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宁公主-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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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5 想让吴恙亲手送去
慈宁宫。 圣母皇太后坐在上座，建宁坐在一旁，孔四贞坐在建宁对面，下面还有顺治诸妃说笑，满堂翠绿鲜红，看的好不刺眼。 太后嘴上也带着笑意，心中多少可惜皇后已经被废，只是却也无可奈何。 新嫁娘建宁手中紧紧握着一个木匣子，神情有些紧张，孔四贞脸上也带着担心。 这二人年纪都不大，心中都有事，在座的都看的出来，只是太后都没有询问，她们自然不会说话。 建宁从小就害怕太后，因此好几次想开口，都咽下去了，只盯着手中的木匣子，这里面都是她收集的叶子还有花瓣、宝石，是她最宝贵的东西。 她想让人送到公主府去，但是谁送去她都不放心，只有…… 建宁舔了下嘴唇，轻声道：“太后娘娘……” 太后收起脸上的笑意，手一挥，下面的妃嫔便站起来行礼告退，一旁的孔四贞本应该也告退，只是心中担心建宁，便只装没看明白。 太后只道：“退下。” 这阴寒的声音，让孔四贞打了个冷颤，只得屈膝下去。 太后这才问道：“建宁，明日出嫁了，虽然是吴家人，但是要记住你是皇室的公主。” 建宁站起来道：“是，太后娘娘。”顿了下，道：“这是儿臣平时最喜爱的东西，想让人送去公主府。” 太后笑道：“着人送去便是。” 建宁迟疑了下，道：“儿臣想让吴恙亲手送过去。” 太后一时不说话，只打量建宁，建宁比前两年个头高了一点，相貌也出众，最让人喜欢的就是这双单纯的眼睛。 她是知道建宁喜欢和那个吴二公子玩，之前皇上也想让她嫁给吴二公子，莫非这两人有什么猫腻？ 太后又看向建宁，问道：“为何偏是他？你身旁不也是侍女么？不放心就让她送去……” 建宁并不敢反驳，只低着头摇摇头。 太后见建宁这个样子，倒是觉得好笑，便道：“你现在反悔可来不及了，想嫁给那个吴恙也不可能……” 话没说完就听建宁道：“娘娘，儿臣没有反悔，愿意嫁给吴应熊。” 太后挑了下眉，觉得奇怪，问道：“哀家见你对那位好似有……” 建宁道：“儿臣见那互相不喜之人才会是夫妻，因此并不反悔。” 太后一听，忍不住笑了，这个建宁当真是脑子有问题，看着倒是让人可怜，太后想到很多年前的那一晚，以前不管怎么试探，她都好似听不懂，倒不如现在直接问出来…… 其实便是建宁记得什么，也不能奈何她，只是她向来谨小慎微，千里之堤毁于蚁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便道：“建宁你先如实回答哀家一个问题，回答后哀家便应下你的要求。” 建宁自是同意。 太后慢慢的问道：“那一晚你都记得什么？” 建宁下意识的问道：“哪一晚？和皇帝哥哥偷偷去沐夕宫么？” 太后挑了下眉，莫非建宁当真不记得了，又问道：“你喜欢吴恙？” 建宁顿了下，想到孔四贞说的，万万不能将这事说不出，不然会给吴恙带来麻烦，便低声道：“不喜欢。” 太后笑了下，后面这个问题建宁肯定说假话了，说假话才是这个样子，那之前的应该是真话。 只是看来建宁当真对吴二公子有感情，不过年纪这么小，哪里懂什么情爱，身旁嬷嬷侍女自会看着，不会出什么事，便是出什么事，也要过个五六年了，到时候皇室已经用不到吴家，吴家怕还是要用建宁来讨好皇室。 太后便道：“好了，坐下吧。”对苏茉儿道：“去将吴二公子请过来，让他把这东西送到公主府去。” 建宁扬起了一个大大的笑意。 太后冷眼瞧着，只叹口气，谁让建宁生在皇室了呢？ 过了一会，便见吴恙进来，单膝跪地给众人请安，太后看着，吴恙长相虽没有吴应熊俊美，但是看着比较温和，想来是吴应熊的尖锐让建宁有些害怕。 太后道：“建宁公主有一盒要紧的东西让你送到公主府。” 吴恙有些奇怪，他上次离开皇宫后，便没有什么机会再进来了，便是有需要吴家人入宫的时候，也不再是他，不知道是顺治发现了什么，还是吴应熊这边有什么变故。 其实他只是单纯的希望建宁高兴，担心她受欺辱，而建宁也只是单纯的想与他玩耍。 建宁与吴应熊的婚事，谁都知道，不过是政治联姻罢了…… 但是这种若有似无的暧昧，让他也不知道该怎样处理。 吴恙只应下，接过建宁手中的木匣子。 建宁低声道：“交给你了，不要丢了。” 吴恙很少见到建宁如此，忙应下，这才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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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6 我就将建宁让给你
吴恙既然入宫，便又去内务府一趟，为成亲的事宜做最后的检查，待到回到公主府，已经是傍晚了。 他怀中揣着建宁给的木匣子，心中也觉得沉甸甸的。 建宁明天就要成亲了……这些日子，他一直为婚礼和公主府而忙碌，尤其是公主府，他更是花了不少心血，一草一木都要让建宁喜欢，就好像这里也是他住的地方似的。 吴恙看着喜庆的公主府，突然明白，他在这里终究是个外人。 不知不觉走到公主的房间，门前的太监只当他如同以往是在巡查，并没有阻拦。 屋内满眼的红色，他知道建宁并不喜欢红色，只是成亲总要用红色的，等到过了成亲那几日，就可以换上建宁喜欢的东西了。 吴恙无奈摇摇头，每次想到关于建宁的事，就这个样子，毕竟……建宁年纪小，性子憨直……他多照顾些也是应该的。 他这才拿出怀中的木匣子，看起来很普通，而且也不是很沉，不知道里面装了什么，让建宁这般在意。 “就知道恙弟在这里，这段时间多亏恙弟帮忙了。”说话的人自然是明日的新郎官吴应熊。 吴应熊当真将成亲的所有事都交给吴恙，这些日子只与平西王进进出出的，丝毫不在意婚事。 吴恙将手中的木匣随意的放在梳妆台上，才道：“世子过奖了。”说完便要离开。 吴应熊上前一步挡在他身前，他看向吴应熊，道：“世子该休息了。” 吴应熊一哂，低声道：“吴恙，如果你将你手上的人马交给我，我就将建宁让给你。怎么样？” 吴应熊说完只笑盈盈的看着吴恙，月光下，这笑容看起来很是妩媚。 吴恙怔了下，没有想到吴应熊如此坦白，只道：“世子多虑了，众将对王爷一直都很忠心。” 不错，只是对平西王忠心，和他吴应熊没有什么关系。 吴应熊没有继续说这件事，反而问道：“你今日入宫给她送银子了么？” 她指的就是蓁蓁，那个一步登天的小戏子。 那一日蓁蓁传出来的纸条，是要银子，宫中份例有限，若想穿好的吃好的，身边总要有银子傍身。只是她一个庶妃就能干些什么么？除非生了儿子…… 或许吴应熊也是这样想的，接到纸条后，第二日就安排人给蓁蓁送去些银两。 毕竟给后宫的嫔妃送银子难度太大，只以家人的名义送了五十两罢了，太多会让人起疑。 吴应熊是打算等到成亲后回门时找机会给蓁蓁送银子，今日吴恙入宫到是个好机会，自然要利用。 吴恙点了下头，道：“已经安排好。”顿了下，道：“还请世子让步，我该休息了。” 吴应熊侧身半步，吴恙微微躬身，离开。 吴应熊看着吴恙的背影，满眼的恨意，他七岁的时候受困在京城，千辛万苦的逃到云南，这一路上吃的苦，是他这辈子不想提及的，只是他得到的却是吴恙代替了他的位置的结果，虽然吴恙最终还是被打回了原形，可是，仍有部分老将支持吴恙，不管这是因为陈圆圆还是因为吴恙本身。 他早就发誓，要夺走吴恙的一切，让吴恙体会一无所有的感受。 吴应熊冷笑道：“恙弟，刚才说的别忘记了，我给你时间考虑，不知道一年够么？或者两年？”说着轻笑道：“这就要看公主的葵水什么时候来……” 吴恙心一紧，这个问题早晚要正视，只是并不是现在，只握了下拳，什么也没有说，离开。 吴应熊嗤笑了一声，他最讨厌吴恙这点，对于自己想要的不敢去要，可是这也是吴恙最难对付的地方，他不相信吴恙对平西王府不感兴趣，吴恙在隐忍，他就要逼得吴恙露出马脚。 吴应熊抬脚要出去，顿了下，转头看向梳妆台上的木匣子，建宁特意为这个找吴恙入宫，吴恙向来细心，又怎会随意一放？怕是有什么猫腻吧。 只是打开这木匣后，吴应熊愣了下，里面只有些宝石还有树叶子什么的，不耐烦的合上木匣子，不知道这两人搞什么鬼。 吴应熊好像看到建宁在朝他得意的笑，嘲笑他多疑，还带着戏弄，他恨不得撕碎了建宁，偏偏不能，他还要娶建宁为妻，心中真是厌恶的狠。 待到有一日，他定会让这两人付出代价。 待到吴应熊走后，约有一刻钟，吴恙又进来，检查木匣子里的东西是否被弄坏，然后小心翼翼的放在床头，又打量一遍房间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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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7 原来成亲如此美妙
八月十九，就是建宁成亲的正日子。 建宁是从慈宁宫出嫁的，她从小就生活在这，只是她对这里并没有多少感情，这一直给她很静的感觉，静的不能呼吸。 对于皇宫，除去皇帝哥哥和孔四贞，建宁并没有太多牵挂，皇帝哥哥一直都会在这里，而孔四贞……也曾说过会回来的。 她自打扮好后，就一直坐在这里，心中有些激动，孔四贞却当她害怕，千叮咛万嘱咐，让她听嬷嬷的话，嬷嬷会告诉她怎么做，该什么时候站起来，该什么时候行礼。 皇帝哥哥不断赏赐，绫罗绸缎、金银珠宝，其实之前赏赐的已经不少了，据说送妆那日，押送她嫁妆的车马从清晨走到黄昏，或许顺治只是想用此来安抚内心的愧疚吧。 不过建宁也不在意这些，倒是顺治送来的小点心和水果让她高兴，传旨的太监说是皇上突然想到建宁喜欢吃这些，便送来一些。 不时会有嫔妃或者其他格格过来与她告别，建宁不知道自己的人缘怎么一下子这么好，想来也是看在太后和皇帝哥哥的面子吧。 还有小太监过来传话，说是额驸已经往午门进了“九九大礼”，这“九九大礼”是指每样礼品都要是九的倍数，什么文马十八匹、羊八十只，酒席九十桌等等。 建宁听了只点头，说一句赏。 不一会又说额驸已经和内务府三院收管官员应酬完，已回到家换上吉服…… 到傍晚，宫里传旨在保和殿赐宴，额驸去谢恩。 建宁也终于不用在这里坐着了，起身去太庙行礼，又向太后与皇上辞行，这才登上彩舆。 建宁松了口气，有一种终于脱离枷锁的痛快，虽是孤身一人，却也满心欢喜。 彩舆之外的那些人，脸上都带着笑容，眼中又好像有些怜悯，建宁见怪不怪，宫里人就是这个样子，他们总是看到别人的不幸。 建宁慢慢的寻找孔四贞的身影，这是她唯一的朋友，只是等到起轿，都没有看到，她有些落寞，莫非成亲以后就没有朋友了？ 待到快出宫门的时候，她才在一条小宫道岔口处看见孔四贞，建宁高兴的朝孔四贞的挥手。 嬷嬷在彩舆下暗示建宁不可如此，一旁的絮儿轻声道：“嬷嬷，皇上尚且还顾及公主的心情，若是看到公主如此高兴也会很欣慰的，出嫁也不过一生一次，公主也受不得拘束。” 这嬷嬷是顺治特意挑的，知道顺治对建宁的感情，再看建宁笑靥如花，也只得一叹，不再说什么。 孔四贞看着建宁的这幅模样，摇摇头，朝着建宁道：“保重。” 她自是听不见，也不知道是不是看出了嘴型，只不断的点头，不断的挥手，眼角不知道怎么湿润了…… 孔四贞再也看不到建宁的彩舆后才离开，以前她对建宁多少有些其他心思，这些日子，她才知道自己对建宁有多依赖，真心对她的也只有建宁一人…… 待到建宁出了宫门，见到外面不少的人，还有各种铺子，只觉得眼花缭乱，那一点点的离别愁绪也没有了。 不过，建宁在看到彩舆旁另一人时，目光便定住了，是吴恙，他也来了。 吴恙迎上她的目光，微微躬身，便如之前那样走在彩舆旁。 其实，他本是不用来的，只是心中还是惦记着建宁，不知道穿上吉服的建宁是什么样，而他也只希望能够陪着建宁走这一段路。 建宁露出大大的笑容，觉得幸福极了，原来成亲如此美妙。 前方马上的吴应熊却觉得分外屈辱，娶建宁是有种种的考量，可是终到这一天时，他心里还是不愿的。 满洲的婚礼是在晚上举行，彩舆前数十对牛角宫灯引路，好似两条红龙从皇宫一路蜿蜒至公主府，将道路照的宛如白日。 可是这却让吴应熊想到小时逃难的心情，哪里都是亮的，任何人都在寻找他，他只能藏在阴影下。 建宁的笑容是对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