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归属-(凶性难辨)-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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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麽了？〃
声音飘在头顶上方，两只手忽然握住了自己肩膀。
〃我。。。胃。。。疼。。。〃
双手按住胃部，晏蔷抬起沾满汗水的脸，拧紧眉头，翕动苍白嘴唇。
〃吃什麽了？还是著凉了？〃
尚韵维的脸模模糊糊，钻心的疼痛没有因为他的关心而减缓，没有气力再大声说话，只是摇头。
似乎是被他扶起重靠上沙发，痛苦夺走了一切注意力。
是什麽时候。。。靠进他怀里的？
〃那喝点热水吧。。。〃被依偎的人说话间似要起身。
〃不。。。不用。。。我胃痉挛。。。好几次了。。。一会儿就好。。。〃冷汗涔涔的双手抓住尚韵维温暖的手，以晏蔷的经验，只要心平气和，放松紧绷的身体，一会儿就能恢复。
从未像现在这麽靠近他，就这样躺在他腿上吧。
〃最近常犯？是不是经常饥一顿饱一顿？〃
尚韵维并没有抽回手，充满磁性的声音听起来很舒服。
〃恩。。。吃饭。。。没固定时间。。。没事。。。一会儿就好。。。还得去分理处。。。要迟到了。。。〃声线越来越低，气力已被抽干，不愿再开口说话。
〃胃痉挛还上什麽班，别去了。电话多少？我替你请假。〃拿过晏蔷的手机，尚韵维查看电话簿。
如果我没有生病，你可不可以也像现在这样对我好。。。
像现在这样拉近我们的距离。。。
原谅我以前愚昧无知闯的祸。。。
流动的空气忽然轻了，变得和自己的呼吸一样，依靠著背後的温暖，身心不知不觉融进了大自然，胃似乎不那麽痛了。。。
〃是＇分理处＇这个号麽？你。。。〃
低头望向安静的晏蔷，此时的他，只剩平缓喘息。
消瘦的脸庞沾满薄汗，微锁的眉下双目紧闭，黑长的睫毛偶尔轻颤，丰润饱满的樱桃小唇微微张著，被疼痛折磨得干涩苍白。
扫向那颈间的大片伤痕，火场惊心动魄的一幕幕重现眼前。
睡衣领子遮挡住欲穿越的视线，当时被灼烧得惨不忍睹的身体，不知恢复得如何。
努力向上是应该的，但拼命赚钱却没有必要。
收回凝视良久的目光，尚韵维扯下几张纸巾，轻轻擦掉昏睡人脸上的汗珠。
翻开晏蔷手机，查到了几个想要的号码。
这次，就先替他做主决定了。
〃喂？您好，请问您这里是。。。〃
（24）
胃痉挛来去匆匆，偏偏赶上了上班前，又偏偏被尚韵维撞见。
不知是福是祸，得到了尚韵维前所未有的温柔关心，同时，也失去了一份工作。
原来在昏睡期间，他拿自己的手机做了很多事。
事件一，帮自己向D区分理处请了假。
事件二，替自己做了主，辞掉了W大超市的深夜补货工作。
向他道谢帮忙请假的同时，不免生起小小抱怨。
＇啊？！你怎麽把我工作辞了？我没事！真的！＇
当晚，被尚韵维告之结果，晏蔷意外惊奇。
＇自己身体都垮成什麽样了不知道麽？我发现你最近眼圈黑得厉害、脸色也比以前差多了，没必要为了赚钱把自己弄成这样，都说了，房租不用你交。＇
听起来尚韵维语气严厉，但只言片语间却能感受到他的关心。
＇那怎麽行！虽说我没赚几个钱，但白住房子，我过意不去，所以房租一定要交！＇
心中一暖，晏蔷理直气壮，执意要交钱。
交了钱，或许才能更安稳地住下去吧。
见晏蔷态度坚决，尚韵维也不再争执。
＇那好，每个月交我五百块就好，其他你就别管了。＇
＇五百？这房子的租金起码要两千块以上吧？我摊的太少了。＇尚韵维明显是在偏袒自己。
＇收入和支付成正比，你就别争了，再争就住外面去。＇
尚韵维的一句话，胜过晏蔷试图争辩的千言万语，顿时，所以话都乖乖噎了回去。
房租一事就此不了了之，在尚韵维的插手干预下，现在，又恢复为两份工作。
因为自己的努力改变，尚韵维似乎少了一点冷漠，多了一些关心。
如果这样的关系可以持续下去，该有多好。
不过，也许这样的关系还能更进一步。
〃从刚才开始你就发什麽呆呢？傻笑什麽呢？〃
眼前忽然探出赵小乐的脸，晏蔷忙回过神。
〃哦。。。没。。。没什麽，你们帐都结完了？〃
李易涵心领神会地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呵呵，那赶紧回面馆吧。〃晏蔷忙把大兜小袋放进购物车，先行推出了超市。
现在，身边有了解自己、愿意帮助自己的好朋友，就更应振作起来，恢复自信。
自从胃痉挛那日偷进了尚韵维的房间，这几天一直在感悟所看到的一切。
尚韵维，外表冷漠沈静，其实，那只不过是掩饰的面具。
住在一起，才渐渐拨开神秘浓雾，略微看清生活里的他。
敏锐的洞察力、清晰的破案思路、临危时仍能保持镇定的清醒头脑，出色的工作能力，无人能及。
但，生活上，却似处在另个极端。
说实话，尚韵维照顾自己的水平，和自己不相上下。
以前，都是被他沈稳精干的外表假象蒙蔽了。
其实，尚韵维并没有想象中那麽难以靠近。。。
离开开心面馆采购材料的超市必会途径休闲广场，距五点营业时间还早，几人索性坐下休息，边聊边看广场上各式各样的青年男女。
〃对了小蔷，你不爱跳舞麽，很早以前我跟你说的就是这个广场，经常有小团体在练习。〃李易涵笑著指指围簇成几团的人群。
晏蔷忙於日复一日的打工，应该很久没有休闲娱乐了。
〃哎哟，你那都是哪年代的事了，人家小蔷从这走过多少次了，早就看过了，您就嘴上勤快，这麽久才第一次给人现场指啊。〃赵小乐立刻撇起嘴，表示不满。
〃呵呵，每次都是赶时间匆匆路过，没好好看。〃听著动感舞曲，晏蔷哪还坐得住，边说边起身道：〃我过去看看，你们不来吗？〃
〃走，我和你一起去。〃李易涵也笑著起身，完全不理赵小乐。
〃唉！！你们俩逍遥，让我在这看东西啊？！不行，要走一起走！〃 赵小乐强行将购物车里的大兜小袋塞进李易涵和晏蔷手中，叫嚷著走向人群围聚最多的一处。
三人踮著脚，弓著身，又钻又挤，顶著围观者的白眼，终於蹭到最前排。
把购物袋堆在脚前，三人席地坐开。
被围成的中间场地不算宽阔，约莫六、七个人轮流跳到空地中间展示独特舞姿。
〃哟，怎麽都跟耍杂技似的，一个个迫不及待要露两手啊？嘿！这歌不错，就是配杂技浪费了。〃赵小乐指手画脚评论，完全不考虑附近舞迷的心情。
〃他们这叫斗舞，很明显不是一夥人，应该这三个是一起的，那四个是一起的。〃防止赵小乐再胡乱评论，晏蔷忙给他讲解。
〃这样啊，那边那黑头发跳的不错，另外两个长得也挺帅，怎麽这边这四个跟狗熊似的啊，肌肉男还跳这个？〃捅捅晏蔷，赵小乐并没善罢甘休。
〃你闭嘴吧，不懂别瞎说。小蔷你别理他，一会儿他就老实了，我就说不能带他来吧。〃李易涵白了眼赵小乐，专心望著拼斗舞动的青年。
随著节奏的愈发激烈，斗舞者的摆动愈渐张狂，动作难度直线上升。
别说看清细微动作，伸张的四肢已把围观者转得眼花缭乱。
四人组的气势嚣张，多数动作尽现鄙夷，完全占了上风。
叫好尖叫声接连不断，口哨更是此起彼伏。
晏蔷目不转睛看得入神，自然也没时间回答赵小乐一系列怪异问题。
〃哎哟喂，那麽胖还在地上转圈，太逗了！哈哈哈，我不行了，怎麽看怎麽像乌龟翻了壳啊！〃
话音刚落，停止转动的肌肉青年和另几个青年突然反向冲至赵小乐面前，恶狠狠指著他的脸暴怒，
〃你敢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吗！？看你这样是深藏不露，你起来show给我们看看！！〃
〃什。。。什麽啊？好好的人没事学什麽乌龟啊。〃赵小乐心下一惊，向後缩去的同时，嘴上仍不饶人。
低头暗骂了声＇白痴＇，李易涵忙捂住赵小乐，提示他别再出声。
〃操！你找打啊！给我起来！！〃一条粗臂猛地穿过李易涵，准确抓住赵小乐衣襟，欲把他提起。
〃等等！〃抓住强壮青年的粗臂，晏蔷站起身，挡在赵小乐前，〃你们不是在斗舞麽？要比就用跳的，别动手打人。〃
松开手，青年顶住晏蔷，贴近他的脸，眯起眼打量道，〃看样子。。。你像是会两手的。比比看啊？〃
推开青年，晏蔷扫了眼立在一旁的三人组，溜达到空地中央。
〃都是你惹的麻烦！怎麽就改不了嘴贫的臭毛病啊！〃李易涵满口怨叹。
本来是想让晏蔷高兴才挤过来看街舞，谁想现在却卷入争斗之中。
临时中止的舞曲再度扬起，猖狂的气焰煽动空气，躁动的四人跟著跳摆。
被赵小乐侮辱的青年首当其冲摇到晏蔷身前，大幅扭摆躯体，手臂挥舞的同时似在挑衅，脚下倒动的步伐更像缠在一起的乱线，甩动的手比著微皱眉头的晏蔷，在空气中造出人形，忽然双臂一推，青年俯倒在地，身体如波浪般前後移动，而後鼓起将人形扑灭。
〃蟒蛇吞食。〃
已有观者看出青年舞姿含义，抑制不住激动喊出。
〃唔………！！哦！！哦！！好！！〃
〃虫！虫！〃
四人组的其他同伴围在晏蔷四周挥动手臂，边为青年叫好，边向晏蔷挑衅。
明显就把晏蔷比作不堪一击的弱小生物鄙视，跳舞看舞的局内人自然明白。
〃什麽玩意啊，他怎麽突然耍起蛤蟆神功？怎麽老学动物啊？〃识相的赵小乐嘴上没停，但声音已降至最低。
〃你不懂就别胡说八道。。。小蔷是为你才上去的，你要再乱说被人揍了，我和他可不救你。〃适当时候，李易涵也要给没轻没重的赵小乐施加压力。
〃这帮人太可气了，纯属就是一群地痞流氓。〃三人组里的黄发青年气得咬牙切齿，欲冲出去回以四人组颜色。
〃你等等。。。人家有动作了。〃双手抱胸的黑发青年阻止团友，示意看向场中已随节奏舞动起的晏蔷。
很久没有跳舞，憋得难受。
又在这麽多人面前给好友争脸面。
晏蔷早已跃跃欲试，总算等到青年跳完，忙接上节奏，以舞回击。
跳到青年眼前，晏蔷帅气得挤眉弄眼，流露笑容的眉宇眼神间却是戏谑与嘲讽。
手掌划过自己颈项，睁大眼睛，晏蔷吐出粉色舌头，摇著的大麽指，忽然掉转向下，笑眯眯舞动著脚步向後倒退。模仿青年刚才的蟒蛇动作，晏蔷前後扭趴了几下，随後坐在地上，以手臂之力撑起身体，开始连续的快速绚丽旋转，如一只俯冲的飞鹰，最後单手撑地，以爪擒蛇，双腿凌空摆出展翅造型。
连贯的舞姿、帅气的定格，震得现场鸦雀无声。
微风轻拂，衣摆飘飘，殊不知倒立的姿势，已让自己伤痕累累的躯体尽现围观者眼前。
〃呀。。。你瞧他身上。。。〃
〃好可怕。。。那麽多疤。。。〃
窃窃私语愈来愈多，立刻警觉的晏蔷忙拽下衣服站起身，笑容瞬间被羞窘取代。
〃小。。。小蔷的身体。。。都是火灾留下的伤麽？〃当赵小乐见到晏蔷外露的片片伤疤时，真的傻了眼，忙悄悄碰著李易涵低声询问。
〃恩。。。他可是为了你，身材才会被大家看到的。但从头到尾做得都很漂亮，不是麽？不能否认，他跳的很棒！〃李易涵的视线没有离开尴尬的晏蔷，忽的，他拍起手，大声叫好。
吃惊的围观者这才被一声叫好唤醒，忙跟著鼓掌称赞，持续甚久。
〃走吧。。。飞哥该等急了。〃低头快步拎起购物袋，晏蔷窘迫得涨红脸，连连催促仍鼓掌的小涵和小乐。
〃小蔷厉害！厉害！谢谢你帮哥们我出气啊！哈哈！！〃一把搂过晏蔷，赵小乐又恢复如往常。
〃跳的漂亮！走吧！〃同样搂住晏蔷，李易涵加快脚步，试图快速离开这个包围圈。
〃你别走！再比！再比！！〃四人组还在身後叫嚷。
〃喂。。。等一下。〃
忽然有人拍住自己肩膀，晏蔷忍不住回了头。
是那个三人组里的黑发青年，他竟然追了上来。
〃刚才跳得很帅。。。你。。。要不要加入我们舞团？〃
望著那双诚恳的眼睛，晏蔷犹豫了几秒，还是别开视线。
〃不好意思，我。。。还有事。〃
歉意一笑，忙转身和朋友匆匆离去。
背後注视的目光，并没有因拒绝而移开，驻足片刻，黑发青年摇头笑著挤入人群。
（25）
斗舞一事，为晏蔷增了光，加了彩，魅力指数再小升一截。
当晚回到开心面馆，赵小乐生动形象地描述了整个过程，立刻迎来大家的关注和期盼。
女孩子们想再见晏蔷传说中那帅气的舞姿。
甚至连飞哥都鼓励可以考虑加入舞团，丰富一下娱乐生活。
自家中丑闻公开以来，还是第一次受到如此光灿瞩目，被大家围聚赞扬，陨落的明星不再消沈，隐约闪起点点火光。
周围的冷眼鄙视、指责侮辱、没有血色的苍白渐渐淡了，远了。。。
封闭的黑暗角落透进一丝阳光，冰冷的身体变得温暖。。。
〃七点了，你今天不上班麽？〃
有人在头顶上方说话，还有什麽东西在踢自己的脚。
〃恩。。。恩。。。恩？〃
眯起视线朦胧的双眼，男人晃动的身形愈渐清晰。
哟。。。原来是尚韵维在叫自己起床啊。。。今天他怎麽显得格外遥远。。。
〃睡觉真不老实，看你滚的。〃
双手叉腰，尚韵维一早便开始无可奈何。
早上起床後，不自觉向客厅扫去，只见揉蹭得凌乱的沙发上，空无一人。
六点半，晏蔷起的还真早。
本以为他在洗手间，可推开门，却不见踪影。
屋内静悄悄，难道已经去上班了？
谁想，当洗漱整理完毕走过客厅时，才赫然发现。。。
晏蔷哪里是勤奋早起，原来是翻滚在地，此时正一腿跨著被子，一腿伸在茶几下，撅起的小唇勾出小小弧度，美滋滋酣睡得香甜。
〃哦。。。今天分理处和面馆都休息。。。嘿嘿。。。就想多睡会儿。。。你要上班去了吗？〃揉著眼睛坐起身，晏蔷这才发现自己夹在沙发和茶几间，〃咦？我怎麽睡这来了？〃
〃我也好奇呢。我一会儿才走，你再多睡会儿吧，要是沙发太窄以後给你换个沙发床。〃望著晏蔷疲惫的倦容，尚韵维再次流露关心。
一股热火冲上心底，困意全无，一大早就被喜欢的人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