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同人)贺新凉-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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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从什么时候开始穿粉色的。”黑瞎子端详着解雨臣,笑容有些微妙。
“不记得了。总之是反应过来之后,穿粉色就成了习惯。”解雨臣转过头来,仰头看他,“解语花这个名字太霸道,霸道到我自己都已经忘了自己叫做解雨臣。”
黑瞎子低头看这个只到自己下巴的少年。
解雨臣的个子目测一米六,至多一米六五,相比较黑瞎子一米八五的个子来说实在不够看,但是从他身上散发出的气息又的的确确能让人迷惑。让人下意识的忽略他还只是个十五岁的少年,不由自主的臣服。但这些人里并不包括黑瞎子,黑瞎子,就像解雨臣所说,他生来不适合臣服。
但同样的他并不适合作为王者。
解雨臣觉得,他就像是一个生活在太阳背面的游子,游走在光明与黑暗边缘,他可以不羁散漫,可以认真肃然,可以明朗温柔,可以漠然残酷。若说是无心,大概就是这个人。
他的心里有解家。可是黑瞎子的心里有什么?
解雨臣不知道。
“你还要长。”
“什么?”解雨臣抬头看他。
黑瞎子笑了,笑的很淡。
“解雨臣,你总是说自己是解语花,解当家,可是你知不知道,你要先是解雨臣,然后再是解语花。”
“所以我说你还要长,直到你可以区别开,你到底是解雨臣,还是解语花。”
解雨臣迟疑了一下,终究是点点头。
以现在的他所能理解的,只是说黑瞎子想要告诉他,你还有一个叫做解雨臣的自己,活在你的心里。黑瞎子说的这些话都是在开导他启发他帮助他。但解雨臣一直坚信一句话,这个世界上没有谁会无缘无故对你好。
于是又回到了最初的问题。
“黑瞎子,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而黑瞎子的答案还是那一句。
“解雨臣,你挺让人心疼的。”
解雨臣笑笑,放下指甲刀。对着光看看自己磨的圆润的指甲。然后起身对着镜子整整领带,又重新调整了一下镶红宝石的领带夹的位置。今天是他二十岁生日,依旧在新月饭店,下首坐的依旧是一群虚与委蛇的人,桌上的酒依然是低度的红酒,只是身边的人没了温度。
解晋阳三年前死于心脏病。
解雨臣匆匆的挑了一个人在身边。倒不是他办事草率,而是在那个时候他实在是找不出人来。他没想过解叶蓁不是他母亲只是他姑姑,也没想过在他支持下的解家还有一半的光鲜是他真正的母亲吴雪在维持。就像解连环长得无比像吴三省一样,解叶蓁长的和吴雪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似的。换句话说,其实,吴雪和解叶蓁是双胞胎姐妹。
吴雪是姐姐。
所以解叶蓁不仅是解雨臣的姑姑,也是他的小姨。
解雨臣坐在休息室里,面色淡淡的看着面前的女人。
“很抱歉非要把你送上这个位置。解雨臣,你还记得你八岁的时候枪杀了你的二叔吧。”
“我记得。”
“那不是你二叔,而是一个带着人皮面具的反水的伙计。”
吴雪身着精致的苏锦旗袍,衬得她身段优雅,完全不像四十二岁的女人。和解雨臣如出一辙的一双凤眼里是经历过风雨波折血腥黑暗后的深深地沉静。
“嗯。”
解雨臣完全不想发表自己的意见。也没有刻意的去保证这间休息室的私密性。因为吴雪今天既然出现,那么道上势必有风声,他再遮着掩着,反倒是欲盖弥彰。况且吴雪都没有提过要保密,他索性也就不费那个劲儿了。
“你好像不惊讶?也对,你是解瑜的儿子,怎么可能惊讶。”
“我爸现在怎么样?”
“还好。没人去打扰。长沙那边毕竟是姑丈的地盘,你爸爸在那儿陪着你爷爷,倒也安静。”
“五姑爷爷呢?”解雨臣点点头,面色依然不变,只是漫不经心的把目光投向面前黄花梨木茶几上摆着的定窑白瓷茶具,武夷大红袍的叶子在浅黄绿色的茶汤里安静的沉着。
“晚了二爷一年,去年去了,五爷的长孙哭了个肝肠寸断。那孩子单纯。脸上藏不住事儿。”
“单纯。”解雨臣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变化,变得似笑非笑,“单纯。真难得。”
“那孩子是你小时候的玩伴。论辈分上是你表哥。按照旧时的说法,他跟你一样,长房长子长孙,嫡系的,根正苗红。”
“噗——”根正苗红。解雨臣这回是真心乐了。他们这样的身份听着根正苗红四个字实在是说不出的怪异。早年解九爷还被当做漏划资本家斗过,后来文革结束之后,中央平反昭雪,说解九爷是爱国的商人,爱国的收藏家,是当时组织上给划错了队伍云云,不过当年从解家宅子里抄走的明器可是一件没给回来,补偿了一笔连本钱都不够的钱罢了。
“现在的吴家当家是吴二白。但说不定哪天就是吴邪。吴三省的作用,不说你也知道。”
“嗯。咱们说回来吧。您现在回来,是怎么?”解雨臣吹了吹浮沫,轻抿了一口茶,抬眸看向吴雪。
“我要你全权接手解家。我的部分,也就是南方的生意,也交给你。吴家那边不能断了线。你可以永远不过去,但是完成更多的事情,离不了吴家。你今年二十了。不能再拖塌下去。”
“好。我明白了。”解雨臣放下杯子,“南边其实我没多大兴趣,有的时候手伸的太长了一时收不回来,就容易让人连肩膀都砍了。和吴家的线断不了,怎么说那也是我姥姥家。对吧?”
“我和五爷的亲缘关系并不大。算是远亲。但是你和他的关系可是不小。论交情他是你叔爷,论亲戚他是你五姑爷爷,怎么着都比我近。这层关系要怎么用那得看你的。”
“嗯。切蛋糕了。我去一下。”解雨臣起身向外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长沙的祖宅烧了,要不就回来吧。妈。”
“我会注意。”吴雪摆摆手,声音略有些沙哑。
解雨臣转身出了门,微笑着和几个过来的人打招呼,然后走向宴会的中心,象征性的切开蛋糕。正月生日里,“切蛋糕”便也就有了分红的意思,听着身边的伙计用暗语报出数额,解雨臣突然有些茫然。
好久没有再见过黑瞎子了。
自从五年前他离开,解雨臣一直注意着他的动向。或许是因为这人对自己有那么一些特别,或许是因为这人留给自己的印象太过于深刻,或许是因为他在自己面前并不像传闻说的那样冷酷狠戾,或许也没有其他的原因,只是在一个人的深夜里思念一下曾经那份温柔。
“夜深了,散了吧。路上注意安全。”等着都取完红利之后,解雨臣拎着西服向大厅外跨了两步,向后摆摆手,“我先走了。”
以往他总是最后一个走的,只是今天解雨臣不想在那冷冰冰的大理石屋子里待着,开车去了自己在牡丹园的一个窝。开开门的时候屋子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烟草味儿,解雨臣动作顿了一下,抬手摸上门边柔光壁灯的开关。
“花儿爷回来了。”
“你怎么在这儿?”解雨臣一边换鞋一边问大喇喇坐在餐桌边的黑瞎子。他倒是没多余问那句你怎么进来的。因为似乎就没有他进不去的地方。
“今天不是花儿爷生日吗。我瞎子五年前被解当家的您照顾这么久,怎么说我回来报个恩您还是让的吧。”
“你这是报恩呢还是惊吓我?”解雨臣去洗了手。桌子上不知是什么糕点,香味儿直往鼻子里钻。在宴会上解雨臣没吃什么,这会儿是真饿了。
“哟,大小八件儿,萨其马酥酪,我今天真是饱口福了。”解雨臣拿起一块儿萨其马咬了一口,“在哪儿找的?”
“还是有些人会做的。”黑瞎子不太想多说,看着解雨臣三两下解决了萨其马又拿起云片糕,冷笑一声,“你也不怕我给你下了毒在里面。”
解雨臣也是冷冷一笑,“黑瞎子,你有的是办法让我死。下毒什么的太麻烦,你不爱费那个劲儿。况且又有能被我认出来的可能。”
“啪!啪!啪!”黑瞎子懒散笑着拍拍手,“得啦,小九爷这胆色瞎子我佩服。”
解雨臣细嚼慢咽着,不说话。
其实在看见黑瞎子的一瞬间他还真没想到过黑瞎子会对他不利。根本是没有这么想过。不知怎么的他就想相信这个人,因为一个人太久,解雨臣还是希望能有一个人让他相信一下。
但是这话说出去,黑瞎子至多来一句,你凭什么相信我。
“解雨臣。”黑瞎子突然叫他。
“什么?”
“生日快乐。”
解雨臣柔柔的笑开,带着那么点儿惊喜和欣慰,以及如释重负。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 贰
“三?”黑瞎子把手里的云子举起来,对着太阳。扁圆的黑子中透出幽深的绿色,好似幽绿的古谭,深不可测却分外迷人。解雨臣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不多不少,三枚剔透的白子噼里啪啦地落在榧木棋盘上,打了几个转,稳稳地停下。
“请。”解雨臣拾起白子放两枚回棋篓,留着一枚夹在指间。黑瞎子无奈地笑笑,摇头道:“我自来不擅长围棋,花儿爷这不是难为我?”
“不擅长能把吴邪杀的丢盔弃甲?”解雨臣凤眼一挑,“别废话。”
黑瞎子轻叹了一声,把手中的棋子压在右下角的星位上,抬眸看向解雨臣,“该你了。”
解雨臣垂眸落子,纤长白皙的手指将棋子点在棋盘上,再抬头的时候,对面却空无一人。
“爸爸。”解雨臣身后传来小孩软糯的声音。解雨臣放下棋子,转身抱起只有五岁的孩子,“怎么到这里来了?谢晋叔叔呢?”
“谢叔叔说爸爸在这儿,还没吃晚饭……晚上有蚊子,爸爸别在花园坐好不好?”小男孩儿在解雨臣怀里扭扭,攀着他的脖子,睁大双眼看着解雨臣,“我今天写了字帖,可是有个字不会。”
“我去看看?”解雨臣抱着他站起来,吻吻那双和黑瞎子分外相似的双眼。同样是大而黑的眼,深深的双眼皮,略略上挑的眼角,微带些狭长的眼形……一看就是蒙古人的眼睛。“梓安吃过晚饭了么?”
“我吃了!”梓安立刻笑了,稍稍有些委屈的向解雨臣告状,“我想吃萨其马,可是舅舅不让,说要坏牙。”
“舅舅?吴邪来了?”解雨臣揉揉他的脑袋,“太甜了,明天早上吃好不好?睡前喝杯蜂蜜水,你都上火了。没吃萨其马急的?”
“你别说他。当年你吃不到萨其马还跟二爷撒娇闹别扭呢。都是你惯的。梓安,舅舅给你说啊,你爸爸当年可是个哭包,二爷爷不给他,你爸爸那个哭哟~啧啧啧,那真是梨花带雨的。”吴邪促狭的看了眼解雨臣,后者连个眼神都吝于给他,嘴上却毫不客气的揭他短,“你这好舅舅十岁了还尿床尿裤子,你别理他。”
梓安茫然的看看吴邪,抱住解雨臣,“爸爸晚上搂我睡好不好?”
解雨臣点点头,走尽这段石板路,穿过垂花门抱着梓安进了西厢。西厢房的书桌上放着一副墨镜,并不是什么好材质,镜腿磨得有些掉色,右眼的镜片上还有裂痕。但是这副墨镜却被搁在水晶匣子里,外面罩了一层防弹玻璃。吴邪随着解雨臣进了西厢,看到那副墨镜,轻轻一叹,却什么都没说。
梓安从解雨臣怀里下来,迈着小短腿走到书桌前,使劲拉开小柜门,拿出一沓墨迹斑斑的宣纸递给解雨臣。解雨臣示意吴邪随意坐,自己站在书桌前,把梓安抱上椅子让他坐好,而后抬手取过架子上笔尖鲜红的毛笔,蘸了朱砂在纸上批画。
“笔力不够。这里要顿下去。”解雨臣提笔写下一个范字,“别着急写‘解’字,先把‘安’字练好。”
“你这一上来就教他写自己的名字,咱们那时候,还被我爷爷逼着写‘上大人孔乙己’呢。”吴邪站到梓安旁边,“梓安,梓为百木长,故呼梓为木王。罗愿云:屋室有此木,则馀材皆不震。《周书·谥法》中说:好和不争曰安。康熙字典云:钦明文思安安。其中“安安”,自然性之也。雨臣,你给梓安把路铺好了?”
时隔多年,吴邪也不再用少年时的“小花”来叫他了,反倒是用亲和却庄重的“雨臣”来称呼他。解雨臣恍然明白,他也不再年轻,鬓间也有了些许白发,只是他始终长相看小,三十多岁时看着像二十多的,如今四十出头,才有了点中年人的样子,眼角略略的也长了些纹路出来。吴邪的长相始终没有大变,兴许是和张起灵在一起久了,这长寿也是传染的吧。
“他啊,我解家的孩子,不需要铺路。他会自己走。”解雨臣摸摸正认真更改书写的梓安的头,温柔的笑笑,“三岁看老,梓安沉得住气,将来肯定有大作为。”
“那时候我爷爷见了你也这么说。”吴邪伸手握住梓安的小手,带着他写下一个“雨”字。梓安点点头,提笔接着练下去。解雨臣摸着防弹玻璃匣子,眼里透出些怀恋和感伤。
那天晚上黑瞎子抱着只有三岁的梓安来找他。三岁的孩子懵懵懂懂叫干什么就干什么,只是在发现自己被亲生父亲丢下的时候才大声哭叫起来,声音凄惨至极。解雨臣和黑瞎子都被他哭出了泪,最后还是黑瞎子狠心捏了一下梓安的后颈让他睡过去才作罢。解雨臣没问为什么,看着黑瞎子脸上的泪水决堤。
解雨臣没见过黑瞎子流泪。黑瞎子也不打算让他看,但是那天实在忍不住,黑瞎子坐在睡着梓安的床边以手掩面,眼泪浸湿了手掌又滴落下来,间或夹杂着他低沉的哽咽声。解雨臣跪坐在他面前,默不作声的用棉帕一点一点擦掉掉下来的泪水。黑瞎子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转头看看脸上还挂着泪珠的梓安。解雨臣喑哑着嗓子开口,“你放心。梓安以后就是解家的孩子。”
“还是对不起你。”黑瞎子拿过解雨臣手里的帕子擦干泪,又在屋里的铜盆里洗了脸,重新戴上墨镜才开口。解雨臣摸摸梓安的小脸蛋,苍凉一笑,“什么话。”
“花儿……”
“闭嘴吧你。”解雨臣故作轻松的转身,“霍家真的没救了?”
“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