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氏春秋-第1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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羞恼?玉紫重重一哼,她刷地一下拉下了车帘。
蒙薄也不在意,扯着嗓子喝道:“速行,速行——”
在蒙薄的一再催促下,众人没有耽搁,全速向秦国方向驶去。
玉紫苦笑着倚在榻上,暗暗想道:“父亲等人是知道我已到了葺族的,当时便说了,会在十日内赶回去。只要我十日没回,亚和父亲便当知道,我定然出事了。只是,我真到了秦人手中,凭狼镖的势力,要对付一个强国,却是太难!她摇了摇头。
饶是蒙薄一再催促,这一天,车队还是停了下来。因为,前方的两族夷人突然出现了严重的冲突,彼此之间血战不休。为了避免节外生枝,蒙薄只得放弃这条通往秦国最近的路,多绕一个月的路程,从另一条要道通向秦地。
车队走了一个半月后,一个夷人惊喜地叫道:“是秦人的旗帜,少族长少族长,那是秦太子的车队啊。”
蒙薄大喜,他腾地一声站在马背上,举目望去。只见视野的尽头,烟尘滚滚处,一面黑底绣字的旗帜清楚地飘扬着,果然是秦太子的旗帜。
蒙薄哈哈大笑,叫道:“妇人妇人,你可真是有福之人啊。瞅瞅,我们这般绕道而行,还能与秦太子碰个正着,看来,你注定是他的夫人啊!”
玉紫慢慢地掀开车帘,顺着马蹄轰隆处望去。
蒙薄转过头,见玉紫面容沉静,看不出喜怒来,不由把手放在唇间,嗫声长啸了一下,叫道:“玉姬果然福份非凡。”说到这里,他朝着站在玉姬左右的两个夷女喝道:“还不抓紧时辰,给玉姬装扮装扮?”
“然。”两夷女恭敬地应过后,转身打开车壁,开始给玉紫涂脂抹粉,换裳整发。
玉紫木然她望着已被拉下的车帘,外面的众人,她再也看不到了。不过不用看,她也可以听到那越来越清楚的马蹄声,还有众夷人大呼小叫,扯着嗓子的联络声。
草原上寻水不易,两女也没有给她洗脸,便这般把脂粉生碍地抹在她的脸上,然后按照中原上的发式梳理了一番,再逼着她脱下外裳,换了一件秦人的国色,黑色袍服。
袍服才穿到一半,外面轰隆隆的马声一止,远远地,转来一个清亮的秦音,“来者何人?”
蒙薄冲了上前,大声叫道,“我,葺族蒙薄也。今押得玉姬前来,献给太子!”
他声音一出,对方静了静,转眼,一个阴沉尖利的笑声传来,“是赵国那个擅机关之术的玉姬么?”
“然也。”
“善,大善。”那阴沉尖利的声音嘎嘎大笑,随着马蹄声越来越近,他的声音也越来越响,“闻这玉姬甚是美貌,令得赵出那般的风流之人也为之沉迷。如此美人儿,我倒想见上一见。”
蒙薄大声叫道:“她马上就是太子的人了,太子别说想见,便是今晚睡她一睡,也是易事。”
这话一出,那阴沉尖利的声音放声大笑,笑声淫夻荡而得意。
玉紫的唇抿得更紧了。她的指甲深深地掐入了掌心中。
那马蹄声越来越近,不一会,那阴沉尖利的声音便在玉紫的马车外响起,“美人儿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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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八章 秦太子
蒙薄笑道:“太子何必着急?”顿了顿,他问道:“太子,那赏赐?”
“赏?”秦太子阴阴一笑,声音尖利中夹着一种莫名阴残,“何必着急?到时自会封赏给你。”
蒙薄怔了怔,想是秦太子那毫不掩饰的敷衍,让他的心中有些不安了。
这时,秦太子大声喝道:“美人儿,何不掀开车帘?”说罢,他右手一伸,便向玉紫的马车车帘伸来。
就在这时,蒙薄不知想到了什么,他呼地一声冲到了马车旁,高大身躯挡在秦太子和玉紫之间,大声说道:“太子殿下,这一手交人一手交货。臣不远千里护送玉紫前来,却不知关于那蒙的赏赐,大王可有旨意?如有旨意,可容臣一赌否?”蒙薄的声音中,已带上了一分强硬。
秦太子行动受阻,不由阴森一笑,他冷冷地说:“蒙地?”
蒙簿心中咯噔一下,道:“然也。”
秦太子放声大笑。他的笑声,特别的阴沉尖利,剌得人耳膜生痛。在名众夷人脸色大变中,秦太子嘎声说道:“你献上的,不过是区区一个妇人,你还想得到蒙地那样的封赏?”
蒙薄大怒,他嗖的一声拔出佩剑,暴喝道:“太子殿下,人不能言而无信!玉姬虽是妇人,却也是机关宗师。你秦国不要她,魏国赵国都想要她。”
在蒙薄的怒吼声中,秦太子阴阴一笑,慢条斯理地说:“这妇人,你不是已把她带到了秦地么?”他说到这里,嘎嘎干笑着,不无嘲讽地说道:“蒙地沃野千里,实乃一等一的肥他,你们这些夷秋之人,只不过献上一个妇人,便想得到它?哈哈,太也可笑!太也可笑!”
这话一口,便把蒙簿和众夷人的希望全部堵死。一时之间,喘息声不绝于耳,蒙薄尖吼一声,“嗖嗖嗖”地拔剑声刚刚出声,便又同时戛然而止。
秦太子阴森森地冷笑声再次传朱,“区区千人,也想在我面前动剑?”声音中,满是不屑!
蒙薄咬牙切齿地吼道:“秦家匹夫!你如此不讲信义,就不惧天下人悠悠之口?”
“啧啧啧,还知道什么悠悠之口呢。善,大善,你这个夷秋之人的中原用辞,学得甚是大善。”秦太子不紧不慢,阴沉尖利的嘲笑声嘎嘎传来,“可惜啊,可惜尔等终是夷秋之人。我秦囯别说是不给你们蒙地,便是把你们全部杀了,灭了,天下间,又有谁会说一句不是?嘻嘻,非我族类,可戏也,可欺也,可杀也,可灭也。”他像念诗一样,戏虐地慢条斯理地把几个可字念出。
一时之间,夷人恨到极点的吼叫声此起彼伏。
就在这时,蒙薄放声大笑起未。狂笑声中,他也不等秦人反应过未,猛然大喝道:“哈珠,把剑架上那妇人!”他这话,不是用夷语,反而是用正统的中原雅音发出!
这中原雅音,原本是周王室的语言,后来周末王室败落后,晋稍加演变,把它变成了晋语。晋强大时,足足控制了诸候二百余年,所以这晋语也成了中原雅音。现在晋灭了,大下间再无强势得无人可犯的绝对诸候国,可是,当时由晋分裂而成三国的魏赵韩,同时占了战国最强的七雄中的三雄,于是晋语依然是是中原雅音,也就是天下人普遍能听懂,贵族们没事都要学一学的话。
秦人大惊,秦太子急急喝道:“尔敢!”
他喝叫声出口的同时,哗哗哗哗,剑气横习,五六把剑同时闪电般地刺向两侧车帘。只听得一阵布帛撕裂的声音不绝于耳,转眼间,布帛成了碎片,而端坐在马车中的三个女人,同时出现在众人眼前。
嗖嗖嗖,无教目光同时看向玉紫。
在看到她的那一刻,蒙薄放声大笑,秦太子脸色铁青。
因为,两个夷女手中的长剑,同时架在了玉紫的脖子上!
被两个夷女控制住的玉紫,脸色淡淡,看不出半点惊慌,厚厚的脂粉下,她一双明眸朝四周稍稍一转,便把一切收入眼中。
此时的秦太子,一脸的懊悔,显然,他没有想到这个蒙薄如此狡猾,指派给妇人的侍婢,都是身怀佩剑,手段利落的狠辣之女。
此时此刻,百来秦人堵在玉紫的马车左右,数千秦人,也穿插在众夷人之间,可以说,大局已全部秦人控制了。
可是,架在玉紫颈项上的剑,却寒光森森,杀气胜胜。局势一下子僵住了。
秦太子喘着粗气,这时的他,已没有心思打量玉紫的长像。他咬着牙,朝着蒙薄嘎声喝道:“蒙薄,你的胆子不小啊!”
蒙薄脸色铁青,他大声喝道:“秦家匹夫,你都要灭了我们了,我蒙薄敢胆子不大么?”
他喝到这里,头一转对上玉紫,突然长叹一声,颇有点歉疚地说道:“妇人,早知秦人如此无信,便应该把你送还赵出了。”他的声音中,带着真诚的悔意。
玉紫淡淡一笑,闭上了双眼。这时的她,有一派闲着无事的悠然。仿佛架在她脖子上的利器,根本是纸糊的一样。
秦太子目光一转,瞟到她这模样,不由叫道:“兀那妇人,闻你聪慧异常,可有善策自救?”
玉紫睁开双眼看向秦太子。
这个秦太子,与他的声音一样,整张脸瘦削阴沉,眼窝深陷,嘴唇外突。整个人一副刻薄淫荡之相。
玉紫只是瞟了他一眼,便再次闭上双眼,装作什么也没有听到——本来就是,现在对峙的可不是她,实没有必要掺合到这两伙强盗中去。
秦太子见她不理自己的,以为她吓坏了,当下哼了哼,转向蒙薄。
在秦太子绞尽脑汁想策的时候,蒙薄显然有点不耐烦了,他大声喝道:“秦家匹夫,令你的人速速退后,否则,我拼了这条命,也要杀了这个妇人!”
秦太子没有理他,而是侧过头,与身后的一个贤士低声交谈起来。那贤士一双三角眼,脸白如涂粉。
不一会,秦太子点了点头。他转头看向玉紫,朝着玉紫上下打量了几眼后,秦太子嘎嘎干笑道:“不过一个妇人而已!你杀了她,于我秦国何损?”
蒙薄一怔。
这时,秦太子又看向蒙薄,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泛黄的牙齿后,右手一挥,喝道:“退后十步!”
“诺!”众秦卒应令,策着马缓缓向后退去。
堪堪站出十步,让自己与众夷人有了点距离,秦太子才勒停坐骑,朝着蒙薄阴阳怪气地一笑,一派怡然自得。
这时刻,蒙薄冷笑起来,他恨声说道:“杀了这个妇人于你秦人无损?哧!你秦国此战之所以败于赵国,便是因为这个妇人,因为她所创造的机关密器。如今天下诸国,齐国鲁国赵国三国都有机关密术,我倒想看看,秦国是如何流落成为二流小国的!”
这话很狠,直中秦人的心思。当下,秦太子的脸色一青。他回头看向那白脸三角眼的贤士,那贤士连忙凑上去跟他说了两句话。
秦太子想了又想,右手再次一挥。
这一次,秦人却是直接退下,转眼间,他们便退到了五百步处,然后一一下马,开始扎营。
上万秦人,便这般将一千夷人包围在中间,自顾自地扎营准备休息。
众夷人同时转头看向蒙薄。
蒙薄脸色一青,他策马来到马车旁,轻喝了一句,令得两夷女把架在玉紫颈项上的剑撤去后,蒙薄凑近玉紫,十分诚恳地问道:“姬以为,我要如何才能脱围?”
他竟是向玉紫问起计策来。玉紫十分好笑,她抬眸看向蒙薄,在对上他蔚蓝蔚蓝的眼睛时,蒙薄的眼中闪过一抹狼狈。
玉紫垂下双眸,没有理会于他。
蒙薄皱起眉头,策马小小地转起圈子来。
这时,外围的秦卒们,已经开始埋锅造饭,看他们的阵形,竟是想活生生把夷人围困而死。
几个夷人凑在一起,低低地嘀咕着,他们说的话是正宗的夷语,玉紫一个字也听不清。
不过她没有必要听,现在这种情况,她一个弱女子不是进狼窝便是入虎穴,根本没有她动脑子的余地。
也不知过了多久,蒙薄策马奔出,朝着秦太子的方向大声吼道:“秦家匹夫!你可听好了!你给我们五百金,骏马五百匹,我等进入十里茫山后,自会放了这个妇人。这个条件,你允是不允?”
他吼到这里,见到秦太子犹豫,又冷声叫道:“你等人多,又狡而无信。如果这个条件都是不允,我葺族之人虽然不多,却也不敢畏死!”
他的声音一落,千数个葺族骑士同时举剑高呼,“不敢畏死——”声音隆隆,含着一股怨气和煞气。
秦太子与那白脸贤士凑在一块商量了会,最后,秦太子点了点头,道:“三百金!我只带了三百金!”
蒙薄一咬牙,喝道“三百金就三百金。”他的声音一落,玉紫便哧笑出声。瞬时,蒙薄的脸上闪过一抹狼狈的红色,他自是知道玉紫为什么冷笑了。区区三百金,五百匹马,他如果与狼镖合作,不过一年便可赚到。
接下来的事就简单了,秦人送来三个木箱子,同时送上五百匹骏马。然后,夷族人架着玉紫,缓缓向后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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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九章 色字当头
现在天色已近不早了,就算抓紧时间,也要临近子时才能进入十里茫山,蒙薄在见到秦人只是远远地跟在后面。扯着嗓子大喝一声,“速行”
众马加速,同时疾奔而出。
茸族人有了那五百匹备用的骏马,奔行时便没有了顾忌,一番疾驰后,终于在天黑时出了秦地。
十里茫山,是一片雾障很大,极易迷路的山脉。基本上,进入这里的人。要想躲过别人的追踪,是件很容易的事。
夷人们点着火把,终于在弯月渐渐西斜时,进入了这片黑茫茫的山脉中。
马车停了下来。
蒙薄朝两夷女使了眼色,令她们下了马车后,转头看向玉紫,
饶是处于这荒凉的大山中,饶是这深夜时分,乌鸦凄厉的叫声,不时从重重树影中传出,眼前这个妇人,也是一脸平静,没有一丝半丝的慌乱。
蒙薄暗叹一声,朝着玉紫一叉手,道:“玉姬,蒙薄惭愧,我对你无言以对”
玉紫没有理他。蒙薄又是长叹一声,他刚刚转身,玉紫低哑的声音传来“可有短剑?”
蒙薄一愣,他转头看向玉紫。
黑暗中,玉紫的双眼,幽亮幽亮的,她盯着蒙薄,徐徐说道“给我一把短剑,以备不时之需。”
蒙薄还在又下雨,一个夷人大叫道“不可,少族长,万一她自刎了。秦人怪罪怎么办?”
那夷人的声音刚刚落下,玉紫已是哈哈一笑,她嘲弄地说道“诸君被秦人如此相欺了,不思着报复,反而惧怕他们怪罪。哈哈哈,真真可笑,真真可笑!”
她这话一出,夷人们的脸,同时变得铁青。
蒙薄重重一哼,手一软,一柄短剑重重地插在了玉紫的身侧车板上。他朝着那开口的夷人瞪了一眼,策马冲入了黑暗中。
转眼间,天地中,便只有玉紫一人了。在她的头顶处,乌鸦凄厉的叫声越来越响,越来越阴森。
这时刻,一直保持在玉紫脸上的淡定,嗖的一下全没了。她急急地抽出短剑,想了想后,还是把它用车帘布层层包住,再绑在小腿上。幸好,她现在穿的胡服,脚上本来便有绑脚。
把短剑藏好后,玉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