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绝色之妖娆倾天下-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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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恭,这次是额头……”
阿史那皇后和李淑妃走进寝宫的时候,看到的正好是这一幕。因为怕打扰了皇上的休息,所以皇后才特地让宫人不要通传,没想到……
“娘娘,那女子可是皇上最近的宠妃!”李淑妃低声道,目光冷冷地扫过了长恭那隆起的腹部。
阿史那皇后并没答她的话,而是笑了笑走上前去,“皇上,这位妹妹一定就是您新纳的妃子,臣妾倒还不曾见过这位妹妹呢。”
长恭因是侧对着她们,所以皇后并没看清她的容貌。宇文邕直起了身子,看了看长恭,又看了看皇后道,“既然如此,在你这里也没必要瞒下去了。阿云,你早就见过她了。”
皇后微微一愣,只见坐在床榻上的那个女子慢慢转过了头。
在看到那张容颜的一瞬间,她震惊地完全说不出话来,窗外纷飞的红叶,眼前所有的景物,一刹那间褪色成艰涩的背景。耳中听见的,惟有自己的心跳。曾经想象过无数次如此的再相逢,此刻摆在眼前,还是让人措手不及。
是那个少年,是她第一次为之动心的那个少年。
虽然已经过了很久很久,在她的心里面,很深很深的地方,就像无限寂静的深海深处,时光和海水都以极缓慢的速度在流动。在那里,藏着那个少年的身影,在昏暗的最深处,那样模糊,却从未消失。
虽然不明白他怎么变成了女人,但她却十分肯定,眼前的这个女子和她心里的少年——是同一个人。
长恭也打量着她,只见她发髻高挽,如云的黑发间并没有多余的饰物,只有一只玉凤栩栩如生,仿佛随时都会从她发上飞起来一般。凤嘴衔着长长的珠子,垂在额头上,一步一摇摆,更映得其人双眸温润若水,暖洋洋的像春风。昔日的突厥公主已经脱胎换骨,俨然是一国之母的风范了。
“是你——”皇后终于先开了口,“你……你居然是女……”她刚说了半句,忽然留意到李淑妃还在身旁,于是硬是按捺住内心的无数疑问,露出了一个平静的笑容,柔声道,“多年不见了,你可还好!”
长恭避过了她的目光,只是淡淡道,“你变了很多。”
皇后见她并不回答自己的问题,再仔细看了看她,虽然还是那样绝世的容颜,可比起曾经的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来,却是憔悴抑郁了许多。蓦然之间,她的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了一副永远都难以忘怀的画面。
少年纵马而立,虽是戴着半张面具,但玉立挺拔的身姿美之极致,那难以描绘的英气与柔和,仍是如此巧夺天工地统一在一个人的身上,令人不由喟叹造物的神妙。远远望去,竟犹如旭日东升,熠熠生彩,让人几乎不敢正视!
时光流转,彼此都已经改变。也是,就连少年都能变成女子,还有什么是不能被改变的呢!
皇后一时感怀,也不知该再说些什么。
李淑妃自然不明白这三人之间的渊源,只觉得这新妃容貌之美丽,确实前所未见,又见她大腹便便,临盆在即,不免更是心里发酸。早就听说皇上对这位妃子宠爱备至,若是她诞下一个皇子,自己儿子的太子之位怕都要不保……想到这里,李淑妃赶紧敛去了眼中的敌意,也扯出了一个笑容凑上前道,“皇上,您好些了没有!赟儿也吵着要来看您,这孩子听到您生病的消息,都没有心思吃饭了呢。”
宇文邕点了点头,“赟儿懂事有礼,都是淑妃你调教的好。”
长恭目光一转,只见皇后正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但目光却透过自己落在了更远的地方,而脸上却泛起了一丝奇怪的神色。她不动声色地起了身,放下了碗,冷冷扔了一句“我走了”就转身离开。
“阿耶,护送娘娘去紫檀宫,若有差池,唯你是问。”宇文邕连忙朝着门外吩咐道。
“皇上,她也太没规矩了吧,怎么能这样无礼!”李淑妃目瞪口呆地看着她扬长而去。本来以为皇上会斥责几句,没想到皇上只是淡淡说了句,“她就是这个样子。”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眼中带着一种罕见的温柔之色。
李淑妃的面色一暗,她忽然意识到,比起到现在为止还不曾有子嗣的皇后,刚才的那个女人才对她更有威胁。
自己从一个小小的侍妾爬到今天的地位,都是因为母凭子贵,如果连这唯一的优势都要失去的话……
兰陵缭乱第三部第110章逃脱
深秋高远的空际清淡如水。天空中远远地浮着几缕烟气,凝顿成云。长恭百无聊赖地倚在窗前,银雪则在一旁讨好地轻舔着她的脚。
就在这时,她忽然听到小娥啊的叫了一声,一回头,这才发现身后居然不知何时站了一个七八岁的男孩。
只见他身着衮冕,青珠九旒,身穿绀色深衣,是典型的周国太子打扮。果然,只听阿娥惊慌失措地喊道,“太子殿下,您,您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您是怎么进来的!”
那男孩绽开了一个灿烂的笑容,俊秀的脸颊边还有一个俏皮的酒涡若隐若现。
“听我母妃说,这里藏了一个好漂亮的姐姐,所以才特地想来看看。那些守卫不知道我进来哦,因为我是从那棵树上爬过来的。”
小娥显然吃了一惊,“太子殿下,您还会爬树!”
“嗯。”男孩笑得纯真无害。
长恭见不过是个孩子,也减了几分戒心,仔细一看,这孩子和宇文邕还真有九分相似。尤其是那双琥珀色的眼睛,不过比起他的父皇,显然是多了几分孩子的童真和稚气。
“不过姐姐真的好漂亮啊。”他转动着眼珠。
小娥不禁哑然失笑,“太子殿下,你可不该叫娘娘作姐姐哦,娘娘也是你父皇的妃子。”
长恭微微动了动嘴角,“小娥,你去拿些糕点和茶水来吧。”
太子顿时喜笑颜开,还加了一句,“小娥,我要吃你做的菊花糕!”
小娥应了一声,转身走了出去。
长恭扬了扬眉,低声道,“你说实话,是不是因为想吃菊花糕才溜进来的!”
太子只是笑嘻嘻地看着她,然后又站起身来,“我可不可以到处看看!”见长恭点了点头,他就好奇地四下张望起来。
长恭一没留神,发现他不知什么时候没了影,正想叫他出来,却听到内房那里传来哎哟一声响。她扶着案几站起身来,想到内房去看个究竟,刚一踏入内房,脚下却不知踩到了个什么东西,一时重心不稳,一下子就滑了过去,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她的眼前黑洞洞的一片,身下的地面阴冷僵硬,腹部似被千万毒针刺穿,除了钻心的疼痛,哪里使得出丝毫力气。
就在这时,她看到太子一脸惊慌地凑了上来,在看到她痛得死去活来的样子时,仅仅在一瞬间,太子脸上的表情变了。那双纯真可爱的眼睛忽然变得深邃而不可知,薄薄的唇角边勾起了一抹讥笑。他捡起了地上的琉璃球,用一种完全和他年龄不附的声音冷冷道,“除了我,我的父皇不应该再有别的孩子。父皇,是我一个人的。”
长恭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她从没见过这样可怕的孩子,在那天真的伪装下竟然有颗比恶魔还恐怖的心。
她——竟然栽在一个小孩子的手下。
“对了,门口的守卫已经被我母妃引开了,而小娥这个笨丫头还在做菊花糕,一时半会也回不来。所以就算你叫人,也没人会应。”太子又重新露出了那个可爱的酒涡,“你就在这里慢慢等着吧。哦,就算你能活着告状那也没关系,反正是不会有人相信我会做这样的事的。父皇也不会。”他在手里玩弄着那个琉璃球,轻轻松松地走了出去,还不忘替她关上了门。
长恭只觉下身一热,仿佛有什么滚烫的东西流了下来,心里更是大惊,紧紧按住了腹部,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一步一步地艰难地往外爬去……从下身渗出的鲜血在地面上划出了一道美丽妖艳的红色弧线……她不会在这里等死,她只能靠自己,她不能,绝不能失去这个孩子。
这个她和恒伽唯一的孩子。
就在快要爬到门口的时候,她的全身开始无力,眼前开始模糊,仿佛有什么扯碎了天地,蒙蔽了视线,打痛了身心,将一切化为混沌。在恍恍惚惚间她有些明白了。死亡并不可怕,疼痛也不可怕,人之所以害怕死亡是因为这世间还有留恋的东西。
不想失去这个是属于他们的孩子,不想失去那些珍贵的记忆,不想……
在意识渐渐涣散的时候,她隐约看到了有个人影撞了进来,接着,自己就落入了一个温暖结实的怀抱,耳边传来一个极其嘶哑的声音,“长恭,长恭,你要坚持住,我马上就去喊人!”
她不知那个人是谁,只是像抓着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紧紧抓住了那人,不停地重复着,“我不能失去这个孩子,不能失去这个孩子……”
那人似乎全身一阵僵硬,随后将她轻轻放在了床榻上,低声道,“放心吧,长恭,你和他的孩子——一定会没事的。
长恭静静躺在床榻上,模糊不清地听到那个人远去,模糊不清地听到似乎有很多人涌了进来,模糊不清地感到有人紧紧抱住了自己,模糊不清地感到有人在她耳边低声说话,模糊不清地感到腹部传来一阵又一阵的剧痛……
也不知过了多久多久,她忽然在无意识的用力之后听到了一声清脆的哭声,那嘹亮的哭声,就好像一柄利剑避开了所有的混沌,将她从模糊不清中硬生生拉扯了回来。
她缓缓睁开了眼,映入眼帘的是宇文邕那张憔悴苍白的脸,只见他双目通红,下巴布满胡子青渣,直到看到她醒来才欣喜若狂的展开了笑颜,哑声道,“长恭,你没事,孩子也没事,你生了个儿子,你替朕生了个儿子!”
他的话音刚落,身后的皇后就道了一声,“恭喜皇上喜添龙子。”其他宫女们也纷纷附和起来。
长恭心里一个激灵,语无伦次道,“看,给我看看孩子……”
“你先别心急。”皇后笑咪咪地抱起孩子,又看了一眼那个产婆道,“还不先抱小殿下去清洗一下血污。”
产婆抬起头,和皇后交换了一个奇怪的眼神,连忙应声抱着孩子而去。
不一会儿,孩子被抱了过来。长恭迫不及待地接过了孩子,仔仔细细地端详着,只见孩子有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看上去可爱的很。她的心里涌起了一阵难以言喻的温柔,心口,暖暖的,就仿佛有一股暖流涌向她似乎空旷如也的心中。顿时滋生了一股感情,很密很密,很浓很浓。鼻子一酸,好像有什么就要从眼角滑落下来。
这是她和恒迦的孩子,是她一直盼望着的孩子。
幸好,幸好她没有失去这个孩子。
“到底发生了什么!娘娘怎么会摔倒在房里!要不是木易刚好来修剪花草,后果不堪设想……”宇文邕蹙起来眉,看了一眼在旁边瑟瑟发抖的小娥,沉声道,“还有你,娘娘受伤的时候你在哪里!如此懈怠,看来要重罚才行。”
“皇上饶命,奴婢,,奴婢在替太子殿下做菊花糕。”小娥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太子!”他似乎有些惊讶,“太子怎么会在那里!”
“回皇上,太子殿下是偷偷溜进来玩的,奴婢……”
“立刻给朕把太子叫来!”宇文邕的脸色一片铁青。
“等一下,”长恭忽然开了口,“这不关太子的事。是我不小心滑了一下,这也不关小娥的事,孩子刚刚出生,我不想见血光。”
说着,她抱紧了怀里的孩子,将脸轻轻贴在了孩子的脸上。就算她指出是太子做的,那又怎么样!宇文邕也必然是以孩子不懂事为由惩戒他一顿了事。可如果让这样可怕的孩子成为皇帝的话,将会给周国带来怎样毁灭性的打击呢!
所以,她什么都不会说。
“那就听你的。”宇文邕柔声道,又示意那些下人们全都退了下去。
凉薄薄的月光透过精致的雕花窗,在光滑的地面上投下如缕空般的影子,从香炉中袅娆而生的缕缕清烟,如同美女纤细的手指,不甘寂寞地抚摸着触手可及的一切。
房间里又只剩下了他和她,还有在一旁熟睡的孩子。
“你,你也该去休息了。”长恭感到这样的气氛有些古怪。
他好像和没听到一样,反而脱了靴子上了床榻,躺到了她的身旁。她被吓了一跳,不由自主的往墙边一缩,“你,你想做什么,我,我才刚生完孩子……”
他轻轻笑了起来,“你以为我要做什么!虽然我很想要你,可也没猴急到这个地步,我只是想这样躺一会,不行吗!”
说完,他侧过了身,不由分说地搂住了她,将她的脸紧贴在自己的胸膛。
她挣扎了一下,却被他牢牢按住,只得被迫保持这个姿势。在一片安静中,她听见他的心跳,隐隐的压迫感,象延伸不可遏止的海潮,从望不到顶的高处倾泻而下,落入不见底的深渊,激起震聋发聩的回响。
“长恭,幸好你没事,幸好你没事……”
他微颤的声音伴随着那强有力的心跳,一波又一波的传入她的耳里,就像潮水的力量,无法阻挡。
她轻轻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没有再挣扎。
不知过了多久,孩子忽然哭了起来。他这才放开了她,起身将孩子抱了起来,笨手笨脚地哄了起来,可那孩子却是越哄反倒哭得越发厉害。
“你把孩子给我,他可能是饿了。”长恭心疼地接过了孩子,刚想给孩子喂奶,忽然想起了什么,面露愠色地抬头看了那不识相的男人一眼,“你还站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出去。”
宇文邕露出了一个邪意的笑容,“怕什么,又不是没有看过。在月牙湖的时候,不是早被我看光……”
“给我出去!”她又羞又恼地打断了他的话。
他愉快的笑了起来,“好了,喂完孩子就早些休息,那些下人都在门外候着,有什么事叫他们一声就可以。”
说完,他又恋恋不舍地看了她一眼,这才离开了房间。
长恭看他的背影消失在自己面前,这才轻轻舒了口气。看着怀里的孩子,不由喜忧参半。喜的是孩子终于平安出生,忧的是有了孩子恐怕更难离开这个牢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