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参姑娘-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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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陵道人心道这是感慨的时候吗,心不在焉的问安之后便催促小皇帝给姜筠定罪。小皇帝托腮思量良久,挥挥肉呼呼的小手率性道:“各回各家去,朕还要回去继续午睡呢。”
左稔慎听见这话,大松口气坐在地上揉起酸麻的腿来。
晋陵道人一愣,猛地想起另一条罪责来:“他不禁与人私奔,还停妻再娶,无视身怀有孕的公主将私奔之女当做正室娶进门去。这一条罪又如何算?”
“太傅教导朕男人就是要三妻四妾,还说等朕长大了,不晓得要搜刮多少美人。姜将军不就纳了一个,有什么大不了的,那些来上朝的老头子,谁家不是好几个媳妇的,太傅天天跟朕念叨着也要呢。”不谙世事的小皇帝已经被不知姓甚名谁的太傅大人潜移默化的教导得奇异了。
晋陵道人犹自争辩公主的驸马怎么能跟那些官员想比,无奈小皇帝被荼毒的太久了,才不理他。晋陵道人恼火了,上前两步激动地逼问小皇帝这是什么意思,下头跪的可是抛弃公主另娶妻室的家伙,就这么放了日后别的驸马都造反怎么处置。
小皇帝满不在乎的晃荡着小短腿儿:“那就让后娶的当妾呗。原本就是皇姊先偷人姜将军才会一气之下离家出走的,要从头上说还不是都是皇姊的错。一个偷人,一个私奔,他俩这不是扯平了嘛,还要朕管什么呀。而且太傅教导朕说清官难断家务事,说朕还小,管不清楚的。正好朕还不乐意管呢,都是你们折腾朕的,朕不管了,朕要回去睡午觉了。”
说罢,小皇帝跳下龙椅,撒丫子跑掉了。奶娘忙在后头跟着去,生怕小皇帝磕了、碰了、跑丢了。
小孩子不明事理的胡闹,倒让晋陵道人生生吃了个老大的哑巴亏,满腹谋划成为空谈。姜筠拉着左稔慎站起身来,对咬牙切齿的晋陵道人含笑告辞:“我们回府去了,师父是想与我们一道,还是再站一会儿再走?”
放在以前,姜将军十分的抵制那个满肚子不正经还装无辜的太傅前来荼毒纯真小皇帝,每次撞见他都要先敲打一番警示两句。而今他却庆幸那个不靠谱的太傅是如此坚贞不移的坚持着荼毒世人,不然他怎么可能这样安然无恙、连一丁点罚俸都没有的被小皇帝打发掉。
姜筠带着左稔慎往宫外去,路上遇见不放心、急三火四跑来想要为姜筠求情的公主。公主初见姜筠无恙,大为欣慰,又见后头的左稔慎,大为恼火,撒泼责备为什么这小蹄子也没事,风风火火的就要去找小皇帝理论。
姜筠经此一役算是放了心,没阻拦公主,带着左稔慎犹自出宫。从小皇帝刚才那席话来看,谁去理论都改变不了小皇帝被荼毒至深的心了。更何况公主一直恃宠而骄,和小皇子自小没多亲近,就算她现今去讨好,小皇帝八成也不吃这一套了,更何况这位公主一直也只会撒娇撒泼,无论哪种,对这么小的孩子怕是都不合口味。
姜筠将左稔慎带回几个月不见的将军府,众位仆妇再见家主,想起将军不在的日子里公主各种乱发脾气,都泪流满面的心道好日子可算是又回来了,感激涕零的围上前去。姜筠安抚了一下激动的下人,吩咐管家媳妇去给左稔慎预备房间。那媳妇上前来便恭贺新夫人进府,然后又道是新夫人的陪房丫头早就打前站到了,东边园子小楼二楼的新房也按照那陪房的要求收拾的差不多了,只待新夫人住进去。
姜筠不知道孤家寡人连师父都跑了的左稔慎从哪冒出个陪房丫头,与左稔慎随媳妇来到新房,一见竟是一早扔回曲下镇的大花。大花给惊愕的姜筠倒了一杯茶,按照惊喜着的左稔慎的喜好,在茶叶罐子里抓了一大把茶叶塞进茶杯里推给她。左稔慎快乐了,拿着茶杯吃个不停。姜筠喝了口茶安抚情绪:“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不在这里,夫人被你欺负了都没处撒泼。”大花淡定的拐弯这个问题,“将军的公主娘子又那么凶悍,我不在,真不知道夫人是会被先剥皮还是先下锅。”
左稔慎欢快的一面忙着吃,一面还配合她连连点头。
“你为何会在我府上?”姜筠可没打算转开话题,又问了一遍。
“啊……”大花眼睛一翻,显然对这问题没耐心了,“我见你被押解回京,当你不死也要发配,原想等你死了顺走你点家产,也不枉我俩相识一场……”
话刚到此,公主人未进门便在外头大吼:“谁不知死活的在勾引本公主的驸马!”闯了进来。公主冲进门又看见两张熟悉的招人恨的脸,登时火气发在姜筠身上,“她们两个为什么会在这里,她们可是设计陷害过本公主的人,竟然敢这么光天化日的来到本公主府上,驸马你还和她们谈笑风生,到底本公主重要,还是这两个贱妇重要!”
一回来就家宅不安令姜筠长叹一声,安抚着公主揽着她要带她出去,左稔慎嘟着嘴瞅着凶神恶煞的公主,偷偷轻呸两下。公主挣脱开姜筠,指着左稔慎喝道:“你到底又把她们带回来做什——我知道了,你纳了她做妾?皇弟说你带回来的妾室就是她!”
公主醋坛子一翻,当时波及了有罪的、无辜的所有人。公主抓着姜筠的衣襟大喝着问他这是不是真的,见姜筠默认的点头,登时叫起来有妾没她,有她没妾,问他到底要哪一个。左稔慎闻言也鼓着腮帮子望姜筠。两下里冷了场,姜筠夹在当中甚是无语。
倒是左稔慎念着师父,不能没有姜筠,先忍不住抢占先机,对公主义正严词道:“他一定是要我的,我很有用的,比你有用很多呢。”
公主勃然大怒,挥手大喝把她拖出去打死。左稔慎转眼便被吓得没了底气,拉过大花挡在身前,再不敢吭一声,大气也不敢喘。姜筠自打见到她们见面,就没见过一回公主是不嚷着把人参姑娘拉出去打死的,他习以为常的拉了公主离开。公主出门之时仍自嚷着责骂奸、夫、淫、妇。
对于左稔慎这种抽风的时候有胆子招惹,却一直都是没胆子摆平的惹祸精,大花鄙夷的瞥上两眼,拿了一罐子茶叶轻轻松松的打发了。左稔慎见了茶叶,撩爪就忘了什么姜筠,什么师父,什么公主,优哉游哉的大吃起来。
入夜用饭。
将军府上一直是人丁稀少,原本独姜筠光棍一人,后来多了个公主也不过是两人,因此都是一起用饭。如今左稔慎顶着将军二房的名头进来,公主掂量着大概也是要三人一起的,就算分桌,也是分了姜筠出去,她们妻妾二人一桌,小妾又是上不得桌面的,到时候不怕刁难不到她,因此倒是有几分期盼的。
谁知,姜筠背地里吩咐了大花让她们独自开伙,饭菜去厨房拿了在自己屋里吃。公主殷殷期盼着的反攻转眼夭折,因而在饭桌上与姜筠赌气,就连满桌子的饭菜也逃不过公主的刁难中伤,结果当日最倒霉的是厨子。
饭毕夜深,公主因怀着身孕不能行房事,尤其怕姜筠耐不住去新欢那边偷腥,找了个下棋的由头拉了姜筠硬拖到屋里。姜筠是个臭棋篓子,公主素来也不见多喜欢这个,两人玩了半晌都觉无趣。姜筠托推了兀自倚烛看看兵书道法,公主靠在榻上逗鸟取乐,不多时便都洗洗睡了。
左稔慎在房中好生无趣,趴在床上抱着茶叶罐子懒洋洋的挺尸,埋怨姜筠什么时候才肯帮自己去找师父。光是把大花送去曲下镇就花了两个多月,还没等找呢就又被抓回来,简直根本就是白忙。
“大花,你说姜筠什么时候才能给我把师父找回来?”左稔慎百无聊赖的烦扰那头小床上打盹的大花。
大花眼睛都没睁一下,梦话般道:“我怎么知道,你问将军去。”
左稔慎满心焦虑这个师父是不是要找上个一二百年,眉头刚锁起来,楼下的两个媳妇打了洗漱的水送了上来,并往屋中的炉子里加了炭火,将茶水换了热的泡在热水里暖着,问二夫人冷不冷,热不热,渴不渴?
屋里暖哄哄的,养的人都懒洋洋的,大花早就又囫囵过去了。外头天寒地冻的开始飘着雪,一个媳妇关了小楼外头院子的门回来,头上身上还挂着雪。左稔慎自打被白涂挖出来给了师父,师父住的地方就没下过雪,此时见了雪花不禁兴奋的不顾身上只有单薄的小袄,踩着素袜便跑下了地,把窗户推开来看那一片一片的鹅毛大雪飘下来,开心的蹦跶。
那一阵寒风刮进来,雪花挂了左稔慎一头一脸,碰到人就化了,有的落在地上,也是转眼就化成了水。大花被吹得一个激灵冻醒了,浑浑噩噩的扯过被子翻个身裹紧了继续睡。两个媳妇都叫着恐怕二夫人冻坏了,劝她快关上,想看雪明个穿整齐了怎么看不行。后来见说不动,便一个上去强行关了。
左稔慎犹不乐意,两个媳妇上去摆弄着她洗了脸又洗了脚,灌了两口热茶,塞进被子里吹灭蜡烛走了。
左稔慎抱着被窝里的茶叶罐子,闻着茶叶的清香,乐颠颠的怎么也睡不着,惦念着明个出去踩雪玩。
一美人计
这一夜雪下得大了,在地上积了一尺来厚,别说踩着玩,打滚都可以。
左稔慎是个不怕冷的,一大早就踢了被子爬起来,大花却赖在温暖的被窝里不肯出来,左稔慎拉不出她来,只好自己跑出去玩,跑出去的时候楼下睡的两个媳妇还没起,见了她跑下楼,惊讶的披上棉衣来拦她,说早上风硬天寒,何不等日头升的再高一点才出去。可惜无论她两个怎么说,左稔慎都是不肯老老实实回去的,便只好规劝着她多套了两件衣服抗风,接着随她去了。
院子里的雪还没人踩过,皑皑的洁白很是招人喜欢。左稔慎蹦跶着满院子踩了个遍仍旧不过瘾,出了院子一路猜出去。已经有些下人出来清扫路上的积雪,有的小路也已经被扫干净,左稔慎偏不去踩那个干净的,偏用绣花的红棉布鞋去踩那些雪。天是冷的,鞋子里头却是暖和的,那些挂在、蹭在鞋子上的雪不多时便被她的体温暖化了,湿了鞋子。左稔慎觉得脚上又冷又潮的难受,弯身摸摸鞋子,才发觉鞋子都湿了。
姜筠一早从公主房中出来溜达,转个弯正见左稔慎蹲在地上摸鞋子,走上前去问她做什么呢。左稔慎可怜巴巴的说是鞋子湿了,好冷好潮好难受。姜筠远眺了一眼她身后那壮观的由远及近的脚印,心中暗自笑道:谁让你穿着布的踩雪,真不知道你真心是想祸害雪地还是祸害鞋子。
“来,把鞋子先脱了。”姜筠笑道。
“我不,”左稔慎摸着鞋面不忿道,“脱了脚要冻掉了。”
姜筠四周望了望,硬拉她在一块石头边上,拂掉上头的雪,按着她在高的那块上坐了,自己坐在矮的上头,拉起她的脚来就地脱鞋。左稔慎不乐意的挣巴,徒劳无功,两只鞋子被他脱了下去,他犹不满足,摸着她的袜子似乎也有些潮,顺带一起扒了,和鞋子一起丢在手边的地上。
小风一吹,左稔慎从心里往外的寒,弓着白白嫩嫩的脚趾直发抖。姜筠笑笑,拉开衣襟将她的脚丫放进怀里暖着,然后招呼过一边打扫的妇人,使唤她去左稔慎屋里再拿一双鞋袜送来。
那妇人见了这阵势,羞得老脸上犹自发红,胡乱答应着跑了。左稔慎脚上暖和着连带着也红了脸,俏生生的故作深沉的望天。
“你怎么脸也红了?”姜筠笑道。
“……风吹的。”左稔慎漫天找大雁,“要你管,事儿多。”
不多时,那妇人怀抱着一双鞋袜回来,左稔慎伸手要它,媳妇同伸手送来,却被姜筠中途伸手拦腰截断,拿着锦袜往她的脚上套。左稔慎自上头望着低头的姜筠,望着他把靴子套在自己脚上,打从心底温馨的一张老脸红的跟熟透的樱桃似的。姜筠穿好了放开她,抬眼看见这张丢人的红脸,又笑道:“你脸红什么?”
“我……”左稔慎支吾的跳下石头,傲娇的一甩头,“我热!”
换了鞋子,姜筠带着左稔慎继续去踩雪,左稔慎兴头正盛,要不是被鞋子扰了,早就踩遍了将军府,蹦跶着拉着姜筠那没人往哪片干净的雪地上乱踩。姜筠很有耐心的跟着她,在这片对他来讲毫无新意的院子里从东逛到西,自南晃到北。
左稔慎踩着踩着,望望天找鸟,想到鸟跳跃的想起师父来,(炫)恍(书)然(网)发觉似乎一场大雪把她重要的师父给淹没掉了,赶紧巴拉巴拉拉出来,对姜筠发难道:“你现在也没人抓了,什么麻烦都摆平了,是不该好好跟我去找师父了呢?”
姜筠正满心恬淡的乐在其中,虚幻的柔情泡泡转眼被无情的戳破,他一时间竟是不知说什么做什么的停在原地。左稔慎兴致勃勃的心道这家伙现在无病无灾的,大闲人一个有没有别的事,一定要去找自己师父了。便缠着他使劲央求。
“你今日的那碗血还没送来——”姜筠还没说完,便被左稔慎急吼吼的打断说马上就给他送来,还嘴欠不识时务的叫了一句只要他肯帮她把师父翻腾出来,吃掉她都不是问题,何况一个喝呢。
姜筠心堵,不再笑了,转身道:“我到时候上朝了,你自己在家玩吧。”说着便要走。
左稔慎拉住他的腰带拽住不放:“你是不是不想帮我找师父?”
说是找师父去,她跟他出去那么久,别说是师父的鬼影了,就是个找的动作都没见他做出来过,各种拖拉各种阻隔,她都要烦了。
姜筠沉默半晌,慢悠悠道:“不错,我从来就没想帮你。如今,我也不想再帮你去找。”他回手扯掉左稔慎的手,拂袖离去,渐渐高悬的太阳底下,独剩左稔慎一个孤零零的站着。
难为大花终于肯从被窝里爬出来,正找饭吃,却见左稔慎一脸悲愤的装她那两件破衣服打包,淡定的给她夺过去顺窗户丢了:“日后有的是好的,就等着将军送来享福吧。”然后丢下那棵人参满屋子找饭吃。
两个媳妇去厨房端了早饭回来给上头屋里送来,大花不等放下便饿得要动筷子,被两个一同责骂没规矩,说是正经二夫人还没动呢,她怎么就敢上筷子了。大花嫌她们两个聒噪,又懒得理论,进去里屋找左稔慎出来。
左稔慎刚才趁着大花满屋子乱转的时候出去又把旧衣服捡了回来,大花忙乱的竟然没留意,又见左稔慎拎着刚才她丢出窗外的衣服,暗自觉得诡异。大花过去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