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汉-第1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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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到大厅,林渺便已感觉到了一股肃杀之气,仿佛在大厅之中潜伏着浓浓的危机,这使林渺不由得吃了一惊,微顿之际,又继续大步行入大厅之中。
“林公子救我!”齐燕盈一眼便认出了林渺,不由得呼喊道。
林渺的目光却落在坐于大厅上首一名以血面具扣住面庞的人身上,与其透过面具的目光一触,他禁不住自内心打了个寒颤。
“好冷好利的目光!”林渺心中暗忖,他自问从未见过比这更可怕的目光,这道目光仿佛一下子透入他的心底,将他的所有心思全都一览无余,而自对方身上更散发出一股莫名的气势,使大厅之中每一个人都不敢大声喘气,其势霸绝而肃然。
“你就是林渺?”那血面具之人冷然问道,声音自骨子里透出一丝傲意,仿佛有高不可攀之势。
“不错,我便是林渺!敢问阁下如何称呼?还请先放了这位小姐再说!”林渺向齐燕盈指了指,肃然道。
那血面人淡漠地一笑,悠然松开齐燕盈的手道:“你可以走了,这里已经没有你的事!”
齐燕盈一呆,有些惊惧地望了血面人一眼,却不敢说什么,然后迅速跑到林渺的身旁。
林渺也有些意外,这神秘人物倒很大方,如此轻易地便放了齐燕盈,这确让厅内所有人都讶然,也对这神秘人的来意有点莫名其妙。
“阁下找我有什么事?”林渺客气地问道。
“三老令曾经在你手中出现?”那血面人又淡淡地问道。
林渺一呆,望了神秘人一眼,并不否认地点了点头道:“不错,三老令确实曾落在我的手中,你是赤眉军的人?”
“可以这么说,那你的三老令是如何来的?”那人淡漠地一笑,又问道。
“我不知道阁下的身分,却要回答阁下这么多问题,这不公平!”林渺也淡漠地回敬道。
那血面人一怔,神情微变,语气更冷地道:“从来都没有人敢在我面前这般说话!”
“这样的狂人我见得多了,你究竟是什么人?”林渺不屑地反问道,他心中也有些恼了。
“年轻人好狂,有个性,你听着,我就是樊祟!”那血面人悠然立身而起,淡漠地笑道。
“啊!”林渺和厅中所有人都失声惊呼,林渺的脸色也变得很难看,他怎也没有料到眼前这人会是赤眉军的首领樊祟!
“哼,你是樊祟?有何为证?”林渺冷然反问道,他确实很怀疑这一切。
“没有必要作任何证明,你必须相信!”樊祟淡漠地应了一声,随即又问道:“你的三老令是不是琅邪鬼叟给你的?他是不是真的已经不在人世了?”
林渺心中有气,但听其口气,倒颇有些像樊祟,也便漫不经心地道:“不错,三老令正是琅邪鬼叟交给我的,他已经死了,难道幽冥蝠王没有跟你说吗?”
“除了三老令外,琅邪鬼叟还有什么东西交给了你?”樊祟不答反问道。
“鬼影劫!”林渺淡漠地回应了一声,心中却已明白樊祟此来的目的,他自然不会如实相告。
“除此之外呢?”樊祟又问道。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林渺冷然道。
樊祟冷哼了一声:“你比谁都明白,我要你带我去隐仙谷走一趟!”
“啊!”林渺吃了一惊,急道:“对不起,我尚有许多要事待办,恕不能奉陪!”
“你没有选择的余地!”樊祟冷而肯定地道,其霸道十足。
“樊祟有什么了不起吗?我铁头根本就没把你放在眼里!这里可是南阳,你有什么好狂的?”铁头见樊祟如此目中无人,心中已是大怒,此刻见其根本不把林渺放在眼里,他再也忍不住,破口大骂起来。
樊祟并不发怒,只是仍以冷静之极的目光对着林渺,平静地问道:“你去还是不去?”
林渺肯定地摇了摇头,道:“恕不奉陪!”
“那就休怪我不客气了!”樊祟悠然向林渺逼近。
林渺吃了一惊,樊祟并未出手,但其强大的气势有如钢罩一般紧裹着他,强大的精神也紧紧地锁住他的每一缕念头。他知道,只要自己稍有动静,便立刻会引来雷霆一击,而自己若不动,只会等待受其惊天一击。
“在这里还轮不到你撒野!”铁头冷哼,挥桨横撞而出,拖起一股狂澜般的气旋卷向樊祟。
樊祟眼都没眨一下,仿佛对这一切都视而不见,望着那千钧之物狂砸而下,他依然一步步逼向林渺。
铁头暗道:“找死!”
铁头并没有如愿,他像大厅中所有人一样错愕,在他的大铁桨只距樊祟半尺许时,却不知为什么,大铁桨落到了樊祟的手中。
樊祟的手,快得难以形容,准确地抓住了那挟带万钧冲击力的大铁桨,无声无息,他依然平静地迈着小步逼向林渺,连斜眼都不曾看铁头。
“轰……”大铁桨倒撞上铁头的身子,铁头惨哼着飞跌而出,整个桨身竟然变得弯曲,如一张奇形怪状的弓。
鲁青和陈通也都快攻而上,他们绝不允许别人在这里如此猖狂。
二人联手,声势又自不同,但结果却完全一样,他们根本就没能沾上樊祟的衣服,便已被樊祟挥手击出,如两只纸鸢般跌在铁头的身上,而樊祟依旧悠然地逼向林渺。
林渺有刀不能出,只觉得自己无论是自哪个角度出刀,都只会撞上樊祟的拳头,无论哪个角度都只会产生与铁头、鲁青同样的结果。他实在想不出这究竟是怎样的一种感受,仿佛憋在心中的气一直都无法遣散。樊祟每向他逼近一步,他胸中积郁的残气便越多,如果他能出刀,则可以自刀身泄出,可是他不能出刀,不敢出刀!
“哇……”林渺狂喷出一口鲜血,他无法抗拒来自樊祟的压力,无法遣泄内心的郁气,是以惟有以喷血的方式来缓解心灵和身体上的压力,但他依然没能摆脱樊祟那冷如冰刃的目光,不过,他已经可以出刀了!
大厅中所有人都大惊,樊祟犹未出手,林渺便已经喷血,而林渺却在此时出刀,这一切都让他们大惑不解,弄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林渺毕竟还是出刀了。
刀锋划过血雾,拖起一道凄艳的弧光,让那片血雾凝成一抹血色的刀气,破入樊祟的气场。
樊祟驻足,眸子里闪过一丝讶异,似是为林渺这一刀而惊讶,抑或只是因为其它,但樊祟还是首次为一个人停步。
“砰……”血雾如撞上一堵无形的墙,爆散而开,洒入尘土之中。
林渺的刀距樊祟两尺,但樊祟的拳头已经击在林渺的小腹上。
林渺惨哼着倒跌而出,他从没有想象过这么快的拳,也从未想过自己竟会败得如此窝囊。那日与刘正交手,还与其相触过,可是樊祟却似乎更可怕,那一双手似乎完全可以不受空间和距离的限制出击,这的确不能不让林渺吃惊叫苦。
“主公,快走!”天虎寨和虎头帮的众弟兄此刻哪还能闲着?一把扶起林渺,另外一群人则不管是否能阻住对方,皆向樊祟扑去,企图阻一阻樊祟。
“自取其辱!”樊祟拂袖间,这群人便已东倒西歪,更别说阻止其前行的脚步了。
“我和你拼了!”鲁青和陈通再次扑出,也顾不得身上的伤。
“林渺,你可以走,但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必死无疑!”樊祟望着被鬼医和齐燕盈扶起已经疾退至门外的林渺,冷声道。
“主公,别管我们,快走!”铁头高呼,吃力地爬了起来,抡起弯曲的铁桨狂扑而上。
“都给我住手!”林渺抖开身边的鬼医和齐燕盈,停住脚步,大吼道。
大厅之中顿时陷入一片寂静,众人皆不由自主地停手,连樊祟也不例外。
林渺望了铁头和鲁青诸人一眼,又望了望那些虎头帮的兄弟,沉声喝道:“你们都给我退下!”
“主公!”铁头和鲁青诸人无奈地呼叫了一声。
林渺并不搭理,却望向樊祟道:“我跟你一起去,但这只是我们之间的事,与他们无关!”
“主公,不可!”姜万宝也惊呼。
林渺摇了摇手道:“我意已决,你们不必再说,我一定会回来的!”
“好!年轻人果然是个人物!”樊祟露出一丝欣赏的笑意。
“废话便不用多说了,我仅是领你去隐仙谷,至于如何进去,我也不知道,那里面布下了奇门阵式,我并不懂此道!”林渺并不为其所动,冷然道。
“那你当日是如何进去的?”樊祟冷问道。
“我也不知道自己如何进去的,因为当时我重伤欲死,在昏迷不醒之时被人带了进去。我入谷七天七夜之后才醒来,是以,我根本就不知道如何入谷!”林渺直言道。
“但是你出来了,不是吗?”樊祟又问。
“不错!”
“那便自你出来的那条路上进去就是了。”樊祟漠然道。
“那是一片绝崖,根本就爬不上去,在绝崖之下是暗流激涌的江水,除非你是一只鸟!”林渺沉声道。
“那你是不去了?”樊祟怒问。
“我只是先告诉你,让你有心理准备,你愿什么时候出发我都奉陪!”林渺傲然道。
“那好,我们便立刻动身!”樊祟笑了笑道。
“主公!”铁头和鲁青诸人大急呼道。
林渺明白他们所担心的是何事,伸手制止道:“我知道,我的事就由我自己解决,你们就在这里等消息,不必跟来!”
“主公,那你一路小心!”姜万宝神色有些紧张地道。
林渺自信地笑了笑,不答反向樊祟道:“走吧!”
“主公,外面有大批绿林军将我们这里包围了!”一名匆匆赶来的虎头帮弟子见到林渺,不由得急忙道。
“什么?”林渺吃了一惊,心忖:“刘玄好快,居然敢明目张胆地对付我!看来他确实是真的知道我的行踪!”旋又向樊祟望了望,笑道:“看来,我的麻烦比较多,他们是来抓我的,只怕没办法跟你一起去隐仙谷了!”
“哼,在没到隐仙谷之前,没人能对你怎么样,绿林军又如何?”樊祟冷声道。
林渺想到隐仙谷那几个怪物,心中倒宁愿去对付绿林军而不想面对那几个怪物。不过,他也明白,如果落到刘玄的手中,其结果同样很惨。
“你立刻去通知姜先生安排一切,我尚有要事需与这位先生去办!”林渺向那名虎头帮的弟子沉声吩咐道。
那名弟子微愕,但却不敢怀疑林渺的话,转身迅速向内堂行去。
“我们走吧,就看你的了!”林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向樊祟道,他确实并不在意,有樊祟为他开道,也便乐得轻松。他自知逃不出樊祟之手,但如果情况特殊,他或许还有一线希望,至少,他不想受到挟持去做自己并不想做的事情。
“让林渺出来见我,否则,你们全都有罪!”廖湛的声音极冷极傲,他并没将林渺放在眼里,而此刻,他已下令围住汇仁行,他不相信林渺能做出什么来。
林渺与刘秀颇有关系,不过此刻刘玄已经差走了刘寅和刘秀,也并不怕这两人出来反对,而这里更是他的天下,是以,明目张胆地来对付林渺,并没有人敢说半句异话。
“是谁要找我呀?”林渺施施然地步入汇仁行,漫不经心地问道。
廖湛讶然,似乎没想到林渺居然敢独身而出,而且如此满不在乎。
“圣上让本将军来请你入宫与其小叙,林公子便与我走一趟吧!”廖湛淡漠地道。
“想必这位是廖湛将军吧,有什么事还劳动大将军亲临,真是不好意思,只不过,我今日要让将军和圣上失望了,林渺已经答应别人先去办一件事,我也是身不由己,还请将军在圣上面前美言几句。”
“是什么人比圣上更重要?难道你就不怕杀头吗?”廖湛大怒,叱问道。
“自然怕杀头,所以我才不能不跟他去,这个人就是他!”林渺说话间将手朝身后一指。
廖湛将目光向林渺身后投去,也吃了一惊,他也清晰地感受到了来自那面血具之后的压力,仿佛他的心在刹那间系上了一把锁,紧紧地揪在一起,那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而更让他心头发寒的却是那血面具之后的目光。
“如果廖将军有什么事便跟他说吧,若这位肯让我随你去,我立刻便去,相信廖将军也不会让我在中间难做人,横竖都要杀头,你们先打个商量,让我怎么个死法!”林渺耸耸肩,无可奈何地摊摊手道。
“他是什么人?”廖湛也有点心怯,扭头向林渺问道。
“他便是名动天下、威震四海的赤眉军大首领樊祟!”林渺可不怕给樊祟添乱子,对于他来说,樊祟的乱子越大越好,他也就越有机会溜走。
廖湛和几名绿林军将领差点吓得自马背之上跌下,神情皆变得极为难看地打量着樊祟,似乎是想看出其真假。
“你真……真的是樊大龙头?”廖湛声音也有些走调地问道。
林渺心中暗笑,不过,人的名,树的影,樊祟自天凤五年(公元十八年)起义,至今也有五年之久,其赤眉军转战数省,杀官兵无数,鲜有败绩,而樊祟更被称之为继当年武林皇帝之后神话般的高手,乃天下有数的大宗师之一,其威名便是刘玄亲见也得以礼相见。何况其赤眉军与绿林军并立于世,影响更为深远,廖湛虽是一时兴起的豪强,但与樊祟这雄霸一方的霸主相比,却要相去甚远。
廖湛又岂会不明白,论辈分,在天下义军之中,或有王凤、王匡可与樊祟相比,但论个人的声势,天下义军无一人敢与樊祟并论。人们都知道,没有樊祟便不会有赤眉,但没有刘玄,或没有王凤,绿林军照样存在!这便是差别。是以,他突闻眼前之人竟是樊祟时,心中的惊骇自是难以明述。
樊祟瞪了林渺一眼,他似乎明白,林渺只是在故意给他找麻烦。然后他的目光才落到廖湛的身上,淡漠地道:“私临贵地,未曾向你们龙头问好,还请廖将军代樊某人向玄帅问好!”
绿林军众将心中稍安,樊祟的态度还算是极温和,只不过,他们也听出了樊祟口气里并没有当刘玄是皇帝,依然称刘玄为玄帅,可见樊祟并不在乎绿林军。当然,以樊祟的身分又岂会轻认刘玄为帝?算起来,刘玄的辈分和资历比樊祟都要低,若要让这一代霸主心服,必难如登天,廖湛自不敢相怪。
“不知樊大龙头在此,廖湛有眼不识泰山,不过,今日我奉主上之命来请林公子赴宴,如果没能完成任务,只怕难以向主上交差,还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