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乱:布衣王妃-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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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取了一杯凉水,含在嘴里对着冰舞脸上猛地一喷,她受刺激呻吟了一声,可是,依旧有气无力,这怎么行!
我上前狠起心,使劲儿拍打着唤她,可她只是精神恍惚地看了看我,很快又睡了过去。
“冰舞…”身边忽然多了一人,是晨昱,我抬头赞赏且鼓励地看了他一眼,他终究是破了规矩来了。有他在,冰舞肯定会倍受鼓舞,我也安心许多…
“晨……”我握住晨昱微凉的手,凝视着他,道:“我们一起来救她和皇儿,相信上天一定会给我们这个机会的。”
“嗯。”说着,晨昱上前为冰舞把了把脉,然后掰开她的口,喂了一粒丹药进去,接着将手掌放在她心口,运力为她疏导着体内的气息。
同时,我命几位嬷嬷前去准备烧酒,剪刀,短刃,蒸煮过的棉布,我已在做最坏的打算,最不济,我也要用现代医学的方式把孩子剖出来。
产婆宋嬷嬷,已经是宫里最有经验的接生嬷嬷,她已经年近六十,其他一些嬷嬷都是跟着她做事,几人见这架势,均已吓得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出。
我俯身将宋嬷嬷扶起,请她协助我找到了孩子头颅的确切位置,然后详细询问起之前帮孩子转位的过程,看样子,事情没有那样糟糕,只是反复折腾,冰舞体弱,支撑不住。
“嬷嬷,一会儿待她醒来,我们就把孩子的头向上转,既然两侧您都试过了,我怀疑是脐带绕颈,所以我想我们不妨先让孩子的脚出来,再做打算…”
“可是,娘娘——”嬷嬷欲言又止。
“本宫恕你无罪,请讲。”
“娘娘,老奴愚钝,为今之计,也只有如此——没——没事…”
(前几天没有带数据线,抱歉)
血崩(1)
闻言,我心中了然,这样做,就像不按规范术式操作的医生,万一出事了,谁来担责任呢?
念及此,我正色地向宋嬷嬷说道:“嬷嬷放心,有本宫在,你只需听命于我,明白了吗?”
“老奴…老奴遵命,谢娘娘体恤,老奴必尽力而为!”
这时,冰舞已有所醒转,见到我和晨昱来了,不禁眼里微微露出一丝欣慰的笑意。
“皇上,姐姐,你们怎么来了?”
晨昱忙扶住她道:“冰舞,你受苦了。哥哥方才喂你服了补气血的小还丹,你养好精神,一会儿晚儿她们帮你接生,你一定要忍着点疼,哥哥守着你…”
冰舞闻言,紧咬着唇,怯怯地望了我一眼,道:“皇上,您能来臣妾已感恩不尽,一会儿您跟姐姐都出去吧…”
我上前为冰舞理了理头发,劝道:“冰舞,让他在这里吧,谁让他是父亲呢?”
“啊——”刚刚苏醒片刻,阵痛再次传来,冰舞痛苦地咬住双唇,我和嬷嬷按住她的身子,借力帮孩子调着方位。晨昱则努力在一旁为冰舞按着穴位,缓解着疼痛。
不料这次特别顺利,也可能是孩子脚小,也可能是嬷嬷经验丰富,总之,我们似乎找对了方位,很快孩子粉雕玉琢的小脚丫便出来了,接着是藕节似的腿,然后青青的屁股,已经可以看到是男孩。我试着用力,边帮孩子旋转,边向外拖,果然脐带在胳膊和脖子上绕着,最后是头,脸皱皱的,头发湿漉漉的,像个小老头。
宋嬷嬷一面熟练地将孩子递给另外一名嬷嬷,一面小心地拽着脐带,谁知根本不及用力,胎盘便跟着洪水一般的血涌了出来。
“啊!娘娘!皇——皇上,老——老奴——”宋嬷嬷不及为孩子剪脐带,一张老脸已吓得煞白,见鬼一般扑通一声跪在床前。
其他几名嬷嬷也吓得齐齐地跪在地上,我上前接过孩子,命令道:“慌什么,快给皇子剪了脐带,包好!”
这时,冰舞再次昏了过去,晨昱见状也已完全明白,大出血,对产妇来说无异于死刑……
“冰舞!冰舞!”
血崩(2)
此刻,正是争分夺秒之时,容不得半点慌乱,我忙上前扶住正俯身痛哭的晨昱,低声道:“晨昱,不要慌,我们想办法阻断血流,你不是最擅长医药吗,你一定要打起精神救她,她可是你的女人!”
晨昱抬首定定地看了我半天,颤声道:“晚儿,你别安慰我了,宫里死过多少女人?血崩,还有救吗?”
我抿了抿嘴,深吸了一口气,答道:“你先封她穴道,若你们信得过我,我愿放手一试…只是,我也无什把握…”
晨昱紧紧捉住我的手,道:“晚儿,你何出此言?我当然信你。”
我定了定神,见汤大人也来了,向他们讲起我欲为冰舞剖腹阻血的想法,其实,据历史记载,华佗发明了麻药五服散,手术在这里也非完全天方夜谭。
只是汤大人也颇感困难,最后,我们决定一试。还好晨昱擅长医药,他将冰舞很好地麻醉了,将手搭在她脉上,静等我手术。
……
谢天谢地,一切顺利,大学的那点手术课还发挥了一点作用,我为冰舞摘了子宫,结扎了动静脉。只是,手忙脚乱中,血又白白流失很多,看着冰舞苍白的面容,我心中阵阵愧意。
晨昱小心地亲手为冰舞盖上了被子,轻声问道:“她怎么样?”
我轻轻摇了摇头,答道:“我也无甚把握,你观她脉相如何?”
“脉相细弱,但也算平稳。”
“那能否扛过去就要看她自己的造化了,一来失血太多,二来我不知当年华佗刮骨疗伤后都用什么药防感染?若是能熬过这几天应该就没事了。汤大人,你们一定要派人注意贵妃的体温,若是发烧一定要叫我和皇上。”
“感染?发烧?”
“哦,感染,就是会有脏东西刚刚趁机进了她肚子内,里面了血很容易使毒物滋生,滋生入血病人便会发热,不知有何药可以去除毒气呢?”
“这——”晨昱与汤大人面面相觑,汤大人上前一步行礼道:“请恕老臣愚钝,不知娘娘所指为何毒物?”
我沉思片刻,想到中医医理与西医不同,向来讲究调和身体机能,哪里有杀菌之法?我迅速把自己知道的一些中药在脑中过了一遍,答道:“大人,您就按照治疗刀剑伤的方法治疗便是,若发热,便以伤寒论,同时一定注意补气血。”
安排完一切,晨昱拍拍我道:“晚儿,辛苦了,我们去看看皇儿吧!”
我这时才想到隔壁还有那刚刚出世的皇子。
推开房门,原来天已微亮,竟是一夜未眠。
皇儿(1)
还好已经提前找了奶娘在浣衣房住着,小家伙刚刚吃饱,在奶娘怀里稳稳地睡着,神态安详,对母亲生死一线的痛苦全然不知。
他长得像极了潇潇,方方正正的国字脸,五官精致秀美而不失男儿气概,长大了必是一美男子无疑。
“晚儿,你看他长得跟父皇好像。”
“嗯,人家都说隔代传嘛,所以祖父母反比爹娘更疼爱孩子。”
“是啊,父皇若在,不知见了会有多高兴…”睹物思人,晨昱的声音忽而低沉起来。
我忙挽起他劝道:“晨昱,是我不好,怎么好好的说起这个,快给皇儿取个名字吧!不知你跟冰舞之前商量过没有?”
晨昱深吸了口气,努力平复了一下心情,微微笑答道:“没呢,等冰舞醒了再说吧,晚儿,你会抱孩子吗?朕想抱抱他。”
宋嬷嬷忙起身把孩子接了过来,小心地递给我,嘱咐道:“娘娘,这样,一手托着臀,一手托着头,让他后背躺在您胳膊上。”
我小心地接了过来,感小家伙软软的,让我不敢使丝毫力气,嬷嬷忙上前帮我把孩子放正位置,晨昱上前刮了一下他粉嘟嘟的小鼻子,嗔怪地说了句:“都是为了你,险些丢了你母妃一条命!”
谁知小家伙竟然听懂了似的,“哇”的一声哭了起来,我忙像模像样地拍拍他,低头向他粉雕玉琢的小脸蹭了蹭,安慰道:“噢,噢,宝宝不哭,宝贝,dady坏,他怎么这样说咱们呢!”
谁知,小家伙竟真的止住了哭,眼睛微微露出一条缝隙,用他黑宝石般的眼珠,好奇地盯着我看。
我不禁被他可爱的样子感动,冲他微微一笑,道:“小机灵鬼,以后记得有人欺负你,阿姨给你出气!”
“呵呵…看样子小皇子跟娘娘还真有缘分呢!”宋嬷嬷在一旁说道。
“呵呵,晨昱,你看,他真的在看我呢!”
谁知晨昱闻言却似乎想起了什么,上前看了一眼,劝道:“晚儿,一夜未眠,陪朕去休息一下吧。”
我诧异地看了他一眼,脸上却是写满心事,我忙把孩子交给奶娘,挽起他,道:“那走吧。”
皇儿(2)
玉华宫里,清秋和婵娟竟也巴巴地等了一夜,大家黑白颠倒,干脆都放假休息。
柔滑的蜀锦蚕丝被里,不及我问,晨昱倒先开口说起他的顾虑:“晚儿,你很喜(…提供下载)欢那孩子吗?”
“怎么了?”
“我之前答应过你,把这个孩子给你,可是如今冰舞生死未卜,且以后再不能生养,我想我们就不要再提这个了好吗?”
闻言,我不禁故作生气地背过身,道:“晨昱,你当我是什么!”
“晚儿,自流光河归来,你身体好了很多,我想也许用不了多久我们也会有自己的孩子的……”
“晨昱!!”我忍不住地打断他的话,道:“晨昱,你当我是什么人,我当然不会要冰舞的孩子,她认识你在先,后来你又酒后负她,在我心中你我已是对她有愧…”
“晚儿,你的心地我自是清楚——因前几日冰舞还跟我提起这事,说你可能更需要这个孩子来巩固后位,若是男孩就过继给你。”
“晨昱,放心,这点道理我还是懂的,就算我此生无子,也没关系,将来让他认我做干娘,我跟冰舞一同疼他,好不好?”
“嗯。”晨昱宽慰地笑道:“晚儿,没想到你这样豁达,我本以为你坐上后位会有所改变。”
“晨昱,放心,你的晚儿什么时候都不会变的,我只怕你会变。我还担心这次救冰舞害得她她不能生养,不知她将来会不会怪我?再者,万一术后有什么不测,只怕别人闲话于我。”
“傻瓜,血崩能救回来已是不易,谁会怪你?”
可是…
我还想再说什么,却觉得多说无益,反而白白咒她,算了吧,一切顺其自然吧。
如此,不安地想着心思,晨昱已打起轻轻的鼾声,我仍未敢入睡,总担心传来冰舞发烧感染的消息。这样挨到中午我自己反而饿了,轻轻起来洗漱了,不想还是扰得晨昱也起来了。
趁清秋她们备着午膳,我坐不住,拖着晨昱去贵和宫看了一次,还好,汤大人说都醒来一次了,但伤口疼加上气血不足,就看了看孩子又睡着了。
我上前摸了摸她的额头,有些凉,没有丝毫发热的迹象。
“看,这不好好的,都是你杞人忧天,快回去睡吧,不然冰舞醒了看见你的红眼圈更过意不去了。”
“嗯。”我一面应着晨昱柔声的劝慰,一面低头轻抚了一下她的发丝,悄悄为她祈祷了几句,便回宫休息了。
伤逝(1)
这一觉竟是睡到了子时,外面值守的宫女见我没有吃晚饭,依旧守在门外。
醒来第一件事,我依旧是问冰舞的情况,清秋闻声披衣起来,一面帮我收拾着宵夜,一面安慰道:“皇上傍晚去看过,没事,看你睡得香甜,就去贵和宫休息了。”
“噢…”新下的莲子清甜可口,伴着软滑细嫩的银耳慵懒地滑入腹中,让我一阵心安。
“晚儿,多吃点,这是新做的玫瑰酥和枇杷糕,枇杷糕是皇上特意吩咐下的,你尝尝。”
闻言,我不禁心中一阵暖意,这还是前日与晨昱夜宵吃凤梨糕的时候,我忽然提起可不可以用枇杷做,自来到这里最喜(…提供下载)欢的就是夏初有吃不完的枇杷,兴致来了可以将剥的皮核堆成尖尖一座小山。
不想这随口念叨一句,他竟然有心记得。
小心地拈起一块放入口中,果然松软可口,浓淡适宜的枇杷味道在口舌间回转。
可是,食物带来的快乐总是很快消散,吃完了,我依旧惦记起冰舞,吩咐道:“清秋,陪我去看看冰舞吧,我还是放心不下。”
“这——”清秋犹豫了一下,劝道:“这不太合适吧,哪里有皇后半夜去人家妃子宫中的,况且皇上在那边歇息,惊了圣驾可不好……”
我沉吟片刻,想想也是,道:“那要不你安排人代我去看一下,对了,墨衣呢?这丫头天天到处乱跑,都见不到她,让她悄悄去看看。”
“是!那我去安排,您早点休息。”
说着,清秋出去寻墨衣了,我忙推门追了出来,嘱咐道:“若有事回来叫我!”
回到房中,我已睡意全无,越想越觉不对劲,晨昱向来对我关切小心,今晚怎会丢下我去贵和宫歇息?我这样担心他想不到吗?他在那边歇息让我怎么前去探望,这宫里的规矩他当然比我清楚。
可是,清秋说得也有理,晨昱一定是怕我劳累,便亲自去贵和宫听着,而且有他在,那些太医和宫人谁也不敢懈怠的。
只是冰舞到底怎么样了呢?记得术后都要加抗生素的,她能通过中药扛过来吗……
在屋里踱了几圈,我还是觉得墨衣做事不稳妥,又打发清秋悄悄去看看。
等人最是让人心焦,清秋去了很久仍是未归,我越发坐不住了,只好自己劝慰自己说清秋做事最为稳妥,不必担心。
于是翻开太医院借来的书,细细研阅冰舞可以用的方子,读了半天,哪里看得进去,重重地将那充斥着之乎者也的书扔在桌上,我忽然觉得这临时抱佛脚又有何用,太医院哪个不比我明白得多?
看看时间已近寅时,清秋去了快一个时辰了,我再也坐不住,偷偷换了身简单暗色的衣饰,施展三脚猫的轻功悄悄溜出了玉华宫。
伤逝(2)
果然,未到贵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