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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部分

大瀑布-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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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姆说我因为这事已经快神经了,但是我的脑子里如果不想这些,事情就会更糟,例如和人们交谈,努力让他们明白这一切全是为了他们自己好。这样才能让她安心。明白吗?让索非亚安心。但是我这样做,不会给她,比利,或爱丽丝带来任何好处。”
  到了一月份,奥谢克家的儿子比利在第九十九街小学患上了过敏症,反胃,眼睛红肿流泪,好像要得哮喘,妮娜不让他去上学了,她这样做是“违反”国家法律的。她接到了法庭的传唤,警告她要被拘留。“他们不能这样做,是吗?波纳比先生,他们到底能吗?那地方让比利身体很不舒服。我们从那里走过时,我就能感觉它正在侵害比利。他们会把我送进监狱吗,波纳比先生?我该怎么办?”德克自己也打了威胁性的电话来处理这件事。他在卢卡斯山那里给妮娜租了个平房,好让她可以带着孩子们可以逃离科文庄园,那地方就在尼亚加拉大瀑布西北处的市郊。(萨姆还是住在九十三街,那里离帕里什塑料厂只有十分钟的路程。萨姆觉得离开家就是“屈服”的表现。)
  但是妮娜很坚强,妮娜没有屈服。德克惊叹于这个女人的坚韧。他已经习惯了客户们对自己的案子不出一点力,只是付给他报酬。他已经习惯了客户们放弃为自己的生命而拼搏。其间,德克曾想过把奥谢克家的房产买过来,还清按揭款,然后再帮他们在尼亚加拉大瀑布区的其他地方买座房子。但他知道萨姆不会接受这种类似救济的举动,他也有自己的骄傲,德克?波纳比出现在妮娜的生活里,已经让他的骄傲受到了威胁。这却是德克值得骄傲的地方。
  或者我想让妮娜离开她的丈夫。只是暂时离开!
  妮娜的发现让她觉得愤怒,尤其是一个住在九十八街(就在学校后面)的家庭主妇所说的话:1957年春季的一场大雨之后,操场的沥青上全都是那些难闻的黑泥,于是他们就来了一次“紧急大清扫”。妮娜说,一天早上,那个女人看到市里的车停在那里,下来了一群带着保护装备的工作人员,看起来像外星人一样,带着头盔,穿着靴子,带着手套,一些人还带着防毒面具。防毒面具啊!几天后,学校重新开门了,孩子们跟往常一样在操场上玩耍。妮娜声音颤抖着说:“那就是我们孩子上学的地方啊!那个学校!那就是我们居住的地方!那些为市里工作的成年人,他们也害怕吸入这样的空气!但是每个人都对我们撒谎。市长一定会否认这一切。还有卫生委员会。他们说这里没有任何问题,我们之所以生病全是自己的责任,我们‘吸烟太多’,‘酗酒太多。’这是他们的原话。他们根本不管孩子们是死是活,他们根本不管我们,波纳比先生,人怎么会这么坏呢?”
  眼前这个年轻的女人,已经筋疲力尽,开始抽泣,咳嗽。德克搂着她,显得有些拘谨。他对她由种莫名的情感,并不是情欲,或者连欲望都算不上,应该是同情吧,类似于动物之间一种共有的恐慌,因为他们不够强大,敌人即将战胜他们。如果敌人很坏,就会把他们击垮。
  他们在卢卡斯山德克为妮娜和孩子们租的小屋里。11点了,孩子们都去睡觉了。德克和妮娜在灯光明亮的厨房里,科文庄园的地图铺在桌上。萨姆还在帕里什塑料厂上班。德克现在离月神公园大约有20英里,那里是他的家,还有他的家人。他搂着妮娜,她在他的怀里抽泣,他感觉到她皮肤让人发狂的温度。有一股什么东西的霉味,女人的汗味,还有愤怒的味道。他能感觉到她不太规则的心跳。他想去爱这个女人,但是他不能。也不敢。他拘谨地搂着她,就像他德克?波纳比从没搂过一个在他怀里哭泣的女人一样,除他妻子以外的任何女人,很显然她如此依恋他,或是从他的身上找到了慰藉。
  

地狱(10)
他的职业是文字,但他这会儿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德克。你好。”
  这是句冷酷的问候。克莱丽丝的声音摩擦着他的耳膜,就像一把生锈的锉刀在岩石上摩擦一样。
  这是妮娜?奥谢克宣泄过情绪的第二天早晨。德克一直在想着她,想着她提出的问题,此刻他觉得自己就像妮娜当时一样无助。我会失败吗?我不会的。
  德克的大姐把电话打到了他办公室,对玛德琳说叫“你的老板”来接电话,立刻。不管他现在方不方便,叫他来接。是家里有急事吗,是的。
  德克有多久没跟波纳比家的人说过话了?他已经想不起来了。有几个月了。他总是忘记给姐姐们回电话(他知道因为爱的运河的事,她们对他十分不满),他也没顾得上给克劳丁打电话,更别说去探望这个难以相处的老人了。
  德克知道总有一天,他会感到内疚的。或许会在克劳丁去世之后。但不是现在。
  草草地问候了德克的健康和家里人情况之后,克莱丽丝不顾德克礼貌的回答,直截了当地发起进攻:“那个和你有关系的女人,她已经结婚了,而且都有孩子了;她是个有塔斯卡洛拉血统的印第安人,是不是?——是个印第安女人?在别人眼里,和一个印第安女人在卢卡斯山同居,是我弟弟干的最丢脸的事!”
  德克对她所说的话感到震惊,这个在他看来一向谨小慎微的女人竟会如此粗鲁,他坐在那里,半天说不出话。
  克莱丽丝暴躁地说:“德克,你到底听见没有?你这会儿清醒吗,喝多了?你难道想让你做的那些蠢事,毁了波纳比全家吗?”
  德克好不容易才颤抖着说:“克莱丽丝,你到底在说什么?‘塔斯卡洛拉血统的印第安女人’?我不想再听你胡说八道了。”
  “别挂电话!你居然敢挂电话!挂了就不可能再找到你了,还有你太太,也是一样。你们俩都生活在自己梦想的世界里,不理会别人,我们为你的行为感到丢脸,还有她——‘阿莉亚’——多可笑的名字——从没有人听说过这个名字——你和她,真是绝配—— 一个是奸夫,另一个对什么坏事都不闻不问——”
  “这和阿莉亚有什么关系?我不许你提阿莉亚。”
  “当然!‘不许你提阿莉亚!’那另一个女人呢,‘妮娜’?你也不许我提她是不是?”
  “是的。我要挂了,克莱丽丝。”
  “好!很好!毁了你自己的生活吧!你的事业!和那些有能耐毁了你的人对着干吧!如果爸爸还活着,就会看到他‘最喜欢的孩子’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样。”
  “克莱丽丝,这个问题我们下次再谈。我只能告诉你,我和妮娜之间没什么。再见。”
  “阿莉亚也挂了我的电话。那个女人眼睛瞎了,和你一样。而且你们俩一样,都那么自私。妈妈说‘她是个魔鬼。’真是绝配,你们俩。地狱里的一对。”
  “克莱丽丝,你怎么这么歇斯底里呢。再见。”
  德克把电话挂了,浑身颤抖。姐姐刚才大喊大叫的话,他只记住了一句。阿莉亚也挂了我的电话。
  “我不是任何人的‘情人’,亲爱的。我是你的丈夫。”
  德克在努力解释,十分温柔。头痛开始扩散。
  是的,他卷入了一场及其复杂的民事案件,也是他职业生涯中最富挑战性的案子。但是他并没有和妮娜?奥谢克有什么暧昧关系,她只是这件案子的主要诉讼人。
  他要做奥谢克太太的代理律师,没错。但他不是奥谢克太太的情人。
  “我是她的律师。我已经接受了她的委托。这案子跟其他那些案子都差不多,只是——”德克迟疑了一下,他的声音开始颤抖。因为这案子要比他以往那些要难办得多。“只是比较复杂,需要更多的准备工作而已。”
  德克的话太容易令人误解了,他谈起爱的运河的时候,语气就像这案子差不多就快了结了,大量的准备工作已经全部就绪了一样。
  阿莉亚专心听着,眼睛向下垂着。她的脸就如同苍白大理石雕成的小姑娘的脸,但这大理石上已经开始出现细微的裂纹了——在躲躲闪闪的眼睛边上,在嘴巴的两边,她的嘴巴已经缩得像钻入壳中的蜗牛那么小。
  德克还在解释,这并不是在道歉——有什么好道歉的呢?那一天很长,也并不令人感到愉快,因为德克的一位专家见证人本来说好要给他送来控方证供的,结果却食言了。德克一直在打电话,说好话,恳求,咒骂,他愤怒得喉咙就要冒火了。而这会儿,他还要故作镇静地跟阿莉亚说话。没有显出任何内疚,因为他并不觉得有什么可内疚的。(他有吗?看着这个男人,任何人都不会认为他觉得内疚。为了午夜和妻子的谈话,他甚至已经刮好了胡子,在他精巧的下巴上涂好了乳液。他脱去了驼绒运动装。他解下了真丝领带。他拿掉了上过浆的白棉衬衫袖子上花押字的金链扣,卷起袖子,一副丈夫应有的那种诚恳态度。)他跟阿莉亚解释,不管克莱丽丝是怎么说的,他在任何问题上都没“欺骗”过阿莉亚。阿莉亚已经给出理由,她对爱的运河的事没什么兴趣,他并没有责怪她。(“这是场噩梦。你最好什么也不知道。”)从阿莉亚这些年的言语中,德克有理由相信他法律工作方面的细节,她并不关心;这次案件比以往的任何一件都要费力,所以德克尤其不想让她知道。
  

地狱(11)
“你有!”
  阿莉亚喘着气,轻声说,好像有点挑逗的意味。
  阿莉亚的举动怎么如此奇怪?好像不是德克,而是她,被克莱丽丝“曝光”了一样。好像阿莉亚早就知道了丈夫的隐瞒,但是几个月以来一直保持沉默,她成了德克这次罪行的帮凶。
  德克不安地说:“阿莉亚,亲爱的,你没觉得心烦,对吗?”
  “‘心烦。’”
  蜗牛一样的小嘴几乎没动。阿莉亚喃喃着,语气很轻,她的话没有任何意思。
  “亲爱的。”
  德克抚摸着她的胳膊,阿莉亚却灵巧地躲开了。像只小猫躲开某个人的抚摸,它只是这会儿不想让他碰,但却不愿惹恼他,这人日后对它兴许还会有用。
  阿莉亚光着脚轻快地走着。她轻轻碰了德克一下,什么也没解释,离开了房间,走下楼去。
  他们刚才在卧室里,房间里只亮着一盏床头灯。德克说话的声音很轻。德克走进这间漆黑的屋子的时候,阿莉亚拿起了一件橘黄色的丝质袍子披在睡衣外面,德克道歉说不该把她吵醒,然后打开了灯。尽管阿莉亚表示不用道歉,说别傻了,她还没睡着,德克还是表示再次道歉。她一直在等他。用手指比划着肖邦的玛祖卡舞曲,她在床上经常会这样。不需要道歉!
  阿莉亚下了楼,径直走到了饭厅的酒柜那里。她拧开了德克那瓶“黑白”苏格兰威士忌,动作娴熟沉着,就像一个经常拧断鸡脖子的人,又一次拧断了一只鸡的脖子一样。她迅速从架子上拿了个酒杯,给自己倒上酒。
  “阿莉亚!亲爱的。”
  看着这个情景,德克惊呆了。阿莉亚抓起酒杯的动作使这一场景更让人难过。
  阿莉亚把酒喝了,眼睛闭着。德克几乎能看到一团火焰刺着她的纤细喉咙,然后窜到她的鼻孔里。阿莉亚颤抖着深深吸了口气,依然克制着自己的情绪,有几分不自然。
  “阿莉亚,别心烦了。没什么好让你烦的,真的!”
  阿莉亚仍然躲避着不看德克。她的眼睛眯着,斜向一边,好像暗暗的哭泣已经让它们十分疲惫了一样。她的雀斑这会儿也看不见了,仿佛又回到了年轻的时候。她颤抖地拿起杯子,静静地喝了一口酒。她的眼皮颤栗着合上了。
  德克说:“阿莉亚,我不知道姐姐跟你说了什么。我无法猜测她跟你说的那些话。她对我的那些斥责没有任何根据。”德克顿了一下,他不知道克莱丽丝到底说了他什么。他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犯什么不必要的错误。“亲戚们对我都很恼火,不只是波纳比全家,就连妈妈那边的人也一样。在大岛的每个地方,他们都说我是个‘自己阶级的叛徒’——就像富兰克林?德兰诺?罗斯福。他们一直都很讨厌这个人!阿莉亚,这些和姐姐说的那个奥谢克太太完全没有关系。不管她说了奥谢克太太些什么。我和妮娜?奥谢克的关系纯粹是工作上的,我发誓。”
  我发誓这句话听起来如此脆弱。
  每个撒谎的人都这么保证。
  “妮娜不是印第安人,而且就算她是的话……”德克颤抖的声音越来越小。他到底是在对阿莉亚说什么呢?
  阿莉亚看起来并没有在意德克的这些辩白。她的问题好像在很久之前就已经准备好了。她轻轻地问:“为什么在卢卡斯山租房子。”
  德克赶忙回答:“是为了健康着想。主要是孩子的健康。九岁的比利?奥谢克有哮喘,而且对学校那里十分过敏,那学校就建在我们已经曝了光的爱的运河垃圾堆上。她的小女儿,白细胞数量偏低,呼吸器官还有些问题。我已经雇了专家见证人去报道那里的化学物质,苯还有二氧芑之类的东西,爱的运河从1936年开始就被当作处理废品的地方,那里有两百来种化学物质,已经引发了青少年的白血病——”
  阿莉亚轻摇着头,好像要驱散不愉快的梦魇的片段。“好,那她的丈夫在哪儿?奥谢克先生也住在卢卡斯山那里吗?”
  “有时候,周末的时候在那里住。”
  德克不知道情况是否如此。但听起来好像很合理。
  他接着说:“萨姆?奥谢克在帕里什塑料厂上班,从他们科文庄园的住处十分钟就到了。如果他平时住在卢卡斯山那里,开车就要远得多了。”
  “那你为什么不为他们找个方便点的房子呢?”
  如果阿莉亚是个诉讼人,一定十分精明。她正在盘问一个证人,而这位证人连自己是如何被牵连进去的都不太清楚。她的声音很小,不太自然。
  德克有些迷惑,说:“一个——更方便的房子?地理位置更方便?是的,我们也想——我的意思是,我想——在县里找个房子。这样妮娜和孩子们就能避免再吸入尼亚加拉大瀑布东边的空气了。”德克这会儿说得很快,口气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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