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归属-(凶性难辨)-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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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念一想，屡遭打击的晏蔷不禁又抬起头，重新望向招聘告示上那张卡通笑脸。
“先生给您菜单。”
温柔的话语打断正处犹豫的晏蔷。
满脑子尽是该如何赚钱度日的他随意翻著图片精美的菜单，忽的仰起脸，问道：
“你这在招服务生吗？现在…招满了吗？”
“唉？哦…”女孩被晏蔷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一怔，稍回过神後忙笑答，“还没有。”
“这样啊…”抿了抿嘴唇，晏蔷边翻动菜单边抓了抓头，吞吞吐吐，“你这…一个月给多少钱？”
“哈？啊…先生不好意思，我不是店老板。”女孩怔了怔，再次惊讶於眼前这个大男孩的问题。
“那…你一个月能拿多少钱？”锲而不舍，晏蔷追根问底。
女孩露出不悦的一声叹息，“先生您不觉得这样唐突问别人隐私很不好吗？您还是先点菜吧。”
“呃…是…是吗？不好意思…我没意识到…”
二十多年在赞扬声中长大的自己，完全不懂说话技巧。
因为，那时的自己，不论说什麽话，得到的全是赞叹和认可。
以前从未为钱烦恼发愁的晏蔷，如今为了钱变得如此低声下气，简直…不能适应。
“我只是想找个工作，没别的意思…”碰了壁的晏蔷识相地不再发问，指了指招牌图片，“就来碗开心汤面吧。”
哎…以後的日子，得先学会看别人脸色。
“好的，一碗开心汤面。”收起记录单，女孩临走前微微一笑，“这里打工一个月一千左右。”
出乎意料，完全没想到女孩会告诉自己答案，晏蔷望著她离去的身影，一时不知该说什麽。
转念再想女孩的话…一个月…才一千左右！？
这…这也太少了点吧？！
连自己一件衣服的钱都不够！更别说爱用品，简直连零头都不到。
一千块在自己手里，一眨眼就花光了。
房租还要3500元，开玩笑呢？！
算了，还是到别处找工作吧。
“先生，您要的开心汤面，请慢用。”
说话间，一大碗色泽鲜美的汤面已端上。
肚子早已饿得发慌，晏蔷忙挑起面条塞入口中。
恩…恩！
没想到这种小地方，也能做出这样的味道。
好吃！
原来，普通人的生活，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麽不堪。
或许是开心汤面的确好吃，或许是晏蔷真的饿了，他头一次狼吞虎咽，连面带汤吃了个干净。
一结帐，才18块。
这麽好吃的东西，竟然这麽便宜？！
还不到自己平时随手甩出小费的十分之一。
满腹感慨，晏蔷开心地离开了面馆。
走在回家的路上，望著周围林立的办公高楼，脚步越来越沈重，心情随之低落下沈。
回到几十平米的小窝，没有电视，没有音响，一切娱乐都离自己远去。
仰躺上窄小的单人床，晏蔷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两周来经历的一幕幕，写尽屈辱与辛酸。
找工作…找工作…
没有钱的日子，真难熬。
白昼与黑夜交替，时光飞逝。
心气高，能力低的晏蔷，日日忧心忡忡，吃不好，睡不香，几天过去，人又瘦了一圈，可工作仍没有著落，帐户里所剩的银子也由4000减为2000，再这样下去…
进进出出几间餐馆，晏蔷一次比一次失望，薪水一个比一个少得可怜。
相对而言，几天前去的那家＇开心面馆＇，薪水还算高的。
没有时间再让自己挑剔，总不能落魄等到要变卖自己衣物首饰的那天吧？
希望，＇开心面馆＇，能给我机会，不要再被拒之门外。
带著侥幸心理，晏蔷硬著头皮，再次光临。
“先生您好，请问几位？”迎客的服务生换了新面孔。
“呃…我…”顿顿语气，晏蔷犹豫了片刻，“我…是来应聘的。”
从小就认为服务生的工作很低下丢人，没想到，自己也会有这一天。
“哦！跟我上後面来吧，老板正好在。”
服务生笑呵呵将晏蔷领至後厨，只见一个中年男子正在为晚上营业前做最後一次盘点。
“飞哥，有一个来应聘的。”
“哦，到这边来吧。”停下手中的活儿，男子边招呼晏蔷边吩咐服务生，“小薇把店里的桌子先擦一擦吧，等小涵和小乐来了让他们把桌子搬出去。”
望著拿起布草的女孩离去，晏蔷这才紧张地转过身。
“以前在餐馆做过吗？有带简历吗？”男子从上到下将晏蔷看个遍。
“啊？这…这还要简历？我没带…也没在餐馆干过…第一次。”话一出口，晏蔷就开始後悔。
自己的诚实，不直接送给对方拒绝自己的大好理由麽？！
不等老板开口，他忙继续跟上，“不过我一定会做好的，虽然没干过，但我对自己有信心！！而且…而且最近很缺钱…所以…我一定会珍惜这份工作！”
“这样啊…”男子点点头，想了想後又道：“你现在在上学麽？”
“呃…没…”问到痛处，晏蔷的声音忽又变得比蚊子还小。
怎麽，在这里也要学历吗？
“哦，那你的时间应该比他们充裕的多…恩…好吧！正好我们现在也急缺人手，先看看你干的情况吧。不过有些问题要说在前，试用一周，如果可以就继续做，如果不行，我们就要辞退。排班根据情况，保证你能休两天。一个月1000，月底发钱，你看怎麽样？”男人把工作情况简短介绍，等待晏蔷的回复。
“没问题！我接受！”
太好了，这次，终於没被拒绝。
“如果你今天没事，就从今晚开始上班吧。咱们晚上一般从4点半开始，到10点半结束，有特殊情况会加班，加班都会给加班费。”男子补充说明。
“恩，我有时间，那就从今天开始算吧。”重重点了点头，晏蔷信心十足。
服务生应该很容易吧。
“哦，忘了问你叫什麽名字？”男人这才想起还不知来者的名字。
“呃…我…”溜到嘴边的＇晏蔷＇二字生生吞回，如今这两个字已不能再给自己带来无限荣耀，害怕因它再被歧视和拒绝，晏蔷忙改口道：“叫我小蔷好了。”
“恩，好的小强，以後你和他们一样叫我飞哥吧，等会儿我给你找个师傅。”
说话间，两个身影闪到後厨。
“飞哥。”站在左边的男孩，帅气斯文。
“飞哥！”立在右边的男孩，虽然没有左边的帅气，但性格却格外开朗。
“小涵、小乐来了？和你们今天新来的夥伴，互相介绍介绍吧。”男人边笑说，边开始准备厨房用具。
“你好，我叫李易涵，以後叫我小涵吧。”左边的男孩温文尔雅。
“我得提前和你声明，我叫赵小乐，音乐的乐，他们非叫我赵小乐，你说那音乐和可乐能一样吗？”右边的男孩开场就很搞笑。
“我…叫…小蔷…”吭哧了半天，晏蔷始终没敢报上全名。
“小强？！哎哟喂，您是哪方圣人？是机器猫里那小强？还是传说中打不死的蟑螂小强啊？哈哈哈哈…有意思！有意思！”赵小乐拍掌大笑，调侃间还凑上前友好地拍拍晏蔷肩膀。
“你甭理他，人来疯。”望向听呆的晏蔷，李易涵白了眼赵小乐，赶紧安慰。
“小涵，今晚小蔷第一次，以後你就是他师傅，带他多学学东西。”飞哥二话不说，把晏蔷纳入信任的小涵名下。
“啊哈哈哈哈…飞哥啊，你这话也太暧昧了吧？！什麽叫小蔷的第一次啊，让人听了容易引起歧义！”赵小乐又开始捧腹大笑。
“哼，我看你妈当初就是想叫你赵小乐，还真是看见什麽都乐啊！”找出一条新围裙，李易涵交到晏蔷手中，“走吧，今晚你跟著我就好。”
6
太阳渐落，余辉在高楼大厦的玻璃上折射，为翠绿的植物、鲜豔的花朵染上一层金粉。
＇开心面馆＇外，露天桌椅已经各就各位。
“咱男人干活就是利索！效率就是高！没两下桌子就都搬完了。”赵小乐玩起手中的布草，往桌边一靠，“今天周五，人肯定多…唉！小涵啊，刚才你们在里面，有没有介绍小薇啊。”
“恩，还用你操心？早介绍过了。”李易涵站在店门口，东瞧西看，懒得搭理赵小乐。
“嘿嘿…小强，你知道他这麽急在盼谁呢吗？咱店里还有个大美女没来呢，今天可算让他等到和她一个班了，看把他给盼的吧…脖子都赛长颈鹿了。”赵小乐耸耸肩膀，笑著向晏蔷瞟去两眼。
从刚才开始就听赵小乐和李易涵耍贫嘴，完全不知两人在说什麽的晏蔷早被浇得一头雾水，插不上话的他，只得傻傻立在边上。
“别把你自己的心思强加到我头上，你继续盼吧。走小强，咱们回店里，我给你培训培训。”李易涵瞪了眼赵小乐，转身就走。
“哟！来了来了，小强，你先别走，给你介绍介绍。”话闭，热心的赵小乐一把将晏蔷拽回。“嘻嘻，美女来了？今天可快迟到了哟。来，给你介绍介绍店里的新人。”
“要你多嘴！”白了眼赵小乐，女孩这才注意到站在她身边的…，“咦？好面熟啊…好象在哪见过你…啊！”
“呃！你不是…”
四目相接，晏蔷和女孩同时认出对方。
这不就是那天为自己服务的那个很有个性的女孩吗？
“哟，你们见过啊？来来来介绍一下，这是我们店大美女耿文静，昵称小静；这是咱店的新人，小强。话说你俩凑在一起，还真能演个现代真人版多拉A梦啊，哈哈！！”赵小乐又开始了他那赵氏捧腹大笑。
“你还是决定来这里上班了？以後咱就是同事了，多多帮忙。”视赵小乐为空气，耿文静直接与晏蔷搭话。
“恩。”不知该说什麽，晏蔷点了点头。
平生以来，还是第一次接触这样充满朝气的人群，这种氛围和以前接触的那些沾染铜臭气的群体完全不同。
以至让一贯以炫耀金钱为共同话题的晏蔷突然变得口舌迟钝，无从开口。
望著和小涵、小薇打招呼的小静，看著追逐小静进店的小乐，晏蔷立在原地叹了口气，心里有些闷。
突然觉得自己和这里格格不入，很多余。
“小强你想什麽呢？过来，我给你培训。”
李易涵的声音忽然在身後响起，这才勾回晏蔷的神儿。
“刚和飞哥也商量过了，最近这段日子，你排班都跟著我，我上什麽班，你也跟著上什麽班，从今天到下周二，连著五天…你没问题吧？”李易涵指著排班表，问向晏蔷。
“我没问题！没问题。”
只要能赚钱，多少天都没问题。
“那就好，还有，明天来时换双防滑的黑鞋，呵呵，你不怕穿这麽时髦的鞋来打工会弄脏它吗？”李易涵嘴上暗示，可眼睛却没有离开过排班表。
“啊？哦…好好。”忙低头看了眼自己的鞋，晏蔷这才反映过来。
别看李易涵不爱说话，但那眼神还真够犀利，这都能发现。
“那现在咱们开始学菜单吧，尽量在这几天把咱们店里所有的菜名都记住，有几个比较近似……”慢慢翻动菜单，李易涵开始耐心讲解。
乖乖站在师傅身旁的晏蔷不时点头，聚精会神望著花样各异的菜品。
都是些普通菜肴，以前从没吃过。
如果店里做的是满汉全席，生猛海鲜，高级西餐…那自己倒能了解多些。
讲完菜单，又道酒水，接著便是基本的摆台方法，传菜步骤…
晏蔷频频点头，似已学会这些简单的东西。
随著门口小薇的一声“先生您好”，周末的营业正式开始。
“你跟著我，看我是怎麽做的。”望著进门的两女一男，李易涵示意晏蔷跟自己过去。“先拿菜单。”
“啊？哦哦！”慌里慌张抓起一本菜单，晏蔷忙跟著李易涵走至客人桌前。
“您好，这是菜单，看看您需要什麽？”话闭李易涵已做好记录准备。
“三碗开心汤面，再来这两个小菜。”女客人指了指菜单，很快点完了菜。
“好的。”收回菜单，李易涵微微一笑，转身走向後厨。“他们几个是经常来的老客人，所以我就没问他们有没有忌口，如果你不认识的，可一定要问一句。”
“哦…知道了，都挺简单的。”一副自信的模样，晏蔷屁颠屁颠跟著进入後厨。
扫了眼得意的晏蔷，李易涵继续说道：“因为咱们的店面不大，所以要做到一人多能。点完菜後记得把下面的单子送到飞哥这儿，上面的一张留在吧台，按顺序摆好，方便结帐的时候用。收银等你熟悉後再教吧，记住了吗？”
“下面这张单子给飞哥，上面的留吧台，对吧？没问题。”了如指掌，晏蔷又开始点上头。
“恩，那咱们出去吧，一会儿你自己接待一桌，我看看。”似已料到晏蔷的表现，李易涵没有过多评价。
出了後厨，转眼店内客人已由刚才的一桌变为五桌，小乐、小静和小薇各忙一桌。
“喏…剩下的那桌就交给你了，别紧张，我在你旁边。”推推晏蔷，李易涵自觉站在後方。
“没问题。”
本来就很简单的事情，有师傅在就更没什麽好紧张的。
拿起菜单，晏蔷大步走上前。
“点什麽菜啊？”
望著扔上桌的菜单，对坐的男女慢慢抬起头，看向此时正东张西望的晏蔷。
“一碗叉烧面，一碗红烧牛肉面。”
“OK了。还要别的吗？”飞速写下两碗面名，晏蔷习惯性转起手中的笔。
“不用了。”女人绷起脸，合上菜单。
晏蔷抱著菜单刚一转身，险些撞上立在他身後的李易涵。
“忌口你问了麽？”
师傅的低声提醒不禁让晏蔷一怔，下一秒，恍然大悟的他猛地转回身，对著受惊的男女大声问道：“哦对！忌口！忌口…呃…你们有吗？”
男女铁青著脸摇摇头，半晌後才重新回到交谈中。
“上面单子留吧台，下面的给飞哥…上面单子留吧台，下面的给飞哥…嘿嘿…我做的还不错吧？”第一次点菜成功的晏蔷，满心欢喜，马上邀功。
“差的远了。”
没想到换来师傅这麽一句评价，晏蔷立刻嘟起唇。
“哪远了？我点菜不是没问题麽？”
“的确菜是点下来了，程序步骤也记得差不多…可你的语言和动作…实在让人看了很不舒服呀。”李易涵实话实说，为了避免今後随时可能遇见的麻烦，培训就要全面严格。
“啊？哪不舒服了？我不挺礼貌的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