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汉-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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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梁丘赐喷出一口鲜血,欲再挣扎出击之时,却觉得脖子上一凉,搭在他脖子上的是他自己的剑。
“都给我住手,否则我杀了梁丘赐!”莫二的声音残酷而冷杀,莫大警惕地护在莫二的身边。
那群围过来的官兵和梁丘赐的亲卫不由得全都傻了,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了,快得他们没有一点心理准备。
八名亲卫伤了五人,甚至连梁丘赐都受伤被擒,而这一切只是眼前这两个看似憨憨的年轻人所为,怎不让他们吃惊?
此刻莫大和莫二两人的神态与刚才简直完全像是变了个人,冷静、沉稳,更充盈着强大的霸杀之气,虽仍是平凡的外表,但有着来自骨子里的超然之威,让人不敢正视其冰冷的双眸。
“本将军败得心服口服!”梁丘赐不由得惨然一笑,淡淡地道。
“你只是败给了自己的性格,当然心服口服。”莫二淡淡一笑道。
“想不到我梁丘赐戎马一生,阅人无数,却仍对二位看走了眼,命该如此,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莫二和莫大都笑了,莫二耸了耸肩,又道:“如果你听过扮猪吃老虎的故事,就不应该轻视任何对手,更不该太过大意。换作不是你,别人也会一样。不过,今日我并不想杀你,至少,到目前为止,我们不觉得你这人很坏。”
“快放下将军,你们想要什么尽管说!”一名亲卫急喝道。
莫二斜瞟了一眼那名亲卫,淡淡地笑了笑,向梁丘赐道:“在战场上或许你能强悍无敌,智勇双全,但说到玩手段,你仍不够心狠!这或许就是你致败之因。我今天也不想要别的,只要你放了刘五爷和那两位兄弟,我们也便不为难你。”
梁丘赐涩然一笑,莫二所说的并没错,他虽然驰骋沙场少有败绩,但是对于沙场之外玩手段,他却不够心狠,更会轻忽一些细节,这便是让莫大和莫二有可乘之机的原因。但是,他对莫大和莫二的武功却感到极大的惊讶。
“放了他们!”一名官兵头目忙吩咐道。
被缚在马背之上的刘嘉和那两名刘家家将把这一切都看得极为清楚,在惊愕的同时又感大惑不解。他们并不知眼前这两个神秘的人物是谁,而在南阳和南郡两地拥有如此武功之人,都是可以叫上号的,但这两人却如此年轻,而且看来十分陌生,但无论如何,他们心中还是极为高兴。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拥有如此武功,当非无名之辈!”梁丘赐吸了口气,问道。
莫二不由得笑了笑道:“这个并不重要,不过告诉你也无妨,在下林渺,正是被朝廷四处通缉杀死孔庸的凶手!”
“林渺?”梁丘赐对这个名字并不太熟悉,虽隐隐听说过,但他从未在意。
“在下秦复!”莫大也笑了。
刘嘉和那两名刘家家将大喜,虽然他们从未见过秦复和林渺,但是却在邓禹和刘秀那里听说过这两人的存在。
“给我们备马!”林渺向官兵喝道。
官兵自不敢违拗,因为梁丘赐的命捏在林渺的手中,只要他们稍有异动,梁丘赐便死定了,而若梁丘赐被杀,那这群官兵也没有一个可活。
“两位公子之名早有耳闻,却没想到在此等情形下相见,多谢了!”刘嘉欢喜地道。
“五爷先走,在前面等我们就行了!”林渺悠然一笑道。
梁丘赐也只好望着刘嘉远去,若他早知如此,就不会留下活口了。不过,他却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因为刘嘉对刘家的秘密知之甚详,能抓住刘嘉,便等于揪住了刘家的小辫子,哪想半道上却杀出了这么两个人来?他本以为拥有此等武功的定是江湖名宿,却没料到只是两个名不见经传的人物,他感到有些窝囊,他之所以败,是败在林渺二人的诡计之上。
这两人居然完全不依常规,以这种手段擒贼先擒王,虽然有效,但也太不光明,甚至有些卑鄙。不过,梁丘赐又能说什么?在战场上不也是无所不用其极吗?虽然林渺利用了他求才心切和对人的信任,但这也是他的缺点。正如林渺所说,他太过轻视敌人了,这不正是他导致惨败的原因吗?
“好了,劳烦将军送我们两百步吧!”林渺淡淡一笑道,说完挟着梁丘赐跃上了马背。
“若是谁敢追来,便准备为他收尸好了!”秦复冷喝道。
官兵果然都不敢乱动!
林渺和秦复并没有进一步对付梁丘赐,他们也不想这样将梁丘赐宰掉。正如林渺所说,他并不觉得梁丘赐怎么坏,而他们又与义军并无多大牵连,是以除了救刘嘉之外,两者并无什么特别的冲突。
要想宰梁丘赐那是义军的事,就让那些人去头大好了。
原来,林渺和秦复在十天之前便离开了云梦泽,他们在云梦泽之中呆了近一个月,每天除了练功之外,便是吃和睡,在那洞中存有一些粮食,虽不知存放了多久,但是那并未腐蚀,因为那里极寒,使食物不会变质。
在洞中也没有时间的观念,饿了就吃,困了就睡,似乎完全放开了一切,两人只是如痴如醉地练功,其它的什么都不想。
林渺和秦复都是资质绝佳之人,对于这些武功学起来得心应手。这里虽然只有《霸王诀》的前半部分,却高深莫测,不过还难不倒林渺和秦复。
林渺一直都没有时间静心练功,现在有这么一个与世隔绝的机会,怎会错过?不仅尽学了石壁之上的前半部《霸王诀》,更将记忆之中的各种杂学也都重新温习一遍。一些不明之处,有秦复这家学渊深的人在,根本就不用愁。
也不知过了多少日,两人对所学巩固之后便想急速离开这里。林渺怕湖阳世家的担心,而秦复又另有心事,因此两人将墙上的武学记于脑中之后,便毁去其文字,顺那地下河飘流而出。
地下河出口竟是沔水之畔,两人扎筏顺流漂出云梦泽,进入江夏。在江夏买马时,两人才得知在那冰窟之中呆了近一个月,林渺离开湖阳世家已有四十余天,因此急于赶回,他不知道白才和苏弃诸人究竟怎样了。
这日来到京山附近,却听得官兵布下陷阱抓刘嘉的事,林渺与邓禹、刘秀还算是颇有交情。因此,他自不能让官兵抓到刘嘉,这才与秦复相约救刘嘉。
秦复与邓禹、刘秀之间也算有些交情,何况此刻是林渺邀请?这些日子与林渺共处一室,情如手足,有林渺出手,他自然不会袖手旁观。只是他没想到林渺行事时是那般不依常规,所幸他与林渺心意相通,一唱一合,竟将梁丘赐也给耍得团团转。
最初秦复见官兵有两百多人,根本就没想到会成功,可是林渺居然将这没有可能的事变成了可能,确实让秦复不得不佩服。或者,也只有以林渺这种来自市井的方式才能完成这些。
装傻,当别人疏忽之时,再给别人以致命的一击,这确实是市井之中最常见的,也是林渺在天和街生存中学得的本领。
林渺并不在乎这些,江湖与天和街没什么两样,适者生存,只要击败对手,无论用什么方式都不是问题。
秦复也是只求目的、不择手段之人,因此,对林渺选择的方式并不在意。
林渺与刘嘉会合,刘嘉受伤并不重,因为在梁丘赐擒下他之时,他并没有选择反抗。因此,他们并没有受多少伤。
五人并骑疾驰,梁丘赐的那些官兵并未追来,因为他们已拐向了绿林山的方向,官兵也担心林渺和秦复并不只是两人,在前途的路上若有伏兵,那他们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何况,此刻梁丘赐受了伤,他们要保护梁丘赐的绝对安全。
如果梁丘赐有什么意外,不仅是这群官兵负不起责任,只怕连云杜的守将都脱不了干系,这绝不是虚谈。
“久闻两位公子的大名,刘某早有耳闻,只是一直无缘得见,却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之下相遇,实在是惭愧!”刘嘉淡笑道,欢喜之情溢于言表。
“五爷何须客气?我等和光武兄乃患难之交,与五爷自也是一家人,一家人哪用说两家话?”林渺一撕脸上的一层面膜,露出本来面目,笑道。
“哦,两位公子原来是易容而动,难怪与通缉的榜文图像不太相像。”刘嘉释然道。
“现在是不是更像一个犯人?”林渺打趣地笑问道。
刘嘉一怔,随即也笑了起来,向那两名亲卫喝道:“还不来见过林公子和秦公子?”
“小的刘杰、刘雄见过两位公子,谢两位公子的救命之恩!”那两名亲卫恭敬地上前行礼道。
“这不,这不,又见外了是不!”林渺煞有其事地道。
秦复也有些乐了。
“不知两位公子此去何方?”刘嘉不由得问道。
“我们本欲前往云杜,探听一下湖阳世家的消息,却刚好适逢其会。不过,我想现在没有必要再去云杜了。”林渺道。
“湖阳世家?”刘嘉微愕,突地道:“听说白鹰白老太爷去世了,其中内情我倒知道一些。”
“什么?”林渺神色大变,失声惊问。
湖阳世家确实发生了极大的变故,白鹰白老爷子患病而亡,这是在白庆诸人返回白家第三天的事。
白鹰之死,让人很难相信,要知道白鹰向来身体健朗,很少生病,只是近来受怒气所染,并非大病,但却一病不起,与世长辞,这怎不让人惊讶?
当然外人并无多大惊讶,吃惊和不解的只是白家内部人员。
白善麟未能及时赶回,因为他正在丹阳处理家族中的一些事,尽管有人以快马相报,但却不能即刻赶回。
湖阳世家的长老们主持着家族中的一些事务,负责将白鹰的死讯极快地传出去,通知湖阳世家寄于外地的家人尽快赶回唐子乡为老太爷奔丧。
丧事准备在十一月初八进行,尚有数日时间。
唐子乡人人戴孝,都在等白善麟回来举持大局。
这几天,白玉兰都未曾踏出闺阁,便是府中之人也很难见到她,没有多少人知道她在干什么。但谁都知道她为白鹰的死难过,因为谁都知道她是白鹰最为疼爱的孙女。
白玉兰的身边只有小晴和喜儿侍候,其余任何人欲踏入白玉兰所在的朝阳阁,都要征得白玉兰的同意。当然,在朝阳阁外戒备极为森严,这里可是白府的重防区。
白府老祖宗居东厢,设有静心堂,那是一大片园林区,不过白府老祖宗根本就不过问白家之事,只是一个又聋又呆的干老头,每天只由几个下人照料他的生活。
在湖阳世家,白鹰还有一位弟弟白鹤,却并不在唐子乡的府中,而是长年驻于异地,不过可以肯定,此刻白鹤正在赶回的路上。谁是白家下一代真正的主人,正因为白鹤的存在,于是留下了悬念,这也是白鹰丧事意义重大的另外一个原因。
白善麟是白家的主人,但是整个湖阳世家的事业却并不是白善麟一人所能作主的,许多涉及到家族利益的事,都必须白鹰点头,可是白鹰却未能将湖阳世家的大权完全交出,便忽然病死,这确实是一种遗憾。
第 一 卷
第二一章 湖阳世家
苏弃的心情极坏,虽然湖阳世家内外一片忙乱,可是他却独坐于小店之中喝着闷酒。
他并不想有人陪,也没有希望会有人陪他一起喝酒。
唐子乡已经变得很热闹,虽然气氛比较沉郁,可是自各地赶来为白鹰奔丧的英雄豪杰极多。再怎么说,白鹰也是一个了不起的人物,而湖阳世家的生意遍布大江南北,也有许多朋友。当然,如果不是近来南阳和南郡两地的局势太乱的话,只怕唐子乡和湖阳会更为热闹。
白府的家丁极多,因此虽然有众多的客人,却足以应付,而像苏弃这类的人也并不是很忙,是以他偷闲出来喝酒。
苏弃很少有喝闷酒的习惯,只是这几天才有的习惯,他不想告诉别人为什么,只是一个人坐在店中一处偏僻的角落,冷冷清清地喝着烈酒。
对着酒杯,苏弃神情十分专注,似乎在思索着什么,又似乎在感叹着什么。
“啪……”苏弃正在入神的当儿,手中的酒杯竟然爆裂而开。
苏弃吃了一惊,却没有抬头,只是望了望那溅得桌上到处都是的酒水和静躺在酒水之中的一只筷子,以及两瓣杯片。
这并不是苏弃的筷子,苏弃这才悠然抬起头来,反应似乎有些迟钝,也不知是愤怒还是讶然,居然有人敢打破他的酒杯!
苏弃抬头,顿时惊立而起,所有的酒意似乎散飞天外,惊喜地脱口呼道:“阿渺!”
“一个人喝闷酒有什么意思?还亏你是个大男人,要喝就换大碗!”来人正是赶回湖阳的林渺,说话之间,林渺已将两只大碗重重地放在了桌面上。
“请转告小姐,有人想见她!”苏弃向喜儿客气地道。
喜儿有些诧异地打量了一下泛着酒气苏弃,以及他身边的那个陌生人,眉头微微皱了一下,不过她知道白玉兰对苏弃颇为客气,因此只是微责道:“先生又喝酒了?”
苏弃不由得笑了笑,却没有再说什么。
喜儿上楼片刻,便下来传话。
苏弃领着身后的人缓步上楼。
白玉兰似是刚休息起来,不过精神极为不好,或许是因为近来湖阳世家发生的事情太多,使得这位大小姐心力憔悴。
“苏弃见过小姐!”苏弃来到白玉兰座前立定,忙恭身行礼道。
白玉兰扫了苏弃一眼,又望了望苏弃身后的那个陌生人,心神微紧。
“苏先生带来的是谁?”白玉兰淡然问道。
苏弃不由得抬头笑了,扭头向身边的人望了一眼。
“难道小姐不识得我了吗?”那人说话间伸手在脸上用力一撕。
白玉兰和小晴同时惊呼:“阿渺!”
白玉兰自座椅上一立而起,心中的震撼莫可言状,几疑是自己看花了眼。
“请小姐恕我刚才卖了个关子,林渺姗姗回迟,让小姐和晴儿担心了。”林渺爽朗地笑了笑道。
“真的是你吗?”小晴差点激动得热泪盈眶,快速跑到林渺的身边,一边仔细地端详着,一边问道。
“当然是我,只是因发生了一些意外,所以没能和苏先生一起回来向小姐报到,却没想到竟发生了这许多的事情。”林渺不由得微微叹了口气。
白玉兰竟也滑出两行泪水来,显然被林渺的话触动了心中的痛。
“苏弃先行告退了!”苏弃突然发现自己好像是多余的,不由识趣地道。
白玉兰哪还会留苏弃?小晴也有些尴尬地道:“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