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绝色之妖娆倾天下-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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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生来便合该是如此,这个男人天生是该占据世上最显著夺目的位置的。
“阿耶,我看完这几个折子就去休息。”
“那您先把这碗莲子羹喝了。”阿耶将白瓷碗端到了他的面前。
宇文邕似是无奈地一笑,接过了碗,“阿耶,你可越来越婆婆妈妈了。”
“皇上,臣也是为您的身体着想,这您要是万一累病了可怎么办?”阿耶摇了摇头,“皇上,趁早赶紧把公主娶过来吧,让她早日为您诞下子嗣……”
他一边说着,却没有留意到皇上的眼中掠过了一丝怅然。
“皇上,听说齐国皇帝的太子新立了太子妃。”阿耶像是忽然想起了了什么。
“哦?”宇文邕轻轻扬了扬眉,随口问了一句,“不知是何家的千金?”
“好像是斛律光的女儿……”阿耶刚说了半句,就见到皇上的手微微一滞,随后他又释然地笑了起来,“齐国太子才不过六七岁,斛律光应该有好几个女儿吧。”
阿耶点了点头,又略带好奇地说道,“斛律家两位公子,都美的不像凡人,可见他们的妹妹必定也是绝色佳人吧?”
皇上轻轻一笑,目光落在了自己手背上的一道浅浅伤疤上,眼神忽然变得异常温柔,琥珀一样的颜色温润清澈,眸色如水,一点瞳芒绚烂得就像倒映在湖水中的星光,随即,又仿佛旋风一样被带走了一切的思绪,矛盾,甘愿,悲伤,喜悦,纠结,疼痛……
入口的莲子羹已全然不知是何味道。
原来,这就是思念的滋味,痛彻心扉,却又甘之若饴,让人魂飘魄荡,不知身处何方……
长相思,在长安。
齐国,邺城。
在某一天的深夜,高湛再一次悄悄驾临了高府。这两天,长恭称病没来上朝,而孝琬也说不个所以然,倒让他有些担心起来。进了高府,他示意一概人等不要声张,顺着侍女所指的方向朝着花园里走去。
当夜的月色带着微微的蓝,整个花园都笼在一片水蓝中。有缭绕的雾气,自地下升腾宛转。茜纱一样的薄云在天地之间流泻。
在种满荷花的池边,一位年纪大约十一二岁的少女正在玩耍,束在身后的青丝,在夜色亲吻下,垂泻得像瀑布一样,顺着那只拨弄荷叶的手,一丝丝的落进了池水中。在月色下,他认出了那个女孩是小铁,心里倒也有几分感慨,那个山贼窝里的女孩,如今竟也成了一位标致的美人。
“小铁,你生着病,居然还玩水,是不是要我惩罚你啊!”从不远处传来的那个清脆声音,让他的心为之微微一颤,那是长恭……
被云雾晕染开的华美月色,氤氲在花园中,飘浮着,荡漾着,透析出一股清清的亮,浅浅的光,渐渐走近的少年在这月光的映染下,如玉璧无瑕,光润蕴涵,湖水般幽深的眼瞳,出奇清旷,那眸底此刻呈现出一片清澈澄亮的波澜。
小铁像是被抓到似的吐了吐舌头,朝着那个翩翩而来的少年嫣然一笑,“长恭哥哥!”
“还不快过来,我已经让人替你熬好了药,快些去喝,不然就凉了。”长恭的眉梢间带了一丝恼色,“枉我这两天还故意装病来照顾你,你还这么不听话!”
小铁蹦蹦跳跳地跑了过来,自自然然地拽了拽长恭的衣袖,“我就知道长恭哥哥对我最好了!”
他微微蹙起了眉,茶色的双眸起了一丝涟漪,心里没来由地一阵失落和说不出的恼怒,原来长恭不来上朝居然是为了这个丫头……
在他寻思间,长恭和小铁已经走到了池塘的另一边,正值木兰花盛放,白茫茫,如雪一般的花雨,美好得犹如画卷。漫天飞舞下洁白的花瓣,洒落在长恭的肩头上,洒落在小铁的头发上。一地又一地,像走在纯白的雪地上。落花流水,天上人间。
只见长恭轻轻拨开小铁头发上的花瓣,一抬手,就着最低的那根树枝,摘了一朵盛放的白木兰,旋手插进了她乌黑的发鬓中。
他怔怔看着他们,月华幽幽,像一层白纱一样的批在身上。冰凉,凄冷,那种全身沐浴在月光下的感觉,就像红绡游丝一样紧紧扼住咽喉,束缚住了自由,无法呼喊出声,也动弹不得。
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在不停蔓延,他打小最珍贵的人,也许就要被别人抢走了……
“九叔叔!”长恭在抬眼间忽然留意到了他的存在,不由喜上眉梢,“你来了怎么也不让人通报一声呢。”
皇上从树后缓缓走了出来,对着长恭轻微一笑,就扩散成一抹煦风温柔的笑容,可是,月光映衬着他的眼瞳中却森寒一片,丝毫没有一丝笑意。他又打量了小铁几眼,装做不经意道,“一晃几年,没想到这孩子也这么大了,行了成人礼吗?”
长恭笑着点了点头,“去年刚行了成人礼,比寻常姑娘家稍早了一些。”
他微眯起双眼,冰雪般冷凝的银眸中隐隐有眸芒闪动,“既然行过了礼,长恭,你也该为她安排一门好亲事了。”
长恭一愣,忙摇了摇头,“九叔叔,她还小呢,亲事似乎早了些。”
“长恭,你若是一直留她在身边,招人闲言闲语不说,以后连累她嫁不出去就糟糕了。”他的嘴角轻扯出一抹笑容,明明是条优美的弧度,却透着莫名的寒意,“对了,侍中元文遥的幼子元鸯今年正好一十四,尚未成亲,我看和小铁倒是般配的一对。”
长恭大吃一惊,连忙推阻道,“九叔叔,这不合适吧,小铁不过是一介平民,难以高攀元侍中。”
小铁也在一旁变了脸色,像是安慰似的,长恭下意识地握住了她的手,示意让她不要担心。这个细微的动作却更是令高湛恼怒。
“你认了她作你的义妹,那就是元文遥高攀了。”他微微笑着,眼瞳里,既有一种残忍的快意,也有一种怎么按抑也压制不住的愤怒。“朕今天就亲自指了这门亲事,长恭,难道你想违抗圣命?”
长恭思绪一滞,这明显带着威胁口吻的的话如惊雷般“轰”的一声在她脑中炸开,她不置信的瞪大眼,看着那张俊美无暇的熟悉脸庞,此刻在清冷的月光下却显得有些陌生。
她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九叔叔非要给小铁指婚,但现在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当务之急是绝对不能把小铁随便给嫁出去。
“这件事就这么定了,明天朕就让元文遥先将聘礼送过来……”
“皇上!”长恭忽然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抬起头一脸认真地看着他,“我不能认她作我的义妹。”
“为什么?”他挑了挑眉。
长恭牢牢盯住了他的眼睛,将心一横,“因为,我要娶她!”
不管了,先过了这关再说!
“你说什么?”高湛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
“我说,我要娶她!请皇上成全!”长恭斩钉截铁地重复了一遍。
高湛的面色丕变,横生波澜的眼瞳中满是痛楚,一时竟说不话来。好半天才让自己慢慢平静下来。
长恭已经长大了,娶妻生子也是人之常情。
可是,自己心中那犹如刀绞般的痛觉又是什么,是心脏破碎的声音?还是痛苦矛盾的挣扎?
小铁在一旁已经完全呆掉了,脑中懵蒙怔的几近空白,却又不由自主地涌起了难以言明的喜悦。
“请皇上成全!”长恭见九叔叔面色异常,捉摸不定,心里更是不安。
高湛冷冷看着她,“若朕不成全呢?”
长恭低下了头,“若皇上不答应,臣就在这里长跪不起。”
高湛浑身一震,不由倒退了一步,双瞳中的怒焰隐隐燃烧,妖异犹如在狂风中昂扬的罂粟,“高长恭,你这是在威胁朕吗?”
“皇上,臣不敢,臣只求您能成全。”长恭用力握紧了自己的手指,
“那你就跪着吧,这次朕倒要看看你能跪多久,反正你是死是活也和朕无关。”他的声音冷魅悠扬,表情犹如千年寒冰,可怕至极,“朕也该回去了。”
“皇上!”长恭高喊了一声,一咬牙重重在地上磕了几个头,“若是皇上不答应,臣就一直磕下去!”
高湛转过头,正好瞧见长恭左额上渗出了血丝,一瞬间,他觉得自己体内的血液在逆流,甚至觉得可以听到逆流的声音,那就像是汹涌的波涛声……迫使他发出了这一生最言不由衷的声音,“好,朕答应你!”
明知她是在用他的感情赌一把,明知只要他继续坚持下去,结果就不会改变。
可这一次的输家,却是他。
若非情到深处,又怎会甘愿容许自己这样的软弱?
“但她不能再叫这个名字了,她需要换一个身份。”高湛将所有的情绪又重新隐藏在冰冷的面容下,尽量用最平静的语气开了口,“就让司空郑霖之收她作义女,先多多熟悉宫廷的礼仪,倒时再说。”
“多谢皇上,多谢皇上!”长恭浑身紧绷的神经这才放松下来,背后早已是一层密密地细汗。这样也好,至少还能拖延一段时间。
高湛没再理她,转身径直朝着门外走去。
长恭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喊出来,心里好似被什么堵住了,只觉得五脏六肺被凝成冰冷的一团。直到小铁低声唤着她的名字,才令她回过神来。
“长恭哥哥……你刚才说得都是真的吗?”
长恭一愣,“小铁,你可别生气,刚才我那么说,只是权宜之计。你知道一旦皇上刚才把你指给那个元鸯,那就麻烦大了。等过阵子,我就找机会把你送回突厥。到时就说你不知去向,连我这做相公的都不追究,别人就更懒得理了。”
小铁低头不语,半晌才说了一句,“我先回房了。”
望着她的背影,长恭面色一黯,轻叹了一口气,今夜,可真是个不令人愉快的夜晚。
正文 第61章
书香屋 更新时间:2011…5…28 1:18:29 本章字数:8133
窗外透出的光线开始变白的时候,宇文邕犹如从梦中猛醒。就象换了一个人一样,昨夜里的宇文邕已经随着时间的流逝沉入意识的最底层,取而代之的是精明强悍,大权在握,高高在上的一贯的他。
长恭仍然靠在他怀里睡得很沉。他觉得肩头有些发麻,但一夜没睡,真的很疲倦,只得将将就就的闭上了眼睛。
过了一阵子,长恭那纤秀的手指忽然微微一动,衣袖柔软的触感还在她的手中。
恒伽……果然没有离开。她惊喜的睁开眼睛,侧过头,突然发现身边的人是谁,她的呼唤凝结在口中。
宇文邕微微仰着下巴,靠在床头,他沉睡的时候看起来如此纯洁又高贵,只是他睡着的时候还微微皱着眉头,象是梦到什么痛苦的事。长恭看着他的脸,一时倒也没有挣扎,心里却微微有些感触,原来他也未必就能够随心如意。
这个世界,没有人能随心所欲。
象是某种天生的敏锐触觉,睡梦中的宇文邕也感觉到某种目光的注视,睫毛轻轻一抖,醒了过来。一双琥珀色的眸子望着她,清而深。
她并没有避开他的目光,而是十分冷静地说了一句,“你为什么在这里!”
“为什么!”他这才慢慢起了身,活动活动手臂,半身发麻:“昨天可是你主动拉住我的衣袖,不让我离开。”
她怔了怔:“你是说,我整整一夜都是这样靠着你睡的!”
“当然,享受这种待遇的人,你还是第一个。”他捉狭地笑了起来,心里却暗暗有些惊讶于她的冷静。难道她以为昨天的消息也不过是个梦!
仿佛是猜到了他的想法,她忽然转过了身,面对着墙壁幽幽说了声,“他不会死的。”
宇文邕的睫毛微微一动,刺痛像是花开一样蔓延到全身,瞬间将所有的温柔收敛了起来。他冷笑一声,“我还从没听说族诛还能有人活下来的,你还是死心吧,斛律恒迦已经变成一具尸体了。”
她只是坚定地重复着,“他不会死的。”
他蹙起了眉,神情恼怒地望着她的背影,此时的她仿佛充满着一种无力的忧伤,这种忧伤有一种感染力,无声的浸润,象雪落在手掌上就化成水。
握紧的手指渐渐松开了,已经到了嘴边的冷酷的话被咽了回去,他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一个转身离开了这个房间。听到他的脚步声远去,她的面容神经质地扭曲起来,苦心经营的面具终于在一瞬间粉碎。她的心缩成一团,疼痛着。
当彼此定下了那个约定时,她觉得,她的幸福近了,快要到了。
那是她期待了很久,等待了很久的幸福。
只是她忘记了,幸福不是说捉住就可以捉住的东西。
稍不留神,那如同顽皮小孩一样就那样突然消失了。
好不容易等到那堵无形的墙终于消失了。她也终于明白了自己的感情,勇敢地向他伸出了手。
可是——现在,那堵曾经消失的墙又再次阻隔在他们之间。现在它的名字叫“生与死。”
纵使她已经不再顾忌,紧紧地拥抱著他。他却永远不会发现。
纵使她发了疯一样思念著他,她却始终无法看见站在她身旁的他。
他已经不在了。而她却依然活著。
从此在她的心口有一个空洞,只有她自己知道——
时下正值七月天,夏日清晨的阳光从窗棂射了进来。紫檀宫的房间内,珍珠色的浮尘在空气中轻浮翻转,无所归向,像烟雾一样的淡淡弥散。一切的一切,若非经(精彩全本小说百度搜索:炫书)历过的伤痛这么真实的存在着,否则真会如一场春梦般来去无痕……
紫檀宫外,松柏参天,扭扭曲曲地伸向天空蜿蜒。浓郁青翠的枝条相互搭错成密密遮挡阳光照射的屏障,即便到了初夏时令,身处其中,也依然觉得阵阵寒凉。四季无分的针叶松包围住整座宫殿,从外面望去,总给人萧瑟寒冷阴凄的观感。清晨的风吹动松树,松针飘落,坠入池塘,寂静无声,连些微的涟漪都不会溅起。
长恭凝望那水中的如针细叶,一只白色的蝶停在她的指上,颤动着翅膀,一展翼又轻盈飞开,只留下轻忽的触感停在指尖。
七月的清晨空气如同爱人的呼吸般芬芳。她将蝴蝶停过的指尖轻轻放在唇边,在淡淡的气息中想着恒伽,想着九叔叔,想着大哥,想着三哥,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