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子的诱惑－想要的感觉-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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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突然要麻烦你。」
「不会啦……」
不管什么时候看，他都是个没什么表情的男人。不过田村并不讨厌信乃。
勇真似乎也打算上车随行，匆忙巡视屋子的门窗和炉火一遍。跟着信乃来到车库后，田村坐进车子的后座。就在车库的铁门卷起时，勇真也坐进信乃身旁的副驾驶座。
「载我到招得到出租车的地方就可以了。要是被对方发现你们的车可糟糕了。」
「你到底在做什么啊？」
信乃从后照镜瞥了后座的田村一眼。
「也不是什么大事啦。只是我老妈的艺妓朋友被人以结婚为手段诈骗了，我现在正想办法和那个男人接触。」
坐在已然发动正朝车道行驶的车子里，田村回过头看着车库的自动铁门缓缓关上。
副驾驶臣上的勇真也转过头来。
「为什么不告诉片濑先生呢？」
「要是被他知道的话，肯定会被念个没完。」
「可是这么做不是很危……」
「啊，这倒还好。被知道诈欺师的身分后，他应该就不会再继续骗下去了。而且在把钱骗到手之前，对方也会尽力装出好青年的样子。」
大泽诈骗的对象并不只限定女性，因此这种情况应该不能以「结婚诈骗」来一概论定，不过手法同样是与被害人亲近后再骗钱，是不会以暴力作为手段的诈欺类型。
「总而言之，要帮我对片濑保守秘密喔。」
「可是如果真的遇到危险，还是得说喔。要是不想对片濑先生说，就来跟我们说吧！」
「如果这么做的话……」
「啰嗦什么，有事说出来就对了！」
连信乃都这么说了，田村不禁感到困惑。他并没有想把勇真卷入黑暗世界里的意思，信乃应该也对自己没什么兴趣才对啊。
勇真担忧地望着僵直了身体的田村。
「田村先生？」
「啊……啊啊。」
「要是事情一发不可收拾的话，一定要跟片濑先生或我们说喔。不然我们现在就直接把车开回去。」
「我知道了啦。」
好奇妙的心情。片濑从来不曾为自己担心过，已经好久好久没听见这么窝心的话语了。
有些害羞难为情，田村连忙把视线转向窗外。
快接近车站时，车流量增多，也看见几台亮着空车灯号的出租车。
「这里就可以了。」
信乃缓缓将车子靠向路肩。只要请司机开快一点，时间应该还赶得及吧。
下了车，田村对车上看着自己的两人微微一笑。
「谢谢你们。」
「要小心一点喔。」
「父给我吧。」
眨了眨眼关上车门。田村为了招出租车而稍微移动了几步，没一会儿就成功招到计里串坐进去。一直到出租车发动后，信乃他们的车子才慢慢驶离。
车道比想象中顺畅许多。途中手机曾响了一次，但田村并没有接起电话。一个不小心，很可能会被发现自己正坐在车子里，等会儿下车后再随便找个借口搪塞过去就好了。
在离车站不远的路旁便利商店前下了车。田村这才回拨电话给大泽。
『喂？』
「啊，刚才你有打电话过来吧？我按了静音所以没注意到……」
『没有关系，你现在在哪里？』
田村报出街名和交叉路口的位置，跟大泽约好在便利商店门口碰面。营造出「刚从朋友家离开，现在正准备出巷子」的假像。
切断电话不到五分钟的时间，一辆银灰色的奔驰轿车就出现在眼前。
片濑常说，诈欺时的一些小道具是不可或缺的，像是服装、手表、名片一样，车子也是相当有效的手段，特别当诈骗的对象是女性时，一眼就能看出的高级车种更能加深正面的好印象。
田村笑着打了声招呼，坐进副驾驶座上。
不太习惯坐方向盘在左边的外国车，总觉得有些不能适应。
「抱歉迟了这么久。」
「哪里，我才是呢。麻烦你专程前来真是不好意思。」
「朋友的家在这附近啊？」
「正啊，就在那条巷子弯进去一点的地方。」
那附近全是住宅区，有不少公寓和大厦，就算大学生独居在此也没什么不自然的地方。
「是男的朋友吗？」
「是这样没错……」
「一个人住？」
刻意的问法，让田村下意识提高警觉。但他并没有把这一点表现在脸上，只是笑着响应。
「你的问题好奇怪喔。」
「因为独居男人很危险嘛，尤其像你就得更加小心了。」
「讨厌啦，那只是普通朋友。」
若说大泽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那是因为看在他人眼中田村总显得弱不禁风的关系。他的体格并不算特别瘦弱，更不是薄得像纸片的类型，那张与母亲相似的脸孔还不到会被误认成是女生的地步。只不过大部分的时间，田村的脸色确实都称不上健康。一旦睡眠不足就会直接反应在脸上。虽然夏天已经结束了，还是会常常感到疲乏倦怠。疲惫无力的动作，或许就是让人觉得他弱不禁风的最大原因。
今晚还是早点回家补个好眠吧。田村心想，视线也望向窗外。
今天的晚餐相当豪华，而且还是由大泽付帐。
诈欺一开始便必须花钱投资。为了让对方产生信赖感，在这种时候要舍得花钱，当工作中止时，说不定花费还远比得来的利益要超出许多。尤其像大泽这种假扮菁英份子的类型更是大手笔。
田村并不想花太多时间在这种事情上面。更何况现在还装出一副对大泽颇有好感的态度，要是他真的约自己上床可就难堪了。
大泽是个心思相当缜密的人，就算问他住在哪里，他也只肯透露自己的手机号码。当初收下的名片上有公司的地址和电话号码，事实上那间公司也确实存在，接电话的男性也给了「大泽现在正巧外出」的答复。但要设下这种圈套，其实再简单不过了。只要买下快倒闭或中止营运的公司，再请个专门接听电话的接线生便万事俱备。假如接电话的是女性，就更有模有样了。
鲜少有女性会特地去查问公司的员工资料。
田村当然也仔细调查了这一点。员工数据簿和大泽名片上所登记的执行董事名字根本不是同一个人。不过对田村而言，这并不算什么成果。得到诈欺的证据是一点意义也没有的。
虽然想知道大泽的住处和交友关系，但又不能刻意追问，只能尽量增加与他见面的次数。其间仅有一次在饭店大厅和大泽工作上的合作对象——一个名叫齐藤的男人——见过面，当时既没办法问对方在哪间公司工作，就算问了大概也会得到敷衍的假答案吧。那个齐藤肯定是大泽的伙伴没错。齐藤是个常见的姓氏，说起来诈骗由纪的家伙也是自称齐藤，况且在饭店和工作上的对象见面这一点，实在是别脚的演出啊。
说得白一点，田村的调查根本一点进展也没有。
田村并不打算把大泽交给警方处理。因为由纪都说了不愿意让这件事曝光，但至少想替她拿回那些被诈骗的钱财。
田村心里是这么打算的。
到了嘴边的叹息，田村连忙吞回去。
「刚才的话题……」
等待红绿灯转变的空档时间，大泽忽然望向田村玻噶搜邸�
「什么？」
「我并不打算只把你当作普通朋友。」
大泽总算开始下一步的行动了。经过一个星期，他终于做出点象样的事。至今为止，两人都只约定下次见面的时间，说些再平常不过的对话。这段日子里．田村一直想办法表现出对大泽有好感的态度，做了那么多平常不习惯的事，也累积不少压力。
田村沉默的低下头。他并不打算呈现一副对恋爱驾轻就熟的老手摸样，还是看来容易受骗、不经世事的小鬼头面具比较容易引人上钩。
「你用这种甜言蜜语让多少人伤心流泪过啊？」
「真过份耶！我工作忙得要死，哪有谈恋爱的时间。」
原来如此，走这种路线啊！田村心想。本以为他会选择「情场老手终于认真了」的模式，没想到走的却是另一种路线。
不管哪一种都无所谓，反正一切都取决于田村的态度。
不能立刻答应他，但也不能拒绝。总而言之，就是得表现出犹豫着该不该点头答应的态度才行。
在摇晃的车子中，田村一点一点地在脑海里组合等会儿将要说出口的台词。
田村坐在办公室里摊开手中的书，书里的文章内容却一点也塞不进脑子里。
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停留在同一页，视线老是在同一行重复逡巡，而且还没有自觉。
他的意识完全奔向不远处的那一头。
原因就出在片濑身上。从刚才开始，片濑就离开他的座位，一句话也不说地盯着田村猛瞧。
憋到受不了，田村终于出声。
「你从刚才就一直瞪着我是想干嘛……有话想说的话，就大声说出来啊！」
田村发出砰的一声用力阖上手中厚重的精装书，直盯着片濑开口大喊。
「从我回来以后，还是第一次呢。」
「咦，你到底在说什么啊？」
自片濑前天回来后，一直到今天田村才终于见着他的面。昨天一沾床便睡到自然醒。所以没有到公司露脸。可是事前就已经先跟赤泽报备好要请假，赤泽应该也忠实地把这个讯息传达给片濑才对，他没有理由对自己生气啊。当然更不可能是因为业务繁忙，让昨天的请假造成大家的困扰。
「这一个礼拜，你都做了什么？」
「……没什么啊。」
「赤泽说你白天都跑出去呢。」
田村暗自咋了下舌。真是的，那个男人也太爱打小报告了吧。
事到如今，只能乖乖坦承了。太过突然的问话，就算说谎肯定也瞒不过片濑。
「跑出去又怎样，我在外面做了些什么，跟你没有关系。」
「是跟我无关的事吗？」
「对啦。白天我的确都在外面乱晃，这一点我承认，可是每天我都有乖乖回老家吃晚饭，这一点你可以问奶奶啊！」
「是啊，当然。然后晚上再偷偷跑出去，天亮才回来，这些事我也都知道。」
田村惊愕得睁大眼望着面前的片濑。太过意外的发言，让田村完全无法掩饰形于外的惊慌失措。
「那是因为……」
「奶奶对声音很敏感，特别是在静谧的夜晚。」
本来还以为绝对不会被发现，果然是个不容小觑的老太婆。事到如今，如果什么也不说，反而更难堪。真不愧是片濑的祖母——这时候田村也刻意遗忘片濑的祖母就是自己亲祖母的这个事实。
既然都被拆穿了，田村只好摆出一张臭脸。
「晚上出去玩也没什么差吧。」
「跟男人一起出去玩，可就不是差不差的问题了。」
「什……」
这下田村真的完全哑口无言，片濑的语气不是揶揄也并非责备，仍是一如往常般平淡。就连藏在眼镜深处的视线，也同样维持贯有的冷静。
片濑是基于什么理由才会提起这件事，无法预测的田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只是随口提起，还是真的被他抓到什么把柄呢？
一阵沉默过后，片濑率先开了口。
「有认识的人说在六本木街上看到你。」
田村的确常和大泽约在六本木见面。
「喔……是吗？你还认识真多爱说人闲话的朋友啊。」
「而你好像认识了新男人呢！」
说出这句话时，片濑的脸上还扬起淡淡的微笑。见到他的笑容，田村忽然感到怨恨。
打一开始，田村就不觉得片濑会因为这种事而嫉妒生气，当然也不期待他会有什么反应。但五年来他一直把别人的身体当成玩具股恣意玩弄，现在没必要笑着说出这种话吧。就算是小孩，当曾经喜欢、现在却碰都不碰的旧玩具被别人抢走时，也会觉得懊悔可惜啊，但片濑身上却一点也看不出惋惜的模样。
实在太伤人了。
田村深深吸了一口气，轻轻吐出，然后动也不动地迎向片濑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下次介绍给你认识吧。不管怎么说，你都是我的哥哥。」
田村刻意以轻佻的语气回答。话才出口，立刻就为自己为什么要说这种话感到后悔。
不是为了让片濑觉得悔恨，也不是希望得到他的反对，田村想都没有想过这种事，只是对自己单方面喜欢片濑一事感到悲惨罢了。奉上身体任他玩弄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田村总是在片濑面前表现出倔强的一面。
不过是无谓又无聊的虚张声势罢了。
片濑的表情没有一丝一毫的改变，只有手指在桌面上敲打发出声响。
「这么说起来，的确是这样没错呢。」
「我们都忘了，其实本来就是手足关系嘛。」
嘴里有抹难以言喻的苦涩逐渐扩散开来。
田村正试图主动断绝与片濑之间的关系。如果承认刚才那些话都是谎言，整件事会就此落幕……但派不上用场的自尊却不允许田村这么做。
片濑如果是个有健全判断能力的人，在知道田村有了其它男人后，应该就不会再对他出手了吧。可是说不定片濑体内根本不存在什么健不健全的判断能力。不论有没有情人，片濑很可能会以同样的态度来对待田村，这也是极有可能的。
不管怎么说，现在的确是个大好机会，虽是口不择言说出的违心之论，不过说不定田村心里早就想这么做了。
其实自己早已经到达极限了。从今天开始，他再也不要把这具身体托付给无论怎么喜欢都得不到的男人。找一个值得爱的人，好好谈场恋爱，丢弃对片濑的所有感情吧。
「就是这么一回事。我和勇真有约，要出去一趟。」
再继续跟片濑待在同一个空间里，就无法保持冷静的态度了。转过身准备离去时，片濑那缺少抑扬顿挫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等等，我还有事要问你。」
「……还有什么事啦？」
没有回过头，田村故意用厌烦的语气回应。
此时一道人影恰巧出现在公司大门门。
是客人吧！
田村安心地呼出一口气，马上换上营业用的制式笑容，露出再自然不过的笑容，对田村而言并不是什么难事。
与和服老铺的社长打过招呼后，田村随即退到后头准备茶水。
在这种状况下，片濑当然无法继续刚才的话题，只能领着和服店的社长进到接待室。为两人送上茶水后，田村打了通电话给在附近吃茶店摸鱼的赤泽，把他叫回公司。
两人交接后，田村立刻匆促地离开办公室。
「怎么了，你好像有点怪怪的耶。」
凝视田村握着遥控器的双手，勇真喃喃出声说道。用力敲打遥控器的控制按键，的确不像平时的田村会做的事。
「……发生了一些事啦。」
「我再帮你倒一杯。」
勇真拿起放在地板上的杯子，走出房间。
只要待在这里，就能让人感到轻松。勇真既不会啰哩叭嗦个没完，更不是会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