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绝世独立:花月皎-第1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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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煜辀万般不舍得道了些长辈关切之言,言及派百名侍卫护送她,皎儿急忙推了,同他说了原由。
临了,凤煜辀落下一句:“你同淩儿兄妹二人感情甚好,当亲往告辞才是。”
“……”凤煜辀这棵姜果然是辣得很!尽管他就是不提,自己也会前去湖心告辞。
皎儿清楚地记得,凤之淩曾言,倘若她内伤好了绝不拦她,凤煜辀的算盘可是打错了。
湖心,凤之淩的确没半句留词,前后不过短短三言,其余时候便是闻着他的梅花熏香,其神色叫人琢磨不透。
凤煜辀父子虽未如安柯儿般阻拦,其余众人却诸多不满显于面上。
凤之淩身旁诸位尤以铁砚最为“气恼”,一双鹿眼更是极其哀怨,仿佛让心上人惨遭“抛弃”之人是他。
少年送她出门,几无残叶的梅林间,咬牙鼓气道:“郡主,铁砚以为加以时日主子定有起色,今日断言是否言之过早?”
初生的牛犊不惧虎,铁砚在当世药王毒仙二圣共同的传人面前提出质疑,当然他不可谓不心虚,只是相较种种,留下郡主才是当务之急,哪里顾得那么多。
“……”原本她唯恐凤煜辀出此言,但凤煜辀未道之言却从这少年口中听闻。
铁砚见其语塞,更得了底气:“郡主,主子与王爷初生和睦,戕贼正对咱们虎视,平东王府正当多事,王爷虽骁勇善战,毕竟年事渐高,他日终须主子披甲上阵,若因足疾拖累无法保全国土百姓,想必郡主定不愿见。”
皎儿蹙眉竖耳,她怎觉得此话并非出自这少年之口,前一问尚无可疑,这后一句细嚼像是文昊非雨之词。
“我自是不愿见此一日,但如今我已竭尽全力,确是学艺未精不堪此重担。”
故交
十月初七清晨,马车物资皆已齐备,凤煜辀派了两名侍卫充作马夫,马车驶出了平东王府。
王府东门外,矗立着两道身影,正是半月未见的雪衣与古峰。
好在这大清早王府门外没甚么往来行人,否则这一黑一白还道是黑白无常。
古峰有马,雪衣空身,皎儿招呼雪衣进马车里来,路途遥遥,总不能叫他们一路同挤一个马鞍,又或者他想一路迎风踏雪南下?
雪衣倒不推辞,坦然跃入马车车厢,只是车内暖和许多,让他好一阵不适。
马车旁由飞虹剑古峰随行,他的黑纱斗笠便是最为分明的招牌,见识多些的百姓也多能猜测到其身份,皎儿此行身旁人虽不多,却也当属“大张旗鼓”,有雪衣相伴再多戕贼又何足畏惧!
皎儿连着两日“无所事事”,闲到在有些颠簸的车厢里瞌睡连连,没法子,面对雪衣,或许还不及近三两月里的凤之淩有言,人往往如此,不喜欢过多噪舌,却也对长久的无声无息心生烦躁。
初九,卯时天未开,皎儿推开客栈房门,院中诸物覆着一层薄雪,昨夜正是今年所见初雪,此时早已停歇。
安柯儿将她转赠的白熊披风还了她,道是路上风雪天防寒,冥冥中似要她忘不却昔日一截情。
皎儿暗自苦笑,冰雪年复一年,人人不厌,残情长留心中,岂不徒增感伤。
初雪浅薄,日头一照道上的雪便渐渐化开了,一行人未受这场初雪影响,继续往南赶路。
沿途极其安顺,皎儿却不知凤之淩派遣数十人暗中为其开路,这些人离得甚远,且行事甚为谨慎。
初十日,马车行驶在官道上,前方传来马蹄疾驰声,隐约可知有五人。
来人不禁让车厢外的三人提气聚神,尽管其中二人深知沿路有暗中照应的兄弟。
马蹄声渐近,又渐远,原来不过是路过的武林中人,小题大作,虚惊一场。
皎儿靠回车壁,侧首见雪衣纹丝不动由始至终都在静息盘坐,她若是有雪衣的武功,许是也当如此镇定。
此话方在心中落下,道上又传来奔驰声,却是自身后来,这马蹄声——犹似方才经过的几人。来人拉缰下马,只听一个男音道:“古公子别来无恙,敢问姑娘可在车中?”
皎儿猛一闪神,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南宫无极的左膀右臂——无心!
这人突然来寻她作甚?
质疑
显然无心问古峰之言并不望其回话,短短两年间,古峰的沉默虽有“改善”,但旁人依旧难使其开口,这话不过是叫马车里的人听见。
皎儿掀开车帘眼扫来人,五人皆风尘仆仆,满面憔容倦意,见了她眸中却生出——喜色?
“左护法何事寻我?”皎儿话中透露出明显的疏离。
无心闻言面色颇显尴尬,一拱手道:“姑娘,往日多有得罪,望姑娘海涵!”
“……”这又是生了甚么事?
这人见她沉声,方直言道:“姑娘,我等特来请姑娘念及与宫主往日情份——前往相救。”
“他在何处,可是中了毒?”皎儿蹙眉,南宫无极前次中毒是叫个侏儒女子设了圈套,俗话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普通百姓尚且如此,南宫无极又怎会再中诡计?
“宫主身在云江北岸,并不曾中毒,只是——受了重伤,吾等……束手无策,特来求助姑娘。”无心回道。
无心此言半真半假,南宫无极在他离去时确在云江沿岸,但此时……南宫无极连月来遍寻不得慕容冰踪迹,在其抛开种种要为自己所做下的事负责时,昔日那个任性的女子又再次叫他苦不堪言。
一面已将自身从心爱女子眸中淡去,一面却又寻不得被他所伤的女子,连月的压抑奔波,旧伤未疗反加重。
无极宫上下就在如此阴郁的氛围中度过了夏秋,眼见就要入冬无心无恒私下商榷后擅自来一人请她。
无心道南宫无极受了重伤,在皎儿看来,尤为不真。
以南宫无极的武功,他若未中毒,这天下又有几人能令其重伤?
雪衣在身边,罗师傅身在平东王府,少林武当那几个七旬老翁已是风烛残年,他的伤又是从何而来!
“倘若他身受重伤,你如何舍近求远,纵是其身在云江北岸也距南桐城较近,如何不去请我娘治?”皎儿此时已无方才急声询问之色,语调淡淡道。
非是她绝情,即是好合好散,如何不能再为朋友,只是眼前此人分明诓骗自己,如何能再好言好语!
无心闻言果然面色难堪,顿了一顿方道:“姑娘,宫主的伤唯姑娘可治!”
无心言至此,其意已是尤为分明,南宫无极的伤——是心伤。
犹记得七夕夜他的落寞无奈与不甘,她心中又怎会无半点感触,只是既已道明言开,就该各自淡忘,岂可再念念不忘徒增感伤?
胁迫
皎儿深知南宫无极绝不会出尔反尔,纵是他有意如此也当是亲自前来,无心定非他派遣而来。
无心惊愕地看着眼前绝情女子,急声道:“姑娘——”
“左护法,你当知今时非同以往,我与他皆已心知此生有缘无分,你当在其左右多加开解才是,实不该冒冒然前来寻我。”
“今日我只当未曾见过你,你速速返回去吧,于他面前自行请罪或可省一顿罚。”
皎儿断下他的话,实不愿再与其多言,捏着车帘的手一松退回了车内。
“姑娘!”车外无心扑通一声跪了地,身后四人亦齐声下跪。
“左护法,你这是何意!”车厢内传出女子愠意颇深之言,显然是让这几个男人惹恼了。
“姑娘,当日皆吾等之罪,宫主待姑娘情深似海,一如既往,今日无心在此以断臂谢罪,只求留下性命为姑娘引路。”
无心语气极为悲壮,皎儿震惊无言,车外几道拔剑出鞘的声音传来,只觉一股凉意袭来,车帘一晃,身旁已空无一人。
“铛,铛——”剑身坠地的声音极其紧致,一瞬间五柄剑已自这五人手中脱离。
“雪衣——”掀开车帘,皎儿已面色刷白,浑身气得瑟瑟发颤。
地上五人闻听她急呼声方回过神来,面色极其难看,一副颓然之态。
“你与你的弟兄,滚!断臂又或自刎请君随意,你等性命又非我物!”皎儿颤声斥责,今日之气怕是今生前所未有。
“姑娘——”无心大骇,急声辩解,却遭跟前雪衣雪袖一扬封了哑穴。
“走。”落下简短一字皎儿放下车帘再不出声。
“驾,驾——”车夫挥了一鞭,马车朝前而去,虽是同样在往云江方向赶路,却并非同无极宫有所关联。
马车后,跟着五匹马,五个男人,不敢跟得太紧,恐又使她发怒。
十一日,时隔一日又迎来一场雪,飘飘扬扬地从三更天起延续到了白日,侍卫车夫怕她冻着,一早置了暖炉在马车里。
如此一来,雪衣不得不踏雪而行,孰不知如此方是他最畅快时。
皎儿怎会不知那几人始终跟在身后,他们从南而来,若是依她之言自当已越过他们马车。
赶吧,路是万民路,难道还不让人走,放任不顾又不知日后要生出什么事来,左右两难。
临近黄昏,风停雪止,夕阳映雪,万物莹莹。
一阵马蹄声传来,皎儿先以为是无心几人,再一细听奔马声竟是迎面传来,人数倒是与无心几人相当。
速返
好嘛,这回莫非又是哪位故交?
皎儿略微掀起车帘一角,正值来人拉缰下马,这几人自己并不认得。
为首一人拱手道:“郡主,王爷有令,请郡主速返王府。”
来人语出惊人,皎儿震惊非常,怔了怔方问他:“你口中说的是哪位王爷?”
男子微微一顿,回话道:“回郡主,属下为平东王府外侍。”
果然是指凤煜辀,今日仅是离开平东王府第五日,昨日才出青郡,究竟何事会如此突然要她速返?行走江湖,切忌轻信,摆在面前的或许是戕贼圈套也说不定。
“王爷可与你道所为何事?”皎儿问得不动声色。
“王爷未与属下明细,只道事出紧急。”男子答得滴水不漏。
皎儿蹙眉直问:“敢问公子可有凭证?”
那人伸手自兽皮袄前襟里取出一块折叠起的布巾,一层层掀开,正中包着的是一小块帛,正是一封帛书。
“郡主请看,此乃王爷亲笔所书。”男子两手捧在外包的布巾上,只做伸臂状,却并不上前。
这人是个聪明人,恐身份被疑早做了准备,且知此时捧物上前状似刺客。
皎儿极为不解,依此人行事不似有诈,但凤煜辀何故突然反复!
车帘外一名侍卫车夫跃下车架,将帛书取来呈给郡主。
上面的字的确未言何事,也确是凤煜辀笔迹,皎儿在凤煜辀寝室中见过他的字帖,尤其是密室画像上的提字。
既如此,除了依言速返她还能怎样?
皎儿抬眸环视马车外随行二人,雪衣现身不语,神色无异,古峰则是千年不变地木然,无人反对。
这可当真是“速返”,眼看已是黄昏临近当夜落脚之所,可马车却叫这几名来人拉转了马头,夜幕之中车轮碾雪竟是往回赶路,足足到了亥时方投宿宽衣。
皎儿并非介怀车马劳顿,但越是如此,越叫人加深疑惑,王府中究竟发生了何事!
这夜,无心几人不明所以,留下二人尾随,自己只得先行返回。
如此冬日又结连两日早起晚休,一日七八个时辰都置身马车,但索性只延长了赶路的时辰,马车并未提速,否则剧烈颠簸起来,那种挥之不去的嗡嗡声,还真不如骑在马背上。
十月十三夜,亥时再见青州城门,此时城内夜禁已启,城门已闭,然而城楼上一人未等城外来人亮出令牌便已下令开启城门。
迷雾
城门重重合上,马车外传来一道熟音:“小姐辛劳,请速返府中歇息。”
说话之人正是云霄,今夜正是他值守青州城夜安。
皎儿在车厢中实在已是困倦得很,轻应了一声,马车也就继续驶动起来,空空荡荡的街上一阵马蹄回音。
屈指一数,前后别了六夜七日,世间事果真世事无常,兜兜转转又回来了。
这三两日,雪衣与古峰一言不发,似乎对何事使得他们枉废了数日工夫奔波往来毫不在意或是好奇。
对于此事,皎儿自然远不如这二位淡然。
离家近三年,本想今年中秋回家团圆,却生了凤之淩一事,先指她有伤不肯放她,后又欲治其足疾。
如今好不容易打算赶在今岁生辰前返家,叫凤煜辀又给喊了回来!
今夜凤煜辀若不给她个说得通的理由,她又怎能舒心?
王府东门内侧,烨然提灯恭然相迎,雪衣古峰依然不入王府,而半道现身拦截车马的五人也止步告退。
道是此间不便说话,皎儿压着心里这股无名窝火,只等回了园子再问他。
估摸着快到了,皎儿撩开车帘,只见前面沁馨园院门大敞,安柯儿正站在那儿张望,园子里头的光亮哪里像是临近子时,沁馨阁正厅六盏灯全点着,比往日里晚膳时分还要亮堂,沁馨阁牌匾下左右立着两个丫鬟。
这番阵仗,皎儿还当是厅中坐着凤煜辀,正好问个明白,再一细看厅中空空,哪里有半点儿王爷影子。
马车行到院门口,安柯儿喜迎了上来,她将马车一堵,皎儿索性就示意在此下马车。
“皎儿,不听柯姐姐劝,这会儿悔了吧!”安柯儿边向她伸出一臂给她搭手,边不知死活地火上浇油。
皎儿无暇同她置气,此时问明此事更是要紧。
“柯姐姐,可知三叔为何事唤我回来?”
叫她如此一问,安柯儿反倒愣了一愣,这——她竟还不知?
一旁烨然先安柯儿一步道:“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