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汉-第1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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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并不多,老朽虽然自负,却自知与之相比尚有一段距离。”鬼见愁无可奈何地道。
“听说迟昭平还是个一等一的美人,顾兄想必知道?”季苛突然问道。
“也许她并不是很美,但却绝对很有女人味,可算是一代尤物,不过,我劝你不要打她的主意,否则你只怕连怎么死都不知道!”顾愁坦然道,他似乎并不怕得罪季苛。
季苛尴尬地笑了笑道:“虽然季苛不才,但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黄河帮高手如云,随便一位长老便可以将我摆平,哪还用得着迟昭平动手?”
“我倒想见识见识这样一个女人!”林渺被顾愁和季苛的话挑起了对这个神秘女子的好奇。
“梁公子刚才与她交过手?”顾愁淡淡地问道。
“不错,不过,她比我要强!”林渺并不想忌讳什么。
“啊,河东双雄出事了!”林渺突然道,他隐约听到巩超的怒吼。
这时几人才想起巩超何以回头便又回到了院子之中。
林渺想到迟昭平乃是自童欢的室内奔出,那么,出事的人肯定是童欢,否则怎这时候仍没见童欢露面?
果然,林渺并没有猜错,童欢竟死在自己的床上,惟一的伤口便是眉心一点殷红。
巩超目光有些空洞,望着了无生机的童欢的尸体,浑身都散发出浓烈的杀机。
林渺和季苛诸人也都为之骇然,要知道,河东双雄都不是无能之辈,那个迟昭平居然能够潜入王郎的府中无声无息地杀掉童欢,这确实有些骇人听闻,那这个女人也确实太可怕了。
季苛打了个冷颤,想到顾愁刚才所说的话,如果得罪了这个女人,只怕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而眼前童欢便是最好的例子。
“迟昭平,我一定要你血债血偿!”巩超沉默了半晌,咬牙切齿地迸出一句让人心寒的话。
林渺却有些奇怪,为什么迟昭平要来击杀童欢呢?为什么不惜冒险潜入王郎的府中,而且,迟昭平又怎会知道童欢便是住在这间屋子里呢?
“一定有奸细,老爷子又在哪里?”林渺肯定地道。
林渺的话提醒了巩超,巩超的眼中射出一丝凶光,转身便向门外行去。
“诸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王郎大步行入院中,见巩超杀气逼人,不由问道。
“童欢死了!”巩超沉声道。
“什么?这是怎么回事?!”王郎骇然惊问。
“迟昭平刚才来过,那蒙面人便是她!”鬼见愁吸了口气道。
“立刻传我命令,今夜纳贤别院中所有当值的人全都聚合,任何人都不得离府!”王郎沉声吩咐道。
“一定有内奸!”一名亲卫也道。
“老爷子,手下无能,让那刺客逃了!”王郎府中的护卫头领赶来,惭愧地道。
“饭桶,一群饭桶!”王郎大怒,“砰……”地一脚将那护卫头领踢得倒翻两个筋斗。
那护卫头领不敢有半点哼声。
“传我之令,立刻查清邯郸城中所有黄河帮的力量,凡黄河帮的人统统给我抓来!”王郎愤然喝道。
巩超顿时大为感激,这次他之所以与童欢前来投靠王郎,便是要躲避迟昭平的追杀,否则以他们河东双雄的身分,何用寄人篱下?但是他却没有料到,寄身王郎的府上也难逃身死的命运,但看王郎居然要去对付迟昭平和黄河帮,这是表明对他们的极度在乎。
“慢!”林渺突地叫住那护卫头领。
“梁少侠有什么意见吗?”王郎讶然问道,他对林渺出言阻止有些意外。
“我觉得老爷子不宜与黄河帮如此大张旗鼓地冲突,这对往后老爷子的大业极为不利,虽然迟昭平太过分了,但我们尚不能有失礼义,方不致遭其他义军非议……”
“难道我兄弟就这样白死了吗?”巩超冷然打断林渺的话道。
“当然不能白死,但是我们却不能师出无名!”林渺肯定地道。
“什么叫师出无名?他在我府上杀我客人,如此不把我放在眼里,也叫师出无名吗?”王郎也觉得有些不屑地问道。
“那老爷子有何凭证今夜便是迟昭平亲来呢?有谁看见她亲手杀人?有谁看到了那蒙面人就是迟昭平?”林渺淡然反问道。
“这……”众人皆愣,林渺的话确实将他们问住了。
“如果迟昭平不是两水流域第一大帮黄河帮的帮主的话,我们也可以以牙还牙,将他们神不知鬼不觉地斩尽杀绝,但迟昭平却是在北方义军中极富影响的人物,掌管北方第一大水系的力量,老爷子如果只想成一方之豪的话,你可以不怕与任何人发生冲突,也可毫无顾忌,因为你不必求任何人。但若老爷子是放眼整个河北乃至天下的话,小不忍则乱大谋,能屈能伸方能成就大事,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何况,如果能收服黄河帮,对老爷子的大业可以说是有如虎添翼之功,又何必因一时之气而立刻与黄河帮结怨呢?”林渺悠然道。
王郎脸色数变,心绪渐平,知道林渺所说确实有理,刚才自己一时气昏了头,差点做出了傻事,不由感激地道:“多谢梁少侠提醒,王郎差点又犯了大错,小不忍则乱大谋!”
巩超的神情变得有些落寞,他知道林渺说得有道理,也知道王郎乃是一代枭雄,自然不会因童欢之事去立刻与黄河帮翻脸,但让他马上放下仇恨,确实很难做到。
“老爷子也不必称我什么少侠,叫我阿木就是!”林渺坦然道。
“梁兄弟确实目光独到,事事为大局着想,有此等人才相助老爷子,何愁不能成大事?”季苛也附和道。
“哈哈哈……季先生说得是,有此贤才,我王郎确实该满足了!”顿了顿,大步来到巩超的身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巩兄弟,你放心,迟早我会让迟昭平来为童兄弟祭灵的,你便先忍一时之气!”
“一切听郎兄的!”巩超吸了口气,无可奈何地道。
“但是,如果就此罢手的话,那天下人岂不是会耻笑我们?而迟昭平还会以为我们好欺负!”王郎的二弟子张牧极不甘心地道。
林渺还是第一次听到张牧说话,他知道张牧乃是大豪张参的儿子,自小拜在王郎的门下,是以王郎与张家极好,张参更是最支持王郎的中坚力量,这多少与两家关系有些原因。
“当然不能就这样便宜了迟昭平,你们立刻去查黄河帮的下落,明日下书迟昭平,请她到我府上作客!”王郎吸了口气,肯定地道。他虽然暂时不想与黄河帮翻脸,但也咽不下迟昭平的这口恶气。
事实也确实如此,他王郎身为一方霸主,而府中在戒备森严的情况下,居然让人入府杀了人之后又安然离去,这使他的面子确实放不下,若让外人知道了,自然要嘲笑他。而迟昭平如此做,更是没把他放在眼里,这也让王郎愤怒。
“报将军,大事不好了!梁将军被杀得大败,刘秀他们又杀回来了!”
“什么?”甄阜大吃一惊,本来正准备休息,但是被这消息一吓,整个人都几乎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梁将军大败,刘秀的义军又杀了回来!”
甄阜一摘墙上之剑,迅速披甲而出,翻上马背行不多远,便见到极为狼狈的一干浑身浴血的战将竟抬着梁丘赐急奔而来。
“怎会这样?”甄阜见真是这样,大惊失色,急问道。
“甄帅,我们中计了,王常并没有去伏牛山,我们追赶刘秀一干反贼到长牧岭,竟遭遇王常那些贼兵的伏击,措手不及之下,梁将军身中毒箭,战士们死伤大半,我们只好带着梁将军突围而出!”一名偏将声音颤抖地道。
“啊……”甄阜一时傻了,半晌才沉声吩咐道:“小心戒备,以防偷袭!”
“报——”一骑快马极速冲至,一人浑身浴血地赶到甄阜之前,滚下马背高呼:“将军,大事不好,刘秀的大军已经破了东面的包围,战士们根本就挡不住!”
“报——”战报接连而来:“报将军,南面也有大敌相犯,我们抵挡不住!”
“传我将令,大军后撤十里,蒋将军领三千战士断后,阻止贼军追袭!”甄阜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但却不愧为征杀疆场的老将,临危不乱,立刻吩咐道。
“末将听令!”蒋文龙沉声相应,他也知道事情紧急。
“快抬梁将军去让大夫治疗!”甄阜又吩咐道。
唐子乡城中守军突听得城外喊杀声震天,而火光和骚乱正是自敌营中传来,他们首先想到的,便是刘玄曾说的援军,顿时大喜。
朱鲔迅速登上城楼,却见东面一队战士飞马赶来,却是邓晨领队。
“城上的将士听真,援军已到,是时候破敌了!”邓晨于城下一带马缰,高呼道。
“来人可是邓晨将军?”朱鲔大喜问道。
“不错,哦,是朱鲔将军,速传将令吧!”邓晨说完,一带马缰,又转身向背后不远处喊杀声大震的地方冲去,他似乎并没有入城的意思。
“速报玄帅,让全城战士出击!”朱鲔向手下副将沉声吩咐了一声。
“呜……呜……”号角之声顿时撕破了城内的夜空。
东城门大开,朱鲔一马当先,领着一千精骑风驰电掣般冲出城外,向敌营飞速闯去。
城中将士军心大振,斗志燃至最高点,他们已经憋了好久的气,这一路被官兵打得抬不起头来,此刻他们的援兵终于到了,哪还会犹豫?
第 二 卷
第二十章 绝地反击
林渺脑子里却仍在细想着他与迟昭平交手的那几招,这个女人的武功确实是极为特别,而其见闻之广也让人吃惊,仿佛对天下的武功都了若指掌,其劲气也极为奇怪,阴寒得连他都有些难以承受。他在那万载玄冰之前都没有这般寒意,但是迟昭平的劲气却让他手臂僵麻,若换作不是他,而是普通人的话,只怕会连经脉都冻结了。
林渺不知道,他吃惊,那蒙面人却更吃惊,蒙面人虽将阴寒至极的劲气逼入林渺的体内,但林渺体内的那股火热气劲也同样转入了她的体内,而林渺那一掌九叠的掌法却是她从未见过的,可其威力竟连她也无法抗拒,竟被震退九步之多。尽管林渺并没有占到什么便宜,但是林渺那奇奥诡异的掌法却不能不让她心惊,是以她不再在王郎府上作半刻停留,便突围而出。
冲出王郎府对于蒙面人来说,并不是一件很难的事,因为对王郎的府第她并不陌生。她确实是黄河帮的帮主迟昭平,与鬼见愁顾愁并不是第一次见面,是以在交手的时候,顾愁认出了她的独门真气。
王郎府外尚有迟昭平接应的马车,一出府墙,便立刻乘马车而去。
黄河帮,在河北的影响力极大,也是抗官府的一支中坚力量,与各路义军之间有千线万缕的联系,也可以说,黄河帮本身就是抗击朝廷的一支义军。
马车迅速转过几道胡同,横穿三条大街,却在一府门外停下。
“嘶……吖……”府门在马车停下的一刻如有心灵感应一般悠然而开。
“姬先生有请帮主!”开门的是一名中年儒生,他显然知道车上之人乃是迟昭平。
迟昭平才下车,听那人一听,讶然问道:“姬先生还不曾休息?”
“不曾,先生正在星台夜观星象,似有所悟,知帮主顷刻便归,才让平生前来相请!”中年儒生淡然道。
“驾……”车夫一带马缰,迅速将马车绕到后门。
“许护法带路!”迟昭平沉声道。
观星台,只是一个仅有三丈余高,四面梯形的椎体。顶有两丈见方,却以九宫八卦、五行、四象等名称标得密密的,而在观星台中间则是一个太极图。便在这太极图上,架着一个圆形的大球,一根斜轴贯穿中心,支于两极。而其支架是一个大圆环形,圆环顺子午面方向直立,轴北高南低,与地面呈一个奇妙的夹角。而在圆球下方连接的却是一个极大的齿轮系,齿轮系却是牵连在观星台的台内,而这齿轮系的转动却是因一旁一个巨大刻漏之中所流出来的水。
水流带动齿轮,而齿轮则让大球缓缓转动,其速度极有规律,那是因为刻漏之中的水流速度极匀均。球体自东向西缓缓转动,球体之上所标的天体依时间东升西落的现象竟与天空中的天象几乎完全相同。
迟昭平每次都会对这个所谓的浑天球的大球感到无比惊叹,而对花了一生心血制造出这个大球的老人更是崇敬。
“你来了?”台上的老人依然背对着迟昭平,目光却仰望着广阔的夜空,淡淡地唤了声。
“是的,姬伯父找昭平不知有何事?”迟昭平在台下恭敬地立着,问道。
“你上来!”老者悠然道。
迟昭平这才缓步行上观星台,肃立一旁。
“你刚才去王郎府上了?”老者又问道。
“伯父知道了?”迟昭平讶然问道。
“老夫刚才细观天象,发现你的本命星光纹趋近了另外两颗明星,而这两颗亮星的所在位置便在邯郸。而邯郸城中只有王郎的天命星有如此明亮,所以我估计你定是又去惹王郎了。”老者吸了口气道。
“那伯父可知另外一颗明星又是什么人呢?”迟昭平目光顺着老者的目光望去,果见头顶上嵌有三颗异常明亮的星星聚得很近,只是她并不知道哪一颗属于她,而哪一颗又属于王郎。
“这是一颗外来的异星,一年前,我便已观察到它了,这颗星在这一年之中仿佛一扫晦暗,变得异常明亮。前些日子,这颗明星便过了德水(指黄河)进入河水,当其进入河北之时,竟然暴出紫气,天空中无星能比,连王郎的天命星与之相衬也黯然失色。此星似乎正在吸纳西北灵气,仍在变亮,看来王莽的时日不多了!”老者声音变得微微有些激动地道。
“啊,难道伯父认为这颗星便是真命天子?”迟昭平讶然问道。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西天的紫徽星已经暗弱,受东南天空中的数星所欺,已无回天之力,两年之内必将气数贻尽,则龙气大部分将会转到这颗新星之上,将来真命天子必与此星有关!”老者肃然道。
迟昭平顿时沉默了。
“平儿刚才究竟与什么人交过手?”老者扭头望了迟昭平一眼,慈祥地问道。
“一个不知来历的年轻人,另外还有鬼见愁顾愁!”迟昭平迟疑了一下,心中不由涌起了林渺那奇异的掌招,一掌九叠,却实是她从未见过的。
“哼,谅那鬼见愁不是什么大料,倒很有可能与那年轻人有关!”老者白须飘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