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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怪谈实录(黄金异档1-99)-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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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窜。我觉得一点劲都使不出来……必须去医院!

  这时,传来了敲门声。我在这里人生地不熟,而且现在已经这么晚了,究竟谁会来拜访我?……无论如何,此人来的正好,因为我需要帮助……

  我挣扎着过去打开了门,来人不请自入,他一手扶住已经站立不稳的我,然后关上了门,他幽幽的看着我:“姜雨,一切都结束了,你是第7个。”

异闻实录4——毒欲。蛊殇(7)
●篇前引语:欲熄灭时,生的内核也随之消逝,只剩空壳——叔本华●

  “你是驯蛊者?这不可能!”我无法压制住自己的震惊,不由后退一步,死盯住来访者:“第7个,利未安森的嫉妒?可为什么是我?我没有嫉妒过任何人。而且,你不是……不是……”

  “No; no……这世间没有什么不可能……”他竖起的食指左右摇摆,那抹邪恶的冷笑与初见时是判若两人:“姜雨,第7个并非嫉妒,而是暴怒;正如第5个并非暴怒,而是嫉妒。其实我扯了谎,把顺序颠倒了而已。至于你,还真是单纯的跟块人间净土似的,不仅照单全收,而且深信不疑……”

  我愤懑难当的紧按住胸口,里面确实有东西正翻江倒海的折腾不休,但更让我难受的,是此刻被肆意欺辱和嘲弄的感觉。不错,这种感觉就是无法遏止的暴怒!可驯蛊者怎么会是他?!他不也是受害者之一吗?!

  大脑空白一片,竟不知该做何反应,手机恰在此时响起,我愣了愣,按下了接听键,刚喂了一声,便听见电话那头跟撒了把生豆子到滚油里一样,噼里啪啦响个不停。

  “姜雨,我是狻猊,还记得从杜雷咽部吸出来的致命蛔虫吗?图谱已经绘制完成,其基因确实被人为修改过,而且已经……算了,重点不是这个,取出的蛔体上沾有杜雷的唾液和分泌物,我们顺便对杜雷的DNA也进行了分析,结果发现,杜雷是竟然个极其罕见的嵌合体!” 

  “嵌合体?”我脱口而出,下意识的扫了一眼正守在旁边的恶魔,他似笑非笑,似乎并不打算采取任何攻击动作。

  “简单的说,在胚胎的最原始阶段,双胞胚胎中的一个‘吞并而且消化’掉了另一个,两者合二为一,最后出生时虽以一个正常的个体出现,而实质上却拥有两套基因。一般而言,嵌合体的两套基因中只有一套可以占据支配地位,另外一套则被严格压制,可杜雷的两套基因却是难分伯仲,相互抗争……理论上讲,杜雷患人格分裂的可能性很高。我找到了他的医疗档案,发现他有一直在服用酚噻嗪类药物,这类药物针对的便是分裂型人格障碍!……我现在在杜雷租住的房间外面,他不在,不过,有件更糟糕的事,杜雷房外的垃圾桶里,有丢弃的抗抑郁剂的药瓶,要知道:分裂型人格障碍者是禁用抗抑郁剂的,因为会诱发严重的精神分裂症……总之,不论是人格分裂还是神经分裂,杜雷现在都是个高危险型人种,倘若他来找你,你不要单独见他,马上通知我,我想和他聊聊。” 

  我有气无力的苦笑:“告诉你两件事,第一,嵌合体就是驯蛊者,他此时就在我旁边;第二,我中招了,命不久矣。”

  通话断了,我看了看,手机居然在这个时候没电……事到如今,已是回天乏术,何不利用这点最后的时间问个明白:“杜雷,前三名受害者暂且不提,按照你的说法,小云之死源于‘骄傲’;接着是你,因嫉妒被审判;然后是罗卡的‘*’;最后是我,原罪是暴怒……你因何嫉妒?又什么时候对我起了杀心?你怎么知道那日你就一定会得救?你是哲学系的,从哪里弄来的杀人蛔?你为何如此有恃无恐?”

  咯咯——咯咯……杜雷趴在凳子上,四肢僵硬的悬空,呈‘蜡样屈曲’状,他居然在笑,喉咙里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低沉咕噜声……

  我害怕到了极点,然后也就不那么怕了,蜡样屈曲多见于精神分裂症紧张型,看来狻猊的分析不无道理,现在我面对的是一个毫无道理可言的病人。

  杜雷的怪笑终于毫无征兆的噶然而止,就像之前毫无征兆的凭空响起一样,他从‘蜡样屈曲’的僵硬中复苏,将我逼至墙角,然后就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似的,老神在在的打量着因不适而汗出如浆的我:“瞧,你和我,体内流动着5公升的血液,有6磅重的皮肤覆盖,206根骨头支撑与600条肌肉分布,更还有3千5百万个腺体穿梭其中。瞧,我们每个人,都需要花费超过二十五年以上的生命让所有组成部分充分生长,然后旺盛,然后衰退,然后死亡……我们是如此的相似,可我们又是如此的不同。”

  杜雷饱含激情的大谈了一通类似于‘原发性妄想’的长篇大论,我实在是忍无可忍:“闭嘴,你这个疯子!回答我的问题!因何嫉妒?为何杀人?”

  他颦眉凑近一步,紧攥住我的双肩,鼻间喷出的灼热气体直抵我的额头:“你知道姜云是怎样高傲的踩在我和罗卡这两只船上,又是如何作出取舍的吗?她说,她和她的孪生姐姐有心灵感应,倘若她真的动了情,她的姐姐必然有所察觉。她和我这个实体在一起的时候,她的姐姐一次感觉也没有过,而她有一回只是读罗卡的短信,她姐姐就来电问她:小妮子又发什么春呢?……所以,一直默默付出的痴情人被淘汰出局,而淫言秽语的浪荡子,则获得了进一步俘获芳心的机会,这个世界是多么的不公平!”

  我怒极反笑:“这就是你犯下罪行的该死理由?你的理智呢?”

  “理智?这玩意儿不总是在人类最需要它的时候玩失踪吗?爱欲熄灭时,生命的内核也随之消逝了,只剩空壳,只剩下一团靠本能释放的行尸走肉!前三个实验品不值一提,而姜云是第四个,蛔虫穿透了她的心脏瓣膜,她骄傲的踩碎了我的心,所以活该得到相同的报应;第五个是我,杀人者偿命、欠债人还钱,天经地义!我灵魂的一半在给予审判,我灵魂的另一半则必须接受审判;第六个是罗卡,他需要发情就像我们需要呼吸一样,我利用他的习惯完成了下蛊的过程,量变达成质变,总有一天会崩溃,无可救药的崩溃;至于最后一条原罪——暴怒,我一直在寻觅,直到姜云的尸体被捞起来的那一天,我看到了你!还记得姜云的头七,通宵营业的咖啡馆里,我为你特意要的那杯‘天使之吻’吗? 饮用此酒,恰似与天使接吻,你喝下了它,意味着在三十天后将见到上帝,死亡方式和你的孪生妹妹一样,被蛔虫穿透心脏瓣膜。”

  我的喉头一阵痛苦的痉挛:“原来如此,谁能想到驯蛊者手下的受害者,竟然就是驯蛊者本人?!早知当初便不该救你!魔鬼,你凭什么有恃无恐?”

  “凭什么?就凭我是具有人格分裂障碍的特殊嵌合体啊,我用不着负任何法律责任,顶多下辈子被关在精神病院里研究哲学,不疯魔不成活,我会成为本世纪最富盛名的超级哲学家,可惜你是看不到了!再告诉你一个秘密,我的唇很烫,那是因为我的血,比谁都热的缘故。你应该试试……”杜雷猛然发力,将我狠狠压制在墙面动弹不得,他一只手扳过我的下颌,然后粗暴的吻进了我的颈窝,我愤怒的挣扎,可杜雷的臂腕坚硬如铁……

  那股紧攥住我施暴的力道突然消失,杜雷神情惊惶的后退一步,然后瞪视着我,竟露出茫然不知所措的痴傻模样,与刚才完全判若两人。然后,他懵懵懂懂的又趴回了那根凳子上,四肢僵硬的悬空,呈‘蜡样屈曲’状,咯咯——咯咯……他的喉咙里再一次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低沉咕噜声……

  我欲哭无泪,双脚连支撑自己体重的力量也消失殆尽,只能枯坐在地。可以想见,杜雷作为一个罕见的嵌合体,只能靠服用酚噻嗪类药物来压制住自己的分裂型人格障碍,也许,在情场失意以后,他将自己的药物换成了抗抑郁剂,可是,这不仅不能压制他的人格分裂,还诱发了严重的精神分裂症……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不多时,他的笑声再一次噶然而止,不过这一次他没有再爬起来,杜雷捂住自己的心口,双目不敢置信的圆睁,面容与身体都在痛苦中扭曲……我昏了过去。

  等我再醒来时,我躺在医院里,而杜雷死了。

  我还能活着,是因为我的心脏长在右侧,是医学上所讲的‘右位心’。而那条人为干预了‘洄游’基因的杀人蛔是根据正常人类的生理通道设计的,它没有找准地方。

  杜雷死了,原因是被杀人蛔穿透了心脏瓣膜。这简直不可思议,我想了好久才想明白,那日对呼吸道严重阻塞的他,紧急施以环状甲状软骨切开手术时,插进气管内壁充当临时通道的那根吸管,恰好是我用来饮用那杯‘天使之吻’的。

  这也许就是人算不如天算,人贱自有天收吧。

  至于那个将我们送进医院的狻猊,我再也未见过他了,不过在我痊愈时,我收到了一件他送给我的礼物——一条转基因的蝴蝶幼虫,幼虫后来长成了一只蝴蝶,名唤‘彩虹’,因为它由彩虹的七色组成,巧夺天工。

  ……

  怪谈终于结束!所有的青衣人都松了一口气,还以为这个哆嗦的女人要讲够一千零一夜呢。

  小虫若有所思的睨视着狻猊:“两个问题?一,那个既不甚合情也不甚合理的要求是什么?狻猊,你和那个姜雨是不是有一腿?说来听听;二,杜雷是学哲学的,那个恐怖的杀人蛔究竟又是谁设计的呢?”

  “你不是眼馋姜雨手上的五枚大钻戒吗?现在知道了吧,分别是她去世的五个亲人。其实她当时的要求是,如果在查案中出了意外,请我将她的骨灰也打造成钻石,然后把她们全家葬在一起,就是这样!至于杀人蛔的来历,我只能告诉你与路法西撒岛有关……”

  “那她为什么要说得这么暧昧呀?哼……狻猊,你肯定已经不纯洁了。”

  狻猊哭笑不得,这哪一出跟哪一出啊:“小虫,告诉你一个秘密,我的唇很冷,那是因为我的血,比谁都干净的缘故。你要不要试试……”

  狻猊脸上一热,已经捱了一记耳刮,刮耳者正鼓着腮帮子宣称:“我的手很痒,那是因为我的血,比谁都疾恶如仇的缘故……”

  打是亲,骂是爱,这只能证明小虫对我越来越有感觉了……狻猊特阿Q的安慰着自己,他没有注意到,第五个怪谈,已经如火如荼的开始了。

异闻5——‘种’出来的新郎(1)
●篇前引语:生命是一种太好的东西,好到你无论选择什么方式度过,都像是在浪费。●

  “多年之前,我的祖母万般无奈的‘种’下了她的初恋情人;多年之后,我阴错阳差的,收获了这份破土重生的爱情。”

  第五名青衣人的开场白很吸引人,荒唐程度较‘一段三笑钟情荡气回肠师生忘年黄昏婚外同性生死恋’,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在一家专门接收“月亮儿童”的非主流学校里工作。所谓月亮儿童,是一群昼伏夜出、见不得光的孩子。太阳对他们而言是致命的。只要暴露在阳光下一小段时间,其面颊和眼睛下面就会出现触目惊心的红黑斑点,密密麻麻的斑点里包裹着癌变组织,倘若不即时处理,癌细胞便将迅速扩散,导致绝症与死亡。这是由于他们的父母双双携带罕见的着色性干皮病的隐性基因所致。

  白天,月亮儿童一般待在密不透光的房间里睡觉或者玩电游,倘若要去户外,则必须穿上宇航服般厚重烦琐的全套装备,戴着由特殊材料制成的防紫外线雪地太阳镜。到了夜晚,他们才得以摆脱‘枷锁’,无拘无束的与月光沐浴中的大自然亲密接触,这也就是‘月亮儿童’名字的由来。

  可以想见,这样的孩子要融入正常的人类生活,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情。地球上数万名‘月亮儿童’的存在,以及因存在而产生的需求,令我所效力的学校经营的颇具规模,不错的口碑再加上物以稀为贵,接收的学生已经囊括了七大州四大洋,所以,能熟练运用五门外语进行交流的我,在这里很吃得开。 

  我的生物钟属于‘夜猫子’派,学校白黑颠倒的反常秩序恰恰合了自己的胃口,再加上薪水和福利也算优渥,可以说,除了身为‘奔三剩女’尚待自闺中这点小遗憾以外,我对自己的生活质量还算满意。

  一切的不平静,缘于一个夜晚,一个全月蚀的黯淡夜晚。

  凌晨两点半的时候,所有的‘月亮儿童’都聚集在教学楼里精神抖擞的上课,操场显得空旷而静谧,我无聊的小资情节开始泛滥,满脑子粉色旖思的踏入操场漫步而行,走着走着只觉天地间的自己,寂若垂天之云、泛若不系之舟,就这样孑然的徘徊于月影下,如一头在孤独中*的母犀牛。皎洁的玉宇银盘,在这一夜变得格外浑浊,浓酽的红褐色嵌于夜幕中央,宛如粘稠的*血液。

  风起,扑面的空气中浸润着一股子化不开的腥味儿,我的体质很敏感,这股糁人的气体就如一只冰冷的手强钻入鼻腔,又一一摸过五脏六腑,我眯着眼睛向四周瞧去,虽然全月蚀令周围变得朦胧,但也并非伸手不见五指的暗黑,我隐约瞧见前方十步远的地方横七竖八的躺着几坨黑乎乎的东西……好奇心能杀死九条命的猫,也能驱使一个背脊发凉、鸡皮疙瘩直冒的八卦女人哆嗦着靠近几步,再取出手机,用上面的荧光去照耀不可知的恐怖事物……

  是数只被榨干了的兔子尸体!其中有两三只被残忍的撕裂成了几半,但令人惊悚的是,地上的血渍却相对少的令人起疑,我靠拢上去摸了摸,兔尸的皮肉及内脏毫无血色,却尚存余温。它们的颈部都有穿刺的伤痕,体内的血一点也没剩下。

  我认得这些荷兰垂耳兔,是校方专门买来培养孩子们爱心的宠物。难道是有什么怪物或者变态吸干了它们的血液?我迅速环顾四周,犹如惊弓之鸟般辨认每一寸风吹草动……

  陡然间一阵异响划破天际,我吓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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