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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大瀑布-第1部分

小说: 大瀑布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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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守门人的证词: 1950年6月12日
  2新娘
  3化石搜寻者
  4大瀑布的寡妇新娘在寻人
  5大瀑布的寡妇新娘在守夜
  06求婚
  071950年7月7日
  08他们结婚了
  09头生子
  10小家庭
  11……之前
  12……之后
  13地狱
  14小狗“萨尤”
  15陷落
  161962年6月11日
  17波罗的海街区
  18黑衣女人
  19朝圣者
  20人质
  21大瀑布之女
  22声音
  23追思德克?波纳比,1978年9月21日
  

守门人的证词:1950年6月12日(1)
有一个人后来纵身跳入了马蹄瀑布。没人知道他什么时间跳的、也没人提。但他映入山羊岛吊桥守门人眼帘的时候,大约是清晨的6点15分左右。守门人应该是当天的首位行人。
  当时,我能认得准吗?那可不敢确定。但回想起来的话,我应该认识他的。如果没猜错,我先前救过他的。
  多么早啊!由水气、雨丝、雾霭构成的流动的水帘,不断从55米的高度一落千丈跌入尼亚加拉大峡谷,激起的水浪层层涌动、遮天蔽日,如果不是水气挡住太阳光线的话,现在就应该是破晓时分了。当下季节若不是受逸动潮湿空气的侵染,就像尖锐的钢锉在肺里遭到了腐蚀一样,早就已经是初夏了。
  守门人推想,这个急匆匆的人神情恍惚、举止怪异,他一定来自风景大街上的某个古朴庄严的酒店,然后直接穿过风景公园走过来的。守门人注意到,此人有一张“年轻而呈老相、瘦削苍白的脸”、“苍白蜡人的肤色”、“眼窝深陷但目光炯炯有神”。那副金丝边眼镜透露出身上有种焦躁不安的学生气。他身高六英尺,高挑而消瘦,“背微驼着,好像是一辈子都在弯着腰背负重物似的。”看上去他行路匆匆是有意为之,但却漫无目的,似乎有人在冥冥之中召唤他的名字。他身穿老式暗色的衣服。只要是来尼亚加拉大瀑布观光的游客都不会这么穿着的。他一身黑色调,上衣没有系扣子,露出里面一件白色的棉衬衣,领扣开着,裤子的拉链卡住了,“好像这个可怜的家伙,在黑暗里穿衣服时太匆忙了一样。”他的黑皮鞋和衣服是配套的,擦得锃亮,“就这鞋,不是去参加婚礼就是去参加葬礼的。”他的脚踝闪着苍白的光泽,打着赤脚。
  没穿袜子!配着那么有品位的鞋。那一定是赠品喽。
  守门人喊道:“你好!”可那男人根本就没理睬他。他不仅瞎而且聋,总之是没有听到。你可以看出来,他的精神高度紧张,像是一颗炮弹就要爆炸了:他决意要去某个地方,步履快捷。
  守门人提高了嗓门喊道:“嗨,先生,门票是50美分,”但那人依旧没有反应。带着一种绝望的傲慢情绪,他似乎对收费亭的存在视若无睹。他现在几乎是在跑步了,姿势不怎么优雅,来回摇摆着,好像吊桥在他下面倾斜了似的。吊桥距离白浪滔天的激流只有五英尺,桥的支撑底板都被浪花打湿了,很危险。那人一边紧拽着栏杆保持着身体的平衡,一边努力前行。光滑的鞋底在脚下打滑。看上去他对干体力活不适应。那亮晶晶的圆眼镜差点从他脸上滑了下来,幸亏他靠着吊桥把眼镜往鼻梁上推了一下。他灰黑色的头发在头顶变得稀少,露出一片苍白的秃顶,倦怠、潮湿的鬈发在他眼前随风摇曳。
  就在这时,守门人决定离开收费亭去追赶这个焦虑的人。守门人喊着:“先生,喂,先生!”他过去遇到过自杀的情况。次数太多了,他不堪回首。他在大瀑布景区工作30年了,资格很老。可60出头的他追不上那个比他年轻的人。他恳求似地喊着,“先生!不要!该死的,我求你了——别这样!”
  他本应该拨打急救号码的,电话在收费亭里,可现在拐回去已经太晚了。
  站在山羊岛的年轻人既没有停下来凭栏眺望加拿大海滨的河流,也没有像其他游客一样驻足冥思这喧嚣激荡的壮观景象。他甚至没有停下来擦拭一下满是水滴的脸,也没有将眼前散乱的头发拂去。在大瀑布的魔力驱使下。任何凡夫俗子都无法阻止他。
  但你必须干涉一下,或者试一试。决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任何男人——或者女人——做出这样不可饶恕的罪过——自杀。
  守门人呼吸短促,头晕目眩,踉踉跄跄地跟在他后面,向年轻人喊着;而这时,那年轻人正一直往前走,走向坐落在马蹄瀑布上方那个小岛南端的水龟角。这是山羊岛最危险的一角,同时风景也最为美丽迷人。激流在这里变得激荡澎湃,奔腾的水夹杂着白色泡沫冲向15英尺的高空。几乎看不到什么。噩梦般的喧嚣混乱。马蹄瀑布是一个宽阔无比的洪流,横幅最长达半英里,以每秒钟三千吨的流量源源不断涌向峡谷。空气都为之咆哮、震撼。脚下的大地也为之颤栗。地表似乎正在四分五裂,分崩离析成无数碎片,坠入炽热的地心去。时间好像凝固了。时间好像已经爆炸了。你好像已经逼近了万事万物的核心,这里光芒四射、隆隆轰鸣、错乱疯狂。在这里,你所有的动脉、静脉,所有细微之处最精确完美的神经都在一瞬间癫狂了。你赖以栖息的寓所,大脑——也是你的储藏室之一,将被碾碎为化学成分:脑细胞、分子和原子。所有记忆的阴影和残留都会销声匿迹。
  或许这就是大瀑布的允诺?奥秘?
  正如我们厌弃自我。人类。这就是解救之路,只有寥寥无几的人有如此的洞察力。
  守门人距离年轻人大概有30码的距离,看到他迈出了一只脚踩在最低的那层栏杆上。这只脚试探地踏在光滑的锻造铁栏杆上。但是那人的双手牢牢地抓住了顶层扶手,拳头紧握着。
  “别这样!先生!该死的——”
  守门人的声音被瀑布吞没了。被冷冰冰地吐了回来。
  他自己也几近崩溃了。这是他在山羊岛的最后一个夏天了。他伤心不已,悸动的心不断为目眩神迷的大脑供氧。他的肺部也受了伤,不仅是因为河流激起水浪的刺痛,更是由于空气中那种奇怪的金属味道,它就来自在大瀑布东部和北部蔓延开来的工业城市,这是守门人一辈子生活的地方。你精疲力竭。你见得太多了。每一次呼吸都受到了伤害。
  

守门人的证词:1950年6月12日(2)
后来,守门人发誓说,他看到这个年轻人在纵身一跃之前的瞬间做了一个永诀的手势:那是一种轻蔑的致敬,一种公然反抗的致敬,就像一位聪明鲁莽的男生向年长者的挑衅;然而,这永诀也是真诚的,就像你面对的是你无意伤害的陌生人、目击者一样,你希望消解他心中因为没能救你、眼睁睁看你死去所带来的丝丝愧意。
  接下来的一瞬间,这个年轻人,这个令守门人聚精会神关注的人,就轻而易举地——消逝了。
  随着一阵心跳,消逝了。就在马蹄瀑布的上空。
  这可不是我见到的第一个可怜的混蛋,但上帝保佑我,让他成为最后一个吧。
  心烦意乱的守门人回到售票亭,拨打了尼亚加拉县的急救电话,此时的时间是清晨的6点26分,大概是黎明后的一个小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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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娘(1)
1
  “不,上帝啊,不会是这样的。”
  伤害。屈辱。难以言表的羞愧。不是悲痛,现在还没有。震惊的程度远远大于悲痛。
  在纽约州尼亚加拉大瀑布的彩虹大酒店,阿莉亚发现了丈夫留下的神秘纸条,纸条就在他们蜜月套房里的镜子上靠着;到那时,他们结婚才21小时。就在午后时分,她从尼亚加拉大瀑布警方得到消息,一个酷似她丈夫吉尔伯特?厄尔斯金的男人在当天清晨纵身跳进了马蹄瀑布,已经被水卷走了——“瞬间就消失了,至今了无踪影”——应该冲到魔鬼洞急流①之外了;当阿莉亚听到大瀑布下游这个风景自然区的名字时,距她结婚还不到28小时。
  这些就是严酷残忍的现实。
  “我这个新娘,一天之内就成了寡妇。”阿莉亚大声地说着,带着难以置信的语气。她是德高望重的长老会牧师的女儿,当然应该算是和上帝有关联的,正如和世俗的权威有关联一样?
  阿莉亚忽然伸出双拳猛击自己的双颊,她想打自己,让她那双看得太多的眼睛变得青紫。
  “上帝啊,帮帮我!您不会这么残忍的——对吗?”
  不,我会的。蠢妇人,我当然会的。你是谁,还能活着看到我的公正不成?
  回答得如此迅速!一阵奚落这样清楚地回荡在阿莉亚的脑海,她几乎以为周围那些陌生的同情者全能听到。
  但还有值得安慰的是:在她丈夫吉尔伯特?厄尔斯金的尸体在河里找到并确认之前,他的死讯都还是假设和非官方的。
  阿莉亚仍然不是寡妇,还是个新娘。
  2
  ……那天清晨醒来,她意识到了这个突如其来、不容置疑的事实:她将会一生一世独守空房,可这一天从她的新婚之夜就开始了。虽然她已经不再是阿莉亚?朱丽叶?利特莱尔小姐而是吉尔伯特?厄尔斯金夫人了,但她还是一个人独自醒来。她不再是尊敬的牧师先生和撒迪厄斯?利特莱尔夫人——她生活在纽约州的特洛伊市①,是特洛伊音乐学院的钢琴和运嗓教师——没出嫁的女儿了,而是成为了最近刚被任命为纽约州帕尔米拉城首个长老会教堂的牧师吉尔伯特?厄尔斯金的新娘。
  婚礼的铃铛声绵延几百英里,跟踪到了这里。那种喧闹的声音一直在她耳边回旋。她头疼难忍,大脑像被钳子挤压着,嗡嗡作响。她看到餐具就会恶心,好像肠子都腐烂变质了。躺在这陌生的床上,呼吸着潮湿的亚麻布的气息、潮湿的肉体的气息和绝望的气息。这是哪儿,她在哪里?他带她来入住的这个酒店叫什么名字?蜜月的天堂,尼亚加拉大瀑布可是世界蜜月之都啊,头脑中一阵狂乱的思绪让她无法思考。结婚时间这么短,她对丈夫还了解甚少,但她似乎还相信(阿莉亚这样自言自语着,就像吓坏的孩子为了逃避伤害在给自己讲故事一样),吉尔伯特只不过是悄悄地从床上溜了下去,现在正在浴室呢。她身子僵硬地躺在床上,竭力在聆听水龙头的动静,洗澡水的流淌声,或者是厕所池的冲水声,就是在她敏感的神经摒弃听觉的时候,她还那么渴望能够听到这样的声音。尴尬、难堪,对这样亲密的羞怯是她从未有过的,婚后的亲昵行为也是如此。这张“婚床”。无处藏身。他那刺鼻的生发乳的味道和她那带着娇羞芬芳的山谷百合古龙香水气息发生了碰撞。在婚前,阿莉亚与吉尔伯特之间从来不会敞开心扉、开怀大笑,也不会昵称吉尔伯特为吉尔,但他们还是决定要维持两人之间相敬如宾、友好快乐的气氛。终于他们走进了神圣的婚姻殿堂,而就在此时,一次恍惚茫然的梦境霎时让阿莉亚猛醒过来,她意识到他们之间出了问题。
  不在了,他走了。他不会死的。在哪儿啊?
  该死!她还是个刚结婚的新娘,羞意未泯。这就是外界对她的看法,而外界并没有错啊。当她在饭店的接待处首次签下阿莉亚?厄尔斯金夫人时,她的面颊飞出两朵红云。她还是个处女,一位29岁的处女。对男人一无所知,把他们视为另类。她任自己伤痛的形骸搁浅在床上,甚至不敢伸出手去触摸这张大床以外的空间,生怕会碰到他。
  她可不想让他误解自己伸手触摸的意味。
  她差不多还是要称他为“吉尔伯特”。她所见过的厄尔斯金所有的亲戚没有一个叫他“吉尔”的。也许他在奥尔巴尼神学院的朋友们会叫他“吉尔”,但那可是阿莉亚对他无法看到、也不想了解的一面。这就像和他讨论宗教信仰的问题:他年纪轻轻就被授予牧师头衔,而信仰本身就是他的专业领域,而非她的领域。对阿莉亚这个刚刚成为他的妻子的未婚妻来说,用如此亲切的昵称叫他这样的一个人,未免显得有些过于亲昵了。
  他总是生硬羞涩的称呼叫她:“阿莉亚,亲爱的。”而她就用“吉尔伯特”这个称呼,不过心里一直也在设想着有朝一日在某个温情绵绵的时刻,就像好莱坞电影里的浪漫情节一模一样,她也开始喊他“宝贝儿”——或者甚至是“吉尔,宝贝儿。”
  除非所有都改变了。那只是一种可能性。
  婚宴当天,她喝了一杯香槟,而前一天夜里在酒店房间里她也喝了一杯,或者是两杯香槟。就这么多,可她从来没有这样醉过,烂醉如泥。她的睫毛粘在了一起,嘴里发酸。想都不敢想:她能这样难看地昏昏入睡,嘴大张着,像鱼一样一张一合。
  

新娘(2)
她打呼噜了吗?吉尔伯特听到了吗?
  她试图聆听他在浴室的声音。陈旧的尖利声糅合着轰隆隆的声响,却是遥遥之音。不过吉尔伯特肯定是在浴室。他可能也设法不出声响。一个晚上他一直都在浴室里,掩盖他的噪音。通过不断放水来掩盖……或许是阿莉亚,是她绝望地把水池里的两个水龙头都打开了?阿莉亚藏在象牙色的绸缎睡衣里,颤栗着,强压着,最后无助的情感终于爆发了,她埋头抽泣起来。
  别了。别再想了。没人会强迫你的。
  让阿莉亚吃惊的是,就在前一天傍晚的时候,已经是六月天了,空气竟如此的清冷、如此的潮湿。空中弥漫着湿气,西边的太阳酷似倒挂在水中街灯的影子。阿莉亚穿着短袖的人造丝衣服,双手抱肩,在风中打颤。吉尔伯特面朝河的方向皱着眉,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妻子。
  吉尔伯特从特洛伊一直驱车过来,向东横贯几百英里;路上一直是他驾驶。他告诉阿莉亚,在自己的车里做乘客他会紧张的,那是一辆1949年的派卡德轿车,黑色车身擦得铮亮。一路上他总是向阿莉亚说不好意思,避开她扭到一旁大声地擤鼻子。他的皮肤红通通的,像是发烧了。阿莉亚嘟囔了好几次说但愿他没有被自己的母亲、现在自己的婆婆厄尔斯金夫人的感冒传染,她在宴会的时候一直烦躁不安。
  厄尔斯金夫人告诉阿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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