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汉-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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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该怎么做,如果我将他交给东方兄呢?”刘正问道。
东方咏悠然一笑道:“我已泄露了天机,不想再沾尘俗之事,今日事了,我便会隐于世外,以避天劫。所以,只怕要让武皇失望了!”
刘正确有些失望,但他绝不会强求东方咏为其做什么,他明白东方咏的为人。
“如此,我也就不麻烦东方兄了。”
“武皇手下奇人众多,相信任何一位都能够胜任此事,何用我费事?”东方咏笑了。
刘正也笑了,扭头向身后紧立的五仆唤了声:“继之!”
“主人有何吩咐?”一个三旬左右的儒生缓步而出,恭敬地道。
“你拿我的信物速去舂陵见我弟刘良和我侄儿刘寅!”刘正说着自怀中掏出一块泛有华光的紫玉令递给那儒生。
儒生接过紫玉令,却被刘正抓住了手,也便在此时,只觉一股奇异的感觉涌入脑海,仿佛是无数的念头和声音奔向他的脑海。刹那之间,他明白了刘正想说的一切,甚至是脑子里的每一点思想。因为刘正在与他握手的那一刻,已将两人的思感和精神完全连在一起。
“去吧,如果泰山之战归来早的话,我会找你的!我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刘正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主人请放心,继之绝不会让主人失望的!”那儒生肯定而坚决地道。
刘正悠然笑了,对着那依然诡异的天空长长地叹了口气,半晌才瞟了东方咏一眼,道:“我希望能与东方兄有再见之期!”
东方咏也笑了,也将目光投向那诡异的天空,在这空阔的原野里悠然叹道:“世事无常,天命难逆,如果有缘,相信将来一定仍有相见之日!”
“只怕到时候你我已都是白发苍苍了!”刘正说完不由得苦苦一笑。
东方咏也只是涩涩地一笑。
阴风道的眼中有些黯然,立于他身前的这两个天下最为传奇的人物,就像两棵依山而生、植于孤崖上的古枫,在秋风之中,意兴索然,竟多了几许苍凉的味道。
公元十四年,王莽改制失败。西汉后期,本已不断出现的农民起义,在王莽掌权后,起义军有增无减。
天凤元年(即公元十四年),因王莽用兵,不顾百姓苦难,“三边尽反”。
次年,北方受难百姓,“起为盗贼”。
天凤四年(即公元十七年),吕丹起义于山东,从此,四方不断出现大规模起义。
同年,又有瓜田义起义,绿林起义。八月,王莽亲自到南郊,监督铸造威斗。所谓威斗,是以铜及其它原料合铸,像北斗,王莽妄想以此压制各种反叛势力。
这年,攀崇起义于琅邪,游击各地,因其作战时将眉毛涂成红色作为标志,史称“赤眉军”。
天凤六年(即公元十九年)春,王莽见起义军众多,便玩迷信把戏,下令改元,布告天下,宣传应合符命,又以宁始将军为更始将军,以顺符命。
地皇元年(即公元二十年),王莽见四方“盗贼”众多,一方面,为了镇压,而扩大军事编制,朝庭设前、后、左、右大司马,各州牧号为大将军,郡县长为偏将军、裨将军、校尉。另一方面,同历代皇者一样,希望自己创下的基业能传至万世,而下令建筑宏伟的九庙,穷极百工之巧,“功费数百万,卒徒死者万计”。
地皇二年(公元二十一年),王莽大量征粮调兵,打算征讨匈奴。而镇压农民起义的官军作战无能,放纵掠夺,使百姓不得安生。
中原大地完全处于一片混乱之中……
六福楼,在宛城算是数一数二的,虽比不上万兴楼的豪华,但却拥有宛城最好的美味。
今日的六福楼显得极为忙碌,那是因为朝中有经济大总管之称的姓伟驾临宛城,所以李辉选定了六福楼为招待这位王莽身前最红的经济大臣之一。
这是六福楼的盛事,也是在今天,宛城的富商大贾们都会光顾于此。
吴汉坐在铁五的茶馆里喝茶,这里是王府到六福楼的必经之路。
对于宛城的一切,没有人比他更熟悉,这里的每一寸土地,每一棵树,每一座桥以及每一栋房子,他都像是看自己的掌纹一般清晰。
铁五茶馆侧对着的是拱如弯虹的大石桥横跨过四丈宽的河面。
没人知道这桥叫什么名字,当初建桥之人似乎并没有想过要给这石桥起个名字,因此当地的人都称其为石头桥。
吴汉啜了一口茶,才瞟了石头桥一眼,桥上行人不是很多。
吴汉又收回目光,遥遥地透窗望向百余丈外六福楼那高高耸起的屋脊和伸展而出的斜角,在这方圆三条街中,六福楼毕竟是最具气魄,也是最高的建筑。
“哐哐……”一阵铜锣开道之声惊醒了吴汉的思绪,他又收回了目光。
石头桥对面传来了衙役们的隐约呼声:“行人闪开喽,御史大夫姓大人到……”
铁五的茶馆之中立刻闹腾起来,有些人吐口水,有些人低骂,也有些人立刻伸出脑袋向外张望,还有一部分人干脆走出茶馆站在路边等候队伍过来一睹其风采。
吴汉瞟了一眼馆中小声议论的百姓,心中涌起一阵异样的情绪,他负手信步顺着木阶走上二楼。
“哐哐……”二楼的阳台之上立了十余人,都伸着脑袋望着由数十名差役前后开道,十余骑都骑军相护的八抬大轿自石头桥上缓缓行来。
“行人闪开了……”差役们举着牌子,驱赶道路之上的行人。
吴汉目光瞟了一下那乘大轿,绽出一丝淡淡的笑容。
“踏踏……”“啊……”
正当众人的目光都聚中在石头桥上之时,街头观看的行人一阵大乱,尖声惊叫起来,竟有四头尾巴上扎着火把的公牛嚎叫着狂冲向那正行过石头桥的官兵和大轿。
行人皆慌忙避开,有几人险些成了公牛的蹄下之鬼。
“拦住它们,拦住它们……”一群差役见那低头凶神恶煞地冲来的几头大公牛,也都慌了,想上前阻止这发疯了似的大公牛,但是却不自觉地吓得纷纷避开。
“呀……啊……”
四头大公牛受着火劲的驱使,只知狂奔,见挡路者便顶、挑、撞,哪管这是什么御史大人的大驾,更不管这些官兵人多,一时只冲得官兵队形大乱,更有的被尖利的牛角顶得开膛破肚,或被掀入河中。被公牛撞到者,顿时被牛蹄踏得骨折血崩,场面乱成一团糟。
“杀了这几头畜牲,保护大人!”都骑军急忙惊呼,他们也被眼前突然而至的变故给弄懵了。
“通通……”桥面并不太宽,这四头公牛横冲而过,哪还有人站的地方?有些官兵见面前的人在牛蹄下化成了冤魂,顿时吓得扭头跳入河水之中,不敢正面迎击几头公牛的来势。
“希聿聿……”战马也受惊低嘶。
那些公牛皮坚肉厚,砍上一两刀根本就不当回事,反而更是激怒了它们。
“快,快,快护住大人后退!后退!”县尉左清挥手呼喝道,他也急了!他乃是宛城负责保护姓伟大人安全的负责人,若是让这几只畜牲伤了御史大人,他这颗脑袋便保不住了,到时候不仅是他,只怕连县宰李辉也要人头落地了。
那八名轿夫本也吓坏了,听到这吩咐立刻欲调头,但是桥身并不太宽,这大轿夹在这混乱之中转身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远处的百姓看到这乱成了一锅粥般的石头桥,心中都禁不住大叫痛快,他们也都想看看这大贪官怎样应付这种场面。
都骑军横马于桥头,在轿后方护轿之人也忙赶到前方帮助挡住疯牛。
“发生了什么事?”姓伟似乎感到极为不对,在轿中沉声问道。
“回禀大人,有几头疯牛阻道!”轿边的亲卫淡然道。
都骑军虽压制了疯牛的狂势,但是也被撞得人仰马翻,最后才在后面赶来相援的护卫相助下重创了这四头大牛。
轿身迅速打横,官兵们正松一口气之时,蓦见两道巨大的浪头自河中激涌而上,直冲向八抬大轿。
“保护大人!”那守在姓伟轿边冷静如水的四名亲卫脸色大变地喝道。
这四名亲卫乃是随御史大人自京城同来的高手,对刚才怒冲而来的疯牛根本就没在意,但对这两道自河中冲来的水柱却是骇然色变。
那数十名官兵刚自那几头疯牛的冲击中回过神来,还没弄清怎么回事,浪头狂冲之下,便有几人惨叫着跌入河水中。
桥面之上仍能战斗的官兵却只剩下二三十人,一部分人正在桥下的水中看得目瞪口呆。
“轰,轰……”在巨大的浪头之下,竟是两只小船破浪飞上,船头狂撞向大轿。
“呀,呀……”几名冲来的都骑军立被这两只小船拖起的气势撞飞而出。
那四名护轿高手挥掌狂击,但这两只小船来势何其狂野,虽然在掌劲下碎裂,可仍撞上了大轿。
“轰……”大轿蓦地炸射而开,一道暗影自轿中斜射而出,发出一阵狂傲的长笑。
两只小船随着轿身的爆裂也皆化成碎片,如被暴风狂卷般向四面八方如雨点般洒落。
天空之中顿时一片朦胧,一片零乱,木屑犹如漫天的蝗虫。
漫天木屑之中,两条人影犹如苍鹰一般扑向破轿而出的人。
“狗官,拿命来!”出手之人竟是刚在船头磕烟斗的渔翁。
“保护大人!”那四名护卫高手也大惊,纵身向两名渔夫掠去。
“还有本大小姐在——”一声娇喝之中,那四名护卫高手顿觉眼前一暗,一只巨型之物当头罩下。
“裂……裂……”那罩下的物体应剑而裂,却是两床巨大的床单被套。
床单被套裂开,却是“哗……”一阵水珠洒落,那四名护卫高手吃了一惊,终于看清了这娇滴滴的声音乃是一名容颜清丽的女子。
此女正是刚才在桥下洗衣服之人,此刻端着木盆,就着满盆的河水倾覆而下。
河水一冲,四名护卫顿时视线受扰,只觉劲风压顶而至,不由得低吼一声挥刀而出。
“轰……”那迎头压来的木盆顿时化为碎片,压力一轻,四名护卫骤觉一股锐风袭体,顿时骇然飞避。
“呀……呀……”四名护卫在仓皇之间仍能显示出其过人的机警,但是他们在这一连串的干扰之下,仍失去了平时的灵动。
“杀……”都骑战士和官兵这才在这突然的巨变中回过神来,策马冲杀向那自空中落下的女子。
“去死吧!”那女子手若拈花,在空中以优美之极的姿势撒出漫天的寒星,犹如天女散花一般。
“呀……”寒星洒落,官兵和都骑兵惨嚎着跌出。
“沈青衣!”四名护卫有两人再也没有站起来,但仍有两人侥幸逃过一劫,肩头之上各深深地钉入一口五寸余长的怪异钉子,这一刻在那女人出手之际,不由得脱口而呼道。
“轰,轰……”空中传来两声沉闷的暴响,三条人影在空中骤合骤分,向三个不同的方向纷纷落下。
同时,那女子娇喝一声,冷笑道:“正是你家姑奶奶,你们也给我去死吧!”说完衣袖一摆,自袖间滑出两条飘若灵蛇的彩带向那两名护卫高手卷去。
三人成三角方位分立在石头桥之上的三根石栏柱上,三双目光在虚空之中紧紧地锁在一起。
“杜茂,沈铁林!”姓伟的眸子里闪过两道冷厉的目光,口中却有如吐冰块一般崩出两个名字。
“不错,今天便是你这贪官的末日!”沈铁林声音也冷漠之极。
“纳命来吧!”杜茂低吼,身子也随刀锋破空而出。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偏闯来,就让本官将你们就地正法好了!”姓伟长笑,狂傲地道。
四周的百姓都看傻了,但却没有人敢上前,都被刚才三大高手交手的气势给怔住了。事实上,便是眼前之人不是高手,也没有人敢上前,谁敢冒掉脑袋的风险去得罪这巨贪御史大夫呢?只是许多人没想到,这天下闻名的巨贪还是一个极为可怕的不世高手,也难怪天下那么多人想杀他,而他仍能活得逍遥自在。
姓伟出手了,他不能不出手,没有人敢对沈家的暗器视而不见,尽管他曾经击杀了沈家的主人——沈家的第一高手沈圣天,可是对于沈圣天的儿子沈铁林他仍不敢有半点疏忽。因为他比任何人都更能深切地体会到沈家暗器的可怕之处,而与沈圣天那一战,更是他这一生最为惊心动魄的一战,他胜了,并不是因为他真的比沈圣天高明,只能算是一次侥幸!而眼下沈铁林出手了,与昔日沈圣天如出一辙。
漫天的光雨,使整个天地变得像梦一般。
杜茂先出手,但是他却落在光雨之后,他仿佛看到这光雨之中划过的流星,灿烂、美丽,惊心动魄得让他心悸。
姓伟感受到了杀机,在这漫天光雨之中,他还感受到了深切之极的仇恨,这种深刻的仇恨是他在沈圣天身上所找不到的,但就是这种深刻的仇恨,使得这漫天光雨般的暗器充盈着无限的生机。
“好个雨流星,但比起你父亲尚差上一筹!”姓伟谈笑间,双手已经在身前划开了一层犹如浪涛一般的虚影,在他的身前仿佛突地升起了一股浓浓的雾气,甚至可以用肉眼看出这层雾气上泛起犹如波纹的东西。
漫天光雨骤然而聚,开合之间凝成一个人头状带刺的光球,便像破碎虚空的流星。
“轰……”流星在那层雾气波纹中心炸开,随那层雾气一起,再次化成无数的光点射向在雾气之中露出原形的姓伟。
姓伟低啸而退,大袖疾旋,仿佛在身前形成一个巨大的真空黑洞,在他飞退两丈之际,漫天光雨尽数没入他双袖之中。
“哈哈哈……雕虫小技,本官万源同流乃天下任何暗器的克星,连你爹都耐何不了我,何况是你?”姓伟狂傲地大笑道。
“还有我!”杜茂声若焦雷,刀化虚影,如天崩地裂一般泄下,封住了姓伟每一寸移动的空间。
“好!”姓伟也不能不为这一刀喝彩,但他抖手间,竟把沈铁林射出的所有暗器又倒射向杜茂。
数以百计的暗器在方圆两丈余的空间炸开,整个天空顿时暗了下来。
“叮叮……”杜茂的刀势未变,强大的刀气竟将密如骤雨的暗器切开一道可以容身而过的裂隙,虚空顿碎。
姓伟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惊讶,但更多的却是从容。
“叮……”姓伟出剑,犹如一道自地底升起的极光,横过虚空迎上了杜茂的刀锋。
杜茂身子一震,倒射而起,闷哼声中,却是被两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