宫’门口,抬头看着屋顶上的牙儿,“娘,不要丢下苏儿,呜‘~苏儿不好可以改,娘,你不要丢下苏儿。”
“苏儿?”牙儿一愣,没想到扶苏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她转头望向赢政。
只见赢政挥了挥手,站在他身后的那些弓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