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悬疑经典小说-第1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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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真不该找我。”史密森大夫皱起了眉头。“郝斯夫人原来是我父亲的病人,后来也一直找我看病。但不久前我们吵了一架,她就转到狄隆大夫那里去了。狄隆那家伙和好多女人有来往,您是知道这种男人的,福琼先生。”
“是的,是的。这个世界本来就不干净。您的意思是说狄隆大夫和郝斯夫人有关系?”
“哼,跟郝斯夫人的侄女也许关系更深。”史密森大夫看来对抢走他生意的狄隆大夫耿耿于怀。
“那么说是这位侄女请您去的?”福琼有点不耐烦了。
“哦,不,是布里特先生坚持要请我去的。”
“我的上帝啊!”福琼喊了起来。“这里边怎么又冒出一个人来!那么这位布里特先生又是谁呢?”
史密森大夫倒是并不着急,他滔滔不绝、东拉西扯地讲了下去。福琼搓着手,耐着性子听他讲,总算把这些人的关系听清了。
郝斯家是本地的名门望族,可却人丁不旺。现在只剩下郝斯夫人孀居在家。她膝下无子,和侄女瓦来丽·凯莉住在一起。她虽已年近70,但身体硬朗,耳不聋眼不花,不时喜欢发号施令,指使仆人干这干那,而且脾气火暴。凯莉小姐属于那种现代派的女人,她自称什么都知道。不过据史密森大夫讲,她也确实懂得不少。还有那位布里特先生。他是郝斯夫人的外甥,但没有和她一块住。当郝斯夫人摔伤时他不在塔温特镇上。出事第二天他才赶回来,发现他的姨妈伤势严重,就坚持要把史密森大夫请去。他说这是很自然的事,因为史密森大夫的父亲就一直是他们家的医生,如果没有狄隆大夫插手的话,史密森大夫也会一直是他们家的医生。最后史密森大夫还说到狄隆大夫是个混血种,他母亲是个意大利人,所以他还在帮凯莉小姐学意大利语。
“好了,你说得很清楚。”如果福琼不打断史密森大夫的话,他也许会一直讲下去。“你刚才说郝斯夫人是摔伤的?”福琼问。
“这只是他们告诉我的。我没有权力说别的,也不想使你带有偏见。他们说前天傍晚一个仆人发现郝斯夫人躺在池塘边。他们先请了狄隆。我是第二天才去的。我去时郝斯夫人仍然昏迷不醒。今天还是如此。”
福琼想:当地的池塘都把挖塘的土堆在四周作成塘堤,堤顶一般离水面都有七八米高,有的还用石头砌了护坡。从这样高的堤上摔下去,当然轻不了。
“现在有人看护郝斯夫人吗?”福琼问道。
“晚上有一个护士守夜,白天是凯莉小姐看护。对了,那个护士对我说,第一天晚上郝斯夫人在昏迷中说过话,她听到好像是说的‘推倒’等几个字。”史密森大夫抬眼看福琼。“当然,这就使事情有点复杂了。”
福琼身子一震,问:“郝斯夫人还说过什么吗?”
“凯莉小姐坚持说她姑妈什么也没说。护士说昨天晚上她再没听到什么。看看郝斯夫人的伤势,我也不太相信她能说话。”
“好吧,”福琼把礼帽往头上一扣,说:“咱们马上去郝斯夫人家,越快越好。”
几分钟后,福琼把车停在了郝斯庄园的大门口。一栋古堡式的小楼孤零零地耸立在花园中。花园很大,各种花草树木无奇不有。福琼的业余爱好就是收拾花园,以行家的眼光把花园扫视了一番,自言自语道:“可惜管理差劲。”
在客厅里,史密森大夫介绍福琼和布里特先生见了面,握手时福琼把布里特打量了一下,看来他和郝斯太太的傲气正相反,是个很随和的人。他也许在军队服过役,浑身上下收拾得相当整洁。
“我想看看郝斯夫人的情况。”福琼说。
“请稍等一下,我已差人去叫瓦来丽了。瓦来丽,就是我的表妹,凯莉小姐,现在她是这里的主人了。”
正说着,凯莉小姐走进客厅。她身材苗条修长,走路的样子相当动人;五官也长得不坏,尤其是那双眼睛非常有神,当她看人时那眼睛露出涉世不深的少女的天真与饱经世故的中年人的成熟。
“您就是福琼先生吗?”凯莉小姐和福琼握了握手,“狄隆大夫马上就到。”
“对,对,我们还是等一下狄隆大夫。”史密森大夫说。
“还非要等他?哦,我倒是不懂这套礼节。”布里特笑着说。“给福琼先生上茶,”他对一个仆人说。
凯莉小姐的目光一直没离开福琼,“我姑妈一直神智昏迷,他们告诉您了吗?”
“她没再说什么吗?”福琼问。
“她根本就没说过什么。”
“啊,是这样。”福琼低声咕哝着。
茶端来了。跟着进来的是一只黑色的波斯猫。这是血统很高贵的猫,毛色光亮,雍容富态。他踱到客厅中间用它那金黄色的眼睛把客厅里的人挨个儿扫视了一遍。
“它的名字叫‘皇帝’,它可是我姨妈的宠物。”布里特微笑着说。
“好漂亮的皇帝!”福琼说,他是非常喜欢动物的人,“我想它是饿了,也来喝茶了。”
“是的,它该喝奶了。”凯莉边说边从奶瓶里倒出一碟牛奶放在地上。皇帝看了看她,踱到碟子旁,对着牛奶嗅了嗅,甩了甩头,转身走到关着的客厅门前。
“它也许是怕见生人吧。”福琼走过去为皇帝打开了门。门开处,一位三十多岁、风度翩翩的男子走了进来。“您就是福琼先生吧,他们已经对我说了。”他冷冷地对福琼说。
“是的,我想您就是狄隆大夫了。咱们什么时候去看郝斯夫人呢?”福琼问。
“现在就请便。”狄隆大夫说着就向客厅外走去。
郝斯夫人的卧室很大,里面摆了不少古典式的家具,有点中世纪贵族家庭的味道。由于关着窗帘,室内光线很暗,福琼一下竟没能看清郝斯夫人的床在哪里,福琼走近窗户,把窗帘拉开一点。一个护士上前帮忙。这是个上了点年纪的女人,小眼睛里闪着狡黠的光。
“郝斯夫人的情况一直如此,没什么变化。”护士说。
“第一天晚上呢?”福琼问。
“第一天晚上她很不安静,好像要说什么。”
“哦,是这样。”福琼嘴里小声嘀咕了句什么。他又问护士:“那么她说了什么没有呢?”
“好像说的是‘推’、‘推我’,我不能肯定她是不是在说胡话。”
“就是说你也不能肯定,对吧?”狄隆尖刻地插了一句。
“我可以肯定她说到‘推’字,然后她就昏过去了。”护士说。
“早晨你下班时她是像现在这样吗?”福琼问。
那护士想了想,说:“这我说不清楚,不过昨晚我看她情况不错,现在似乎倒更糟糕了。”
“这种严重的摔伤总是时好时坏的。”狄隆大夫蔑视地对着护士说。
“是的,这点你说得不错。”福琼说着走到床前,俯下身去。
郝斯夫人呼吸急促而不均匀,她面色苍白,面容扭曲,额头有碰撞留下的淤血印记。福琼把手放在郝斯夫人的额头。那额头是冰凉的。他想,摔伤病人一般是要发烧的,他抬头问狄隆大夫:“旁边有方便的房间吗?”
“我们可以去凯莉小姐的书房,就在隔壁。”
凯莉小姐的书房收拾得一尘不染。屋内醒目的就是那一排排的书架,似乎在炫耀着主人的学识渊博。室内没有什么陈设,只有一大瓶鲜花摆在栎木书桌上,福琼走到窗前,向外扫视了一番,然后转身靠在窗台上。
“你们对这件事怎么看?”福琼问道。
“很简单,郝斯夫人是严重摔伤,骨折加脑震荡。所有的症状都是由此引起的。”狄隆大夫说。
“您认为她是摔伤的吗?”史密森大夫冷冷地插道。
“恐怕我们还得考虑一下郝斯夫人说的话吧。”
“她说的话!我不知道什么她说的话,我要考虑的是她在清醒时说的话而不是说胡话。”狄隆大夫忿忿地说。
“好了,好了,都不要激动。”福琼摆摆手说。
狄隆大夫看了看福琼,用嘲讽的口吻说:“怎么,您不打算谈谈您的看法吗?”
“我嘛,”福琼微微一笑,“我在考虑增加一个护士。”
“什么意思?她已经有了值夜的护士,白天凯莉小姐是不离左右的。”狄隆大夫脸涨得通红。“我想您是不信任凯莉小姐吗?”
“您的脾气真大,狄隆大夫。”福琼离开窗台,踱到书桌前。“我只是想郝斯夫人需要一位训练有素的护士。而且,凯莉小姐也可以喘口气。您可以告诉她说这是我的主意。”说完,他像又想起了什么,又走进郝斯太太的卧室。
福琼走近床头柜,看了看小柜上摆着的一只白瓷壶和一只茶杯。“哦,刚才忘了问了。”他对护士说:“你们给郝斯夫人都吃了什么?”
“狄隆大夫说每隔四小时给郝斯太太喂一点牛奶。”
“她喝了吗?”
“第一次喝了一点。昨晚上她没有好好喝。有两次好像要呕吐。”
“哦,是这样。”福琼俯下身去注视郝斯夫人的脸。她脸上有一种奇怪的痛苦表情,看得出,即使在失去知觉中她也是很难受的。福琼翻开郝斯夫人的一只眼皮,他看到瞳孔有些扩大。福琼起身对护士说:“从现在起不要给她任何东西吃。记住,你要对这一点负责的。”
这时门外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门开了,凯莉小姐冲了进来,后面跟着狄隆大夫和布里特。凯莉小姐疾步走到福琼面前,说“狄隆大夫说你说的,还要添一个护士。我们不需要!我完全可以照顾我姑妈。”她眼里闪着激动的光。
“福琼先生可不这样认为。”狄隆说。
“我说狄隆先生,您就不要再火上浇油了。”布里特半开玩笑地说。“我不知道为什么你们要反对,福琼先生不过是说再请一个有经验的护士。再说,你们既然请他来,又不照他说的话办,这未必有点……”
“我可没有请他来!”凯莉小姐嚷道。
“哦,行了行了,瓦来丽,你总不至于反对为你姑妈再请一个护士吧?”
凯莉小姐生气地瞪了布里特一眼,又转向福琼:“我为什么就照顾不了我的姑妈呢,福琼先生?”
“因为责任太重,凯莉小姐。”
“哼,你不如直说你不相信我。”
福琼看了她一眼,没吭声。他转身问狄隆大夫:“您也反对再请一个护士吗?”
狄隆一愣,忙说:“如果你坚持,那就请吧。”福琼看到他飞快地瞥了凯莉小姐一眼。
凯莉小姐不再坚持了,她问福琼:“您认为我姑妈的情况很严重吗?”
“是的,非常严重。”福琼一字一顿地说。
凯莉小姐的脸色苍白,她似乎站立不稳。狄隆大夫忙拖过一把椅子扶她坐下。“好吧,就照您说的去做。”她说。
“是的,这样最好。”福琼说,他眼睛却看着狄隆大夫。
“我不会反对的。”狄隆大夫愠恼的说。
吃晚饭时凯莉小姐没到餐厅来。布里特说他的表妹太累了,不想来吃饭。福琼说这可以理解的,照顾一个重病人不是一件轻松的事。
晚饭后福琼到花园去散步,可以看到他在和园丁及仆人们聊天。
晚上他回到那间收拾出来的客房,手里拿着郝斯夫人床头柜上的那把瓷壶和茶杯。他把茶杯放在灯光下仔细检查着,茶杯底部几粒极微小的黑颗粒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呷了一小口瓷壶中的牛奶,含在口里品味着。
第二天一早,福琼把一只信封扔进了镇上的邮筒。
早饭后,福琼又走上花园中的那条小径。他点上一只雪茄,慢慢走着,沉思着。当雪茄烧到他的手时,他从沉思中猛醒过来。他抬起头,不觉被眼前的景色吸引住了。眼前是一片盛开的金雀花,衬着绿叶,煞是好看。他慢慢走着,欣赏着。突然,他停住了脚步。眼前一棵金雀花被人连枝干一块砍去了,落叶撒了一地。看刀口是新近才砍去的。福琼脑子里涌上一个念头:是谁把这盛开的金雀花连枝干砍去的呢?他转身向回走去。
回到别墅,福琼直上二楼。在郝斯夫人卧室门口,他看到一个女仆在赶那只波斯猫。看到福琼过来了,那女仆对他说:“它想进夫人房里去,可它会打扰她的。”
福琼弯下腰,摸了摸那猫,对它说:“你是不是想喝牛奶了,‘皇帝’?”
“不是的,”女仆说:“这两天它对牛奶碰也不碰一下。它是为它主人难过呢,这猫真通人性。”
“皇帝”直起身子,用爪子去抓门把手。福琼替它开了门,皇帝爬上床,曲卷在郝斯夫人身边,闭上眼睛。福琼看到,尽管郝斯夫人脸色仍很苍白,但呼吸已平稳多了。他轻轻走出卧室。
福琼走到凯莉小姐书房门前。他敲敲门,没有人应。他推门走了进去,反身把门关上。他用探寻的目光四下扫视着。屋里和昨天一样,没什么变化。突然,他的目光停留在那一瓶鲜花上。“我的上帝!”他轻声喊起来。就在那一束花中,福琼发现了一枝金雀花。他把那枝花仔细观察了一番,然后他走到书桌前。书桌上堆满了书。看来凯莉小姐的兴趣是在诗歌和外语方面。一本很旧的羊皮面的书引起了福琼的注意。他把这本书翻开,这是一本用拉丁语写的古代民族习俗。书中夹有一只书签,他把书翻到这一页。这一页最上面写着:无生命之物的怨恨和友善。这一页中间有一段被人划了线:这样,在金雀花丛下安眠入睡的人将被这致命的毒剑所击中。作者解释道,致命的毒剑是指金雀花的花朵和花籽。福琼翻到书的扉页,那上面有一颗郝斯家族的盾形纹章,这时他听到门外有脚步声,于是他赶快把书放回原处,转身向门外走去。门开了,进来的是凯莉小姐。
“想必您知道这是我的书房。”凯莉小姐气的脸色发白。
“我本以为在这里能找到你。”福琼微笑着说。“我想告诉你郝斯夫人的情况有好转。”
凯莉小姐的脸色由苍白变成绯红,她嚷道:“她当然会好转的,她肯定会康复的。狄隆大夫说您在疑神疑鬼,可却什么也没有捞到。”凯莉小姐说完冲进屋里,“砰”的一声把福琼关在门外,福琼摇摇头,下楼来到客厅里。在客厅他拿起电话,拨了他实验室的号码。
“我是福琼,找普里斯特大夫听电话……哈罗,普里斯特!化验有结果吗?好的,我估计是金雀花碱。对,金雀花碱。”
“那可是很原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