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宁公主-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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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么？”　　吴恙顿了下，道：“以后慢慢说给我听，好么？”说出这话，他也有些惊讶，单纯的说来对于这个小女孩没有太多情爱，只是有些心疼，忍不住想保护她……　　建宁听了很开心的点点头，并不觉得这句话是什么承诺还是情话，只是高兴，道：“那我以后找你来玩。”　　吴恙看向躲在隐蔽处的侍卫，这些人是保护建宁的，便笑道：“以后我入宫去找你吧，你出来不方便。”　　建宁扁嘴巴，有些不高兴，外面要比宫里有趣多了。　　吴恙笑道：“这次不会骗人的。”顿了下，道：“等你成亲了，就可以搬出来了。”　　建宁听了又高兴的点点头。　　吴恙摇摇头，真是个孩子。　　絮儿轻轻撤了下建宁的袖子，天色晚了，该回宫了。　　建宁道：“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吴恙目送建宁回宫，想到之前的种种，笑着摇摇头。　　只是，没有走两步，就看见吴应熊骑着马在远处看着他，吴恙收起笑意，身上的暖意渐渐消失，走到吴应熊身边，微微躬身道：“世子。”　　吴应熊扬起笑意，并没有下马，道：“你我兄弟不必如此客气。”　　吴恙抬头，看着高高在上的吴应熊，吴应熊的目光从来就是这样，藏着傲气藏着不屑，可是还非要装作亲近。　　吴应熊倒是被吴恙这般坦然的目光吓了一跳，吴恙一直都是他的劲敌，因为吴恙是那个女人生的，因为吴恙出生时，他还在逃难中，吴三桂当时差点以吴恙为嫡，因为曾有人算过吴恙的生辰八字，贵不可言，也因为吴恙确实有真才实干……　　就是这些，吴应熊没有一天不想杀吴恙的，一瞬间，眼中的杀气没有隐藏。　　吴恙依然温和平静，他虽然忍耐吴应熊，但是从来都没有怕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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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9　朕无奈
　　　　029朕无奈　　那朵水晶碗中的牡丹成为建宁的一个小小的依托，每日她都会将要败落的花瓣小心的摘下来夹在书页中。　　旁人不明白她为何如此在意一朵牡丹，都暗中说果然是个傻的，不过建宁年纪越大越安静，伺候的嬷嬷都说她越来越文静，竟然夸赞的比较多，太后听了，只笑着说是该给建宁找门好亲事了，还说会留在京城里……　　就因为这个，东五所的格格们再次团结起来讨厌建宁，建宁年纪最小其实也最淘气，结果太后和皇上还都惦记建宁。　　今日，两位格格在院子里扑蝶，恰好从窗外看见建宁盯着牡丹发呆，一个格格撇了撇嘴，然后便打着团扇走进建宁的寝殿。　　建宁的寝殿其实不过就是比其他人多了一个小间，可以放些花草，屋里的装饰随意摆放，但是一看就知道是御赐的，这格格眼中就多了几分嫉妒，她现在十七了，太后也没有想到给她指婚，只说要多留她们几日，为什么不将她留在京城呢。　　建宁看了眼她，不理会。　　那个格格更是生气，伸手便将那水晶碗挥到地上，水晶碗碎了，满地的水，牡丹花自然也摔坏了，花瓣支离破碎。　　建宁痴痴的看着花瓣，这好像勾起了她什么记忆，额娘走的时候，也有花摔落，然后额娘就再也没有回来，现在她的花掉在地上，总觉得有什么不详的预感。　　她耳边已经听不见这个格格道歉的声音，只想见到吴恙，可是吴恙不希望她出宫，他说他会入宫看她，说等她出嫁就可以搬出去了……　　出嫁？！　　建宁猛的站起来，她要去找皇帝哥哥，她要成亲，想到这建宁便跑出去了，还在故作道歉的格格脸色都白了，这是什么意思？　　建宁去了顺治的寝殿，皇帝哥哥不在那里，想想，就偷偷让个小太监去养心殿和慈宁宫看有没有皇帝哥哥，只是也没有，御花园也没有，建宁甚至悄悄去了趟中宫，也不在。　　建宁跑的满头大汗，脸红扑扑的，落寞的回了东五所，四贞姐姐也不在，她知道的地方都找了，还有哪里落下了？　　夕阳柔和的余晖洒在建宁身上，整个紫禁城好似变的温和了许多，她猛的想到还有一个地方没有找到，转身就跑了，让出来迎接的嬷嬷不知所措。　　建宁跑去重华宫，她怎么忘记这里了。　　自从戏楼被拆了，这里就再也没有去过了，现在看着已经没有当初的热闹了，只是一个普通的沉睡的宫殿。　　皇帝哥哥也没有在那里，建宁长很是失落，天色慢慢暗下来，她坐在重华宫门前，看向沐夕宫，之所以叫做沐夕宫，是因为它承接了夕阳的最后一丝余晖……看着很漂亮。　　建宁之前想到过皇帝哥哥或许在沐夕宫，只是，皇帝哥哥每次去那里都会召她一起去的，不会独自去那的。　　建宁站起来，既然都到这了，便去看看也无妨。　　没有想到皇帝哥哥还真在那里，还有四贞姐姐，之前的失落一下子都没有了。　　建宁是个简单的孩子，只要找到皇帝哥哥就好了，从来不会多想，诸如皇帝哥哥是不是躲着她，是不是和孔四贞的关系更好等等，或许也是因为这样，顺治对建宁才多了几分真情与坦白。　　她刚要跑过去，就听皇帝哥哥和四贞姐姐再争吵，好像还因为她……建宁顿住，站在一旁静静的听，　　好在天色越来越晚，顺治与孔四贞身边也没有其他人，周边又是树丛，两人说的很激动——　　“难道就要眼睁睁的把建宁嫁给吴应熊么？她是你最疼爱的妹妹！”　　“四贞，吴应熊年轻有为，世子出身，就算他是汉人，可是现在满汉一家，让建宁下嫁，更能表示皇室满汉一家的决心，你是汉人，应该明白的。”　　孔四贞愣愣的看着顺治，她才看清自己喜欢的男子是天下之主，是皇帝，皇帝就有皇帝的考量，不能单纯的随心所欲，不然，他早就帮她报家仇了。　　孔四贞只道：“可是，她喜欢的是吴应熊的弟弟啊。”她看的很清楚，只是从来都没有说出来，她明白建宁的婚事不可能自己做主，可是，她想，就算皇上不能为她和那男子做主，也不该将建宁嫁给心仪之人的哥哥啊。　　这句话直接冲击建宁的心，她喜欢吴恙，是的，原来那种若有似无的感觉是喜欢，她彻底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只觉得开心……这时皇帝哥哥的声音将她带回来。　　“朕……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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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0　他终究是孤家寡人
　　　　朕无奈。　　顺治何曾看不出来建宁的心思？便是以前不明白，这次平西王入京，他也清楚了。　　这三个字让建宁有些心疼，不知道是心疼皇帝哥哥，还是因为这婚事心疼。　　“皇上有皇上的无奈，可是难道就为了全太后的脸面就把建宁嫁过去么？建宁才十二岁！”孔四贞也不明白自己为何激动，或许是为建宁不平，或者是为自己不平，也或许是因为她的爱情梦破碎了，她看清现实了，若想报仇，只靠着朝廷是不可能的。　　之前她想过只留在顺治身旁，什么家仇都算了，她明白在顺治的心中她并不如建宁，她认！可是现在顺治连他最心爱的妹妹都可以牺牲，那么将来会是她么？　　顺治无言以对。　　孔四贞恢复冷静，深吸一口气，浅蹲行礼，道：“是四贞逾矩了，只是让四贞去劝建宁是不可能的，还请皇兄见谅。”　　皇兄二字已经明白孔四贞的态度了，她，只是顺治的义妹，兄妹怎么能**？　　顺治看着孔四贞，如果孔四贞抬头的话，可以看见他眼中的悲痛，或许孔四贞会有其他的选择，只是孔四贞没有，这一个眼神错过，错过的便是一生。　　顺治道：“朕知道了。朕会和建宁好好说的。”　　孔四贞站起来，神情和眼神都很平静，就好像对面的是陌生人。　　一旁的建宁不懂皇帝哥哥和四贞姐姐为什么要吵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流眼泪，或许是高兴的，因为终于可以嫁人了，她用袖子擦擦眼睛，然后跑到皇帝哥哥面前，道：“皇帝哥哥，建宁愿意嫁给吴应熊。”　　顺治和孔四贞惊讶的看着建宁。　　顺治看了眼孔四贞，孔四贞毕竟与顺治有过一段感情，两人还算默契，孔四贞明白顺治所想，便对建宁道：“建宁，你不知道嫁人是什么意思……”　　建宁点点头，道：“我知道，嫁人就是向皇后那样独守空殿。”这样她就可以和吴恙一起玩了。　　孔四贞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建宁嫁给吴应熊是不可能更改的，那么就让她以为嫁人和皇后那般，或许对她来说是安慰。　　顺治也明白，只对建宁道：“建宁，你放心，如果谁敢欺负你，朕一定会帮你的。”　　朕，这是顺治第一次对建宁这样自称，或许这一晚对于顺治来说也是一次成长。　　顺治也终于明白，他终究只是孤家寡人。　　这一晚的小小插曲没有人知道，但是却改变了三个人的命运。　　自那日后，建宁就踏实的在东五所待着，安静的等待出嫁，她等待过很多次，没有比这一次更愉快。　　孔四贞也不曾再找过顺治，只给建宁绣些手帕、香包，甚至还准备了几件小孩子的衣服，她今年已经十七，很快就出嫁了，或许一辈子都不能回京城了，以后也可能再也见不到建宁了，没想到最后她最惦记的会是建宁。　　孔四贞看着建宁天真的笑容，她一直都以为自己是建宁的守护者，其实是建宁一直都在给她希望，给她支持，不然，她或许变的不是她。　　建宁看向孔四贞，笑道：“四贞姐姐，宫外有好多好玩的，也好多好吃的，等将来我成亲了，带你去。”　　孔四贞含笑点点头，心中不忍，婚姻是女人最重要的一件事，建宁怎么能这么不在意？便道：“建宁，你知道成亲是要和一个人永远在一起么？”　　建宁疑惑的看向孔四贞，想了下，道：“永远在一起？怎么会呢？皇后和皇帝哥哥没有永远在一起，而且……”顿了下，沉声道：“我听说皇帝哥哥要废后呢。”　　孔四贞有些惊讶，道：“你怎么知道的？”　　建宁看着孔四贞给她的香包，道：“前几日皇后请我去中宫着。”　　这事很隐蔽，是她去花园收集叶子的时候，皇后的人请她过去的。　　中宫还是像以前一样，奢华贵气，可是总是透着一种压抑，皇后还是那般，穿着华丽的衣服，但是眼神已经没有当年的神采了。　　皇后倒是没有说啥，似乎很不耐烦见到她，是她身旁的侍女，跪下求她，有没有办法挽回皇上的心。　　她不知道，不知道怎样做可以挽回一个人的心，如果一个人想离开的话，那么是没有办法阻止的，或许只有等待。　　皇后听了一阵沉默，她便被送出来了……　　孔四贞听了也不说话，过一会，才道：“建宁，以后我走了，你要聪明一点，不要别人请你去，你就去。”　　建宁没有想到孔四贞也要离开，可是很多人从她身边离开，她已经习惯了，便道：“还会回来么？额娘和长平公主都说会回来找我，你呢？会回来么？”　　孔四贞轻声道：“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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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1　或许就是因为他
　　　　吴恙知道建宁下嫁吴应熊的消息时也是晚上。　　那一天，在书房，吴三桂说的漫不经心，吴应熊笑的若无其事，但是吴恙知道他们都在打量自己，他只能面上平静如水，只是再后来，吴三桂与吴应熊说的什么，他已经听不清了。　　后来，吴恙回到自己房间，愣愣的站在书案前，是该练字的时候了，只是却下不去笔，因为他知道，如若下笔，纸上的字迹定然锋利无比。　　记得上一次如此激动，好像是七岁的时候，他才知道吴应熊的存在，才明白原来在吴家多余的是他，他从少主变成了吴应熊的侍卫……如果不是因为母亲，他……　　吴恙将往事按在心底，深吸一口气，慢慢下笔，写下的字却是一个“弑”，是行书，潇洒飘逸，手腕一滞，往旁边一挪，写了第二个字，也是“弑”，是隶书，看不出任何的棱角，笔画很圆。　　接着，他换了许许多多种字体，模仿着历代书法名家，写了无数个“弑”字。　　每一个字都有不同的特点，如果字如其人，那么哪一个是他？　　吴恙耳朵动了动，听见轻微的脚步声，随手拿过一张宣纸放在刚才写的字上，若是细看，也能看出轻微的字迹。　　这时，房门打开，吴应熊走起来，笑道：“恙弟，打扰了。”月光下的吴应熊好像鬼魅，魅惑而危险。　　吴恙放下笔，道：“不知道世子来是……”　　吴应熊依靠着门框，看着潇洒不羁，轻笑道：“刚才怕你没有听清楚，特意再告诉你一声，建造公主府，还有聘礼的事就交给你了，如果有什么不知道的或者想知道公主喜欢什么，你进宫问问公主也无妨。”　　提到进宫，吴恙眉毛挑了一下，推辞的话不知道为什么没说出来，却道：“是。”虽云淡风轻，但是这个字有多沉重他自己知道。　　吴应熊皱着眉头打量吴恙，道：“恙弟果然是好性子，便是被人夺所爱，也这般无所谓？”这其实不仅仅是指建宁公主。　　吴恙看向吴应熊，他隐去心中对建宁嫁他人的人遗憾，更多的是担心与心疼，建宁公主对于吴应熊来说只是一个棋子，且吴应熊心狠手辣，两人之前又有嫌隙，不知道吴应熊要怎么对付建宁。　　虽然他面上还是淡淡的，但是心中甚是复杂，冲口而道：“世子误会了。”　　吴应熊摇摇头，道：“没有误会，无论建宁公主对于你究竟是什么，本世子就要夺过来，要将你的一切都夺过来。”这时候他将心中所有的嫉恨，显露出来，吴恙明明一无所有，却还是有大批的将士跟随，他不明白。　　吴恙深吸一口气，道：“我说的误会是指，我不会让世子伤害建宁公主的。”　　吴应熊一愣，哈哈大笑，道：“你忘记你所谓的‘仁义’了？窥觑兄长的妻子？”　　“恰恰是因为我记得这两字才如此，世子。”　　吴应熊一时不说话，只阴狠的道：“若不是顾忌陈圆圆，我早就将你……”一时间，满身的杀气。　　听到这三个字，吴恙脸色才变了变，吴三桂冲冠一怒为红颜的红颜陈圆圆，就是他的母亲，只道：“便是没有母亲你对我也没有办法的，不然这些年世子也早就得手了，世子，天色晚了，我该休息了。”　　吴应熊收敛杀气，又变的温文尔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