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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江湖草-第9部分

小说: 江湖草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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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轮孤月高挂夜空,冷冷俯瞰着秋水江南。怡红院残风烛影外,街道上风声寥寥,冷冷清清。几片枯萎的叶子无力的从衰老的梧桐树干上纷纷下坠,似是一声一声的叹息。一阵狂风刮过来,夹在尘土飞扬里,旋旋转转昏昏沉沉被扫向某个不知名的荒郊。

  夜,静得可怕。

  “当!”一个脸色苍白的打更人抡起手中的锣,一声当后扯着一副吊嗓子高呼:“三更半夜,稍安勿躁”。这打更人正是杨州城上至落牙的阿婆下至三岁学语的孩童都耳熟能详的老更夫——有着三十年更龄的熊老四。他睁着铜铃般的双眼,双目呆滞,缓慢的行走在深夜的空无一人的街上,更生一声一声伴着风声衰衰落落飘进沉睡的千家万户。

  熊老四拎着马灯很慢的前行着,忽然,一阵凉叟叟的大风扫过来,吹起滚滚沙子,灯光在黑暗里摇摇欲坠。熊老四急急伸手捂住双眼,低下头来拭着被沙子缠出来的花花老泪。寒冷中只觉眼前人影一晃,两道人影闪过。熊老四再度眨眨眼,黑幽幽的街上空无一人,他抬头望向天边悬垂的明月,喃喃自语道:“莫非是我眼花了?”

  天边孤寂苍凉的北极星旁居然有一颗小行星若隐若现闪烁。

  熊老四仰头长叹,“流年不利呀!死亡星出世,怕是又要生灵荼炭,苍生惨要遭浩劫了!”

  熊老四在心里忧忧的打算,“改明儿定要到城隍庙给菩萨烧几柱香,求神保佑我熊家和和平安,保佑世上太平!”

  “东北饺子馆”大酒楼的肥掌柜钱掌柜满面春风的送走最后一个客人。关上店门,在摇晃烛光下拨着油溜溜的算盘,一张肥脸映在烛光下烁烁闪着油光,想必是日进斗银,挂的全是喜悦之色。二只肥拙的手指笨重的拨弄着油腻的算珠子。

  “嘎!”一声。门却在突兀中霍地开了,惊得钱掌柜颤抖了一下一身的肥肉。风叟叟刮了进来,吹得桌子上的银票散乱一地。钱掌柜吃力地挪动过重的吨体,气喘如牛,费了九牛二虎力气这才将二扇黑漆木门关上。

  忽,钱掌柜眼前一花二道青黄的光疾闪过,吓得他魂不附体,满身肥肉如筛糠般狂抖。他撑着腧,睁开两只浑浊的老眼缓缓回头过来,烛光错影中,一黄衣女子幽幽的立在桌边,披头散文活象个女鬼,惨黄的身上罩着一层蒙蒙的光晕。轻飘飘地在象要随风而去。钱掌柜双手颤抖,脚下打了个颠,瑟瑟声音说不出来的惊恐,尖声叫道:“仙女,仙女饶命!我钱掌柜只爱小财,可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人的坏事!仙女可别向我寻仇!”

  黄衣人似是轻轻叹息了一声,幽幽道:“钱掌柜,没想到你居然沦为个这般贪生怕死的守财奴,你看着我,你可还认得我?”

  钱掌柜诚惶诚恐这才抬起酒色过度浮肿的肥脸,小眼用力睁开,仔细一瞧。

  “啊…你是...小蝶..”

  夏夜荷塘,月蒙胧,鸟蒙胧,莲蓬过人头。

  小蝶挽起长袖,调皮的跳到船头伸出素手利索的摘来一粒莲子,一面悠闲地沉醉于湖光山色中,一面递出一颗给惊恐不安的钱掌柜。钱掌柜肥肥的身子后,正是老搭档胡青,相形之下象个可怜的竹节虫。他冷眼睨着前面的人,面色阴沉,默不作声地划着船。又是一个胖子,他厌恶地扭过头,再不带一丝表情。

  “掌柜的,拿着啊!”黄小蝶一双扑闪的大眼盈盈笑浸,清清如水,小脸映衬在月下的莲花下隐约地白里透红,分外动人。明明是个清秀的女子,笑声比蛇还要冰冷。

  钱掌柜打了个哆嗦,汗水淋淳,左右而顾,四下张望,不敢看此二人。

  “掌柜的,好久不见了呀,近来可好?”

  “托黄姑娘的福。钱某睡得好,吃得好,一切都好,都好。”钱掌柜油亮的脸似是被放了气般瘪了下去,红肿的嘴,一惊一颤地答话,生怕一个字不合适,又会吃上什么苦头。

  “那家妹可好?”黄小蝶的声音忽地拨高,尖锐刺耳。

  “姑娘饶命啊!”钱掌柜此时已是鬼哭狼嚎地跪地求饶了。

  “说。”这次是恶狠狠地干脆利落的三个字,忍压的怒气随时一触及发。

  “当日确实有难处,钱某才不得已将令妹丢弃,姑奶奶饶命啊。”钱掌柜作揖不已,一老一实地,竹筒倒豆子,全部如实交待。

  “丢至何处?”

  “装在一木盆里顺这江而去了。钱某也不知飘到何处了!姑娘且息怒,想必会有人家收留她,想必已是长大成人了。”钱掌柜偷偷抬眼望去,黄小蝶背过的脸,看不出表情。她默不出声地听着。

  “胡青,剩下的交给你了。”黄小蝶压下愤怒,哽咽地说罢一跃而消失于莲蓬。

  钱掌柜暗自心口松了些气,转而小心地望向这位一直不曾开口的人。“大爷,我们素日无仇,今日无怨。想必你不会对我怎么样吧?要不,我们商量一下吧。”他汗渗的手掏出厚厚的银票,颤微微地递上。

  “哦。”见胡青的眉毛果然动了一下,钱掌柜见有戏,心里闪出希望。

  “那现在,那现在。”肥胖的身躯摇摇晃晃。

  “你可以去死了!”胡青依然酷酷的样子向他公布结果。

  啊!只听扑通一声,一声惨叫,那个胖子被胡青一只手以最优美的抛物线姿势抛向了湖中。扑,腾,扑,腾,大口的水被灌入口中,双手无论怎么抓,嘴里无论怎么叫救命不会有人听见吧。那只小船早就划走了,水中连个影子都不曾留下来。

  ……

  月色如泣如诉;一湖的水儿清涟涟,一阵凉风拂过,吹起一阵紊乱的涟衣,荷花儿在风里轻轻点点笑脸。黄小蝶的影子一晃一晃随着月光倒映在水中;胡青站在她身后轻轻地咳了声。小蝶偷偷地揩了下眼角的泪,那张不是很年轻的脸,竟还是动人的。虽然她口口声声说自己喜欢的是女人,依然改变不了她还是个女人的事实。坚强的外表,易感的心。

  这个装得象个男人的娘们儿,平时脸皮厚得象层墙,现在却有很重的心事。胡青什么话都没有说,摸着鼻子走在她面前,哎,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啊,不由自主地长叹了一声气,伸出手拍拍她的肩。一切支持尽在不言中。

  小蝶抿抿嘴,脸上尽量扯出一朵花儿,回拍在他的手上,点点头接纳这份情谊。

  “你得抛开。我们不是说好了的,要洒脱地做一对快乐的神偷吗?”

  “扯吧,神偷,切。”小蝶恢复了那份有所谓无所谓的神色,一脸嘲弄。

  “管他娘的。”

  “对,管他娘的。”一块石头被她丢进湖里,激起点点水花,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这就是江湖。平静的表面下,暗流汹汹。而人在其中,早已身不由已了。

  江胖子府,杨州第一大户,一层恐惧笼罩在这里的空气中。胖子眷养的红绿金刚鹦鹉此时都卷起了毛,闭着眼睛养神,这只聪明的鸟儿,它平时见风驶舵地呱噪得不行,这会儿也识相地闭上了嘴。身边走来走去的家丁,一个一个都小心翼翼地,气都不敢出大一些,生怕稍微弄出一点声音,便会成为那几个怒火攻心面红耳赤的姨姨太太们的发泄对象。

  江胖子自那纳妾大婚之夜一躺便是六日了,象个死肉般摊在床上,活不见动,死不见停气。若不是还有一丝鼻息尚存,怕早被他那帮亲亲疼疼;平时心肝宝贝的老婆们埋了。真可是物极必反,乐极会生悲呀。他哪里知道,他那几个如花似玉的娇妻,在他昏迷不醒的这几天,为了争家产,已经闹得不可开交,抓扯撕咬地打得头破血流了。而他那个被视为掌上明珠的女儿江百合,亦一接连失踪好几日了。江府上上下下,乱得象一锅炸开了的粥!沸腾沸腾,好不热闹。

  大堂内,江家二老婆一副意气风发的老大样子,向下人问话,“老莫,你为什么辞去了铺上的工作?”

  “老爷算得太精确了!!上次在装货的时候,马受惊了。我被马顶住在空中有一柱香的时间才掉下来,老爷却扣了我的工资,说我有一柱香的时间在空中没干活!”

  “这个老爷!”江大老婆摇头摇头。正室已过世,如今家里乱哄哄的,她不得不站出来管一下事。这不管还好,一管头都大了。

  “来人,把工钱给老莫结了让他走吧。”

  “不行!要给也要等分了财产再给。”小妾们有的有了意见。才一眼,敏感的话题又被挑了起来,人说两个女人等于一千只鸭子。这七八个老婆,一瞬间便七嘴八舌地吵了起来,那等阵仗除了死人般躺着的江胖子,没有人不为之头痛。

  “追魂七步散。”江湖中最狠毒的独门毒药之一,以其无色无味闻名,中者如不及时解毒,昏迷七天后,七窃流血身亡。如果单单是这样,还不算得上狠毒。此毒狠之处在亡者会复活,变成一具行尸走肉,人沦为使毒者杀人工具。

  江湖人所知,天下会施此毒的人仅仅有三个。俱来自江湖人谈其色变的巫毒门。其一是巫毒教主巫天行。但是堂堂一毒教大主,平时事务繁忙,怎么想他都没有理由从沙漠大老远的跑来江南向一个素无结怨的人下毒呢。其二便是巫天行之义女花洗月,美貌如花的女子,这种又毒又美的女人总是让人又爱又恨的。只可惜自从她嫁给玉面侠叶云龙后便已隐退江湖,二十年未露面了。

  其三。嗯。黄小蝶坐在江府高高的房屋上,翘着二郎腿,一边欣赏下面吵吵嚷嚷的场面,一面谨慎地作出分析。她瓣着指头,想起那第三个,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一旁的胡青,面色也为知一动。很显然那是一个很恐怖的人。

  “第七天了。如果不出我所料,等着看吧,今晚他一定会出现。”嗯,胡青点点头,示意自己也是这样认为的。

  然而第七天晚上,并没有发生任何动静。

  黄小蝶和胡青百无聊赖地在屋地上打着呵欠。那帮女人一个一个哭天抢地的,只是干嚎,眼里连都泪花都没有。表演得也太夸张了些。他们懒洋洋地看着下面的丧礼,毫无同情心。

  “啊。”黄小蝶打了个呵欠,嘴张得能塞进一颗鸭蛋。“他会来吗?”她有些没信心了。“会的。”胡青胸有成竹的样子。“何以见得?”呃,胡青捏捏手心,做了个数银子的动作。

  是啊,钱啊!钱谁不爱呢?谁不知道胖子是扬州第一大富,就冲这堆不完的金山银山。包定他一定会出现!

  名是虚名,钱才是实在的东西。世人都只道情义无价,可亲爹亲老子都会欺瞒哄骗,独独银子这东西才最忠诚。

  他当然会来了。不为财也得为名。

  看戏有看戏的规距。老江湖都懂熟谒其道,井水不犯河水。二人悄悄盘踞在屋顶,选取了个最佳观望位置,瞪着猫一样警觉的眼睛,屏息以待。不过是对某些大事做个见证而已,就那种变态的人,神经搭错了才去招惹他呢。就象黄小蝶摆手说的那样,关我屁事啊,不过是睡不着而已。

  夜色低沉,灵堂内烛影晃动,阴风阵阵。那几个假慈假悲的女人,早就奈不住疲倦回房歇息去了,只留下几个老家仆看守灵柩。可怜的江胖子,一生奢侈华贵,挥金如土,而今睡在冷冷的棺堂上,外边连个真心掉泪的人都没有。他若能看见此景,在天之灵怕是也寒心吧。人情这东西,本来也是人一走,茶就凉,也只能怪他自己生前遇人不淑了。

  忽而一阵狂风大作,堂内白幡乱动。守灵人只伸手捂了下跑进沙子的眼睛,一抬头,吓掉了魂,堂上那具尸体竟不见了踪影!守灵人目瞪口呆的彼此对望,面面相虚,话都说不出来了。

  诡异,说不出来的诡异。诡就诡在那一阵妖风上。风吹阵阵的,恁大个尸首就没了,眼睛都没眨下就没了。

  屋顶上的黄胡二人也惊诧不已,这家伙的道行已高深得在他们眼皮子底移神换位?这种功夫也太骇人了吧?蹊跷,又说不出来。除此之外……黄小蝶抓头挠痒,左思右想就是再理不出个123来了。下面江府上上下下嚷嚷攘攘又是闹作一团。二人搭档多年,默契地相视一笑,几天辛苦的蹲守下来不就是为了寻个好时机么,此时不下手,又更待何时呢?

  说穿了,他们不是什么侠,他们只是贼而已。

  夜暮时分,残阳收尽了最后的一丝光芒。

  胡青任由黄小蝶拉着直上杨州最兴隆的酒店九天楼,反正花钱就是大爷。面对着黄小蝶一脸的失意,一言不吭的低头喝闷酒,不用问就知道这趟他们无功而返了。这江胖子不是一般的奸诈,江府上下连根值钱的毛都没有摸着。真是个奸人。胡青也佩服黄小蝶,她愈来愈好好忍耐力了,居然能撑到此时都还未发作。

  “糟糕,我今天是怎么了?怎么的一下子就这么有耐性了?难是我真的人老了?”

  胡青一把夺过小蝶手里的洒壶,眼皮都没有抬下,自顾自的斟满了杯盏,仰头一饮而尽,也想消除心中那股失手的情绪。忘记了郁闷的黄小蝶张着大嘴新奇的望向胡青,“乖乖,老大你刚才那动作可真是帅呆了。抢我的酒喝,去死吧!”她一把抢过酒坛,毫无形象地仰天痛饮。似要把一腔的积郁全倾注在酒中。

  暮色中一阵一阵的铮铮琴声随着清清晚风飘了过来,清脆如泉水叮呤的女声啊啊哼哼,一阵美妙的小曲儿夹在清香的空气中,挥之不耳。

  “劝君莫惜金镂衣,劝君珍惜少年时,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女子咦咦哼着。胡青抬眼望去,双目大睁,起身,又坐下,然后再起身,几个来回,喜不自禁掩不住的一抹羞色,脸上已醉意薰然,兀自对喃喃道:“小蝶,那个姑娘,美得跟水蜜儿似的……”

  胡青一副坐立难安的躁动样子,与小蝶的无动于衷形成鲜明反比。

  黄小蝶仍未抬动眼睑,但心中也开始不安了。这一唱一弹的二人她认得。如果没猜错,对面那个女人是冲她来的。

  胡青一副如痴如醉的打着拍子哼着小调听着对面一男一女的一弹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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