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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少年马甲拼死斗兽记:虎枪·白山猎虎-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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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衮吗?如果不是,他们真正想杀的又是谁?追兵不像是军马场的护军,总觉得他们样子古怪,可怪在哪里?鲁格尔哥哥现在又怎么样了?曹童、张春他们现在又怎么样?”这一连串问题,对当下的多小衮都还是个谜。小衮绞尽脑汁,也百思不得,不觉间坐在老洪的坟边又睡着了。
  这一夜一日,多小衮出狼窝入虎穴,实在累得太狠。如今死里逃生,多小衮紧绷的神经放松了,睡得深沉。梦中,多小衮梦见了老洪。那干瘪老头儿依然是死前那样,一身血污,一只眼珠吊在面前,手中拿着一只酒杯,微笑着看着多小衮,嘴里反复念叨着两句话:“大人,天要黑了!”“你的人全完了,不要回去!”多小衮急忙问道:“老洪,军马场里到底怎么了?鲁格尔哥哥怎么样了?谁打死的你?”老洪根本不理会多小衮的问话,依然微笑着道:“天要黑了!你不要回去!”多小衮看着老洪着急,伸腿去踢,却怎么也踢不到他身上。多小衮一怒,抽出腰刀,举刀要去劈老洪。老洪见多小衮拔刀,顿时变得极为惊恐,一晃就没了踪影,只剩下一缕青烟。这时,多小衮醒了。
  夜色已经降临。多小衮想:“莫非是这死鬼看我葬了他,感谢我给我托个梦?老洪你这死鬼,你托梦算是有良心,可是你从阴曹地府大老远跑这一趟,却不说个清楚。”多小衮琢磨着梦中老洪的两句话:“天要黑了,老洪是想说什么?老洪从阎王爷那请假来找我,绝不是要说说天气,那么天黑指的是另一个意思,就是……有人要反?”多小衮一个激灵。那可就是天大的事情。“不要回去,就是别回军马场。可是为什么老洪不把话说清楚呢?唯一的可能就是,他也不知道事情的全貌。”

第三章:上阵亲兄弟(2)
多小衮必须要动身了。一入夜,即便这山岭没有恶鬼,虎豹狼熊等猛兽也开始活跃起来,再待在山林里很是危险。可是,不能回军马场,那去哪儿?“占卦天意要我往南走,老洪又托梦让我不能回军马场……对!那干脆就回索伦城。既是往南走,又不是军马场,不违天意,也听了老洪的劝告。”多小衮打定主意,到索伦城先去府上找城守尉大人,若是能把这件事捂过去最好,实在不行好歹要匹马、要些盘缠,再做打算。多小衮知道,城守尉一向很喜欢自己,一定会帮忙。
  趁着夜暗,多小衮绕过军马场,向索伦城疾行。从南沟到索伦城有七十里路,多小衮疾走了一夜,天没大亮时,终于来到了索伦城。城门还没开,一群贩菜、贩木柴的农民围在城门口,等着开城门。多小衮混在人群中,他身上的绵甲满是血污,在人群中非常惹眼,惹得旁人都盯着他瞧。多小衮怕惹麻烦,蹲在两个菜筐旁边,低头忍着。
  这时,有人从后面一拍肩膀:“你还敢回来!”这句喝问声音不大,在多小衮听来却如炸雷一般。多小衮回头一看,是曹童和张春。这二人也是一副狼狈相,比多小衮好不到哪儿去。张春的辫子几乎散了,胡乱缠了缠,但看上去仍如披头散发一般,身上的军衣也被撕扯坏了。曹童在张春背后,手中还握着那柄猎叉。不待多小衮开口,张春和曹童便把多小衮拉出人群。
  三人来到离城墙不远的一个小松林。多小衮问:“其他人呢?”
  张春道:“咱们那十九个兄弟都被扣在军马场了。”
  多小衮看张春身上有伤,愈发心急:“怎么回事?我走后到底出了什么事?”
  张春道:“大人,我们遭暗算了……”说罢泣不成声,竟再也讲不出一句整话来。多小衮看得心急,问曹童:“你说,怎么回事?”
  曹童神色倒还正常:“前晚你走后,鲁格尔又邀我们回屋接着吃。没吃一会儿,院里的护军跑进来,说咱们那小院被兵包围了,接着就冲进来十几个提刀持枪的清兵,把我们都拿住了。”
  多小衮怒骂道:“你们真他妈废物!二十几个人被人家十几个兵就拿住了?”
  张春道:“那些兵肯定是将军府的,一个个都比鲁格尔高出一头,魁梧得很,而且下手极狠。他们抓起人来很有章法,一脚踹开房门,先把灯吹灭了,然后一个个按住。整个打斗他们居然一句话不说,不像散兵游勇,没动手先乱喊上一气。”
  曹童道:“这就是咬人的狗不叫。表哥,不是我说,你那帮兵也是实在没出息,居然一个个都吃醉了。只有我一个没喝酒,本想抵抗,可是四五个大汉摁住我,动弹不得。”
  多小衮瞟着张春。张春此时已经缓过神来,嗫嚅着道:“我……其实那天我真没多喝……”
  多小衮顺手抓了根树枝,一抬手抽在张春脸上:“没多喝一拳一脚没动就被人家擒住了?”
  张春并不躲多小衮挥来的树枝:“许是那两天太劳累了,一沾酒就醉了,但真没敢照平常的量喝。”
  多小衮不理他,回过头看着曹童:“擒你们的那些兵是哪儿来的?是军马场的吗?”
  曹童道:“不知道,他们一句话也不说,黑暗里闷声打斗,下手极狠。可能是将军府的吧,不然不会如此厉害。”
  多小衮道:“放屁!南沟离齐齐哈尔三百五十里路,段川、宗起被杀我们早上才发现,怎么晚上将军府的兵就到了?”

第三章:上阵亲兄弟(3)
张春和曹童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弄懵了。多小衮这一说,二人也觉得奇怪。张春道:“可那些兵的确不是军马场的护军。军马场护军就那几十名老弱病残,擒我们的都是些精壮士卒。许是将军府不放心,又派了一支军队前来,正好晚上赶到?他们,他们好像都没有辫子!”
  “对!没有辫子!”一句话点醒梦中人。多小衮猛然想起,今天带着杀虎獒追杀他的那队清兵,似乎也没有辫子。“真是愈发蹊跷了。”多小衮暗想,这一番经历过后,他发现老洪死前说的话正一一应验。
  沉默了半晌,多小衮问道:“你们两个又是怎么逃出来的?”
  曹童道:“一个老护军救了我们俩。”
  张春接道:“就是上次给捕快指认地点那个长得阴气十足的老护军。”
  曹童道:“我们被押了起来。军马场没有监舍,那些将军府的兵就把我们在小院里分屋关押。因为张大哥是头目,我又是你表弟,他们就把我们俩关在一间屋里,就关在你住的那间屋里。半夜里,我听到门响动,那长得像鬼一样的老护军钻了进来。”
  多小衮心中奇怪,嘴里念叨出声:“奇怪,那老洪又凭什么冒险去救你们?”
  张春道:“他是鲁格尔的亲信,或许是鲁格尔派来救我们的。”
  多小衮点点头:“这倒也说得通,只是将军府的兵个个都是百里挑一的,他一个干瘪老头儿怎么能救的了你们?”
  曹童道:“哥啊,你不知道,你住的那间屋地底下有个暗道。老洪把我们从那地道送出了军马场。”
  多小衮惊道:“地道!那屋里有地道?”
  曹童、张春诧异于多小衮对地道如此敏感,都惊愕地看着他。
  多小衮看着眼前两人一副迷茫的表情,一下气得乐了:“那屋子里有地道,两间正屋一定也有,那段川和宗起被杀就和鬼神没有关系了。可是,如果那屋子有地道,鲁格尔哥哥是应该知道的。这就奇怪了。如果鲁格尔哥哥知道有地道,那么段川和宗起被杀后,他应该告诉我们地道的事情,我们也好循着地道这个线索查下去。可是当时鲁格尔哥哥显然是不知道地道的事儿。那就更奇怪了。鲁格尔哥哥不知道地道的事儿,他又怎么会只派老洪这么一个老护军来救你们俩呢?没有地道,老洪就是拼了命也进不了将军府兵丁守卫的院子。”
  曹童和张春面面相觑,他们帮不上多小衮的忙。
  多小衮脑袋里转着,嘴里念叨着,冥冥中,他觉得这南沟马场鬼案迷雾一般的重围,快被自己找到门了。
  多小衮想了一阵,问张春、曹童:“那老洪救你们的时候,有没有说什么?”
  张春道:“我总觉得那老头儿身上有股子阴气。他絮絮叨叨的,说话不太清楚,总叨咕着说什么天要黑了。”
  多小衮道:“对对,那天鲁格尔让他给我倒酒的时候,他就一直说天要黑了。天要黑了,这老东西究竟是什么意思?他还说什么了?”
  曹童道:“老洪救我们时嘴里一直在不停地叨咕,但总共就两句话,一个是天要黑了,还有一个是虎精。”
  “虎精?”多小衮冷不丁打了一个寒战。这一天一夜的经历太传奇,多小衮憋在心里难受,便把懵懵懂懂地把鹿当成了鬼、后来又被杀虎獒追杀、一不留神跌下悬崖,又误入虎穴,再和虎一起击退杀虎獒等等事情讲了一遍。
  张春听得眼睛都直了,看意思不大相信。曹童是猎户子弟,多小衮这段经历虽惊心动魄,但凭着猎手的敏感和对表哥的信赖,曹童觉得多小衮讲的是实话。

第三章:上阵亲兄弟(4)
曹童道:“表哥,如果换了我,看见一群鹿挤在马场附近,我就绝不进山。你不是猎手,你不知道,鹿是很胆小的动物,它们很怕人。只要有人烟的地方,鹿都会远远地躲着。可是到了晚上,它们居然向有人的地方躲,你说是因为什么?”
  多小衮道:“林子里有妖精?就是老洪说的那个虎精?”
  曹童笑道:“哪里是什么妖精,这又是一句猎人的行话。表哥你当兵要打仗,我跟我爹当猎手,其实也是打仗,跟野兽打仗。你说猎人没有黑熊力气大、没有野狼跑得快,猎人为什么能杀死它们?”
  多小衮道:“废话!那黑熊、野狼可有人聪明?”
  曹童道:“对啊!猎人打熊,一次失手、两次失手,但慢慢地就会积攒经验,更何况新手都是由老猎人带着。像我爹、我们村儿和我爹一块打猎的爷爷、叔叔,都会手把手地教我怎么猎熊、怎么打狼。这都是多少辈儿猎人用血用命换来的经验。可是野兽呢,没有谁告诉它们经验。熊啊狼啊什么的虽然凶猛,但是它第一次撞上猎人的时候,都不知道怎么应付猎人。所以虽然它们比猎人力气大,比猎人跑得快,但是它们还是斗不过猎人。”
  多小衮道:“曹童你跟我啰嗦个屁!老洪说妖精的事儿,你跟我讲什么打猎。你哥哥我是吃兵饷的,还不至于去兴安岭上打野牲过活。”
  曹童道:“表哥你莫急!我还没说完呢。老洪说的虎精,我想不是说妖精,而是说一头成精的虎。”
  张春在一旁插嘴道:“虎变的妖精和成精的虎不是一回事吗?”
  曹童不理,自顾说道:“我不知道老洪说的虎精是哪一种,但是在猎人行里,习惯管那些有对抗猎人经验的野兽叫精,比如老狼精、野猪精。”
  多小衮问:“你不是说野兽没有对付猎人的经验吗?”
  曹童道:“是,但有些例外。就好比一百只黑熊里,九十九只撞见猎人会被杀掉,但那一只要么非常聪明,要么是猎人失误,要么是命不该绝,总之它逃过了一劫,就有了一些跟猎人斗的经验。有极少数的猛兽,聪明而凶猛,又由于种种机缘巧合多次逃出猎人的手心,那么它就与普通猛兽不同了。我们猎人就叫它什么什么精,比如狼精、熊精、虎精。”
  “有什么不同?”多小衮和张春异口同声问。
  曹童道:“它们不怕人了。猎人都知道,再凶猛的野兽骨子里也是怕人的。这种怕会让它们在和猎人的对抗中总想着逃命,出昏招,但这些成精的猛兽和人打过很多次交道,它就懂了,其实人不过如此。你想想,一只老虎,或者是一头熊,它们本来就比人的力量大上很多倍,跑得又比人快,眼睛、鼻子、耳朵都远远比人的好使,它们又补上了唯一欠缺的和猎人对抗的经验,对于这种猛兽,猎人不但猎不了,遇到了自己能否逃得了命也难说。所以,猎人管这些动物叫精。”
  多小衮道:“这打猎的门道还真有意思!你说我遇到的那只老虎是不是老洪说的虎精?”
  曹童道:“肯定是,绝对没错。”
  张春不信:“你个小娃娃打过几次猎,你连看都没看到怎么就说那是虎精?它要是虎精,那还能放小……大人回来?”
  曹童道:“如果真如老洪所说,这山里有虎精的话,那表哥碰上的那只就一定是。一山不容二虎,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都不懂?再有,那老虎没有先吃掉你,正是它的不寻常之处。在那老虎看来,当时最要命的是那群猎狗。”

第三章:上阵亲兄弟(5)
多小衮道:“倒是这么回事。如果那老虎先来吃我,我一定会挥刀拼命,即便打不过它,我手里那口快刀也会劈伤老虎。我不知道平日里一只老虎能不能对付那十几条大狗。甭管怎么说,有一个人做帮手,一定好过花了力气又被砍伤再去对付狗群划算。”
  曹童道:“正是。不过这可不是每只老虎都能想明白的。一般老虎见了人一定受惊,要么马上跑掉,要么立即过来拼命。那只老虎能如此冷静,我看它就是我们猎人说的虎精。不过它为什么放你回来我就说不清楚了。许是这虎精还在打什么算盘?”
  多小衮突然放声大笑:“老子真是命大!碰上了虎精还全须全尾地活着,真是天佑小衮!”
  话音刚落,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而近。三人抬头一看,一队骑兵向索伦城奔来。三人刚才光顾说话,发现时这队骑兵已至近前。多小衮知道,这些人可能是从戍卫地点换防回城的马甲,这些马甲多半认识自己,于是赶忙扭过头,盼望他们快些从身后驰过。
  不想马蹄声到了近前停住了。多小衮正假装向松林内张望,冷不防脑后一鞭子抽来,接着是一阵放肆的笑声:“多小衮!你还装!几日不见你可更像孙猴子了,哈哈……”“他假装没看见我们,应该再抽两鞭子!”随即,脑后又传来挥舞马鞭的声音。
  这说话声多小衮再熟悉不过了。多小衮一扭身,只见一个身材极魁梧的少年,细眉小眼,正手抡马鞭,向自己抽来。旁边一个浓眉大眼书生面孔的文弱少年,坐在马上笑着看热闹。多小衮闪身避过了抽来的马鞭,口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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